客厅里,落地窗大面积的敞开着,外面阳光轻轻洒洒的。舒悫鹉琻
“砰——”
冷不防的一声响,高脚杯重重的搁在了玻璃桌上。
邱景烨桃花眼瞪得夸张,嘴里还愤愤的,“我x!”
“抽什么风,吓到我儿子了!”坐在他对面的秦苏立即横眉。
原本蹲在阳台外面玩着邱叔叔买来的多功能水枪的小家伙,果然被这一声响吓到,黑又亮的小眼睛滴溜圆,小嘴巴也张成了o型。
似乎是真的被惊到了,好在看到妈妈对着自己微笑示意,小家伙才嘿嘿的笑了起来,转身继续哼哧哼哧的往水枪里灌水,玩的不亦乐乎。
邱景烨撇了撇嘴,手中刚才力道没有控制住,这会儿被重搁的高脚杯忽然碎裂,里面未喝完的红酒全部都倾洒出来。看着对面秦苏横眉竖眼的模样,吓得他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开始收拾。
坐在他身边的路惜珺,见他这副怂样,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都收拾干净了!”将最后一点的红酒渍也擦干净,邱景烨弱弱的说。
“把你那套从发过带回来的酒具,赔给我。”秦苏眯了眯眼,秀眉一挑。
“我x!讹人啊!”邱景烨再度暴粗口,夸张的大叫。
等着这茬缓过来,他才想起来,忙继续,“别跑题!刚刚说到哪了,司徒慎怎么还敢舌忝着脸说要复婚!”
闻言,秦苏向后靠在了沙发背上,眼底光亮微动。
“所以,我们再复婚。”
当时他提出来的那一瞬,她确实被惊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时,急急的从他的掌心里挣月兑出来,皱眉时嘴唇才刚刚蠕动,拒绝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他就已经抢先的说着,“不用现在就回答,你可以慢慢的考虑考虑!”
话音落下,也不给她在开口的机会,便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看着被关上的门板,她站在原地良久,心湖渐渐平静下来,才转身往楼上走回去。
正好今天赶上两人一起过来,路惜珺上次在这里经历过司徒慎在外面待过的那*,所以好奇的询问了下。秦苏也向来不会跟她隐瞒,将发生的事情跟她分享了下,结果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相较于两个女人间的淡定,邱景烨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复读机一样的重复问,“你答应他了吗,你答应他了吗,你答应他了吗?”
“我真应该给你拍下来,一点没有领导的样子,简直个大马猴。”路惜珺好心的拉了拉他,阻止他继续疯魔下去。
“这是重点吗!”邱景烨怒吼,差点蹦到了秦苏的面前,情绪高涨,“小苏苏,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难道忘了你是怎样苦逼的过来了,他现在说想复婚就复婚,凭什么那么随心所欲啊,当自己是阎王啊!都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你别整混了啊,这事可不能回头!”
“景烨,你也太激动了吧。”秦苏也忍不住抚额了。
说到痛处,邱景烨更加抓狂,“我能不激动么!小爷这么优秀,你连瞧都不瞧一眼!哪怕不是我,就那个软柿子也行啊!是谁都不能是司徒慎!”
秦苏受不了,随手拿过一个抱枕,对准他那张妖孽横生的脸直接砸过去。
“滚蛋,你该出任务去了,别在这里烦我!”说完,她干脆起身往厨房里走。
可怜的邱景烨被下了逐客令不说,还被同为好友的路惜珺几乎是给撵出去的,一路哀嚎,到了门口还挣扎着扒着大门不放,扯着嗓门喊,“小苏苏,你千万不能答应他啊——”
路惜珺将门甩上,阻绝了一切噪音。
“苏苏,景烨虽夸张了些,可也是关心你。”
“嗯,我知道他那德性。”秦苏点头,耸肩了笑了笑。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他之间……你是怎么考虑的?”路惜珺也摇头笑,随即正经的问。
闻言,秦苏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起来。
然后她蠕动着嘴唇,轻轻的摇头,“我
没有考虑。”
路惜珺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忍不住替她黯然。
破镜不易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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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四点时,阳光不会那么强烈,懒懒的。
秦苏正陪着儿子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里面的卡通人物正欢快的闹腾着,她斜靠在沙发背上,迷迷糊糊的一会儿一小觉,以至于门铃响了半天她才听到。
门拉开时,她还有些半梦半醒,所以充斥进眼帘的满眼的黄色花海,让她眼神一致迷离。
数十朵的黄色玫瑰扎成的一个大花束,两秒后花束稍稍往下了一些,然后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就出现在了那,薄薄的唇边别着轻弧淡淡,黑眸亮亮的锁着她的眉眼。
“送给你的。”司徒慎将手里的花束递过去。
秦苏有些愣,不久之前易江南才送过她花,不至于有多么惊喜,只是……
见她没有伸手接,司徒慎不由分说的塞在了她怀里,黑眸流动着轻芒。
到了花店那里他也特意问过老板,最能代表被原谅的就是黄色的郁金香和玫瑰了。当老板将郁金香递到他眼前时,他立嫌弃,才不要别人送过的,所以很愉快的选中了黄玫瑰。
秦苏垂着眼睛看着怀里那么一大捧的黄色花海,太多枝了,重的都有些抱不住。
“你从没送过我花。”下意识的,她低声的说。
“我知道。”司徒慎黑眸一滞,薄唇扯了扯,他低凝着声音对着她继续说,“以后,不会了。”
“谢谢,你拿回去吧。”秦苏将怀里的花束递了回去。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司徒慎当然不接。
见她皱着眉,他也蹙眉看着她,声音略低,“只是一束花。”
“好,我收下。”看了他半响,她最终将花又抱回了怀里。
“舟舟呢,睡觉还是看动画片?”见她手下,司徒慎薄唇轻勾,很自然的找话着,脚下也有着动作,似想借机就往屋里面走。
秦苏却挡在了他面前,明显的阻止。
“咳。”司徒慎尴尬的清了下嗓子,很不解的问,“怎么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了。”秦苏凉着眉眼,淡淡的提醒着他。
“不能天天过么。”他蹙了下眉,很沮丧的说。
“你说呢。”她有些无语,甚至怀疑对方智商变低了。
“那我来见儿子,不可以?”司徒慎浓眉一动,挑高着说着,见她皱眉,又义正言辞的继续道,“你不是也清楚的说过了,我有对他的探视权。”
见她被自己的话沉默不语,黑眸里不禁窜上来轻芒。
正以为可以借着理由大摇大摆的进去时,却见她抬起头来看他,嘴角弯弯。
“那你等一下,我给他换身衣服后带他出来。”说完,秦苏就转身回去,同时将门顺手关上。
站在外面的司徒慎,只能看着紧闭的大门愣眉愣眼。
“爸爸!”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合上的门再度被打开,小家伙兴奋的看着他。
扑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脆脆的问,“爸爸,我们是要去游泳吗?”
“游泳改天再去。”司徒慎看了眼站在那的秦苏,低头对着儿子摇头,然后又继续说着,“今天我们得去医院看太女乃女乃。”
“医院?太女乃女乃怎么了呀?生病了吗?”闻言,小家伙立即睁大着眼睛好奇的问。
司徒慎牵起儿子的手,转身放慢着脚步和声音,“女乃女乃他啊……”
“司徒慎。”
才走出去两步,果然就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嗯?”司徒慎重新转回去,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秦苏皱眉,有些紧张
的询问,“女乃女乃她……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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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高等病房。
病chuang上没有人,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面前的椅子上,脚腕处被纱布层层包裹着,鼓出来好大的一个包来,一旁司徒夫人外加医生护士站在那。
秦苏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确定的问,“女乃女乃,您……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啊!”老太太一眼斜过去。
“不是,我……”秦苏摇头,干干的不知道怎么说。
在秦宅时,她听到司徒慎跟儿子的对话,问他时,他俊容上的凝重表情又那么明显,欲言又止的。想到老太太的花甲年纪,当然是很自然而然的有了不太好的预想。
“苏苏,你怎么过来了,快坐下吧。妈,你瞧苏苏刚才一进门的神情,是关心你啊!”司徒夫人看到秦苏过来,也是略微一怔,反应过来后很是开心的招呼着她。
老太太也是顺嘴那么一说,见她还惊魂未定的,也忙说着,“放心吧,我没事。”
“嗯,那就好。”秦苏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她曾真心孝敬和对待过的长辈们,无论谁有什么事情,哪怕关系已不像曾经那么紧密,可心底最原始的挂念还是磨灭不了的。
“你个混小子,瞪我做什么!”老太太瞪眼,横向自己钟爱的孙子,气势如虹的,“你再瞪,我也是没事!不就扭个脚丫子!”
闻言,秦苏也皱眉看向司徒慎,后者目光自然漂移。
好在还是医生帮他解围,“老人家,这扭个脚千万不能小看,上了岁数的人最怕的就是这不经意间。今天是个万幸,您扭到脚后及时站稳了,这要是不小心摔了,那可就说不好了!”
“这脚扭了不住院也没事,刚刚也做了全身检查,并没有伤到别的地方。一会儿开点药就回去吧,但是回去后一定要小心,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是扭伤会不方便,家人要格外注意一些。”
“好,我会的!”听着医生的交代,司徒夫人忙点头应着。
“哪里用得着这样,赶明我要是被凉水噎着了,不还得直接打120啊!”老太太不服气的直哼哼。
“太女乃女乃,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哟!”一直认真听着大人们讲话的小家伙,颠颠凑到老人家跟前,眼睛骨碌骨碌的转,歪着头清脆着。
“知道了,小人精!”老太太忍俊不禁,捏了捏重孙子的小鼻头。
虚惊一场,老太太被送到医院后又浩浩荡荡的出来,也毕竟是年岁大了,一些磕磕碰碰都会加倍重视一些。现下彻彻底底的检查了遍,又吊了两瓶水消炎,才能放下心来。
等着医生将针拔掉,外敷和内服的药也都开了以后,医生最后交代了两句便说可以离开了。
老太太看到孙子蹙起的眉心,无声的翻了个白眼,伸手对着秦苏示意,“苏苏,你过来扶我。”
老太太发话,秦苏听话的过去,也是因为被老太太拉着,只好一路护送着回到了老宅。
因为脚踝扭伤,别说像以前那样行走如风,为了避免会伤势严重,所以直接将老太太安置在卧室的chuang上。秦苏当然没办法冷眼旁观,也跟着忙前忙后,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渐降。
“苏苏,留下来一块吃晚饭吧。”司徒夫人看着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媳妇说着。
“不了,我……”秦苏当即摇了摇头,轻声回绝着。
“都已经好了,留下来吃吧。”司徒夫人忙说着,努力说服着。
老太太在一旁也冷哼了声,不怎么高兴的嘟嚷,“怎么着,留你吃顿晚饭都不行了!”
“女乃女乃不是的,我……留下吃。”秦苏见状,忙舌忝着唇解释,可看着老太太拉着脸的模样,再加上又扭伤着脚,怕她生气的只好点头应下。
“太好了,那我再让徐妈加两个菜!”司徒夫人一听她答应,特别高兴。
秦苏想说不用,可司徒夫人早已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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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知道你不自在,可我这老人家也是真怪想你的,就当是多陪我待会儿。”老太太刚才还拉下的脸,很快的阳光明媚,笑盈盈的看着她,很是动容的说着。
“女乃女乃……”秦苏吸了口气,难忍心中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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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降,星光微稀。
一家人都坐在餐桌上,难免让人心生世事难料的感慨。
好在有小家伙在,会吸走大部分的焦点,让整顿饭下来能更加流畅一些,而司徒夫妇俩也极力的想让气氛更加自然,却还是免不了对秦苏身份转换后的生硬客套。
晚饭结束后,秦苏当然不会再多待,只是因为暑假快要结束的小家伙被老太太给留了下来。
“伯父,您不用送我了。”看着已经跟到门口的司徒平,秦苏忙出声说着。
“没事。”司徒平严肃的面容上逸出一丝笑。
似是在找话题一样,司徒平继续说着,“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下个月舟舟就又要开学了吧。”
“是啊。”秦苏闻言,也点了点头。
“下个月也是过中秋了,苏苏啊,你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吧。”司徒平送两人快走到车边时站定,和颜悦色的继续邀请着,“你父亲也都去世了,那边也没什么人,就过来和我们一起吧,到时我再去钓鱼,你来弄鱼汤喝。我很少主动邀请人,你不会拂我的面子吧?”
“到时再看吧。”顿了顿,面对司徒平,秦苏只能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就这么说定了。”司徒平却道,然后对着儿子交代了句,“阿慎,慢点开车。”
“我知道了。”司徒慎点了点头。
目送着司徒平走回了房子里,秦苏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黑色的卡宴在夜色里穿梭着,前面一排排汽车尾灯,汇成红黄色的光影。
当看着他将车从二环桥上行驶下来,没有直接并道而转向另一条路时,她不禁提醒着,“怎么拐弯了?从前面并道过去在上桥,直接就到秦宅方向了,不然会绕远。”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
“已经是单行道了,改不了了。”见前方的路况,她摊手。
“我故意的。”他却忽然说。
“什么?”秦苏皱眉,不解的看向他。
“不想走近路。”司徒慎薄唇扯着,回答她。
“……”她不由的抿了嘴唇。
他却还要侧脸望向她,瞋黑瞋黑的,“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专心开车。”秦苏别过了眼,低声着。
车内气氛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沉热了起来,当车子终于在秦宅门口停下时,秦苏呼出一口气,便低头解着安全带。
等安全带徐徐的解开后,她伸手去打车门,却半响没动,她只好侧头看向驾驶席的男人。
“司徒慎!”她声音里略微沁了一丝恼。
司徒慎似乎是叹了口气,伸手将车锁打开,同时也拔下了车钥匙,忙跟着她下车。
“我送你进去。”他理所当然的说着。
秦苏也没搭理他,秦宅不像是以前住的房子,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在包里翻着钥匙。
快临近门口时,一旁的男人却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她下意识的喊。
司徒慎却没出声,俊容上紧凝着神色,快步走到了她前面,同时伸手在薄唇上做出了个噤声的动作。
被他这样紧张气氛一弄,秦苏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才发现房子的大门不知何时是敞开着的,结实的防盗锁已经被撬了开来。
俩人对望了一眼,秦苏咽了咽唾沫,看着那敞开的大门,眼皮微微跳动。
堂弟秦屿昨天就去了外地出差,得下周才能回来,而且也是有钥匙,所以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110拨打之后也就五分钟的时间,所在区管辖的民警就已经赶来了,出动了三四人的小队很快的进了里面,楼上楼下的细细搜查了一圈。
似乎从两人回来时,盗贼就已经离开了,并没有抓到。而且除了大门的门锁被撬开,主要是客厅和卧室被翻乱了,应该是为了钱财。
“秦小姐,我再跟您确定一下,丢失的是上诉这些钱财和物品吗?”拿着本子做笔录的民警,看着面前站着的房子女主人,再次询问着。
“是的。”秦苏环顾了一圈,点了点头。
其实丢失的也只是一些贵重物品,除了现金之类的也就是首饰了,像是银行卡的话,到时挂失就可以了,好在损失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惨重。而且这样趁家里没人的入室盗窃,比那种恶劣的入室抢劫要好的多。
“好,我们会立即备案,相信很快就会被抓到的。不用太担心,这应该就是一起普通的盗窃案,可能是看到家里没有人,所以才会过来,看样子也是个老手。”民警点了点头,也同时安抚的说。
“嗯,就当是破财免灾了。”秦苏弯唇,已经可以情绪镇定的回。
“这边物业我们会通知,让他们加强一些管理。不过也可以放心,这一片的安保向来都做的挺好,今晚也是个意外。”
“嗯,谢谢你们。”秦苏伸手握住了民警伸过来的手,握着道谢。
“不客气,谢谢合作!”民警点头,笑着说完。
发生这样的事,这样高档的小区,物业当然闻风后就急匆匆的赶来,得知了情况又道歉又保证着,很有效率的找来管理员给被撬了的锁暂时换了把新的,不至于一整晚门都不能锁。
“秦小姐,您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让小区的保安彻夜不睡,每隔一个小时的来视察一遍,确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物业经理再三的保证着。
终于送走了言辞恳切的物业经理,秦苏走回玄关时,才发现刚刚送民警离开的司徒慎也跟着她走了回来。
“害怕了吧?”见她看向自己,司徒慎大步上前,蹙眉说着。
那会两人从院子走进去时,夜色下她的脸色还是发白的,虽神色镇定,可眉眼间还是有着惊慌。
秦苏抿了抿嘴唇,没回答他的话。
只是默了半响,见他没有动的意思,不由的出声,“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走了。”司徒慎扯唇回。
“不走了?”秦苏惊讶的看着他。
他眸光动了动,又上前了两步,很近的凑过来,“嗯,我今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