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缠绕着阳光,一层又一层。舒悫鹉琻
吉普车在城市的街道里穿梭,坐在驾驶席的路邵衡,开车技术特别好,一路匀速的行驶,四平八稳的将车子朝着小区方向行驶着。
“真的?”
在她说出来要搬回去跟他一起住时,他俊容上的表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扯动了半天薄唇才发出声音的问她。
见状,并排跟他坐在后面的秦苏侧过些身子,点了点头,“真的。”
在她点头以后,整个过程里,他一路上都始终保持着两道浓眉高高挑起的样子。
吉普车渐渐减速,小区的大门口已经就在眼前,有物管的警卫员已经提前将放下的栏杆缓缓的升起来。
眼看着行驶入小区,所住楼栋也渐渐驶到,司徒慎转过俊容来,好似还不敢相信的求证着,“你确定吗,搬回来?”
“嗯,确定。”秦苏再度的点了点头。
“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瞥了眼前方的好友,司徒慎很不解的问。
她也是刚好瞥向驾驶席坐着的路邵衡,自然的问着,“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司徒慎挑眉否定,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表情变了变,又紧盯着她询问,“那我们的事,你这样算是考虑好了么?”
闻言,秦苏没有说话。
抬眼间,正好和前面后车镜里路邵衡的眼神交汇到,她的心脏刹时惴了起来。
她用力互握着手,对着他轻轻应了句,“嗯……”
司徒慎表情就更加的明亮,黑眸里满满的兴致勃勃和充满希望。
吉普车停稳以后,秦苏率先下车,然后在小心的搀扶着他从里面走下来,主动的伸手绕上他的窄腰,往大楼里面挪动着脚步。和出院时一样,行李全部都有路邵衡一个人包办。
等着从电梯里走出来,防盗门也应声而开,还是以病号司徒慎为主的先扶着他进去,然后再将行李都拿进来。
“谢谢你啊,路队!”秦苏看着路邵衡风风火火的将一个个行李箱搬进来,出声道谢着。
“不客气。”路邵衡大方的笑着。
等着对方将最后一个行李箱也都放下时,秦苏忙微笑着张罗,“快去坐下来歇歇吧,我去烧点水喝!”
“别忙活了,我也还有事,就不多待了。”路邵衡摆手,阻止着她。
“不喝口水再走?”秦苏愣了下问。
“不了,改天有机会的。”路邵衡摇头,笑着说。
“好的。”秦苏也没多挽留,也笑着说。
路邵衡眉毛挑了挑,似是刻意不让坐在沙发上的司徒慎听见一样,不留痕迹的朝她凑近了一些,还压低着声音,眼神特别严肃的看着她,“我作为司徒的朋友,就把他拜托给你了。多照顾他,多陪陪他。”
“放心。”秦苏也跟着对方一样,压低着声音,表情郑重。
“嗯!”路邵衡强自着情绪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战友间的互慰一般。
随即,对着一条腿搭在茶几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扬声说道,“司徒,我走了啊!”
“嗯。”司徒慎表情懒懒的应了声。
只是在路邵衡转身往玄关处走,收回目光的那一瞬,他垂在一旁的手略微抬起,比出了个剪刀手。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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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临消失前的冬日晚阳最为醉人。
从车上下来以后,刚下幼稚园的小家伙在电梯里也一直是踮着后脚跟一窜一窜的,嘴里不知哼着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拉开,秦苏牵着儿子的手往所住房子走。
“妈妈,你已经把我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吗?”小家伙仰着小脸问。
因为不是双休日,还要上幼稚园,
所以小家伙没办法参与到陪爸爸出院以及搬家到这边。不过下了幼稚园以后,就也还是能回到这里了,心情很是兴奋。
“嗯,都搬过来了。”秦苏笑着点头。
“妈妈,这里的家还和以前一样吗。”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再度询问。自从爸爸妈妈离婚不在一起生活了以后,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里,幼小的心现在有些担心也有些期待。
“嗯,没有变。”秦苏弯唇,笑容更加柔。
“妈妈,爸爸已经出院了吗?已经在家里面了吗?”
秦苏点了点头后,略微弯下些身子,她抚着儿子的小脑袋瓜,压过了心里那一阵阵拧着的难过,声音更加柔的说道,“舟舟,你也要多陪陪爸爸,我们都多陪陪他。”
“当然要啦!”小家伙不懂她的语重心长,只是忙点头着。
密码输入了以后,防盗门应声而开,不等她再去伸手牵,小家伙就已经拔腿往屋子里面冲了,光着小脚丫的拖鞋都来不及换,一叠声的喊着,“爸爸,爸爸——”
坐在沙发上正养伤处优啃着苹果的司徒慎,见到儿子也是扬起了薄唇,伸着手臂示意着。
小家伙扭动着小屁|股,撒娇的扑过去,笑得甜甜的。
跟在后面走进来的秦苏,拿着拖鞋给儿子穿上,还不忘叮嘱着,“舟舟,你要小心些,不要碰到爸爸打石膏的右腿。”
“我知道哒!爸爸的右腿受伤了!”小家伙很乖巧的说着。
“嗯。”秦苏笑着点头。
小家伙忙再度转向司徒慎,拍着小胸脯,小大人一般的响亮说着,“爸爸你放心,我会和妈妈好好照顾你哒!”
“好。”司徒慎被儿子的脆声童音也是柔|软到。
“我们以后会像是以前那样,生活在一起吗?”小家伙眨巴了两下眼睛,又脆脆的问了句。
司徒慎没回答,黑眸朝着秦苏望过去。
见父子俩同样漆黑的眼眸都望着自己,她点头,“嗯。”
“太棒啦!”
小家伙听到这样的确认以后,将两个小短胳膊举高,高兴的欢呼着。
而一手揽住儿子小肩膀的司徒慎,也照葫芦画瓢,大男孩般的重复,“太棒了!”
见状,秦苏忍俊不禁,从落地窗透进的晚阳里,嘴角越发的翘起。
地久天长,好像就在眼前一般。
“爸爸,你也很高兴妈妈回来和你住,是不是?”小家伙晃头晃脑的对着男人问。
“是。”司徒慎眉峰一动,神采奕奕的点头。
“爸爸,我知道这个叫什么?”小家伙嘿嘿的笑了起来。
“叫什么?”不等司徒慎问,秦苏就好奇的出声。
“是老师教的一个成语噢,叫因祸得福!”小家伙显摆般的说着,同时还伸手轻轻戳了戳司徒慎打在右腿上的石膏。
小家伙只是刚好聪明的将知道的成语对号入座里面,而秦苏听了那四个字以后,想到的却是另一层,心脏瞬间像是缺了一大块一样,更加的难过和珍惜。
而司徒慎也没往下接什么,笑的有些心虚。
小家伙一手抱着爸爸的,一手拉着妈妈的,兴奋的说了上一堆话后,末了又脆声的说了句,“那晚上的时候,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住!”
秦苏笑着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头,当然是会应允。
一旁薄唇勾着的司徒慎听了以后,烦恼的蹙起了浓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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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被称为冰城,今年入冬以来却始终都还迎来第一场雪。
此时夜幕已经是早早降下,准备拉合窗帘的秦苏,抬眼望着外面寻不到几颗星的夜空,似乎看起来明天会是个阴天,可估计还是不会像天气预报报的那样会下雪。
将窗帘都给合上,她回过身来,坐在chuang上的司徒慎,正低头
抻着身上的衣服闻着自己,蹙眉很嫌弃的样子。
“还要不要吃水果什么了,不吃的话去刷牙吧。”秦苏走过来,说着。
“不吃了。”司徒慎摇了摇头。
看着他放下了扯着衣服的手,秦苏犹豫着问,“你要不要洗澡?”
“唔?”司徒慎黑眸抬起来,瞅着她。
“不要吗?”秦苏只是问。
“你要给我洗吗?”司徒慎黑眸眨巴再眨巴,惊诧且不确定的问。
在医院里他也是提出来过这样的要求,可她都是推托给护工,还差点给他找了个男护工来。所以为了避免被一个大老爷们这里模模哪里擦擦的,他始终都是在洗漱的时候,拿着毛巾简单擦上一番。
本就是挨过闷棍的,也是放弃了这一茬的,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来了精神。而且现在是回到了家里,根本找不到什么女护工还是男护工,她这么说应该是要给他洗澡的吧!
见她虽然是没有再出声,可沉默的表情已经是默认的样子。
司徒慎因为好不容易让她搬回来住,第一晚他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度过,就被儿子提议要在一起睡。郁闷无比的心情,在这一瞬,一下子激动了。
他甚至想到了一会儿她给自己洗澡,月兑|光光了以后……
秦苏看着他黑眸里不停的光亮闪烁,没有多说的转身去了浴室,再走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条很大的毛巾。走回他身边后,直接半蹲了下去,然后将拿着的毛巾分别都缠在他打着石膏的腿上,仔细的系好。
“走吧,去洗澡。”她伸手去扶他。
“嗯!”司徒慎不用她费力,猛地窜了起来。
一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只有一只落地的脚,热血沸腾的往浴室里倒蹬。
秦苏见他蠢蠢欲动的样,只是云淡风轻着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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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夜空还是难找到一颗星,屋里面的灯光暖暖的。
窗户正对着的大chuang上,已经换了干净的chuang单和被褥,坐上去都舒舒服服软软的。整个卧室里在夜晚的时候看起来都会很温馨,有吹风机的嗡嗡声在回荡着。
刚刚洗过澡的司徒慎坐在那,一点没有进去前的精神抖擞,反而像是打了蔫的茄子一样。
而站在他面前,正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吹风机的小家伙,特别兴致勃勃也特别认真的在给他吹着头发,小嘴巴不适的还会问着,“爸爸,你的头发好硬呀!我有没有拽疼你呀!”
司徒慎耸耷着浓眉黑眸,没什么力气的偶尔回上一句,尤其是想到整个洗澡的过程。
进了浴室以后,浴缸里已经被她放着水,水流哗哗的在那里流淌着,撩的他也是心猿意马的。
等着一站定,他便去抓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贴,催促着她快点给月兑衣服,同时不停的凑向她,对着她耳边火|热的吹气。上衣月兑下来以后,他正想提醒着让她将浴室的门关上时,小家伙蹦跶的跑了进来,还特别兴奋的大声说着,“爸爸,妈妈要我帮她一起给你洗澡!”
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目光,直接一桶凉水浇了下来。
他再怎么心痒难耐,有儿子在,他想占什么便宜或者做什么坏事,也根本没办法有那样的心情了好嘛!
秦苏收拾完浴室走出来,看到的便是打着一条腿石膏的男人,垂头丧气的在那里,她强忍住心里的窃笑和嘴角的抽搐。
“好啦,爸爸我给你吹好头发啦!”小家伙关掉了吹风机,特别有成就感的说着。
“嗯,谢谢你。”司徒慎看着等着表扬的儿子,努力勾了勾薄唇。
“不客气噢!”小家伙马上回,还得意的说,“妈妈说了,头发吹到这样就好啦,剩下的让它自然干,不然会对头发不好哒!”
“嗯。”司徒慎不走心的应了声。
秦苏看着完全被敷衍了的儿子,忍住笑的招了招手,“舟舟,过来妈妈给你换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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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好哒!”小家伙一听,丢下毛巾和吹风机,蹦跶的跑过去。
两截式的睡衣睡裤都穿好,是小家伙最爱的海绵宝宝,不过因为最近好似长高了一些的关系,显得有些短了。秦苏将袖子和裤腿都拽了拽,和儿子温声细语说着哪天有时间上街再去买两身。
等着将睡衣都掖好在睡裤里,秦苏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同时抬眼看到垂头丧气的男人正挪着石膏的腿,要躺下去的样子。
“要睡了?”秦苏挑眉着问。
“嗯。”司徒慎有气无力的回。
“爸爸,我和你一起睡!”小家伙见状,忙撅着小屁|股爬过去。
刚刚才平躺下去的司徒慎,看着凑过来的儿子,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遍,薄唇也跟着扯了扯,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的开口,“舟舟。”
“怎么啦,爸爸?”正拿着他手指玩的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看他。
司徒慎蹙了蹙眉,支撑着身子重新坐了起来,很有必要的样子看着儿子,同时酝酿着很有必要的开口,“舟舟,你已经五周岁了,接下来很快也就六周岁了,明年就要上一年级了,是大孩子了对不对?”
“对的呀!”小家伙猛点头,还有些不好意思般的挠了挠头。
“所以,你更应该尝试一下,自己能够**。”司徒慎又缓缓的继续说。
“嗯,要**!”小家伙提高后,再度认同的点头。
见状,司徒慎觉得铺垫的差不多,所以开始往主要问题上去引导着,“是的,**就是说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去做,比如说是睡觉……”
“睡觉?”小家伙歪着头,重复着问。
“对,一个人睡那种。”司徒慎点头,挑着浓眉说。
小家伙听了以后,小脑袋瓜更加歪了一些,黑又亮的眼睛眨巴又眨巴,然后又微微垂下了脑袋瓜,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爸爸问题的样子。
司徒慎看到以后,心中暗暗愉悦,浓眉越发高挑。
等着儿子再度抬起头来,以为能听到有效果的话,听到的却是,“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跟我一起睡?”
小家伙抿着小嘴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声音委屈极了。
“不是。”司徒慎忙坚定的否认。
黑眸望着自己的儿子,大手在儿子的脑袋瓜上温柔的抚|模了许久,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扶着儿子重新的躺下,然后认命般的说着,“陪爸爸睡吧。”
哎——
儿子,你不懂我的心呐!
“嗯嗯!”小家伙欢快的答应。
目睹全过程的秦苏,憋着笑的问,“那我关灯了啊?”
“嗯……”传来一声闷闷的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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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发的深,屋子里也越发黑黑静静的。
小家伙躺在正中间,已经是睡的很熟,还会发出那种可爱的鼾声。两边分别躺着的男女,距离不过一寸的距离,呼吸声都能感觉得到。
司徒慎当然是睡不着,又挨着一条腿打着石膏,翻身都会弄出来一些动静。
喉结滚动了几下,他终是忍不住的将手越过儿子伸了过去。
大手才碰到她的皮肤,就被她敏锐的一把给抓住。
“秦苏,我想要。”既然被抓包,他干脆的承认着。
说完后,他还故意滚动着喉结,大口的吞咽着唾沫,好表示着他有多么的*难耐。不过却也是没有敢抱什么太大希望的,毕竟儿子还在中间,她又未必轻易肯从。
都怏怏的准备撤回手时,却听到她应允般的很轻一声“嗯”。
司徒慎黑眸顿时一亮,燃起簇簇火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