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师,我们听校长说,您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啦!”一个小女孩撅起了嘴,露出了依依不舍的样子。
“是呀,老师你要去读大学了,以后就沒办法教我们了。”一个小男孩说着,眼圈都有点红了。
“不会的,孩子们,我就算走了,以后也会抽空來教你们的,老师周末还有放假都可以回來呀。再说张老师现在也已经会弹奏了,我不在的时候,她也可以教你们的。”馨蕊的心里也泛起了离别的愁绪,她紧紧地将孩子们搂在了怀里。
秦子山完全被晾在了一边,沒有人再去理会他。他到也不恼,依然嬉皮笑脸地看着这美女老师和孩子们上演的一幕悲情师生剧。
“哎呀,孩子们,好好地哭什么呀?”校长走了进來,演出结束了,所有的演员都要去台上谢幕,独独缺了馨蕊和演奏钢琴曲的几个孩子,校长便找了进來。
“校长,我们都舍不得江老师走。”一个孩子呜咽着说。
校长愣了一下,其实他的心里何尝舍得馨蕊离开呢?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心地又如此的善良,但是他也很清楚,馨蕊就像是一只雏凤,早晚要飞到梧桐树上去,怎能被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埋沒了她呢?所以为了这个美丽女孩的将來,他更愿意她去外面的世界闯荡。
“原來是为了这个呀,这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江老师以后走了,放假的时候也可以回來呀!走走走,演出这么成功,所有的观众都等着你们去谢幕呢,我们还要拍一张广角的大照片。周老师把她家新买的那架广角数码相机拿來了,正好可以拍。”校长连忙好言安抚孩子们。
“是呀,是呀,老师又不是现在就走。”馨蕊连忙敛去脸上的悲伤,笑着说道。
随后孩子们便簇拥着馨蕊往外走。
“咦?秦先生你怎么跑到这里來了?这里太简陋了,可仔细脏了您擦得这么亮的皮鞋。”校长装作刚刚现秦子山的样子。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秦子山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甘心地望着馨蕊的背影,“校长呀,真沒想到,您这小学校里还有这么出色的人才呢。小孩子们演奏得也很好呢,沒准将來你这里就要出个音乐家呢!”
校长岂能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心中不免自责。说起來倒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馨蕊抛头露面从而让这个家伙盯上了。于是他冷冷地说:“音乐家应该会有的,只是最好不要出个什么为富不仁的人才好。秦先生不是还有两个大客户要见吗?我们就不留您了,回头耽误了您的大生意可就不好了。”
“哦?沒事儿,沒事儿,那都是我的几个稳定的客户,他们也是有求于我呢,不着急,不着急的。”秦子山岂能听不出校长下的逐客令,但是心里惦念着馨蕊这个美人儿,也顾不得校长对他的冷嘲热讽了。
“那秦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校长冷着一张脸,不准备再给他一点笑容。
“哦……我來这里,也得感谢你们的热情款待,这样吧,我也表示一下,捐五万给学校。”秦子山咬了咬牙,心想要想接近那个美人,看來得出点血了。
校长在心里又是一阵冷笑,沒想到这个家伙还是个吝啬的铁公鸡,煤老板一年的净利润是多少他也很清楚,这五万块钱对于他來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早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货色,还不如当初直接跟乡长回绝了这个接待他的任务。
“如此说來,就谢谢秦先生了。不过,您捐了这么一大笔善款,我一个小小校长也是做不了主的。您还是直接跟乡长说吧,对不起,我还有事做,秦先生请自便吧!”校长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秦子山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简陋的后台,上不來下不去的。心中愤愤地想:“哼!一个穷酸校长,跟我这耍什么威风!你不要,老在还半子儿不给了呢!那个丫头不是要去考大学吗?我就不信凭老子的本事还逮不着你这个丫头片子!早晚我要你这个尤物在我的身下承欢,呵呵。”想着想着,他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晚上,校长又捧着一碗香喷喷的饺子敲响了馨蕊的宿舍门。
“馨蕊,我家那口子又包了点儿饺子,知道你爱吃,特意多包了几个,给你送來了,你快趁热吃吧!”校长说完,掀开盖子,将那碗冒着热气的饺子送到馨蕊的面前。
顿时,那扑鼻的香气勾起了馨蕊的食欲,“呀,真太麻烦您了,您快进來!”她连忙把校长往屋里让,“这怎么好意思呢?让您爱人特意为我忙活。”
“嗨,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家那口子整天呆在家里沒事儿干,两个孩子也都不在家,可不就鼓捣些吃的吗。她可喜欢你呢,一直念叨着要你上我家去吃饭呢。我想你这么懂事,若要让你去我家,你到吃的不自在了,所以就给你端过來了。”校长和颜悦色地说着。
人与人之间也是很奇怪的,从看到馨蕊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姑娘。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甚至完全不顾她身后可能有什么复杂的背景。情不自禁地选择信任她,又义无反顾地帮助她。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投缘吧。
“真是不好意思,校长您和您爱人待我这么好,真像我的叔叔婶婶。”馨蕊加了一个饺子送到嘴里,她知道,人家好心好意地把吃的给你送來了,就巴望着你都吃掉,人家心里才高兴。
“我们要是有你这样的亲侄女可是造化了,不怕你笑话,我要是有个儿子,非要留住你当媳妇不过,只可惜我只有两个女儿呢,现在都在外省工作。年节的才回來一次。”校长轻轻叹口气,有点无可奈何地说。
“呵呵。”馨蕊笑了笑,的确校长和她爱人都是这么好的人,若是嫁到他家可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嗨,我怎么扯來扯去又扯到婚姻的问題上去了呢?
提到这两个字,馨蕊的心就忍不住小小地刺痛一下。毕竟她和即将到來的幸福婚姻,就那么失之交臂了,这于她实在是件很不幸的事。
“打算什么时候去那所学校呀?”校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很有可能会让馨蕊尴尬,于是连忙岔开了话題。他已经帮馨蕊联系好了银江市的一所民办高中,校长是他的老同学,同意让馨蕊到那所学校借读参加今年的高考。
“您说呢?”馨蕊觉得饺子异常的美味,她吃得十分舒心,但忽然听到校长提到这个有点伤感的问題,就感觉喉咙一下子被堵住了。
她來到这里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却和这里的同事、学生结下了深厚的感情。特别是这位德才兼具的老校长,更让她找到了对父亲那般的感觉。
“还是及早动身的好,怎么说还是要准备的充分些。”校长忽然觉得有些伤感。
馨蕊沒有说话,眼睛里感觉有了潮湿的东西氤氲上來。
“明天,咱们的后勤老师要到镇上去,不如就让他帮你买好票吧!”校长匆忙站起身,他怕自己在说下去,忍不住会哽咽起來。
馨蕊还是沒有说话,静静地望着校长走出去的背影,在心中默念着:校长您们对我的恩情,我会终生铭记的,我绝不会忘记你们。等我有了钱,一定为你们盖一所更加美丽的校园。
校长办事果然是雷厉风行的,虽然心中也是万分地舍不得馨蕊,但是第二天就让后勤的老师为馨蕊买來了票。从秦子山事件,他也感觉出來,让馨蕊尽快地离开这里,应是对她最好的。
馨蕊的行礼本來是挺少的,但是好几个女老师都给她送了很多的东西、围巾啦,帽子啦,还有亲手织的毛衣。李桂兰更是松了她一把瑞士军刀。
那虽然是一把旧刀,但馨蕊看得出來,那可是真品。依现在市面的价格,恐怕要两三千元呢。这么贵重,她执意不收,但李桂兰却黑着脸说,若是不收,就是看不起她。那把刀本是以前的一个学生送的,她每天在学校里呆着也沒什么用,不是白白糟蹋了?倒是馨蕊,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又长得如此标致,出门在外留着防身到恰到好处。
馨蕊听她这么说,便不好再推辞,只好收了下來。她深深的明白,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军刀,更凝结了李桂兰对她的殷切关心,这份浓浓的情谊,她会永远铭记在心里。有朝一日,她都会加倍的将这份情谊还回來。就这样,行礼塞了满满当当地塞了两大箱子。
第二天一大早,校长早早地就來敲馨蕊的门,还专门派了两个男老师护送她去火车站。
馨蕊本想等和孩子们告别再走,但转而一想,告别的时候难免让孩子们一通伤心,也许校长正是为了避免这一点吧。
两个同事护送她到了车站,又一直陪着她上了车,直到火车开启的那一刻,她的泪水终于经不住流了下來。学校里的同事和她原本都是陌生人,但现在却都如同亲人一般,离开了她们的庇护,前路茫茫,她还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人,怎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