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整个世界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可是,江川珺的心情却沉重的好像一副枷锁,但她必须告诫自己,不可以让他坏了自己的心情。
从今以后,他,肖禁,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像平时一样,江川珺吃完早餐后,就去了学校。虽然不想看到某个人,可她选择的方式一直都不是逃避。
上午有他的课,江川珺和两个死党坐在老地方,肖禁站在讲台上,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她的方向。
而她缓缓迎上那道视线,淡漠的勾起唇角。
突然,韩玲玲推着江川珺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道:“moon,看见没有,肖老师的脸色很不好看啊!”
“关我屁事?!”江川珺不爽的翻了一个白眼,将书本扣在脸上。
韩玲玲和花阳阳相视一眼,撇撇嘴,目前谁都不敢招惹这颗定时炸弹。
然而,就在临下课的几分钟时间里,肖禁将教案夹在腋下,略微沙哑的声音搅动着原本沉寂的空气,他对着在座的每一位同学说道:“班长前几天和我说过,不想再继续担任这个职务。下面我们另选一位新班长。”
话音刚落,全班同学的马上炸开了锅,都在搜寻班长在哪里。
究竟是谁这么不知好歹,连肖老师的班长都敢辞了?
好在,整个学校里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冲着“帅哥老师”来的,真正认识江川珺是前任班长的少之又少。
秀目中的寒光比风雪更冷厉,江川珺不屑的嗤笑一声,没人看得见,扣在书本下的泪珠正在眼里打转,似两汪盛满的清水,就要溢出。
肖禁放眼扫了一圈四周,最后定格在一处,扯唇笑了笑:“韩玲玲同学,你愿意担任这个职务吗?”
闻言,韩玲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伸手指着自己,看到肖禁点头,下一秒,韩玲玲就差没喊叫出来了:“我愿意!”
“好的,下课后去我办公室一趟。”
一堂课结束,所有的同学都一哄而散,下节不是肖禁的课了,自然就没有那么多同学再坐在教室里。
江川珺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未几,她将书本从脸上拿下来,走出教室。
然而,在走廊里还没有迈了几步,忽然,身后一把巨大的阻力将她推了进去。
江川珺蹙眉,刚想发火。现在她心情很不爽,谁都不要来招惹她!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味道流窜在她的鼻翼间……
不用猜,江川珺都知道他是谁。
他将她抵在墙壁上,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江川珺微微一愣,感受到了他不正常的体温,面无表情吐出一句:“你发烧了。”
肖禁没有回应,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江川珺,双眸如同忧郁的海,凝重而阴沉的低音穿过她的耳膜:“救我……”
江川珺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抗生素。”
“我知道,你一向不是任人刀俎的鱼肉。”肖禁苦笑了两声,声音中带着嘲讽的怨怒:“可在感情方面,你一直是个懦夫!你活在萧清歌的阴影下,不敢窥探他的生活,不敢质问他和杨真真在一起,你甚至默认这种生活方式。江川珺,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你喜欢我,却不敢说出口,因为你一直不敢直视自己的感情!”
江川珺任由他说完这句话,一张精致的小脸波澜不惊:“肖禁,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不想逼我就此退学,不要再来纠缠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眼睛渐渐对视上他的目光:“还记得第一天我们相遇的时候,你教给我的,刮奖刮出一个谢字就足够了,爱情上也一样,没有必要把谢谢惠顾四个字刮得干干净净才肯放手,谁都可以无止境的对一个人好,前提是值得。”
终于,肖禁脸上有抹受伤的表情,眼神变得那么伤痛那么疼楚,放开了她……
她明白了,最难过不是大吼是痛到最深处喘不上气手发抖连泪都得忍着。
晚上回家后,江川珺机械的甩掉自己的鞋子,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爬上床睡觉。
忽而,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应声响起,她伸手打开台灯,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韩玲玲打来的。
没有多想,江川珺按下接听键,只听见韩玲玲急切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moon,肖老师生病了,他不肯吃药,现在烧到了40°,再耽误下去,不烧傻了,人也废了,现在肖老师就烧糊涂了,嘴里念着你的名字,我想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当着面把问题说开了也好啊!”
咬牙的闭了闭眼睛,江川珺冷冷的道:“他是死是活,不关我的事。”
韩玲玲听着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又看着肖禁一张苍白的脸色,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
虽然她和花阳阳都不知道肖老师和moon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导致他们关系破裂到冰点,可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肖老师活活的烧死在这里吧?
给江川珺发了一条现在的地址,韩玲玲不相信她这么绝情。
本来是想着叫来值班的校医给肖禁打一针的,可就在这时,韩玲玲家里突然来了一个电话,原因是她那不省心的弟弟又跷课了,气的她老爹正在家里伺候她弟弟吃一顿皮带炒肉呢。
韩玲玲一听她妈在电话里叫她赶紧回家,她也不敢多做耽搁,急忙跑下楼,骑着自行车,飞奔回家。
江川珺望着手机上发来的地址,迟疑的咬了咬唇角,最后将手机关机,关上台灯,缩在被子里。
闭着眼睛躺了二十来分钟,却睡意全无,满脑子全是关于他的事情。
她真的不想原谅他。
因为她不想证明,他说的都是对的。
那样子,只会验证她是个bit——ch。
所以,她故意放狠话,冷淡他,无视他,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只不过是希望她骨子里不像个母狗一样,面对谁在自己身边一个多月,就会对他产生感情,而忘记了自己这14年来究竟是为了谁,做些什么。
况且,她欠清歌的太多了。
可是,当江川珺站在教师宿舍楼的时候,她的内心陷入了崩溃的天人挣扎当中……
就像他说的,江川珺,你欺骗得了自己的内心吗?
是的,她欺骗不了,她在折磨自己。
按着韩玲玲给了手机上的地址,江川珺一步步的走向楼梯。
可每一步,却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他们学校的条件一向很好,一室一厅。
当初他赖在她家的时候,她问他,怎么不搬去教师宿舍?他回答,那里的空气让他过敏。
好吧,她只能无语的抽动嘴角。
门并没有关,江川珺推了一下就进去了。
走进卧室,看着他浑身汗湿的躺在床上,额头上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了,江川珺促紧眉头,走过去,手心探上他的额头,温度很烫。
就在这时,肖禁干裂的嘴唇难耐的溢出一声沙哑的申银:“水……”
江川珺条件反射的去了客厅,倒了一杯温开水,可端到他面前,怎么喂下去又是一个难题。
没有吸管,躺着喝肯定会呛到。
高烧的人是最忌讳呛到的,因为鼻腔里的毛细血管会迸裂,虽然她是学心理系的,但因为清歌的关系,这些医学知识她都懂。
最后,江川珺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些没有开封的医用棉签,放进水杯里,再一点点将肖禁干裂的嘴巴沾湿。
通常重病的人喝不进去水,护士都是这么处理的。
之后,江川珺去卫生间打了一盆冷水,把毛巾贴在他的额头上,给他喂了2瓶退烧药,又用酒精在他的太阳穴上擦拭了几下。
许是感觉到有人在身边,许是退烧药起了效果,肖禁睁开双眼,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刚要张口,江川珺却抽开他紧抓的手,眼神死水般泛不起一丝波澜,淡淡的看向他:“我去给你煮粥,病好了以后你把教师的职业辞了吧,在学校里只会令我们更加尴尬。况且,现在的伯爵大人不需要挣这一份工资了。”
如果说,第一句话还带给了肖禁无尽的希望,那么接下来的几句,便将他彻底的打入万劫不复地狱……
肖禁浑身一震,深深凝睇着她,怒火与恨意、痛意、苦涩瞬间烧红了他的狭长眼眸:“讨厌我就别给我希望。再让我失望。最后让我绝望,像从高楼悬空堕落摔个半身不遂比当场死亡还要痛苦,你知道吗?这种感觉比死都难受!”
江川珺深吸一口气,眼睛里涌出了泪珠,咬住下唇,转身离去。
她不能再呆在这里,这里的空气只会让她窒息,她怕自己会坚持不住自己的立场!
然而,就在江川珺刚要抬腿迈出去一步,肖禁将她拉到,一下子欺身而上,他逼近她,对上她的鼻尖,她沉溺在他的瞳眸里,如同掉落冰冷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