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汉朝后期军伐割据,混战不断,北方周朝崛起,周朝后期,重臣隋国公杨坚领八大将领推翻周朝,建隋朝,称文帝,封八大将领为上国柱。八大上国柱之一李浩本为陇西贵族,封唐国公,陇西太守兼禁军首领,封地陇西。李浩深得隋文帝信任,其妻与帝后为前朝皇族独狐家族之女,一对亲姐妹,姐妹情深,来往密切。李浩与结发妻生子李渊,李渊自幼与文帝之子杨广共同培育、同窗读书、同场练武。杨广自幼聪敏,一学即能,一枝独秀,颇为自得;李渊自幼不敏,但少年老成,鄞学苦练,每每比文比武,总与杨广不分伯仲,待杨广立为太子,李渊更韬晦,言行慎重,不与争锋。
隋文帝13年,李渊十六岁,已长成棱角分明、脸庞白皙、眉清目秀、行止端正、身高米九的英俊威武青年。一日李浩夫妇在厅商事,谈及儿女,李浩道:
“陇西宗亲年年来探,每每金银礼品数不胜数,对我等支持尤大,我等在京,身不由己,多年未归,上愧对先人,下愧对宗亲,今渊儿已然成年,不如派之回乡,一来省亲,二来多加炼历,日后方可成才。”
独孤氏含首称是。李浩当下拍板,即分派下人作西行准备。次日,派家臣李道宗(李浩族侄)率三十八家丁护李渊回陇西拜祖省亲。首次出远门,母亲独孤氏依依不舍,执李渊手垂泪道:
“儿首出行,路途遥远,艰险必多,凡事与亚哥商量决定,不可自恃武断。”
李渊近两年来,曾数次跟父亲转战各地,练历不少,但作为首领带队出行还属首次,正少年得志,满面春风,笑道:
“亚娘且放心,儿历来处事方正,事事慎重,且一行人马同行,安全得很。”
说罢,拜辞父母,接过家丁抬来的那一百多斤精钢制成的长枪,跃上心爱宝马,指挥队伍向西进发。
一行人马出了京城,渐行渐远,因衣着光鲜、车载甚多,小偷毛贼有之,均一一打发。一日下午,李渊刚指挥驱散几十毛贼,乃对道宗道:
“真防不胜防也?”
“如遇大贼则危殆,不如沿途多招些壮丁,作大威势,贼乃不敢近。”
“所带银两不多,支付壮丁,日常开支如何?”
“吾等打国公之名,许与富贵,必应者云集,何需付金?既入队伍,丰衣足食,且严明管理,谁敢异议?”
李渊大喜,遂决定依计而行。
于是,每过城镇,则投点招人,专挑年轻勇武之士编入伍,数日之后,共收纳三百多人,队伍浩浩荡荡向西而行,颇为壮观。每行三日,休息一日,并自亲操教新招壮丁,令行禁止,奖罚甚明,颇有军队之风。一日中午,行至一小镇称义马县之地,人困马乏,忽见打前站的家丁站在茶馆前招手,众人一涌而入,分桌就坐,饭菜小酒早已备齐,一行人畅快地吃喝了起来。
李渊与李道宗在首席悠然坐下,正要动筷,忽听旁桌有哭泣声,尤其伤心。李渊好奇,转而视之,只见一个满脸风霜之色的老妇扶着筷子泪流满面,悲切不能食。李渊问道:
“大娘,何事至此?”
老妇悲伤答道:
“吾儿黄婷,为贼所拿,索要赎金,家贫无出,报官未果,如明天到期不交赎金,将作压寨夫人咧,儿自小订亲,求救亲家,不得相助,因此伤心,打扰公子,还请愿谅。”
李渊激愤道:
“与尔往县衙论理,必讨公道。”
匆匆吃罢,即令家丁扶持老妇前往县衙击鼓鸣冤。衙门一开,一拥而入。李渊居中行礼道:
“吾辈听有山贼拿人,特来报案。”
此七品县令见明冤者仍堂堂贵族年青,从者衣着光鲜,断定不是村野之人,忙请后厅叙话。李渊坐定,只听县令道:
“下官仍孙明共,去年到任,如不便之处敬请见谅。”
李渊道:
“吾乃大隋唐国公李浩之子李渊也,今路过贵地,闻有儿女为贼所擒,吾辈深受皇恩,能不思报?特来问迅。”
县令听之,肃然起敬,又面有愧色,道:
“此老夫人前天来报,本府督促捕快前往抓贼,贼达数百人,不得入手,已飞报新安府,救兵苦等未到。”
于是,李渊请县令将捕快请到堂上,细问贼况,详解贼窝地形,闻贼乃饥民集聚,近日蹿来,盘据石门山,并未作大案,所为充饥尔。乃沉思:饥民新聚,根基未稳,未经练历,实乃乌合之众,我三百多壮士前讨之足矣。计定然后抬首,慨然道:
“现事急,县令人大如肯用我等,必能事成。”
孙县令望着李渊,虽然威武,不竟年轻,半信半疑,面有难色。道宗见孙县令不答,不紧不慢道:
“我等食君禄,分君忧,尔坐不作为,我等必上报,乌纱岂能保?”
孙县令暗思:此等官僚子弟,不知险恶,真是自讨苦吃。于是,假笑道:
“石门百姓有幸矣,多谢各位。尔等立即准备,午后由捕快领尔等前往擒贼。”
众人回去各自准备,提刀集合,李渊整训队伍,留下十多人留守,队伍分成两队,乃大声道:
“今上山擒贼,为民除害,进退听令,听令者奖,违令者罚;贼实乃饥民,乌合之众,不值一击,众位与贼接战,必先擒王,事省矣。”
乃回头令账房先生多分些碎银、包袱给其中一队,众人不解。李渊道:
“众贼乃饥民乌合,为充饥而聚,亚哥领一队到贼窝路口两边埋伏,吾领带一队诱贼出洞,贼进我退,边退边丢银两财物,贼必抢之,此时,埋伏突击,我等杀回,必擒贼获胜。”
说罢,李渊骑着大马、提着长枪与几个捕快一起,带着大队人马向石门山进发。
大队人马过平原,穿山坳,上高山,渐行林渐密,路越难走,忽一带队捕快向山上指着,道:
“沿着此路,再向山上行五里,就是贼盘据之地,吾等上次未到贼窝,就被发现,给赶了下来咧。”
李渊点头,略沉思,道:
“大队在此休息,不得喧哗,吾与亚哥、捕快等先探路。”几人不走大路,分两小队沿着离路二三十米的山坡迅速搜索进发。突见有一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睡于路中,众人悄悄走近,一拥而上牢牢抓住。那青年贼子还以为是同伙嘻戏,待清醒,大惊。李渊对那青年贼子道:
“我问什么,尔答什么,不得作假,否则取尔性命。”
那青年贼子,唯唯诺诺,连连点头。李渊问道:
“近日尔等有否抓一青年女子?”
那青年贼子,眼睛一眨一眨,刚想回答。李渊伸出大掌紧紧抓托那青年贼子下巴,另一手握拳在贼肩背上一锤。那青年贼子痛得眼冒金星、涕泪直流,却不能作声。一会儿,李渊才松手。那青年贼子定了定神,颤声答道:
“英……英……雄,饶…命咧!五天前,大哥带我等下山打秋风,探听到义马县上一大户,有未来儿媳近日过门,便把那女子悄悄抓了上山,本只想以此女子向那大户索笔赎金,不想那人竟为富不仁,要钱不要人,一毛不拔。人质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咧,大哥为此操心,正在吃着闷酒咧。”
“此路上还有多少哨卡,有多少人盯梢?”
“明哨暗哨多。”
“另有通道否?”
“有咧,后山有一条小道能直上山顶,翻下山就到。”
李渊大喜,对那青年贼子道:
“尔带领我等从后山上去,无论成功与否,重重有赏。”
于是,李渊遣一人返回将大队人马带来,亲自押着那青年贼子绕后山而去。
约走了五六里路,到了山顶,透过浓密林梢向山下望去,遥见夕阳西下,红霞满天,薄雾茫茫,阳光缕缕,下一盘地山窝中,约略有数十间草屋,只见几人来来往往,出出入入,好一个环境清幽的世外之地。李渊见此情景,审时度势,决定改变作战方略。他指着山窝向那青年贼子问道:
“贼首何在?”
“在最里最高之房子内。”
“现在否?”
“在咧,今天又吃了酒,肯定正沉睡。”
李渊道:
“尔悄悄带我等直扑此屋,不得有误。”
李渊召集大家,选出十多个家中带出的精壮家丁,道:
“人马合作一队,吾带十多人直扑贼首里屋,擒贼首,亚哥带大队人马在门口警戒,内援外防,确保成功。前进中严禁出声,一切听从指挥。”
于是,李渊翻身下马,将马绑在树下,步行带队,悄无声息地迅速冲下山去,直扑贼窝。李渊模到那屋门前,飞起一脚,将门端开,却见一个二十岁左右,身高两米,体格健壮,满脸胡子的青年大汉睡在床上,显是喝了酒,醉得满脸通红。
李渊猛冲入去,双脚略沉,扎紧下盘,大喝一声,运力挺抢直向那大汉刺去。那大汉半梦半醒之间,突见一人手持持长枪,刺向自己,大吃一惊,瞬时酒醒,慌忙就势将身子一滚,伸手拿起放在床边的大刀,跳将起来,借着全身之力,猛向李渊头上劈将下来,力道之大,排山倒海。
李渊眼见大刀如飞劈到,心中格登一下,躲避不及,乃就势将抢尖紧贴床面,跨步矮身,双手紧握抢尾,奋力斜挺,此乃演练千遍用于抵敌当头劈杀的好把式。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飞,大刀受枪身反震之力月兑手斜飞,没入草墙,贼首受反震之力牵引,也失去了重心,横跌落地,头撞床板,晕将过去。
众人一拥而上,牢牢擒住,绑了起来。只那几个捕快,何曾见过这种阵势?早吓得目瞪口呆,双脚发抖。李渊首次对敌,即遇强手,也被这一刀震得双臂作痛、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片刻,贼首乃醒,挣扎不开,怒视李渊,自是不服,继而垂头丧气。李渊哈哈大笑,指挥众人押着贼首出屋外,却见道宗早已将三百多人,分六七层背靠屋门,弓字排开,严阵以待。众贼听得动静,正陆续从四面八方出来,有拿刀抢的,有拿烟斗的,有睡眼蒙胧的,乱作一团。李渊见之,指着被擒大汉,高声道:
“贼首已擒,尔等胆敢作乱,必死。放下武器,则既往不究。”
众人跟着齐声呼喝:
“放下武器,既往不究。”
那声音响彻山谷。众贼心虚,纷纷丢下武器,四散逃跑。道宗指挥众人,将来不及逃走的数十个余贼全部围捕。一场大战就这样兵不血刃化解。李渊乃带一小队人马继续搜寻人质。搜索片刻,不见人质,乃回来审那大汉。
那大汉乃不作声,带着李渊返入屋,推开那床,见有通道高可行人,走进去却是地窑,窑内有一个十六七岁光景的年轻女子,靠墙而站,衣着朴素,丰姿婀娜,面目清秀,眼眸惊惶,楚楚可怜。李渊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上前问道:
“尔黄婷否?”
那女含泪点头,略一会儿,乃低首下拜道:
“小女子遇难,得英雄相救,请受我一拜。”
李渊忙上前扶起,手触之处柔若无骨,温软如玉,瞬时一股暖流冲击全身,慌张缩手,颇为尴尬,随即转身出窑。待诸事处理完毕,一把大火将数十间草屋烧光。李渊命人将山上宝马牵来,扶黄婷上马,押着贼首,一行人乘着月色高高兴兴下山去了。
回到小镇,将贼首移交县令,孙县令十分高兴,紧紧握着李渊双手,道:
“公子为民除害,真英雄也。明早升堂问审,请君观审。”
李渊听得县令如此看重自己,即爽快答应。随即吩咐众人回客栈休息,自与亚哥一起将黄婷送回家。母女相见,抱头痛哭。李渊见之,也颇为伤感,安慰道:
“大难已解,母女相聚,可喜可贺!”
“老身失礼,恩人见谅咧。”
老妇边答道,边招呼坐下。此时,族人邻居听见黄婷被救,纷纷过来看望。李渊环视,见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便问道:
“令夫长年远门,致此光景?”
那老妇垂泪答道:
“夫家早亡,得亲家照顾,母女相依为命咧。”
李渊欲言又止,遂起来行礼告辞。那老妇起身,手执李渊衣袖,泪如雨下,道:
“英雄相救,恩比天高咧!只是遇此大祸,夫家已退亲,小女名节已失,难再寻夫家,请公子可怜,收留为仆。”
黄婷含羞带愧,不敢抬头。李渊打不定主意,望向亚哥。道宗含首道:
“此乃小事也。”
李渊点头答应。遂从包袱中取出数两黄金,交与老妇。道宗见之,连使眼色。李渊不理之,乃对老妇道:
“尔儿远去,夫人孤独,要善加保重。”
又取出数两黄金交与其族人,道:
“请代为置田,顾人打理,好生照顾老夫人。”
族人欢喜致谢。那道宗又使眼色又打手势,见事李渊不理,在一边连连摇头叹气。李渊却心情大好,起身告辞。待母女依依惜别之时,道宗怨声道:
“仅一侍女,何需花此重金?以唐家之势,纳之何幸也?”
“取此女子,乃吾所愿;多予之,亦吾所愿,勿多言。”
道宗乃默不作声,连连摇头叹息。三人一行回得客栈,直到李渊客房,略坐一会,道宗告退回房。李渊回顾黄婷道:
“尔本闺秀,从我为仆,可难为了。”
黄婷倒也大方,正色道:
“主子言重咧,受此大难,夫家又弃,走投无路之时,得主子收留,且我娘亲后半生已无生活之忧,实应多谢公子大恩。从此,你我主仆名份既定,自当终生照料公子。”
于是,黄婷乃吩咐店小二在外间加床。又拿起木盘打一盘热水来,含羞为李渊梳洗,铺床换衣,服侍睡下,方才掌灯出去,半关里门,和衣外间而睡。
李渊外出多日,不带女乃娘和贴身侍女,家丁不竟粗心大意,因此总感不尽人意,诸事不便,今得黄婷精心体贴照料,甚为舒袒。
你道黄婷为何打理如此顺手,原来其将嫁人,夫家为增加儿媳家教,早派女乃娘过来教。那富家公子,本来就行为不端,也错机跟女乃娘过来沾染黄婷。黄婷因与其有婚约,也只得半推半就成其好事。因此,黄婷不但深懂里外服侍之事,就是男女之事,亦已明了。
次日一早,李渊起床,由婷儿服侍梳洗完毕,即召唤道宗等几人一起前往衙门。孙县令此时早已升堂,犯人在押,只等李渊到来一起审案。李渊等人按尊自卑次第坐下。孙县令惊木一拍,将犯人审了起来。李渊并不热心审案,正神游不定,却听犯人道:
“小人李靖,本太原人士,曾读书识字,只因地方官管治无方,盗贼四起,连年动荡,加上天灾,家道破落,父母双亡,走投无路,不得已落草为寇。但我等只为肚子着落,并不曾杀一人。”
余贼一一过堂。李渊一句也听不进去,却沉思:
“此子本质善良,天生神力,如能收为己用,加以教,将来必是得力助手。”
于是,李渊吩咐下人请来帐房先生长孙令和婷儿,如此这般吩咐一翻。一会儿,一封以黄婷名义写下的求情信交到李渊手上。李渊顺手交与孙县令,道:
“为贼为寇,实在可恨,但此子本质善良,并未犯大错,可否从轻发落?”
孙县令看了求情信,答道:
“贼之首恶,当判重刑,但谅其作恶不多,又有受害者着实求情,可从轻发落矣。”
“可否以罚金代刑?”
“可,但罚金巨额,其当无力缴交。”
“吾愿代其缴交。”
孙县令十分意外,做声不得。当下,判罚白银数百两代刑。李渊即吩咐下人取银缴清。李靖获得释放,大是感激,流涕下拜,道:
“英雄高义,打救小人,无以为报,愿终身追随,有过代过,有难代挡,决不食言。”
李渊亲自下堂,扶将起来,道:
“君勇猛过人,如归我麾下,必将建功立业,富贵可得。”
当下,两人相叙,惺惺相惜。
当天下午,李道宗乃引队操练,李渊边看边对李靖道:
“君所以败于我,为何?”
“刀失手。”
“否。”
“我撞晕?”
“否。”
“敌众我寡,的的矣!”
“否。”
李靖疑惑不解。李渊道:
“但凡对敌,八分进攻,留两分防守,方可立于不败之地,此其一也;其二,吾临敌所用招式,乃战将经典,吾自幼操演,熟练无比,一般对手难能应对;其三,吾所用之械,乃百炼精钢,坚韧无比,远胜普通刀抢,适才与你拼力,如普通抢械必应刀而断。君临敌对攻,倾力硬拼,不讲战法,遇到行家,岂有不败之理?从今要牢记此理,善自习武,始有所成。”
李靖听其分析,谆谆教诲,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称是。自此,每有空余,即向李渊、道宗等人请教,勤奋不辍,自是进步神速,不在话下。
次日,李渊吩咐下人雇来马车,安置婷儿上车,指挥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继续向西进发,一行半月,无事。
一日,进入隋第一京师长安(第二京师为洛阳),虽然夕阳西下,已近黄昏,却见街上人来人往,店铺林立,商品琳琅,小吃玩意应有尽有,唱戏耍杂说书样样不漏,好不热闹。李渊记得幼时痛爱自己的八国柱之一窦婴窦国公在此驻守,便决定要多留一天,一来好好见识见识长安繁华;二来借机拜访窦国公。
你道窦国公窦婴为何驻守长安?实乃大隋开国之初,曾定都长安,后迁洛阳,文帝为强基础,固后方,派心月复大将——八国柱之一窦国公窦婴留守长安,保障富饶的关中地区安定,组织发展经济,专为大隋开疆拓土筹粮募兵。
李渊进入旅馆住下,便派下人四出打探窦府住地及好玩之处,以便明天行事。次日一早,李渊由婷儿服侍梳洗整装,打点礼品,带着道宗、李靖、婷儿等一行直向窦府而去。
李渊等人沿街而行,却见新奇百出,好不有趣,大家走走看看,不觉走到一广场,只见中心人群集聚,人声鼎沸,时而喝彩,时而鼓掌,时而欢呼,热闹非凡。李渊童心忽起,走过去看个究竟。
只见当中高竖一牌坊,上面写是“射雕招亲”四个大字,两旁写有一幅对联,上联写道:“英雄射雕得佳偶”下联写道:“郡主招亲续神话”。
时值深秋,大雕队队南迁,时而经过上空。每每有雕队经过,一些年轻壮士纷纷拿起摆在架子上的弓箭,搭箭弯弓,猛向天空射去。李渊沉思:
“雕队飞得如此高,就算射技再高,运气再好,也只有强弓才能射中。”
见众人乱试乱射,但箭总是半道落下,伤不了大雕半根毫毛。只摆在架子上那巨弓却始终没人敢过去挑战。李渊连连摇头叹气。李靖见巨弓,顿生豪气,走过去拿起巨弓,搭箭弯弓向天猛射,却数尽失准。叹道:
“真太难矣。”
李渊笑道:
“但得射中,既要苦练,尤需天份。”
李靖怏怏不快,只得将巨弓放回原处。有无赖要求换成固定标杷,众人起哄不停。一边管家样子的老者呼喝不定,十分尴尬。
李渊气愤不过,箭步如飞,走到那巨弓前,运足力气拿起巨弓,搭箭昂首。此时,刚好有一队大雕飞过,穿过云霞,隐约可见。
李渊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奋力拉弓,瞄准目标射去,只听得“呼……”一声,一枝长箭破空而上,直穿云霞,射向大雕。广场上刹时悄然无声,人人仰头望空。遥见一箭双雕从空而降,“啪”的声撞落地上。众人齐声喝彩。
一队家丁一拥而上,将李渊高高举起,向广场一侧高大建筑直奔而去。道宗、李靖和婷儿只得紧跟。到得一豪宅门前,却见大门内有一马车,后紧跟着数个丽衣侍女,缓缓从豪宅偏门出来。那马车雕梁画栋,窗花成蝶,角挂小小红色灯笼。刚出到门口,就有丁家上前大声禀报:
“贺喜郡主,竟有一箭射双雕咧。”
只听得车内“咦”的一声,一纤纤玉手伸出,拨开车帘,一美貌少女在侍女的扶持下,从马车上下来。
此时,李渊被众人放下,刚刚站稳,突然眼前一亮,却见那马车旁众侍女扶拥着一个约十五六岁的紫衣白裙少女,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杂着数十条精编细扎的小辫子自然下垂,直没香肩,那女子面若桃花,唇若涂脂,顾盼生情,一动一静总风流,如若昭君穿越,月娥下凡。
众道是谁?原来乃窦国公正室之女,名叫窦子唯,得家丁飞报有人射中大雕,正起行探究,不想到门前就相遇。但见李渊面润如玉,眉清目秀,英俊威武,满心欢喜,却低头不敢多看。乃面带娇羞,盈盈行礼,道:
“公子有礼。”
那李渊眼睛盯着少女,惊为天人,心跳耳热,神思晃忽,竟不知还礼。众侍女见其如此,吃吃而笑。道宗以肘轻撞。李渊才猛然觉醒,忙双手抱拳作揖,道:
“见过郡主。小生乃陇西人氏,唐国公李浩之子李渊也。”
那少女颇为意外,心中更喜,颤声道:
“小女乃长安窦国公窦婴之女窦子唯。”
李渊本不想私自结亲,弯弓射雕乃一时冲动所为,既然被别人拥来,月兑身不得,就不如顺便看一看竟是何女子,敢有此大志。一听此美少女竟是窦国公窦婴之女,大喜。
于是,在众人的引领下,双双入府,直往中堂,进得堂前,只见一对老年夫妇坐在堂上,那男子五十多岁光景,身材高大,国字脸庞,长髯飘飘,目光犀利,不怒而威,正是窦国公窦婴也。那妇人面庞清瘦,目光慈祥,笑意盈盈,乃窦国公原配梁氏也。李渊见到故人,瞬时泪下,急忙深深拜道:
“吾乃李浩之子李渊也,多年不见,世伯、伯母可安好?”
两人惊奇,细细察看,方隐约认得,急急扶起,左看右看,问这问那,甚是亲热。当知其乃一箭射双雕者,更喜不自胜。窦国公道:
“小女顽劣,何德何能配公子?”
李渊再次深深下拜道:
“小子虽才疏学浅,但求上进,望世伯信守诺言。”
两老呵呵大笑,连连点头。众人皆乐。只有那郡主倚在母亲身边,虽芳心暗许,却在众人面前,感到羞不可言,头不敢抬。窦国公听得李渊乃回乡省亲路经此地,便吩咐下人将李渊一行人马全部叫来,准备晚上大排宴席接待,不在话下。
午饭时辰,窦国公夫妇留李渊用餐,一家人与李渊共坐一席,李渊、郡主分左右坐在国公夫妇身边,次第坐着的是郡主五个哥哥,均为国公妾侍所生,其中大哥为日后赫赫有名的夏主窦建德。宴席间,大家边饮酒边叙家常。只见那郡主时而吃饭,时而浅笑,时而偷望,脉脉含情,娇艳不可言。害得李渊心如鹿跳,神游不定,常常答非所问。对此,国公夫妇只是相视微笑,并不介意。
吃完饭,国公吩咐郡主亲带李渊回房午休。于是,郡主带着侍女,李渊带着婷儿,双双平肩而行,心中明明充满爱慕,却客套多多,但此时,两人心中却暖意洋洋的,爱意渐行渐浓。走着走着,李渊忽闻到群主身上传来的丝丝清香,直沁心扉,不禁身心俱醉,混不知世间何物。
不一会,左转跨门而入,到了一间套房内,外为小客厅,里为睡房。却见小客厅左边摆设书架,排排书籍整整齐齐,右边是一张书桌,上有文房四宝,两边各摆几盘花草,书香花香,甚是清爽。郡主环视一会,一边吩咐侍女清理里间衣物,在小客厅增设床铺,一边回视李渊,低声道:
“此乃妾书房,陋室不雅,公子将就咧,如有所需,可随时吩咐下人补上。”
“多谢郡主费心,此正合吾意也。”
郡主告退,李渊依依送出门外,低声道:
“郡主放心,明天即派人回洛阳,禀明高堂,不日前来提亲。”
郡主闻言回头,双眼脉脉含情,悄悄牵着李渊衣衫,答道:
“但如君言,决不相忘。”
言毕,满面通红,急急转身而去。李渊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竟呆呆出神。婷儿悄悄走近,在耳边道:
“但如君言,决不相忘。”
李渊吓了一跳,转头见是婷儿,笑道:
“君子不窃人言。”
“妾只女儿,非君子也。”
婷儿说着,俏皮地跳着走开去,打水与李渊梳洗,铺床换衣,服侍睡下,虚掩里门,外间而睡。
那李渊睡在郡主床上,满脑子是郡主的影子,一言一行,一笑一颦,挥之不去,辗转反侧,糊糊涂涂之间,忽见一美貌女子,既似郡主、却又似婷儿,既似衣衫整齐,却又似**如玉,翩翩而来,带情含羞,与己相拥,肌肤相亲,四唇相吻,阴阳,轻磨软送。瞬时,心户爱意漫流,四肢百核充满柔情,每一只细胞、每一个毛孔、每一根豪毛,都通透可见,舒畅无比。突然,一股热流,瓜熟蒂落,从喷薄而出。李渊惊醒,跳将起来,大呼小叫:
“婷儿!婷儿!”
婷儿惊醒,以为何事,未及穿衣急急走进来。一看,李渊斜倚床头,裤裆湿了一大片,翻开的床单亦湿小片。婷儿即明何事,想到那情形,不由面红耳赤,掩面偷笑,随即帮李渊换衣裤,换床单。李渊小声问道:
“生病否?”
“人人有此事咧。”
“尔有否?”
“我是女儿,不同。”
婷儿边回答,边拿来自己的床单给换上,头始终压得低低的。
李渊望着眼面只穿内衣裤的婷儿,**依稀可见,双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隐约可见,又见其肌肤若雪、眼流柔情,一动一静媚入骨髓,忽情意踊动如潮,禁不住伸手抱着婷儿纤腰,轻声求道:
“试一试,可否?”
婷儿既不挣开,也不顺从,娇羞不言。一会儿,在李渊耳边悄声道:
“只此一次。”
李渊大喜,即抱婷儿上床。婷儿推开,道:
“能保证做到否?”
“保证只一次。”
婷儿乃不挣扎,任由李渊,继而宽衣解带,双双上床,相拥而眠。
事毕,李渊畅快入睡。婷儿乃轻悄悄的起来,着衣而出,吩咐下人洗换下的衣被,然后斜倚书桌,呆呆出神,两行眼泪无声无息的从俏生生的面庞上轻轻滑落。好一会儿,乃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新汗巾,取出针线,压低着头,一针一线绣起梅花来。
约一个多时辰,有下人在门外道:
“国公有请。”
李渊乃起。婷儿服侍穿戴。李渊悄握婷儿双手,婷儿轻甩走开去。李渊惭愧无语,出门,与来人一同径直向国公书房而去。入得书房,却见书房分里外间,外间正面,写着一幅对联:
古书古事古胜贤,今画今迹今愚公
横批是:古今不同
书房左边有两个巨大书架,摆放着相当多的古书古董,右边靠墙摆放着书桌,书桌上文房四宝价值非凡,墙上挂着一幅幅新画的书画,笔法灵动,刻画工细,栩栩如生。听到李渊进来,国公从里间走出。李渊羡慕道:
“世伯书画功夫越是精醇了。”
“乃消磨时光,自寓自乐也。”
国公颇为自得的答道,招呼李渊坐下,正色道:
“婚姻之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尔我需有意,但不知令尊大人有意否?”
“世伯且宽心,我即修书详告家父,禀明情由,请允婚事,但一来路途遥远,二来乃需省亲,恳允三茶六礼简约办理,明年春,我等从陇西回来即可迎接郡主归家。”
国公应允。李渊即吩咐长孙令修家书。一对未来翁婿,乃互问家常,谈论世事,颇为投缘。不一时,宴席已摆。大家早被一个多月来的简约餐饮制约得肚子咕咕直叫,见酒菜丰盛,大喜过望,早把繁多礼节简化了,即次第坐下,你来我往畅饮起来。
次日清早,李渊起床由婷儿服侍梳洗完毕,却见郡主轻轻迈步进来,身后两个侍女,一个托着早点,一个带着包裹。郡主道:
“公子昨晚休息可好么?”
“有劳郡主记挂,多谢了。”
李渊行礼答道。却见一侍女一边将两碗牛肉泡馍、一盘烤羊肉、一盘凉糕摆到了桌子上,把汤匙放到碗里,两双筷子整齐摆在碗边,一边说:
“这是郡主三更起来亲手特别做的,可香咧。”
婷儿忙帮摆好椅子,冲上长安地道的苦荞茶,请郡主就座。自与两侍女出去吃早餐了。
李渊刚坐下。却见郡主含羞伸手拿起筷子,轻巧的挟起一块凉糕放到李渊碗里,道:
“试试咧。”
李渊拿起筷子,夹起那块凉糕吃一口,连连叫好,又吃了一口牛肉泡馍,又连连叫好,那猴急的吃相,把郡主逗得直乐,道:
“慢点,慢点,小心烫着。”
“谁叫你做得这么好吃,神仙都想来试一试。”
“啊,神仙吃了。”
“对对,尔即仙女下凡,明年就娶回家,天天做神仙。”
一下只,所有的尴尬都烟消云散。郡主笑问道:
“君什么时候回来?”
“五六月。”
郡主低头不语,眼睛有点红,见李渊吃饱放下筷子,就过去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包裹,双手递给李渊,说道:
“这乃连夜请人赶制的衣服,以便换洗,未及细度,不知合身否?”
又从怀中拿出一条洁白的丝质手帕交与李渊。李渊接过,却见洁白的手帕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活灵活现,温情脉脉,很是灵动,乃道:
“多谢郡主错爱。身边没什值得留念的,唯有自小戴着的和田玉佩一块,请郡主留为记念。”
说着,从身上解下,亲自帮郡主戴上,贴肉放入里衣。手指所到之处,温暖细滑,加之幽幽体香,直扑肺腑,瞬间,撩起了心中浓浓的、甜甜的,禁不住轻轻地在郡主额上亲了一下。郡主大羞,把头悄悄的撞入李渊怀里。李渊顺手抱拥。两人就这样一直静静地享受着即将分离前的那一刻美好时光。
良久,隐约听到婷儿与侍女细语,越来越清晰。李渊乃放开双手,为郡主理了理丝丝乱发,深情对望一眼,便双双肩并肩向大厅走去。入得大厅,国公夫妇早在堂上等候。李渊拜辞,国公夫妇与郡主送出。大门外,队伍早已待发。国公夫妇赠送打点的金银细软却是不少。李渊再向国公夫妇拜辞,与郡主泪眼相望,自是依依不舍,略一会儿,才翻身上马,手一挥,队伍起行,缓缓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