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气派的道观,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前一世也曾到平城走过,怎么就没注意到这里还有这么大的一座道观?
春心看了许久,看到眼里,羡慕的差点拔不出来了。(凤舞文学网)好半天才醒过神来,问道:“是这里吗?”
韩骄子从怀里掏出一根头发,他口念咒语,头发随风而飘,所指的方向就是这座道观。
他点点头,“应该是了。”
春心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隐身符贴在额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道:“那就进去瞧瞧,这里是什么所在吧。”
身为出家人,却为非作歹做尽坏事,今天是老天爷开了眼了,才把他们送到这儿来惩罚坏人。
韩骄子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明明害怕,却偏偏又假装什么英雄?做英雄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见她准备好,他也施展隐身术,两人手牵手走进道观。
一入山门,便是一个很大的院落。
院落之中是一块宽广平地,八丈见方的院子中心用不知名的燃料绘制着一副足足占了一半大小的阴阳太极图,外面一圈则是用刀斧分别凿刻出八卦的“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个卦象分别对应“天、地、雷、风、水、火、山、泽”。
春心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八卦歌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这种八卦图正是每家道观里都会装设的,只是有的用石头凿刻,有的用牛皮制成,根据道观规模和大小都不相同。
在院墙的四周栽植着四株银杏树,硕大无比,高可参天。此时已然时值深秋,满地堆积着掉落的金黄色树叶,好一派肃穆庄严的景象。
来这座道观参拜的人也极多。只不过一会儿工夫,就有百来人满脸虔诚的在他们身边走过。足见信徒之多。
这么多人,倒让他们觉得隐身实在没有必要,随便塞在人群里,谁能看出他们是谁不成?
两人在院落里转了一圈,把地形都记数在心,然后开始四处寻找。
这里地方实在太大了,到底那个拿走小公子魂魄的道士在哪儿呢?
春心记得苏府的老仆说过。那天来的道士是很年轻的,看着也就二十来岁,这么年轻,又能施法勾走魂魄的人。在天下都是屈指可数的。这道观里应该也没有几个吧?
她对韩骄子道:“咱们该打听一下,这里谁的道术最强,最强的那个肯定是施法之人。”
“要问你来问,我是不问的。”韩骄子松开手,她的身形立刻显露出来。
他停的地方还算隐蔽。没人看见她,她抻了抻身上的道服,觉得自己完全能融进这庞大道观之中。
往大殿的方向走,大殿门口人山人海,不少信徒勉力向前挤。闹哄哄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走过大殿的门槛,这才发觉,整个屋子修的极深,前后有二十余米的样子,三尊两人高的塑像被竖在最里面,前头抬高的供桌上密密麻麻摆放着诸如鲜果,花篮,糕饼,猪头之类的贡品。更加醒目的则是一只足有敞口酒坛子大小的香炉,其上如同刷锅的篦子一般插满了长短不一的檀香,左近还有大大小小的炉子,无一不是被燃着的香所散发的白色烟雾遮的若有若无。听说香料所用原料越好,其烟雾越是绵密,由此可见这里的香客还真是出手阔绰。
供桌旁一个小台子上盘膝坐着一个人,正在讲经,这人头戴五岳冠,身穿一件乾坤道袍,下颌留着一小撮胡子,看上去像是四五十岁,应该不是勾人魂魄的道士。
她找了个后面的位置盘腿坐下来,在大殿里看了看,瞧着哪个都不太像。小的小,老的老,要不就是丑的没法看的,没一个如老仆所说:年纪二十几许,相貌英俊,气质轩昂。
悄悄从大殿出来,往后院方向走,忽瞧见前面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道士正在扫地。她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那小道士的肩头。
小道士吓一跳,回头见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童,不由问道:“你是谁?”
春心微微一笑,“我是新来的小道士,以后要伺候这里的道长,有些事要向师兄打听一下。”
那小道士是在道观里干杂活的,还从未听到有人叫他师兄,闻听不由喜形于色,拍了拍胸口道:“你有什么事尽管问吧。”
春心道:“我是新来的,最怕开罪哪个道爷,惹了祸患。所以想问一下,这道观里谁法术最强,谁最得罪不得?”
小道士毫不思索道:“那自然是明虚师叔祖了,他是咱们主持的师叔,绝对是最厉害的。”
春心一怔,心想着,叫师叔祖的都应该是年岁很大了吧。她道:“你能不能指给我看看是谁,以后若见到了我也好避讳着点。”
“好。”小道士点点头,对她招招手,“你跟我来。”
跟着他穿过一道小门,前面是一座宽敞的院落,能住在这样独门小院的,身份便已可见一斑。
小道士指了指,“师叔祖就住在这儿,他每天一早就出门,这会儿多半是没在的。”
春心故意套他话,“咱们师叔祖会什么法术吗?”
小道士得意一笑,“咱们这个师叔祖可厉害了,什么法术都会,还精通……”他说着,似意识到有什么不该说的话,忙住了口。
春心又再问,他却只是摇头。
正想再想法子套些有用的,突然听到一阵高谈阔论的谈话声,却是几个道士向这边走来。
小道士一指最前面的道长,“那个就是明虚师叔祖。”他说完一转身就跑了,遛的那叫一个快啊。
春心看那最前面的人,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很是俊朗,乍看一下好像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道袍,头上戴着道帽,手中握着一杆紫金柄的浮尘,气宇轩昂,很有气势。
一个二十来岁的人,却做了师叔祖,这事本就透着稀奇,她正寻思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走到眼前。
明虚突然往这边看了一眼,双眼凌厉地射出寒光,他几步抢到春心面前,拂尘一指她眉心,喝道:“你是谁?”
春心吓了一跳,慌忙垂首,“小道……,我……是新来的。”
“道观里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人了?”他冷声喝着,在她脸上看来看去,像这么漂亮的小道童还真是少见,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心驰荡漾,想抱入怀中好好怜惜一番。
这么想着,忽然凑到春心身上嗅了嗅,深深吸了口气,赞道:“好香,没想到这凤池道观里还有个女道士。”
凤池道观里自然不会有女道。他连连冷笑,“说,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春心大惊,她以前在清心道观扮道童十年,从没认出来过,怎么今天一露面,就叫人认出来了?
她忙打了个稽首,道:“师叔祖,您认错了,我是刚来的小道士会元,不是女人。”刚才问过小道士,他是“会”字辈儿的,便也依葫芦画瓢给自己起了个名。
明虚哈哈一笑,“贫道我阅女无数,一闻你身上的气味儿就知道你是女人,还敢欺骗与我。”
身后几个道士都大笑起来,“也不看看咱们师叔祖是谁,又怎么会不认识女人?”
一个道士道:“师叔祖,把这个私闯禁地的丫头怎么办?”
“先把她押起来吧,晚上的时候拿她出来练功。”
“是。”两个道士过来摞住她胳膊,往院子里架。
春心假装挣扎,呼救,被人捂住了嘴。
她知道韩骄子肯定会救她,也不急着月兑走,乖乖地任他们把自己架进院子。心想着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查查这明虚,身为出家人,却沾,本身就透着不正经。
几个道士把她押到明虚的屋子,那是一间安静的禅房,屋里陈设简单,最显眼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经书。
一个道士走到书架,也不知在哪个格子中轻轻一拨,只听“咯吱吱”几声,书架向旁边移去,墙上裂出一个洞来。
“走。”那道士推了她一把,把她推进洞中。下面有台阶,应该是一间密室,一个道士房间里设一个密室,这道士到底想干什么?
密室并不算深,走了十几个台阶就到底了,底下却很是宽大,有几十丈那么长。而看在到密室里的景象,春心顿时气得心火大冒。
这个密室里居然藏着十来个女人,都是十五到二十岁的年纪,大都长得面目清秀,姿容俊俏,看着似乎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她们或坐,或立,或躺,大部分神色萎顿,衣衫半果,还有两个身上光溜溜的,竟是一丝不挂。
在当今世上曾经也出现过寺庙和道观里的出家人,不守清规,勾引些媳妇姑娘的,当然也有过尼姑、女冠不洁身自爱勾引男人的,更有些厉害的和尚、道士在佛寺里豢养女子,供他们亵玩。可是这次不一样,她们不是被人关在这儿玩玩就算的,看她们的神情和状况,这竟是被人练了采阴补阳的功法了。
心里陡然生了几分恨意,怨不得那个明虚身为师叔祖还这么显得年轻,原来是拿女人练功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