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然最是见不得面前的人儿受一丁点委屈,掉一滴眼泪,如今见她无声落泪,他的心一阵阵地泛疼。
仿佛她每一滴泪水都变成了滚烫的铁水,全数砸在他心上,烫得他几近窒息。
“若初,我是警察,受伤很正常。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不能再动不动就哭……”
天知道,他的话有多慌乱,语无伦次。
陈睿说他已经全部告诉了若初,包括他这些日子的自残行为。
但唯有一点,他不敢告诉。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这一安慰,楚若初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和难过就如决堤的洪水,汹涌如泉,哇的一声,终于哭了出来。
“浩然哥,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过得不快乐,你是不是不喜欢嫂子,是不是我爸威胁了你……”
楚若初哭得浑身颤粟,那些话语断断续续,哽咽地随着哭声溢出,她双手抓着他没受伤的胳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全数砸在他衣服上。
湿濡一片。
楚浩然僵滞着,眸底是疼到极至的灰暗,绝望。
若只是她父亲不同意地威胁倒也罢了!
“浩然哥?”
楚若初紧紧地抓着他,定定地看着他,她是那么那么的喜欢,那么那么地难过……
“若初,我喜欢安琳,喜欢她的温婉,贤慧。对不起,我之前只是逗你的,你忘了那天是愚人节吗?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你现在是裴易川的妻子,这样,会让他误会的。以后,就直接喊我‘哥’……”
置身冰窖是什么感觉楚若初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灵魂都出窍了,整个人石化了般,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连悲伤都没了,荒芜一片……
他是逗她的?玩笑?
是啊,那天是愚人节,他刚从云南立了大功回来,说喜欢她,一直在等她长大……
如今,他又说喜欢安琳的温婉,贤慧?
还要她喊他‘哥’。
……
“若初,你别吓我,楚浩然那个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你,我现在去找他算帐。”
慕容萱被楚若初吓坏了,见她如破败女圭女圭般呆滞地走出医院,听不进她一字一句,她终于气愤地大骂楚浩然,要回病房去找他算帐。
“不要!”
楚若初哽咽地喊了一声,冰凉的手抓住慕容萱,不让她去。
“可是你……”
慕容萱难过得直想落泪,但刚想说什么,却又突然住了嘴,目光盯着路旁,从奢华宾利慕尚里出来的挺拔身影。
楚若初也看到了他,身子一僵,空洞的眼神里恢复了一丝情绪。
裴易川迈着长腿大步走来,如刀雕斧凿的冷峻面容上看不出喜怒,眸光犀利,深沉。
慕容萱这是第二次见到裴易川,尚未从他凛冽的冷气场中反应过来,身旁的好友已经被他扣住手腕,转身,拉着离开。
“裴易川,你不可以这样对若初。”
慕容萱反应过来后立即追上去。
裴易川的腿太长,步子太大,楚若初被他拉得跌跌撞撞,但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