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他眸光温柔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着真诚和谢意。悫鹉琻晓
若初暗自撇嘴,知道他是演戏而已,心里不知怎样地埋怨她有了何薇消息不告诉他呢。
楚国祥见裴易川如此说,神色缓和了一分,再次开口时声音透着长辈地慈和:
“易川,我正好有事和你谈,我们去书房聊。”
裴易川点头,答了声“好的,爸。”又对若初交代了一句,才抬步跟着楚国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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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初,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楚若初和裴易川刚从她父母家出来,便接到慕容萱的电话,她的语气兴奋得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
裴易川替她拉开车门,上了车,又倾身替她系安全带。
楚若初享受着身边男人的服务,笑着问:
“什么事这么兴奋,不会是买彩票中奖了吧?”
裴易川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这女人,还真爱钱。
若初不理会他嘴角嘲讽的笑,听着慕容萱在电话里说:
“比中奖还高兴的事,若初,辰子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啊,辰子答应做你男朋友?你向他表白了?”
楚若初清澈的眸子瞬间亮了。
裴易川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隐约听见是慕容萱的声音,她和凌少辰?他性感的嘴角弯了弯,这倒真是一件好事。
他一直不喜欢身边这小女人和凌少辰在一起,如果慕容萱和凌少辰凑成了对,他便放心了。
“不是啦。”
慕容萱刚才是高兴过头了,所以话没说清楚,这会儿听见若初问她,才又解释道:
“我让他假装一下我男朋友,帮我拒绝一个讨厌的男人。”
楚若初原本的欣喜又转为失望,蹙了蹙眉,叹着气说:
“唉,我以为你把他搞定了呢,原来只是让他假装你男朋友,不过这也不错,是一个好的开始,阿萱,你还蛮有计谋的吧,是不是制定了什么爱情计划?”
黑色慕尚驶上大道,裴易川挺拔身躯坐得笔直,双眸专注的看着前方,眼角余光注意着身旁女子的表情,听着她讲电话。
相对于他的认真,若初则是坐没坐相,没骨头似的靠着座垫里,脑袋微偏着,拿着手机的手由肩膀支撑着重量,为阿萱出谋划策:
“你也别操之过急,我帮你问过了,辰子还没有定下的打算,其实你们现在的关系也不错。”
“怎么不错啊,我巴不得现在就成为他女朋友。”
慕容萱在电话里嘟囔,她讨厌辰子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若初轻笑,调侃地说:
“恋人间最美好的阶段其实是成为男女朋友前,朦胧地暧昧,你要好好地享受这个过程,他现在对你不是也很好吗,我认识辰子二十年了,你听我的,没错。”
“也是,我觉得这样喜欢着他也挺好,如果他不整天和别的女人暧昧就更好了。”
慕容萱是担心坦白了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就是了,别急啊,有我做你的爱情军师,保证你到最后抱得美男归。”
挂了电话,才发现,裴易川把车开到了医院。
她小脸一变,清弘水眸顿时生出警惕:
“裴易川,你来医院做什么?”
“检查一下你手臂的伤,这几天还疼吗?”
裴易川侧着身子,深邃的眸子温和的看着她,说出的话有些不符合他一惯的态度。
若初茫然地眨了眨眼,见他伸手过来,她立即摇头:
“不疼了,不用检查。”
裴易川轻笑,性感的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不理会她避开的手臂,径自替她解开安全带,转过身,拉开车门下去。
楚若初有瞬间的失神,这个男人又抽什么风呢。
车门被人打开,她一抬头,只见那个男人挺拔的身躯站在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掌扶在车门上方,噙着笑,温润地说:
“下车。”
“裴易川,你没发烧吧?”
楚若初心里的话月兑口而出,他肯定是发烧了,不然怎么笑得这么真诚,温润,不带一丝的邪气和嘲讽。
“你才发骚。”
裴易川笑容一僵,俊眉不悦地皱起。
“那你笑得这么恐怖做什么?”
楚若初冷哼,脚下步子缓慢。
裴易川睨她一眼,声音多了一丝凉意:
“不是你让我别对你凶,要对你好的吗?”
见她落后,他也放慢了步子,难怪他好心情的要对她温柔,这个女人居然不知感动。
若初恍然,长长地‘哦’了一声,精致的小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愉悦地说:
“好吧,你刚才的态度不错,以后继续保持,可别变脸像变天,一会儿一个样。”
裴易川盯着她灿烂的笑容,眸色微微深了一分,薄毅的唇际上不自觉地划过一抹暖意,调侃地道:
“只要你别故意惹恼我,我就像刚才那样对你好,如何?”
“成交!”
楚若初秀眉一挑,伸出左手,弯了尾指要和他拉勾。若是能友好相处,她干嘛要天天和他剑拔弩张,吃亏的常常是自己。
“嗯!”
裴易川勾唇一笑,落日余晖下,他照着她的样子伸出右手,弯了尾指和她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老母猪。”
楚若初嘴里念念有词,声音轻柔糯软,听在耳里分外舒服。
最后两人盖章。
裴易川听到最后“老母猪”三个字时嘴角猛地一抽,看着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怪异。
“裴易川,以后要是再对我凶你就是老母猪了。”
楚若初收回手,笑容绚丽得令夕阳也黯然失色。
裴易川暖暖一笑,算是默认她的说法。以后不随意对她凶。
两人难得地和睦,一起进了医院,裴易川带她去见了前几天那名医生,让其帮她检查手臂的伤。
听到医生说没问题,再休息几天便可全愈时,裴易川俊毅的眉头才完全舒阔开来,眸底闪过一抹释然的笑。
若初也很开心,伤好了,就不用再面对医院这种地方了。
乘电梯下来时,正好撞见人家推着一名死者进电梯,白布盖着的遗体僵滞地躺在推车里,双脚不曾盖住,露在外面。
若初心头一寒,身子猛地一颤。
身旁,一只大手搭上她肩膀,她双眸惊愕地睁大,身子僵滞,惊呼声到了喉咙,看见那只手是裴易川的,才又生生压下了惊呼。
裴易川揽在她肩膀的手传递着丝丝暖意到她身上,走出几步后,他才温言道:
“不用害怕。”
楚若初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对于刚才的情形还心有余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胆小,对于死人啊,鬼啊什么的,怕到了骨子里。
“我没害怕。”
她还记着上次他恐吓自己的事,不想再承认自己的害怕,让他嘲笑了去。
“没怕就好。晚饭想吃什么,我请你。”
裴易川居然好心地没有趁机嘲笑她,还问她想吃什么。
“你真请客,不会吃完又让我付钱吧,我可没钱。”
楚若初眸底窜过惊愕,率先表态。
裴易川被她的模样逗笑,揽在她肩膀的手不仅没有松开,还微微一紧,把她揽进了怀里,薄唇凑在她耳边说:
“我请你吃饭,你请我睡觉。”
“不要脸。”
楚若初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与他保持安全距离,白希小脸因为他刚才的话而涨红,前一秒的温馨融洽气氛瞬间又变了味道。
裴易川不怒反笑,不理会她的横眉怒眼,迈开长腿,朝着停车场走去。有个人可以随时欺负的日子比以前一个人孤独寂寞真是好多了。
半个小时后,裴易川带着若初来到G城最奢化的容公馆。
来此消费者代表着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且不论应酬还是娱乐,这里,都保密性极强,不怕被记者拍到。
可想而知,消费是极高的。
但裴易川说过不让她请客,若初便一点也不担心了。
她以前来过容公馆几次,是跟着凌少辰一起来混吃混喝的,她那清廉的老爸从来不带她来这种高消费的地方。
而楚浩然最喜欢带她去的则是另外一家有着他们成长足迹的餐厅……
一进馆,入眼便是奢侈,从装潢,到品味,无一彰显着奢华,雅致。
就连服务员,也都是俊男美女,气质不俗。
从大厅到包间,接待他们的一共有五名服务员。
点完菜,裴易川又对服务生吩咐道:
“把我去年放在酒窖的酒送一瓶去3005包间给陈行长,就说是楚小姐孝敬自家姑父的。”
“好的,裴总。”
楚若初一脸惊愕外加不解:
“什么3005包间,裴易川,我姑父在那包间吗?不是,你怎么知道……”
说了一半,若初又闭了嘴,虽然她从没和裴易川讲过她的家人,亲戚,或者朋友,但他肯定会调查啊。
裴易川微微一笑,如潭的眸子噙着三分温润,不紧不慢地说:
“刚才经过那包间时,我听见你姑父说话的声音了,怎么,你没听出来吗?”
“有吗?”
楚若初狐疑地看着他,心里有些怀疑他带她来此吃饭的用意。
“你不用怀疑什么,我上次对你说过,我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我没必要故意借着你的关系和你姑父拉近距离,倘若非要说我和他做什么交易,受益的,也是双方。他不会吃亏。”
似乎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裴易川平静温和地解释,如此一来,若初心中的怀疑倒是减弱了三分。
“裴易川,但愿你说话算话,我不懂你们生意场上的事。只是,我不允许你算计我的亲人,你若是有敢伤害我的亲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想了想,若初很严肃地警告道。虽然她不及他的本事和阴险,但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我知道,你是只长着利爪的小猫,我身上被你抓的伤还有疤痕呢。”
裴易川面上带着微笑,如潭的眸子温和地看着她。
没过多久,若初的姑父陈行长便出现在他们包间里,看着若初的眼神慈爱而温暖:
“若初,真的是你。”
话音落,他又看向一旁的裴易川,深炯地眸子里划过一抹审判,才笑着说:
“我说若初这小丫头拿不出那么好的酒,想必这酒是裴总的吧?”
裴易川和若初结婚一事,陈行长是知晓的,但因着他疼爱若初,一直不赞同楚国祥的做法。
对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他的眼神便多了一分审视和严苛。
裴易川面上挂着礼貌的笑,不卑不亢,既有着他与身俱来的贵气,又并不傲慢,言语间还透着一分卑谦:
“我和若初经过包间时,恰巧听见姑父的声音。怕打扰您谈事,便没敢去进去。若初说姑父爱酒,我正好存有几瓶不错的在这会馆,就让服务生送去了,姑父若是喝得惯,一会儿我让人都取出来……”
“哈哈,你这人怎样我不了解,但那酒,确实是好酒。”
陈行长一生爱酒,裴易川刚才送的那瓶,正是他一直渴望有朝一日喝到的珍藏。
楚若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裴易川不愧是歼商,三两分钟下来,便让她姑父对他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他口口声声不忘提她,还说什么她告诉他,姑父很疼爱她的话,她越听越觉得裴易川有阴谋,但当着姑父的面,又不好揭穿他的谎言。
最后,她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人,在他们之间插不上话,便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先离开了包间。
楚若初在洗手间里待了几分钟。
从洗手间出来时,正好何薇打来电话,她微微一怔,才想起刚才自己只顾猜度裴易川的目的,把何薇给忘了,若是没有她,自己晚上难免会落入狼嘴里。
“若初,你和三哥在一起吗?”
何薇在电话里问。
“嗯,我们现在容公馆用餐,小薇,要不你也一起来吧。”
“我去合适吗?三哥会不高兴的。”
“你叫上何柏威和容婧啊,人多,他不敢跟你生气。”
楚若初讲着电话往回走,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左前方电梯门口一个熟悉地身影,伴着熟悉地声音,轻柔妩媚:
“李导……”
她惊愕地转头看去,只见搀扶着走进电梯的人豁然是正拍摄《缘来你在身后》的李导和女主角玉灵。
两人相拥相搀,姿势暧昧,李导的手紧紧搂着玉灵臀部,电梯门尚未关上,他便已经低头吻了上去。
“若初,你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里,何薇的声音传来,若初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心里还因刚才的一幕震惊着。
若初回到包间后,陈行长还在那里等着她,和她聊了几句才离开他们包间,回去应酬。
若初有些心神恍惚,对一桌的美食突然间失了兴趣,脑子里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一幕,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地想吐。
她一直知道娱乐圈里的那些潜规则,可知道是一回事,自己亲眼目睹又是一回事。
况且,那肮脏的人还是演她剧中女主角的女一号,玉灵在她心中的印象突然大转变,她甚至觉得,她玷污了她笔下的女主——那个有着干净,美好,聪慧,善良灵魂的女子。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敏锐如裴易川,很快地便察觉了楚若初的异样,深邃的眸子扫过她面前碟子里的食物,关心地问:
“是不是不舒服,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
若初眉间锁着郁闷,听见他的话,低垂的眉眼掀了掀,又叹息一声,说:
“郁闷!”
“呵呵,你郁闷什么,难道因为你姑父对我的态度?”
裴易川调侃地问,英俊的五官上有着愉快地笑意,认识楚若初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神色,不是恼怒,不是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楚若初瞪了他一眼,连这瞪他的眼神都无精打采,一向清亮的眸子弥上了一层灰暗,懒洋洋地说:
“你不该请我来这里吃饭。”
裴易川微微皱眉,真的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了,想了想,才开口道:
“楚若初,你别总把我想得那么坏行不行,我是好心请你吃饭,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总是用自己的想法来猜度。”
楚若初懒得理他,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便走。
“唉,楚若初,你去哪里,这一桌的菜你都还没吃呢,多浪费。”
说话间,裴易川跟着起身,看也不曾看一眼浪费掉的食物,他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想吃。”
楚若初快步走出包间,裴易川在走廊里追上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又停下脚步,转头,对他说:
“裴易川,你自己回去吃吧,那一桌东西不吃太浪费了。”
裴易川无所谓地挑眉:
“是你浪费的。”
楚若初心里有些恼意,但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强自挤出一抹牵强的笑说:
“我刚才看见了很恶心地东西,现在真的什么都吃不下,你回去吃吧,我去外面吹吹风,等着你还不成吗?”
她差点忘了,何薇他们正在来容公馆的路上呢,若是走了,一会儿他们找不到人,岂不是……
裴易川眼睛眯了眯,沉声问:
“你看到什么了?”
“我……”
楚若初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裴易川眸色深了深,心念微转,便又勾唇一笑,轻声诱哄到:
“楚若初,只要你告诉我,你刚才看到什么令人吃不下饭的人和事,我就换个地方再请你吃一顿,好不好?”
“除非你回去把那一桌菜吃掉。”
若初抿着唇,清眸闪过挣扎。
她在心里想着,告诉他会是怎样的结果。这部电视剧是她辛苦写的,虽上演不到十天,但收视率已经飙升前五了,如此下去,很快就有希望飙到榜首。
这个男人听了,也许只是嘲讽一笑,说她太幼稚吧。
“好!”
裴易川微笑着答应。
楚若初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告诉了他,
听完,裴易川俊脸沉了沉,原本噙着丝丝笑意地眸子里划过一抹冷冽,但转瞬间又恢复了刚才的表情,大手在她纤瘦的肩膀上拍了拍,平静地说:
“别因为某些因素影响你构思好的故事。”
若初抿着唇,垂下眼帘。
裴易川又笑了笑,说:
“现在,你是跟我回包间吃饭,还是?”
“我去对面的冰淇淋店里等你。你回去吃吧。”
若初迅速地抬起小脸,很肯定的回答。
“好,我一会儿去找你。”
许是见她心情不好,裴易川大发慈悲地没有为难她,看着她离开了,他才转身回包间,拨出一个电话。
片刻后,电话接通,裴易川低沉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把半个小时前这一楼层的监控调出来……”
“是,裴总。”
对方恭敬的回答,又问裴易川还有没有别的指示。不到两分钟,便有一名挂着经理胸牌的男子抱着笔记本出现在裴易川所在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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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公錧出来,若初是真的打算去对面买份冰淇淋吃的,不想,刚走至路旁,便很巧地遇上了陈睿。
“若初!”
陈睿的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窗玻璃降下处,露出他挂着笑的俊脸。
若初眸子里闪过一抹微愕,继而笑着问:
“陈睿哥,这么巧。”
“你怎么一个人,这是要去哪里?”
陈睿看了眼她后面流光溢彩的容公馆,墨玉的眸子停落在她小脸上。
“你要去哪里?”
若初不答反问,陈睿哈哈一笑,说:
“你吃饭没有,要不上车吧,浩然约我吃饭,一起去。”
“浩然哥?”
若初微微一怔,但转念一想,陈睿哥和浩然哥是铁哥们,时常在一起,也是正常的。
陈睿见她迟疑,会心一笑,倾了身,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对她说:
“若初,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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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易川从监控里看到了李导和玉灵,如若初说的一样,他冷峻的五官覆上一层阴郁,眸底翻涌着沉暗。
该死的,真是玷污了若初笔下的人物。
“裴总?”
那名经理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被裴易川强烈的冷气场包裹,他觉得自己突然从秋天过度到了冬于,说不出的冷。
“这一段,给我剪下来。”
裴易川睨他一眼,长指随意一指。
“是,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