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蛋一出现的刹那,虚空顿时都是一阵,远处的夕阳都似乎都被压落了几分。
拉棺大汉双眼瞪大,爆发出两道金光,宛如神明的双眼。他紧紧盯着上面的金色符文,来回踱步,眉头锁得更深。
面对这个漆黑的巨蛋,强大如他都是凝重无比,十分的忌惮。
“吼……”
他整整绕了七八圈之后,随即猛然一声大吼,宛如苍龙吟。身形化成一道光影,绕着巨蛋急速旋转,双手化作万千,打出神秘的符文,尽数没入漆黑巨大之中。
“咄!”
他的身形猛然停顿,迅疾无比的一指点出,指尖爆发着精光,耀眼无比,整个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嗡……”
天地震颤,四方皆惊,想象中应声而破的景象并未出现,黑色巨蛋剧烈的摇晃,下方的山体轰隆隆震塌。
“好强大的禁锢之力!”
拉棺人震惊,随即一声大吼,无数沉重无比的巨拳轰出,厚重如山,轰击巨蛋之上。
“啪!”
漆黑巨蛋的蛋壳破碎,四处纷飞。
“啊……”莫问只觉脑中一阵轰鸣,瞬间晕死过去。
“啊!”
同一时间,拉棺人亦是浑身巨震,噔噔噔退后数步,半途中他强行定住,震惊的望向前方。
那是一簇黑色的火焰!仿佛诞生自宇宙的深处。
莫问醒来之时,已是夕阳西下,拉棺人没落的站在暗红的夕阳中。
似乎感到莫问醒来,拉棺人长长一叹:“这些年的大荒并不寂寞。”
“这……”
拉棺人的话莫问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如何作答,暗中悄悄检查一下,体内并无异样这才稍稍放心。
拉棺人默然转身,好奇的望向莫问,审视片刻之后才缓缓的道:“你的修行不一般,我看不透。”
眉梢一挑,随即苦笑,这等人物面前,谈何私密?莫问当下坦言道:“前辈,我尚未开始修行……”
拉棺人缓缓转过身去,恢复了先前的淡漠,如同失去灵魂的人,淡淡的望着前方落山的夕阳,片刻之后才淡淡的道:“不!已经开始了!”
“什么?已经开始了,这是何意?”
莫问浑身一怔,难道先前他发现了什么不成?急忙追问,他的症状,整个昆吾山都束手无策,难道还有转机不成?
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可内心中又有一丝害怕,失望的次数太多,这是否又是一次?
“踏破牢笼之日便是成龙飞天之时。”拉棺人淡淡的道。
“我该如何做?”莫问急切的问道。
拉棺人并未回答,而愣愣的站着,如同死物,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既然没有结果,莫问也不再问,他曾经执着过,甚至一顿陷入疯魔。
但这几年,修行的心思渐渐的淡了,整天跟着老黄游山玩水。掏遍了昆吾山山的每一个鸟窝,爬遍了每一棵树
他清楚的知道每一棵好吃的果子的位置,记得它们成熟的时间。知道哪条河里有几条鱼。
那段时间是莫问最开心的时候,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一老一少,笑声传遍了昆吾山,也因此得了个“废物”的称号。
昆吾山没少因为他被别的势力侮辱,他的父亲更是,在那些人中几乎抬不起头来,可他从来没有对莫问表露过半分。
“生为人子,却让父辈祖辈人前受辱,实在愧为人子。”
每次想起父亲还有爷爷人前受辱,转身面对自己却是笑容满面,他的内心便是钻心的痛。
“今生今世,就算再艰难,我也必将踏破这道天堑,让父亲、母亲、爷爷还有大哥在人前可以扬眉吐气,不再受那些宵小的侮辱,即便是要付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心中暗暗发誓,一双拳头捏得泛白,他胸中蓄着一口气,憋了很多年的气,气冲霄汉,冠绝长空。
夕阳西下,一轮明月升空,皎洁的月光照遍万里河山。
两人的站立山巅,孤高而绝立。
“咦!”
莫问猛然抬头,顿时大惊失色,山巅的那轮圆月不知何时竟是被染成血红之色。
血月当空,妖异骇人,大凶之兆。
“不对,并非血月!”
莫问猛然转身望向身后那口青铜血棺,顿时更是被惊得面色煞白,三魂六魄都几乎溃散——那妖异的红光竟是来自古棺之上!
那血棺之上的鲜血竟是在流动!不!不是流动,而是那血液活了,拥有了生命,在棺身上四处转移,上面好似万千小鬼在翻滚。
它如同沸腾了一般,挥洒出无尽的血气,整座山头都被它染成鲜红之色,无数红色的长毛自血棺上生出,连铁链上都在缓缓的长出。
那些红毛向四周急速蔓延,如同无数细红的小蛇在游动。
眼前的景象太恐怖,莫问浑身瞬间冰凉,所有的汗毛都直竖了起来。
“前辈……”
他惊恐欲绝,转身望去,只见拉棺人亦是凝重无比的望着染血铜棺,手中两根铁链摇晃,随时准备出手。
“隆隆……”
铜棺震颤,血色瞬间浓郁无比,像是血棺之中有强大的禁忌存在在觉醒。
“咚……咚……咚……”
莫问的心脏在打鼓,剧烈无比,整颗心脏如同要掉落一般。
“咯吱……”
铜棺猛然震动,破开一条裂缝。
“唰……”
刹那间,绝世杀机溢出,如同十冬腊月的寒风,瞬间十万里冰封。血色的毛发爆发,疯狂的乱舞,景象骇人之极。
“咄!”
正在此时,拉棺人口中猛然一声爆喝,浑身如同太阳一般,爆发无比炽烈的光芒。
血色毛发如同遇到克星,急速化为灰飞,染血的青铜古棺再次显出。
“哐啷啷……哐……”
如同触动了血棺的逆鳞,铜棺开始剧烈的颤抖,里面的东西要破棺而出。
“吼……”“轰、轰……”
拉棺人口中大喝,挥舞着手中铁链,朝着血棺死命砸去。
“呛啷啦……”
染血铜棺翻滚,扯动巨大的铁链想要飞出。拉棺人双脚钉入大地,如同一座石山,巍然不动。
“轰、轰、轰……”
拉棺人疯狂的怒吼,像是失去了理智,疯子一般挥动铁链砸在巨大的血棺之上,爆发震天的巨响。
“叽……叽……”
里面有惨烈的嘶吼传出,在这血月映照之下格外的阴森恐怖。
莫问看得心惊胆寒,远远的避开。
“呜呜呜……呜呜……啊……”
拉棺人疯子一般的乱打一气,铜棺被打老实了,却趴在铜棺上放声大哭,老泪横流,撕心裂肺。
哭完了,他有站起来,挥舞铁链对着铜棺一阵乱砸,像是发疯,像是泄愤。
乱打一通之后,他又是趴在铜棺之上失声痛哭,双手伸入头发之中,拼命的撕扯,哀嚎之声在空寂的月夜之中更是凄厉,闻着伤心见着落了。
“一个可怜而又可悲之人啊!这染血的铜棺之中葬的是他挚爱,还是他的至亲,为什么哭得这般凄厉?”
那高大魁梧的身躯,此刻仿佛在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莫问看着心酸不已。
一整夜的时间,拉棺人如同着了疯魔,打打又哭哭,哭哭又打打。
最后他泪已干、心已碎,蜷缩在染血铜棺之畔,瑟瑟发抖,双眼早已昏沉无神,有种哀伤莫大于心死的大悲切。
“前辈……”
莫问上前,在他身前席地而坐,心中充满同情,想要安慰拉棺人,但张开口之后,却不知该如何说。
拉棺人没有看他,只是紧紧地靠着铜棺,如同寒冬之中路边的乞丐老头,身躯不停颤抖。
莫问不说话,静静的坐着,陪着拉棺人一起孤独,一起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