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怪胎没把你怎么样吧?”
展昭一出门白玉堂就扑了过来,拉住展昭的手上上下下一阵打量。这一打量不要紧,白玉堂立刻看出展昭的脸色比进门之前白了很多,眼眶通红,嘴唇紫,俊俏的脸上挂满了憔悴。白玉堂这个心疼啊,第一万次后悔刚才慢了半拍,没有跟着展昭一起冲进去保护他。
展昭尴尬地看着自己被白玉堂紧抓在手中的双手,微微勾了勾嘴角,笑道,“我没事,秦法医是个很不错的人。”
“秦简,很不错?”白玉堂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盯着展昭看了几眼,那眼神分明说着,你小子不会是被怪胎传染了吧?
展昭无奈地笑了笑,随手将尸检报告往白玉堂手中一放,故意转移话题道,“因为受到了秦法医的启,我想我的侧写已经可以完成一部分了。”
“是吗?”白玉堂接过尸检报告,并没有看一眼,而是紧盯着展昭不放,“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知道他的动机了?”
展昭严肃地点了点头,“虽然还需要完善,但是大体已经有结论了。”
“那好啊!我们去找头儿说吧!”
白玉堂拉着展昭,直奔包拯的办公室,来到门口的时候也不敲门,随手一推就将门桄榔一声推开。门里面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听声音还以为是有人把门生生踹开的呢。
白玉堂一马当先迈步走进包队长的办公室,瞄了一眼坐在办公电脑旁边忙着查数据的公孙科长,白玉堂将手中的尸检报告往桌子上一扔,不冷不热地说道,“头儿要的报告,秦简弄完了。还有,展昭有话要说。”
刚才包拯把白玉堂派出去以后,回到办公室就挨了公孙策的骂。公孙先生骂包大人的主题就是他不应该假公济私,用公事报复白玉堂。这种因为吃醋而迁怒于自己同事的态度是很不健康的,以后要坚决杜绝。不过,在骂完了包大人以后,公孙策也表达了对秦简会如何折磨白玉堂这件事十分感兴趣的态度。
相处了十多年,包拯对公孙策可算得上是了如指掌。这种打开门就给足他面子,关起门来会表露出毫不掩饰的本性的态度令包拯非常满意。可惜现在破案任务紧急,两个人都没什么闲心做些跟工作无关的事情,否则,包拯一定会采取点行动来表达自己对公孙策的喜爱之情的。
这不,刚才白玉堂“踹门”进来之前,包拯正靠在公孙策的身上,神情专注地跟亲爱的阿策一起查阅那些案底记录。当然,公孙策是专业的,他只是帮点小忙而已。就在此时,白玉堂领着展昭破门而入,吓得包拯立刻从公孙策身边跳开,好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黑猫。
包拯难得的失态让公孙策忍俊不禁,他拿起了白玉堂扔过来的尸检报告,慢慢翻看着。包拯也很快缓过神来,不过让他更感兴趣地显然是展昭的想法。
“快说吧,看起来这次鉴证科之旅让你有很大的收获。”
展昭严肃地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三个人,酝酿片刻,开口说道,“嫌疑人为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岁至四十岁之间,从事化工,电子相关专业的工作,受过高等教育,精通电路设计,有**的工作场所,可以轻易接触到制作**的原材料,并且有大量的业余时间制作那些炸弹。犯罪嫌疑人可能有案底,但应该生在几年以前。他专业能力很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郁郁不得志,事业上很难进步,生活也因此陷入困顿。
导致他事业停步不前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年轻时犯的错误,也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多年的不得志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怨恨,这些怨恨积攒多年,因为一个近期事件的触而加释放。
此人性格隐忍,崇尚完美主义,做事讲究尽善尽美,对待生活中的一切细节都力求精致讲究。此人过着普通甚至有些窘迫的生活,但是穿着整洁,待人热情,人缘应该很不错。如果我们到他生活的社区或者单位走访,应该不会有很多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
他是那种讨人喜欢的普通人,但是当他想要做一些事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的时候,就一定会精心做好一切准备。他喜欢高谈阔论,喜欢跟身边的邻里,同事聊天,在一群人中很容易就能成为焦点。他懂得察言观色,会主导谈话主题,在任何集体中,他总是试图采用任何手段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展昭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白玉堂一眼,对方果然给出了仿佛心有灵犀一样的反应。白玉堂眉毛微挑,轻轻点了点头,“这就是你说过的表演型人格障碍。”
展昭嘴角微勾,笑意在温润的脸庞之上一扫而过,“是的,这个嫌疑人是一个心怀怨恨却同时心细如,懂得隐忍的人。他不是一个疯子,而是一个设计者,一个躲在幕布之后的导演。不过,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跳到幕前,因为,他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
“不甘寂寞。”白玉堂喃喃地念着这四个字,忧心忡忡地说道,“难道,他正在筹备下一场表演吗?”
展昭点了点头,“对他来说,可以操控他人的生死是一种欲罢不能的感受,体会过一次,就再也放不下了。想要阻止他,只能抓住他,没有别的办法。”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跟展昭一样心情沉重,虽然从一开始接手这个案子以后,包拯就没有强调过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但是所有重案组成员都清楚,这次的案子跟以往不同。
同样是暴力犯罪,跟普通的谋杀案不同,爆炸案给社会和人民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是非同凡响的。同时,参与侦查的人员所承受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
展昭的话让三个人心底同时一沉,最后,包拯给展昭的侧写做了一个总结,“好,既然如此,我们也该知道要做什么了。”
公孙策也点了点头,“找到他。”
白玉堂:“是的,像以前那样,这个家伙虽然很懂得伪装,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把他从茫茫人海里揪出来!”
四个人关在办公室里,根据展昭刚刚完成了一部分的侧写做出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先,继续排查最近十年的案底记录,重点目标为在化工或电子领域因为工作失误导致的事故或者人员财产损失的案件。
然后加派警员进入d城的大街小巷进行走访,目标为侧写中相关专业的公司、工厂以及高校实验室等地点,重点排查可以获得制造**的相关材料人员。
最后,受害者侧写也非常重要,白玉堂依然认为,那些伤者中的某些人有作案嫌疑。而展昭也认为,作为第一个受害者,死者与嫌疑人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由于并没有从死者身上找到身份证,警方暂时还不知道死者的真实身份。但是从死者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的文件残骸分析,死者的工作应该跟化工专业有关。这一点更加符合了展昭的侧写,凶手与死者很可能认识并且有过恩怨,凶手的作案动机与报复寻仇有关。
“可是,只是报复杀人的话,用炸弹是不是夸张了一点。”公孙策皱了皱眉,对展昭的侧写提出了疑问。
“夸张,是这个嫌疑人的特点。”展昭年轻的面孔上表情严肃,他看着三个重案组成员,认真地说道,“表演型人格障碍的最显著外在表现就是将一切普通的生活行为都当做一场表演,而他们的表演,往往都带有夸张的成分。”
“哗众取宠,人来疯。”白玉堂撇了撇嘴,闲闲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展昭微微皱眉,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一个电话打进了包拯的办公室。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在彼此的眼底现了紧张的神色。
果然,包拯接通了电话之后只说了不到三句就挂断了。他看了公孙策一眼,然后对展昭和白玉堂说道,“两分钟之前,在距离上一个案现场三公里外的另一个地铁口,又生了一起爆炸案。这一次,当场炸死了三个人。”
“该死!”
白玉堂狠狠咒骂了一声,展昭也同时攥紧了双拳。
“好了,小白去通知所有人出现场,展昭也一起去,我和公孙去一趟鉴证科,也叫上秦简。”
下了命令之后,包拯拉着公孙策出了办公室的大门。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对彼此点了点头,也跟随着包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