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绒怀孕的消息实在令邝云修措手不及。那晚她被人下药的份量不轻,两人激缠了大半夜,邝云修从一开始的身不由已到最后的激情难耐,于那滔天欲海之中还是留存了一丝清明,没将自己的种子播洒在她体内。只是这种防护措施确实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再者,宁绒未经人事,清醒之后情绪又深受打击,也不知后来有没有再作补救措施。
所以宁绒会怀孕,似乎也不足为奇。只是,一个孩子的诞生,绝不是件简单的事,于他而言,更是完全没有准备……
“说话呀!你告诉我!”宁绒又紧紧追问一句,她都说不上那一刻是心存希望还是暗自恐慌。
邝云修按下心中驳杂的心绪,沉声道:“我很抱歉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你决定生下孩子,我会尽力对他负责,只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仿似一颗子弹穿心而过,就连一丝生机都没有留下。宁绒脸上灰败,呼吸困难起来。
他说他会负责。原来自己由头到尾都不过是他的一个责任。他会对孩子负责,就像他会舍命救下自己,就像他会以身为她解药,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一份“职责所在”!她却怎么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她对他是特别的,他对她的推拒,只是因为一时未看清自己的心。故而刚才她才会不甘心地开口试探,却原来,他对自己根本没有一分情意。
“对你来说,我不过就只是一个责任是吗?”宁绒目光呆滞地看着邝云修,轻轻开口,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女圭女圭轻轻吐了一口气。
邝云修不语,垂下眼睫,脸色阴沉。
宁绒的心越来越冷,眼底越来越湿,却不知怎地,于那满心苦楚之间飚出了一股怒气,她霍地站了起来,嘴边挂着一个微微嘲弄的冷笑,口里的话像石子一般**的落了地:“我用不着你负什么责任!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说我有了身孕,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怀孕!我去医院是去看其他的病!”其实她是因为这次月事太过量多期长而去看的医生,却不知怎会闹出这样的误会。“我知道你希望我离你远远的,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从今往后,我保证,咱们一切都将按合同办事!”
话完,宁绒头一扭,快步奔向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房门一合,将两人隔绝成两个世界。
卧室内,宁绒背抵着门板,伸出双手紧紧封住自己的口鼻,双肩颤动得厉害,却拚命不让自己的痛哭声泄出半分。
客厅内,邝云修立着僵硬的身躯,双手紧紧握拳,一瞬不瞬地盯着宁绒卧室紧闭的大门,黝黑的眸里尽是波涛翻滚,平素无甚表情的俊脸亦是风起云涌。
知道她并没有怀孕,他原该如释重负才对,可眼前晃过那张又伤心又倔强的俏容,心却是生生的疼。这一回,他知道,他是真的伤了她!明明来时就做好了所有的决定,可那一刻,他却几乎管不住自己的脚,几乎想不顾一切地朝宁绒的卧室追去。
不知过了多久,邝云修终于将所有暴动的情绪都镇/压下去。他深吸了口气,别过脸,抬着沉沉的脚步,缓缓朝客厅的门口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