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夜半近十二点半,窗外的雨不知是第几次又再下了起来。
卧室内,床头灯半幽半明,落在已然黑梦香甜的女人的俏脸上,也落在男人一脸魇足的俊容上。
持续了几个小时的高唤低吟终于全然静悄下去,屋里只剩宁绒细细均称的呼吸声,刚才那一场耗时长久而又激烈的床上运动,真是让她累坏了。她的双颊仍是裉不下去的桃红,润得像是滴得出水来,两片唇瓣明显红肿,嘴角却是微微的上翘。
邝云修凝着身边的女人,一眨不眨,往日清冷无温的黑玉般的眼眸像是在一池温水中浸得久了,满眼都是温存,他的嘴角亦是微微的上翘。
从第一眼在夜霓看到她,到现在这一刻,不过三个多月,而在他心间,却是一段山长水阔的跋涉。
他从未预期过两人会发展至此,甚至他此前很努力地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是,他败了,彻彻底底!对于一些已经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以前的他无法更改,现在的他无法逃避。对于已动的心,除了顺从自己的心意,他别无可选!
他曾劝谏宁绒,现在永远比过去的重要,今晚,他也是痛下决心对自己如是说!如果这是一场赌注,他愿意去赌,只为眼前这个让他想躲却躲不开的女人!
这样思绪翻滚时,有一抹凛冽决然就在邝云修的幻动不定的黑眸中掠过。可转瞬之间,他的面色又恢复了正常。
他温柔笑笑,伸手将睡得无知无觉的女人揽住,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微侧身关了灯,在黑暗中心满意足的阖上了眼。
第二日早上,天光大亮,宁绒动了动,醒了。
鼻间是熟悉的气息,暖烘烘的被子里,她正舒服的被男人搂在怀里,不着一物的两具躯体无间地像一对亲密的连体人。
昨日的记忆潮水般涌了上来,她的脸瞬间爆红,心头又是羞涩又是馨甜,还夹着一丝不敢置信。
也许这就是所有突然而至的幸福的通病,看上去都面目可疑。
眼前的男人面目柔和,紧阖双眼的俊脸依然能瞧得人一颗心怦怦乱跳。宁绒睁大刚刚睡醒的双眼,眸光恋慕地在男人的脸上流转。她注意到原来他额头上的那只粉红的“毛毛虫”已基本不见痕迹,她嘴角一弯,忍不住伸长了颈,凑上嘴轻怜蜜爱的在原来的疤痕处沾了沾。
一早就能欣赏到这样赏心悦目的“美男酣睡图”,不得不说,确实是老天的厚赐。
“想亲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亲,干嘛要偷偷模模?”邝云修突然开口,声音慵懒。
宁绒一顿,一惊,着慌地将头一缩,整张脸就埋在了被子里。
邝云修睁开眼,只看到一个黑呼呼的头顶,不禁失笑。
“你干嘛?想闷死自己吗?”邝云修戏谑道。说着,就伸手把宁绒脸上的被子扒了下来。
宁绒红通通的一张俏脸露了出来。两只眼却不敢看邝云修,长睫颤地厉害。
眼见宁绒露出她难得一见的娇憨可爱,让邝云修也是心神荡动,就想凑脸过去亲上一口。
谁料他正想动作,下颌突然一痛,他“嘶”得一声抽了口冷气,竟是宁绒突然扑上来袭击了他一口。
“你这只小野猫,干嘛一早起来就咬人?”邝云修一愕之下,有些哭笑不得。
宁绒终于看他,长睫眨了眨,酒窝无辜一露:“我想看看是不是还在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