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辰走出餐厅来到了一楼的会客大厅,他看到了楼梯后的后门。走出去,原来是简府的后花园,正是夏rì时节,花香阵阵的袭来,倒也惬意的很。花园的面积不小,种植了许多国内外的奇花异草,一条人工的河流贯穿了后院,很有些苏州园林的感觉。
林皓辰围着后花园转了一圈,跨过一座小桥,他走进了一座避暑的凉亭。八角形的凉亭zhōngyāng是一个圆形的石桌,四周是六个圆柱的石凳,林皓辰便在这里安坐了下来。
天sè渐渐地暗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花间的小路上,林皓辰仔细一瞧,是阿梅。
阿梅笑吟吟的走进凉亭,将一个茶碗放到了林皓辰身边的石桌上,也不言语,站在林皓辰的身后轻摇着折扇,为他驱赶着蚊虫。
在林皓辰的心里,他一直把阿梅当作是凌小雪,她的样貌、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像极了的。如今,“凌小雪”如此的侍奉着自己,让他心有不安,也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他转头朝阿梅笑了笑,指了指眼前的石凳,说道:“别站着了,我看着都心疼,坐一会儿,咱俩儿说说话。”
阿梅心虚的看了看周围,犹豫了片刻,就在林皓辰身前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可是她一直没有停止摇动手里的扇子。
“阿梅,你今年多大了?”林皓辰问道。
阿梅羞红着脸,拘谨的回答道:“回少爷,十七了。”
“哦……”林皓辰又问道:“你来这里几年了?”
“回少爷,四年多了。”阿梅回答道。
林皓辰又问道:“你祖籍是哪里的?”他怕阿梅听不懂,又补充道:“就是你的老家。”
阿梅乖巧的回答道:“回少爷,我老家在苏州。”
苏州?林皓辰心想:看来苏州真的出美女啊!他记得大肉肉告诉过他,凌小雪的老家也是苏州的。林皓辰一把抢过阿梅手里的扇子,说道:“来!我给你扇扇子,你给我讲讲你们老家的事儿!”
阿梅惊恐的看了看四周,伸手来抢扇子,嘴里求饶道:“少爷!你别闹了,让人看见我是要挨骂的!”
林皓辰牛哄哄的说道:“有我在呢,谁敢骂你?!”说完,他真的给阿梅扇起来扇子。阿梅矜持了一会儿,见劝说无用,也只能由他了。
林皓辰从阿梅的嘴里了解到了她的故事:阿梅的老家是苏州河畔的一个小乡村,父母都是当地的农民;因为阿梅的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所以生活很艰辛;阿梅十二岁的那年,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父母就把她卖到了沪市做人口买卖的“局子”里,打算让她给大户人家做女佣;阿梅的运气不错,刚到沪市不久,就遇到了简府的太太罗香君和管家福叔;那时候简府刚好缺人,罗香君见阿梅生得俊美又聪明伶俐,于是就买下了她。
阿梅到了简府,先跟着几个老佣人学了“规矩”;后来又到花房和厨房做过帮工;两年后,她从下人居住的工房搬进了简府的三楼,成了专门侍奉罗香君的丫头;直到一个月前,得知简玉郎要从法国回来,罗香君让她和阿莲搬进了二楼,专门负责侍奉简玉郎起居……
又是法国?!林皓辰想不明白了,他脑子里有很多的疑问有待查明:简玉郎什么时候去的法国?他去法国多久了?中间回来过吗?他去法国到底是干什么去了?现在自己在这里,那个简玉郎去哪儿了?想到这一连串的未解之谜,林皓辰觉得头都快炸了。
“少爷,咱们回去吧,你该休息了。”阿梅提醒他道。
林皓辰看了看天sè,刚才说着话他一直没有在意,此时的天已经黑透了。
回到房间里,衣柜的柜门上挂着几件已经熨烫好的衣衫,看来是罗香君下午去采买的成果。林皓辰无所事事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正准备上床,阿梅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
林皓辰诧异的问道:“阿梅,你有事儿?”
阿梅笑着回答道:“给您洗脚啊。”
林皓辰恍然大悟,慌忙上前接住木盆,寒暄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阿梅躲闪着命令道:“别……别洒了水,快过去坐好!”
林皓辰月兑掉袜子,规规矩矩的在床边坐好,阿梅蹲子,给他挽起了裤脚,把他的两只脚放进了盆里的温水中,轻轻的揉洗了起来。林皓辰在心里不由得感叹:生活啊!真特么太美好了!
阿梅在给他揉洗脚底的时候,林皓辰忍不住嬉笑着喊道:“别……轻点儿!痒……痒!”阿梅抬头看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想自己刚才的蠢样儿,林皓辰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洗完了脚,阿梅用一条毛巾将他的脚擦干。起身后她跪着上了林皓辰的大床,给他整理起了床铺。跪在床上的阿梅,简直太美了:随着她的忙碌,两片儿在林皓辰的眼前晃来晃去,显得她的腰身越发的纤细;一转身,就更让人受不了了:一对**晃动着,在领口处若隐若现;林皓辰觉得自己都快出鼻血了。
但是,林皓辰马上在心里对自己开骂了:想什么呢?!你根本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这个年代!禁止想入非非!再说了,你得对得起凌小雪!想到这些,他的sè心终于平复了下来。
“少爷,床铺好了,您早些休息吧。”阿梅的一句话将林皓辰从自责中拖了回来。
想到下午睡了一觉,现在又刚刚九点多钟,自己恐怕一时难以入睡,可是这倒霉地方又没什么可供消遣的,林皓辰想起了那张报纸。他指了指窗前的那张桌案,说道:“阿梅,你帮我把那张报纸拿来。”
阿梅退下之后,林皓辰换上了她临走时留下的一套睡衣,坐在床上,他开始木然的翻阅着那份《新沪报》,哎!全是特么繁体字,看起来可真特么够费劲的。
翻着翻着,突然,一张照片吸引了林皓辰的注意力,那照片竟然是自己?!林皓辰慌忙将报纸拿到灯下,仔细的阅读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原来简玉郎的资料报纸上有简单的介绍:
沪市总商会会长简崇文的孙子:简玉郎。十四岁离开沪市远赴法国;六年余的求学生涯,简玉郎获得了法国著名学府:克莱蒙弗郎大学的金融学硕士学位;近rì荣归故里,得到了沪市商界的隆重欢迎;为庆祝简玉郎学成归来暨瑞丰商号旗下“金瑞公司”开业大吉,沪市总商会、沪市瑞丰商号,将于某rì在“新万国大饭店”举行盛大的庆祝仪式。
今天晚饭的时候,简崇文曾经提到:后天有个新公司开业,那个什么“莫雷尔”也去,看来说的就是这个事儿。
克莱蒙弗朗大学金融学硕士?这个简玉郎还真不简单啊!可是,这份报纸也有点儿太不负责任了吧?只不过是一个回国的硕士,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的宣传吗?!
林皓辰躺在床上,又开始了郁闷,片刻之后,他猛然坐起,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的严重xìng:简玉郎的母亲是罗香君?!这里面就有问题了!按说简玉郎的父亲应该是罗香君的丈夫,也就是简崇文的儿子简仲伦!可是简仲伦已经死了,罗香君回来后他肚子里的孩子是……
林皓辰彻底的懵了,一个事实摆在面前:简玉郎是自己的儿子?!而自己现在莫名其妙的成了罗香君的儿子?!换句话说,自己现在成了自己的儿子?!这特么开什么玩笑?!
林皓辰目瞪口呆的愣在床上,他瞅着天花板,想死的心都有了!难怪自己和简玉郎长得这么相像……不行!绝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这是要出大问题的!可是,怎么回去?看来这个问题只有罗香君能解决了。她能把自己弄到这里,就一定有办法让自己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