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仕途:草根高官路 显赫的官途 120

作者 : 牡丹江老程

()显赫的官途120

门铃响起,凌薇薇拉开门跑出去,发现铁门外面站着两名男子。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纯文字)凌薇薇愣了一下,”你们找谁?”

对方立刻做了自我介绍,”您好,请问何子键省长在家吗?我是封氏集团封世荣。””封……封大少……”凌薇薇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只要在江淮城里的人,无人不知道封世荣的大名。他在江淮的名气,跟香港一个姓陈的哥们差不了多少。凌薇薇当然也听说过江淮第一首富之子,封大少的名讳。

连何子键省长家的保姆都知道自己的名字,封世荣便心花怒放,不禁有些得意,连连点头道:”对,就是我,就是我。我们可以进来吗?”

凌薇薇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您们在外面稍等一下,何子键省长正在洗澡。等他出来,我请示过后,再叫你们好吗?”

因为有苏卫民的吩咐,凌薇薇自然不敢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如果何子键省长怪罪,不只是凌薇薇,就连自己这个办公厅主任,只怕也要受到牵连。封世荣嘴里说着好,心里却是一肚子的气。”麻痹的,自家老爷子还是省委书记家里的坐上宾,就算是自己去陆书记家里玩,他见了自己也客气几句,这个新来的省长,这么牛干嘛?”

封世荣看了眼身后那个司机手里的礼品,这可是他刚刚花了五千块钱卖的贵重物品。他不知道新省长有什么爱好,就要了两条烟,还有两瓶高档酒。

东西不多,却贵得扎手,封世荣在心里想,只要他接了,他这面子可就算是挣回来了。也省得陆天旷这小子骂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封世荣今天在自家海鲜楼里做的那事,他哪里会想到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竟然是新来的省长?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清楚了真相,这不马上就提了礼品来赔罪?

新省长在洗澡,他只能在外面耗着。

他倒不怕何子键不见自己,因为在江淮省,他们封家还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老头子封祖旺还是人大代表,本来他有从政的想法,可是五十多见了,再上去也没多大的发展。

但是他们封家,在整个江淮省的人脉,绝对是无人能及,因此,封世荣很有信心,新来的省长,应该不至于让自己吃闭门羹。

凌薇薇在客厅里,等到何子键洗了澡出来,她便迎上去。”何子键省长,封氏集团的封大少在外面求见。”

何子键心里冷笑了声,这人的动作倒挺快,他对凌薇薇道:”告诉他,我睡了。”

说完,何子键便上了楼。

凌薇薇在客厅里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看到何子键省长上了楼之后,她才跑出来开门。隔着院子的铁门道:”不好意思,何子键省长今天太累,已经睡下了。”

封世荣脸上一寒,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去。

这个姓何子键的,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行,那我就不求他了。难道他堂堂一省之长,还会为了这点小事,跟自己翻脸不成?

封世荣寒着脸,”那就算了吧!打扰了。”

凌薇薇也没跟他多话,虽然封世荣这人的面子大,但是这家伙名声不怎么好。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大少,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死在他手里。

凌薇薇是不敢接触这种人,在猫眼里看到两人离开,她才轻轻地关了灯,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封世荣在回家的路上,窝着一肚子的气。

他打了个电话给陆少,”太牛了,人家根本就不甩我!””草,人家不甩你就对了。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越混越回去了。这种事情最好是在没有太多人知道的时候悄悄摆平。否则你就是想息事宁人都来不及了。我先不管那女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假若是你,有人当着你的面,无视你的存在,给你的女人送花,你会怎么样?””剁了他!””有种!”陆少骂了句,”狗日的,人家堂堂的省长,难道不如你?以他的能力和权力,是不是该剁了你全家?”

封世荣浑身一颤,想想的确如此,自己一个纨绔子弟都能这样,人家堂堂一个省长,能咽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他不由泄气道:”那怎么办?”

陆少道:”暂时这样吧,等有机会,找个人和解一下,一定要当面道歉。”

封世荣嗯了几声,就听到陆少道:”狗日的,你可以想清楚,我可是在帮你。人家连李宗汉,方晋鹏这样的人物都敢捏死,不在乎多你一个?”

封世荣哪里还敢回嘴?只是一个劲地道:”我知道,我知道。”

就在这时,陆少的另一个电话响了,他叫封世荣不要挂机,便接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听完对方的话,他当时就有些抓狂了。封世荣听到他的声音不对,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陆少开口就骂道:”我说你小子他md怎么不去买彩?你知道那女的是谁不?”

封世荣哪知道,李虹是新来的,没多少人见过她的样子,陆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刚刚才打听到的消息。他定定地道:”狗日的,你听着,今天你送花的那女子,就是江淮省新来的纪委书记李虹!””纪……纪……纪委书记?”封世荣一听,头就大了。

一个省长,一个纪委书记,自己还真是找死,泡妞泡到纪委书记的头上去了。

只是他又有些不太相信,”她才多大?”

陆少吼了一句,”狗日的,老子还能骗你不成?她可是总书记的亲侄女,在黑川就和何子键省长一道的年轻领导,从黑川过来,只是平调,他们两人是老交情了,所以今天碰在一起吃饭,没想到你小子贼性不改,居然撞到他们的枪口上。人家只要随便找个理由,你就死翘翘的。””那你帮我想想办法啊?”封世荣这会吓得脸如土色。”我哪有办法?你自己解决。”陆少挂了电话,便不再理他了。

封世荣坐在车上,心里就琢磨着这事。

既然对方是纪委书记,未必与何子键省长就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只是凑巧在一起吃顿饭而已,应该不至于记恨在心吧!两个都是这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封世荣心存侥幸地想道。

第二天一早,腾飞果然将封氏集团的资料准备好,放在老板的桌上。

何子键拿出来看了会,从中了解到这个封氏集团,还真不是一般的实力强悍。封氏是做贸易起家的,短短十几年时间,便发展壮大成了江淮第一首富。

在知道这江淮这地方,在全国也是堪称前几的大省,他们能有实力挤进第一首富,这说明他们在全国也是排名靠前的大家族集团。

在十年前,封氏的主要业务是贸易,十年后,开始涉及到制造业和其他行业,五年后,他们涉足房地产开发,直到今天,封氏集团已经摇身一变,成为赫赫有名的江淮第一首富。

在全国的首富排行榜上,封氏集团在去年已经排了前十。

封氏集团的董事长封本旺,发迹之前只是一个农民,一个农民能有这样的胆魄与勇气。何子键倒是有心,见识一下这样的人物。

做为一个省长,当然要对江淮省那些具有重大影响意义的家族进行了解。大概看了眼这些资料,何子键便随手放在一边。因为腾飞能找到的资料,只是一些表面资料,并不能深入真正了解到一些什么。

省政府秘书长方南来找领导,因为下午有一个省长碰面会。很多人都在担心何子键来了之后,排除异己,利用省长的大权,对省政府班子进行调整。

方南四十九岁,是江淮省政府班子里,相对年轻的一个干部。据何子键对他的了解,方南是中原人。五年前从那边调到江淮省任职,现在是省政府秘书长。

从他的履历上看,方南是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干部,当然,能爬到现在这个级别的,每个干部都没有缺点。但是何子键手里有闪电组织,只要他想查这个人,用不了太长的时间他就可以查出对方的底细。

只是目前还没有这个必要,初开江淮,稳定大于一切。相信陆正翁也这么想。

方南通过腾飞的通报,见到了何子键省长。

来之前,方南也从各方面打听过了何子键的背景和他的事迹,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敢轻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领导。

两人谈的是江淮的发展,何子键却很少说话,他想听听方南的意见。

方南在江淮有段时间了,对于江淮的现状,有着非同一般的了解。在何子键省长面前,他也不敢打马虎眼。如果要敷衍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过来一趟。

方南道:”我个人意见,认为江淮发经济,暂时性达到了一个顶峰,需要好好调整。以前几年,经济发展的确很快,我们江淮更是突飞猛进。但在这个过程中,暴露出了很多问题,一些地方干部为了单纯地追求gdp,有点盲目,肆意大搞开发,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我们的门槛,更加破坏了生活环境的生态平衡。江淮毕竟不同内地,招商方面并不是那么困难,而且江淮人民的意识,远比内地有经济头脑。现在随便找一个普通的家庭,他们也会自己找几个人搞搞加工,便能轻松搞活经济。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们目前的工作重点,是不是该做些调整?”

方南的建议,并不与党的口号有什么冲突。

虽然以前一直高喊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

但是今年的党中央大会上,提出了新的观点,建设和谐社会,打造社会主义新农村。

何子键看着方南,缓缓道:”秘书长,党的基本路线还应该记得吧?”

方南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微微苍白,何子键省长这顶帽子压得不轻。看来自己下面的话,也就不用说了。如果再说下去,就成了反革命分子。

其实方南的真正用意,不在于此,而且想旁敲侧击一下,看看何子键省长接下来的布署是什么?因为他到任之后,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好象在等待一个时机,更多的人担心的是何子键对省政府班子的调整。

方南就是想通过自己对当前经济局势的发展,说出独到的见解,也许新来的省长,会对自己另眼相看。没想到刚说了个开头,何子键省长就一顶大帽子压下来。

谁都知道党的基本路线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二个基本点一百年不动摇。可眼下,江淮与内地毕竟不同。内地需要发展,拉动内需,而沿海的脚步,的确可以缓缓,这样更利于消化。

看来何子键省长是听不进自己的话,方南不勉有些灰心,他认为当官不应该这么教条,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相应的调整。因为以前他也同长征省长说过,但是人家当自己放屁,一直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动摇。

但是前省长,更喜欢的是女人身上那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所以,最后他覆灭了。

何子键明白方南的言下之意,暂缓经济建设的目的,就是主抓政治工作,社会需要安定团结,和谐稳定。最和谐的办法,就是保持现在的状态,慢慢消化。

他是在暗示自己,刚刚来到江淮,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何子键做为一省之长,他心里早有计较。方南的话,在他看来,有点指手划脚之嫌。而且做为一个省长,方南说的这些,自己心里一清二楚。当初他在岳父家里,就提到了这一点。

难道还需要你一个秘书长来指示我下一步的计划?、也许,江淮这些人,都去查过自己的底,知道自己是个擅长招商,搞经济建设的能手,在和谐唯稳方面恐怕不怎么样,所以他们担心自己过度刺激他们。

翻阅何子键的历史,所到之处,一片血腥荼踏,留下尸横遍野。象他这种性格的人,知道和谐的含义吗?

方南有些很不自然,在省长办公室稍稍坐了会,立刻就告辞了。

下午的省长碰面会,很多人都在心里揣测,何子键会对这个政府班子成员,如何分工。

果然不出所料,何子键在会议上,立刻就谈到了分工的问题。”对于政府班子的分工,现在做出如下调整,赵省长与徐省长分管的工作,做一下对调,其他的暂不作调整。”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所有人都愣了。而赵省长和徐省长两人均是一惊,没听到任何风声与传闻,怎么就把自己两人的工作给调换了呢?没道理啊,完全没有跟自己通气?

可赵省长看徐省长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因为赵省长是分管工业、交通、通信、内贸、信息化、国有资产、质量监督、食品药品监督、安全生产工作一块的;而徐省长则是分管科技、教育、金融、知识产权工作一块的,显然赵省长的权力,比徐省长要大,排名也相对靠前,他就在心里怀疑,这个姓徐的,一定在背后搞了什么鬼。

徐省长先是一惊然后一喜,惊的是何子键省长突然的决定,让他有点不太适应,喜的是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从天下掉下个馅饼。

这到底是好是坏?当他接触到赵省长的怨恨的目光,心里突然就打了个顿,糟了,要被人误会了。

徐前进是被人上梁山的,他万万没想到何子键闷声不响,也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招呼都不打,就把他挪到了赵副省长的位置。体制里的人谁都知道,管的东西越多,权力就越大。这就是变相地削弱了赵副省长的权力,把他分管的那么大摊子事,突然缩小了很多,这当然不爽。再说,现在的江淮,工业和交通,还有食品药品这一块,是多大的盘子吗?江淮是个工业大省,这个调整的结果,显然让赵省长无法接受。新来的省长突然一句话,就把自己的权力削弱,全部转交给了徐前进。赵副省长的郁闷,可不是一点半点。于是了就恨上了这个徐前进,事情明摆的,要不是徐前进在新来的省长那里搞了鬼,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再加上两人本来就有点不协调,因此,这怨气就更大了。何子键在省长碰头会上做出的决定,没有经过任何人,这个消息传到省委书记陆正翁的耳朵里,他笑了下,没有说话。跟他汇报工作的省委秘书长一脸古怪,也不知道大老板这笑容背后的含义,是支持,还是反对?陆正翁的城府,绝对不为他们这些人所了解,但是陆正翁却是猜到了何子键背后的动机。同样,这个消息,也让李虹听到了。何子键上台的第一个动作,只是稍微地拨动了一下这些人的神经。他们本来就崩得紧紧的,何子键再这么一弹,都有种惊弓之鸟的恐慌。做为政府一把手,他完全有这个权力进行调整,就算是省委书记要插手,如果省长太强势的话,别人也无可奈何。但是李虹分析,从何子键一惯以来的手法,这只是敲山震虎,并没有真正要动整个盘子的意思。自从江淮省省长出事之后,倒了一波人,江淮被中纪委搞得神经兮兮的,每个人都有些小心翼翼,何子键此举再度掀起波澜。只是,真正知道他用意的人并不是太多。两名省长助理,也有些患得患失,他们的命运与副省长不同,两人只是助理,无法与副省长相提并论。何子键一句话,便可以决定他们的去留。封大少封世荣,因为上次的事情,收敛了不少。这天,他又约了陆少一起吃饭,两人在包厢的时候,陆少瞪了他一眼,”最近省里的动静,你听说了没有?”

封大少一脸沉闷,点了点头。何子键上台之后,立马做了一个调整,把赵副省长与徐副省长的工作,彻底换了一下。人家赵副省长一肚子气还没处撒。他真要动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因此,他算是彻底服了。

其实,这个赵副省长与封家还有些渊源。但这一点,何子键是不知道的。赵副省长的老妈,与封世荣的女乃女乃是表亲,不过这亲已经很远了,但是封家发达了,赵家也混得不错,因此这亲还是结得近,两家也经常走动。陆少却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怀疑何子键的动机,是不是借机打压。这一点,他不敢肯定。但是封大少却是彻底服了。

而且这话,他还不跟他赵省长去说,万一让他知道是自己惹的祸,赵省长还不杀了他?两人正喝着酒,陆少接到姐夫的电话,说他姐姐跟自己吵架,跑得不见人了。陆少的姐姐陆雅晴一向与姐夫不和,两人结婚三年,也不见生个孩子,而且经常私下里吵架。这些事情,家里根本不知道。只有陆少经常接到他的电话,老是跑去给他们解围。而何子键这个时候,刚刚开完会,肚子有些饿了,江淮的饭菜太甜,不怎么合口味。黑川呆的时间长了,没有辣椒难以下咽。

这个时候,他就想起敬爱的毛爷爷,在打仗的时候,口袋里经常藏着几根辣椒。所以他就叫林雪峰开着车子,去找家黑菜馆。车子开到文艺路口,腾飞指着前面道:”那里有一家!”林雪峰正要将车子拐过去,从路边冲出来一名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女子,这人是路边停着的一辆汽车后面闪出来的,林雪峰没有注意到,结果车头一刮,这人就倒在地上。

何子键注意到,这人好象在哪见过。在腾飞和林雪峰下车的时候,他也跟着看了眼。当他看清楚对方的样子时,顿时愣了下,”怎么是她?”眼前这个名女子,正是自己几个在普陀山求佛的时候,碰到的那位雅晴。林雪峰两人也注意到了,于是急急将她扶起。雅晴的手掌上,擦破了点皮,而且喝了酒,有点昏乎乎的样子。不过她看到何子键的时候,非但没有发火,反而闪过一丝惊喜。看来这饭是吃不成了,何子键只得叫林雪峰将她立刻送住医院。雅晴穿着白色的裤子,蓝色的羽绒服,腾飞将她扶上车的时候,她还在晃着脑袋。

此刻天色已暗,寒风四起,车里充斥着一股子酒气。林雪峰道:”我还是另找一辆车,将她送医院!”

何子键道:”算了,应该问题不大,先送过去再说。”以何子键的经验,这名叫雅晴的女子应该不是一般人,于是三人便将雅晴送到了中心医院。雅晴并不是醉得太厉害,她指着何子键道:”你不要丢下我,我认识你们的。”

医院马上就有人赶过来处理雅晴的伤,经过医生的检查,她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擦破了点皮。但是那个雅晴,却拉着何子键的衣服,”不行,你得留下来陪我,不许跑,。我知道你的,我知道你的。不许跑!”

医生说,没事,她就是喝多了,休息一下便没事。于是,腾飞交足了钱,把她托服给了医院,并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三个人一起去吃了饭回来的时候,那名叫雅晴的女子已经醒了。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地发傻。

何子键走进去,”你没事了?”雅晴这才回过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不快,”是你们把我送来这里的?”何子键告诉她,刚才在路边的时候,发现她喝高了,撞到车上,所以送来了这里。雅晴从床上下来,丢下一句,”以后我的事,你们少管。””哎——”

何子键有些奇怪了,正要问她几句,只见她拉开门就走了。走廊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看她气乎乎的样子,还道是有人得罪了她。何子键无语地摇了摇头,对腾飞和林雪峰道:”真是个怪人,走!”林雪峰问道:”要不要查一下她的底?””没这个必要!”就在三人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远远看到两个男的迎上来,”姐,你怎么啦?””雅晴,雅晴,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雅晴一言不发,只顾自己一个劲地朝前走,两名男子就跟在身后,很关心地问道。戴眼镜的男子何子键三人也见过,应该就是这位雅晴小姐的老公,那平头穿夹克的是她弟弟。雅晴可能是被两人缠得烦了,转过身骂了一句,”贾诗文,不要这么假惺惺的好不?不要装着对我这么好,我的事,不用你管!”

眼镜男一阵尴尬,脸色变得极不自然。弟弟说了一句,”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姐夫这也是为了你好!”雅晴发火了,”真为我好,你们就不要管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好好呆会!”

贾诗文一个人在家里,背着双手心不在焉地走来走去。这是一套二十八十多平方的复式,装修十分豪华,上下简直就象五星级宾馆一样。这套房子是他远在中央的岳父送给他的结婚礼物。贾家,也是京城仅次于四大家族的实权派之一,贾诗文的岳父就是国务委员、党组成员兼国务院秘书长、机关党组书记。

贾诗文在江淮挂职,担任正处级干部,时年三十一岁。三十一岁的正处,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骄骄者了,在同龄人的眼里,贾诗文也是挺招人羡慕的。

当然,他们不要与何子键和宋昊天,李虹这样的人物去比,否则人比人还真气死人。贾诗文到江淮挂职,是有用意的,果然在三年前,他就成功地娶到了陆雅晴为妻,只是三年以来,两人感情不怎么好,经常发生口角。刚开始,贾诗文只是私下里和陆雅晴吵几句,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让着陆雅晴。后来,这事还是让小舅子陆天旷知道了,陆天旷将这事告诉了老妈。贾诗文岳母娘此刻才明白,原来这两个家伙一直在吵架,闹分床而睡,难怪他们三年了还没有生孩子。

因此,上次就带两人去求佛。观世音菩萨历来有送子观音的美誉,每年前来求子的人不知有多少。就是这次求佛,让陆雅晴遇上了何子键。今天陆雅晴的心情十分不好,跟贾诗文吵了一架,便离家出走。先是在外面喝酒的时候,差点被车子撞了,在医院回来后,她换了件衣服,又离开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贾诗文知道陆雅晴的脾气,也不敢跟踪她,因为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后来两个人闹得差点离婚。

从那以后,不管陆雅晴去哪里,贾诗文只得傻傻地留在家里等。平时陆雅晴出门,绝对会在十二点之前赶回来,因为两个人感情再不好,她也得演戏,不能让家里知道。但是今天情况有点例外,十二点半了,陆雅晴还没有回来。贾诗文在客厅里来回不停地走动,气乎乎地来到沙发上,从茶几的烟盒里抽了支烟,正准备点上的时候,他就想起了陆雅晴的一句话,”你再怎么抽,也不会是个真正的男人!”

想到这句话,贾诗文心里一痛,气得将烟抓在手里,揉碎了。十二点四十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拨了陆雅晴的电话。陆雅晴正搂着何子键,主动吻上去。何子键有些惊慌,万万没想到陆雅晴会有这样的举动。幸好这是在包厢里,虽然没有门帘,还是没有别人看到。他双手一推,立刻就触到两团柔软。他发誓,自己绝对不是真的要去模陆雅晴的,所以模到她胸前那两团的时候,何子键慌了一下。陆雅晴却毫不在意,双手抱着何子键的脸,两人重心失控,便倒在了包厢的沙发上。何子键防不胜防,重重地压下去,陆雅晴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吟,双手依然紧紧抱着何子键。”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陆雅晴看着他,定定地道。何子键知道她心情不好,只好善言相劝,”别闹了,回去!说不定你的家人正在担心你!”就在这个时候,陆雅晴的手机响了,她全然不理,看着何子键道:”我说过,我没有家。今天晚上只有二条路,要么你带我去酒店,要么我从这里跳下去!”

陆雅晴的眼神很坚定,何子键皱了皱眉,他知道这种大富之家的女子性子都很烈,喜欢一意孤行,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也不是何子键所愿意见到的。他从陆雅晴的身上离开,指了指手机,”你先接电话!”电话是贾诗文打来的,陆雅晴看了眼,直接关机。”干嘛不接电话?””不想接!”陆雅晴的回答很直接。”是不是你老公打来的?”何子键问道。陆雅晴咬咬牙,”我没老公,他根本就不是男人!”何子键看看表,正要劝她,陆雅晴一脸消沉,”你走!当我们从来就没有相见过。”说着,她就自顾自瑕地端起杯子,一个人喝起了酒。何子键看到她这模样,居然又有些于心不忍,万一自己走后,她真的跳下去,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见死不救?”那我陪你说说话!”

陆雅晴不屑地笑了,”原来你也是个胆小鬼,你说,你在怕什么?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你居然不敢接受?可笑!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你不敢?”何子键眉头一跳,认真地道:”你什么身份?”陆雅晴又看了他一眼,觉得何子键不象说谎,她就哼了一声,”不知道更好。既然你不敢动我,那就陪我聊聊天!不过我告诉你,不管我今天晚上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都要把它忘了。”

何子键喝了口酒,”对不起,我这人记性一向很好。所以有些不该做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做,免得后悔。””错!你又错了。我陆雅晴自己做过的事从来都不后悔。哪怕是我们今天晚上,再怎么出格,我也认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所以,你还有机会,真的。”何子键看着她那微醉的脸,随口问了句,”既然不后悔,为什么不承认你结婚的事实?”

陆雅晴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口,”那不是我的决定,我也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生在这种家庭,注定就是一辈子的悲哀。””你爸是当官的?”陆雅晴毫无警惕地道:”他的确是当官的,而且是江淮最大的官,呵呵,你是不是怕了?告诉你,不用怕。真的,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再说,你不就是一个游客嘛,就算他知道你跟他女儿有什么,他又能拿你怎么样?”何子键眉毛一跳,”你爸是陆正翁?”

陆雅晴此刻,真的快要醉了,她茫然地点点头,”对,就是陆正翁,想不到?堂堂一个省委书记,居然拿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当政治筹码,这就是官场。可笑,实在是可笑。”陆雅晴晃了晃脑袋,”生在这样的家庭,在别人眼里看起来表面风光无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谁又知道我们心里的痛苦。””原来是这样?”

何子键若有所悟,难怪每次看到陆雅晴,她都是那付闷闷不乐的样子。其实,对于这种政治婚姻,何子键比她了解得还透彻。看来这个陆雅晴也够痛苦的,嫁了一个自己不愿嫁的人,此时此刻,何子键的心里更多少一种同情和怜悯,只是他想不透,陆雅晴之所以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她不怕坏了陆正翁的大事?陆雅晴抬起头,望着何子键的眼睛,”胆小鬼,姐姐今天高兴,你想不想?”何子键道:”我不想你以后后悔,不过,我们可以做个朋友。你觉得呢?””朋友?呵——”陆雅晴笑了下,”朋友,那些接近我的人,哪个不是冲着他陆正翁的面子来的,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冲着他的面子而来?”何子键道:”时间是最好的证人,如果你发现我带着这种目的,你随时都可以不认我这个朋友。”

陆雅晴用手撑着头,”那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色你不要,求财?”何子键朗声道:”财钱如粪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觉得我象缺钱的人?”陆雅晴摇头晃脑打量了一阵,”嗯,不象,真的不象”她看着何子键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了什么?可怜我?还是其他别的原因?””既然是朋友,就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凭着心里的一种信任。”何子键认真地道:”我可不是因为你是省委书记的女儿,不为别的,就冲着你今天晚上这杯酒,我觉得我们挺投机的,这个理由充分吗?”

陆雅晴看了他很久,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些能证实的东西。过了会,她才道:”你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我陆雅晴从小什么都不缺,唯独朋友这个东西,我还真没有。行,既然这样,那我就认了你这个朋友。””谢谢!”

何子键举起杯子,跟她碰了下,两人杯中的酒已经不多了,他干脆将酒喝完,免得陆雅晴再发酒疯。目的已经达到,何子键便开始劝了,”既然我们成了朋友,那你告诉我,家在哪里,我叫人送你回去?”听到这句话,陆雅晴马上就抬起头,警惕地瞪着何子键,”你什么意思?””送你回家啊?””我没有家!””难道你就在这里坐一夜?人家要打佯了。””

喜来登,我在那里有长期订房。”

好不容易将陆雅晴送到喜来登的房间,进房间之后,她就象死猪一样,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灯光下,陆雅晴醉昏昏的脸上,带着一种白里透红般的可爱,雪白的羽绒服紧紧裹着修长娇好的身段,尽管是躺着,胸前隆起的部分依然很抢眼。何子键将她扔在沙发上的时候,她还在喃喃地叫道:”胆小鬼,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她用力拉了何子键的手,何子键身子歪了歪,一手按在她的胸前。陆雅晴睁开眼睛,就这样望着他的脸,”留下来陪我——”何子键指了指她的手,”你先放手!”陆雅晴反而抓得更紧了,何子键的手就一直这样按住她的胸,丝毫不敢**。何子键道:”你躺好,我去给你打杯水。”

陆雅晴这才松了手,何子键给她打了水过来,放在茶几上。”时间不早了,好好睡一觉,等你明天醒来,就什么都忘了。”何子键劝道。

叮当—

陆雅晴还想说什么,门铃响了。却是何子键刚才打水的时候,按了铃叫服务员。”有人来了,我去看一下!”何子键打开门,一个服务员走进来,”两位,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何子键还没开口,陆雅晴就瞪了一眼,”你出去——”明明是这个房间里按了铃,却受到这种待遇,服务员有点委屈。

何子键见状,示意服务员跟他一起出来,在门口的时候,他从口袋里舀了五百块钱,”她喝醉了,麻烦你晚上用点心,照顾她一下。”

服务员见何子键出手阔绰,也不觉得委屈了,再说客人有什么需要,给予帮助是应该的。于是她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尽力的。”

何子键将陆雅晴托付给服务员,立刻就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里他看看表,都已经三点了。酒是二点歇业,回到酒店又折腾了一会,这不赶上凌晨三点钟了。就在何子键进电梯的时候,旁边的电梯门忽然打开,贾诗文走了出来,朝陆雅晴长期包住的房间门望了望,然后按响了门铃。陆雅晴以为是何子键去而复返,就抱着枕头打开了门。贾诗文出现在门口,陆雅晴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你来干嘛?””雅晴!你又喝酒了?”

贾诗文闻到一股子酒味,不禁有些失落。陆雅晴冷笑道:”我还跟一个男人睡觉了!贾诗文,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早一点过来,也许还能看一场好戏!”贾诗文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在房间里他没有发现有男人的痕迹。再说了,在这种三更半夜里,没有哪个男人会这个时候离开。自己在这个时候也抓不到奸,只能说陆雅晴是故意气自己的。而且陆雅晴身上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贾诗文道:”别闹了,跟我回去?要是让妈知道,她又要唠叨了。”陆雅晴哼了一声,”别老舀妈来压我,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跟你离婚!”贾诗文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变得有些狞狰,”陆雅晴,你说什么?你不要以为我每次让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离婚这一辈子也办不到!”

陆雅晴也毫不客气地回敬道:”贾诗文,你说你象个男人吗?离婚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家有钱有势,你爸更是高官厚禄,你干嘛就缠着我?结婚三年了,你家里人看我是什么眼光,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可是我,我为了你的面子,委曲求全一句话也没说,你还要我怎么做?难道我这一辈子的青春,就要跟你一起陪葬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所谓的爱就是让我守活寡?你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和尊严,就这样作贱我的青春?我还要受你们家的气,你说我这他md算怎么回事?”

陆雅晴发了顿脾气,就坐在那里抱着脸哭了,呜呜呜——贾诗文居然一声不吭,扶了扶眼镜,就这样站在那里。看到陆雅晴哭得落雨梨花般,他就有些内疚,两人的关系闹成这样,这的确不是陆雅晴的错。当初两人被掇合的时候,就是贾诗文一厢情愿,后来结了婚。

贾诗文因为难言之瘾,一直没有与陆雅晴圆房。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又受过高等教育,陆雅晴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开始她还不觉得,渐渐地两人生活就有了裂缝。今天如果不是何子键理智,陆雅晴绝对是敢作敢当,把自己痛痛快快交出去,她不要再受这种冤屈。

贾诗文的难言之瘾,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陆雅晴的母亲当然不知道两人尚未圆房,就带他们去求佛,祈祷能生个外孙。看到老婆哭成这样,贾诗文便心痛地走过去,”雅晴,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行吗?只要你不提出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陆雅晴很生气,因为每次吵架的时候,他就这样子。难道让自己堂堂一个省委书记家的大小姐去偷情?什么都答应,你能答应得了什么?想到这里,她越想越气。于是气乎乎地道:”走,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明天妈的生日,她打电话过来,叫我们一起回去吃饭。”贾诗文小心地道。”我知道了!”

陆雅晴抹了把泪水,抱着枕头靠在沙发上。贾诗文慢慢挪动脚步,”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的服务员,他又掏出几何子键百块的,”帮我照顾一下她,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服务员诚惶诚恐地接了他的钱,及到贾诗文离开,她还没缓过神来。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两个男人都给自己小费?

陆雅晴呆呆在坐在那里,晚上喝的那点酒,早就全醒了。本来她就没怎么醉,何子键送她回来的时候,她故意装醉,没想到何子键还是很理智,没有占她便宜。所以她清醒的时候,脑海里就是这个男人的影子。想起那个胆小鬼的时候,她就苦笑了,居然是自己强吻人家的。堂堂的省委书记大小姐,白送给人,人家都不肯要,真是天大的笑话。

得知陆雅晴就是陆正翁的女儿之后,何子键当然不可能干那种事,他与陆正翁以后说不定是劲敌。因为何子键初到江淮之后,已经严重的感觉到政府班子里,也有着陆正翁的影子。

果然,在第二天的常委会议上,他与陆正翁之间出现了分歧。因为这是年底总结会,江淮省就04年取得的成绩就做一个总结。事后,陆正翁把目光投向何子键,”子键同志,你是新来的省长,对于我们江淮明年的工作重点,您有什么看法?”对于陆正翁这种**作风,何子键还是挺喜欢的,于是他就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根据党中央和国务院的指示,2004年9月19日,在十六届四中全会上,我党正式提出了”建立和谐社会”的历史目标。以及在12月3日5日的年度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明确把”坚持以人为本,努力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作为2005年经济工作的六项任务之一。建立和谐社会,政治上要加强执政能力建设,坚决执行”科学执政、**执政、依法执政”的执政理念;经济上不再”一切以gdp为中心”,树立科学的发展观,重视社会公平。这一原则,我认为明年的工作重点,应该有所调整。坚决拥护党的方针政策,党政携手打造和谐社会。”

何子键这话说完,很多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了解陆正翁,而在何子键来之前,陆正翁已经十分鲜明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因此,何子键今天这话,完全与他对立的。所以大家都不吭声,只是在心里道:陆书记肯定要借题发挥了。果然,陆正翁咳嗽了一声,朗声道:”子键省长说得不错也很有见解,很符合最新的政治动向。不过我依然坚持一点,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这句话,不管在什么时代,永远都不会过时。我们江淮综合实力排在前三,明年是关键的一年,我们在全力以赴,实现超越黑川,赶上广省的这一伟大战略步骤。因此,我再强调一点,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执行这个计划。继续高举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大旗,加大招商力度,大干苦干一年。”

陆正翁犀利的目光,强势地扫过众人,颇有示威的味道。何子键在心里骂了一句,草,既然都大局已定,还假装什么**来问自己的看法?分明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嘛!他就顶着陆正翁的目光看过去,强烈地表示了自己的抗议,陆正翁却适时收回目光,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跟何子键较劲,只要大家心里都知道自己才是这个省的省委书记就行。

背景,只能说明了一个人的后台,能力,才能真正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在这种环境下,有人能给你面子,不一定是因为你自身的能力,说不定是看中你的背景。但是这种面子不会太长久的,说不定人家转过身,就在骂你是个二百五。

何子键的背景,不管到哪里都有人吹牛拍马,他的能力也是被中央领导所认可的,否则他不可能当上这个代省长。也许正因为如此,陆正翁才有压力。一个既有能力,又有背景的年轻人,可能威胁到他在江淮的威信。因此,必要的时候敲打一下,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至少江淮的领导层,还是认他这个大当家的。说白了,就是陆正翁心里作祟,一种虚荣心而已。

陆正翁今年五十八岁,做为正部级干部,他可以干到65岁。年龄越大,权欲越大,这是官场中人的心里,爬到一方大员,很少有人能真正放得下。陆正翁就是要将江淮一举一动,都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样才会有一种至高无上的优越感。对于陆正翁这种心态,何子键明白得很。

第一次常委会议,就在两人几句简单的交锋中结束,陆正翁一锤定音,决定了明年江淮发展的大方向。他说的话,就是党的最高指示,省委书记代表党,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他这种十分明显的做法,大家看得心里都明白,只是觉得陆书记有点太小家子气了。指名让新来的省长发表自己的意见,最后却一口否定他所有的观点,有点太过份了。但是何子键的表现,更让大家在心里暗自震惊。

何子键没有跟他起一句争执,而是很平静地收场了,似乎完全没有与陆书记一较长短的味道。这样看来,新来的省长更显得大度,有气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表现得如此淡定自如,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到底何子键是示弱,还是在暗自秣兵历马?传说当中的何子键,可不是一个容易被弹压的主。琢磨和揣测这两个词,在官场中人常常被发挥得淋漓尽致。于是大家都在心里,琢磨两个人的真正用意,陆正翁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何子键到底是什么样个态度,大家不得而知。

这个消息传到政府办公厅秘书记方南的耳朵里,他先是一惊,然后就露出一丝笑容。他不是省常委,级别上差了不是一点点,但他听说这事情之后,心境豁然开朗。何子键省长在会议上的主何子键思想,与自己大致一样,说明他方南是走对路子了。两个思想方向一样的人,更容易走到一起,看来上次的试探并不是没有效果,至少现在就让何子键省长明白,自己跟他是一路人。除此之外,方南还意识到一点,原来何子键省长心里早就有计较,知道该怎么做,自己那次试探有点过头了,让他觉得反感。在领导面前,自作聪明也是一种很不好的表现。方南很清楚江淮以后的发展趋势,陆正翁这种盲目追高的心态,他更能理解,但是这是一种大忌。

有句话叫做乘势而起,但不是穷追猛打。江淮在改革开放这二十多年里,已经完成长三级跳,成功挤身全国排列前三的经济大省。但是要实现超黑川赶广省,实在还有很大的差距。而且本身因为经济发展过快引起的诸多问题,已经在慢慢地隐现,只是还不明朗,这些问题如果不及时解决,将引发的后果不可估量。在方南看来,陆正翁这种官本位主义的意识,完全就是当年的大跃进,只讲速度,数量,不计质量。这一切,正象何子键在崔延天家里所指出的那样,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的高度,就象炒股一样,需要一个消化过程。

如果一味追求数指的华丽,而投资者没有赚到钱,这种华而不实之举,实不可取。陆正翁或者意识到了这一点,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但他在这种呼声极高,锋芒正旺的势头下,难免有些昏了头脑。现在方南最关注的是何子键省长的态度,何子键省长的四平八稳,不急不徐,让很多人看不明白。而就在散会之后不久,陆正翁的秘书欧阳三号亲自来找何子键省长。

欧阳三号是个很奇怪的名字,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这种姓氏并不少见,但是取名三号却是奇特,也许正是这种奇特,很容易让人记住他的名字。据说他爸爸姓区,他妈妈姓阳,他是家里排第三,所以叫欧阳三号。这是一个从字面上,绝对分不出性别的名字。但是他家里偏偏一号是男的,二号是女的,三号又是男的。这是他岳父想出的绝招,一号就不用说了,反正是杆枪,三号大家也知道,中间有第三条腿,只有二字,不论是横着竖着,中间都有条缝,所以,只有他爸妈能从字面上分晰出男女。

腾飞说陆欧阳三号求见,何子键在心里道:他来干嘛?一个领导的贴身秘书,无疑代表了领导的面子,陆正翁刚才在会议上故意示威,现在又叫秘书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于是他便应了句,让欧阳三号进来。

欧阳三号不愧是省委书记的大秘,在江淮很有名气。他进便恭恭敬敬地道:”何子键省长,我是陆欧阳三号,陆书记请您过去一趟。”这话没有半点可挑剔之处,他表明了身份,又说明了来意,是陆书记相请,不是自己的面子。何子键在心里略一琢磨,陆正翁这玩的是哪一出?跟欧阳三号说了句,”嗯,我知道了!”

何子键这话很巧,只说知道了,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欧阳三号看他的神色,心里没底。他这是模凌两可的话,知道了。知道了的意思是马上去?还是呆会去?或者不去?欧阳三号在心里琢磨道:这个年轻的省长,还真不好唬弄。但他又不好问,于是在退出来的时候,又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这话里本来就是催促和试探的味道,如果何子键急着去的话,一定会说等等,一起走。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这样就算是答复了。回到省委办公室,欧阳三号向老板做了汇报,把何子键的原话告诉了陆正翁。

陆正翁愣了下,知道了?什么意思?看来这小子还真计仇了,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年轻人嘛,被自己敲打过了,拂了面子,当然有点心里不大痛快。不过,陆正翁反而高兴了,因为他看出了何子键的女敕。做为一省之长,计仇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可就在他决定出去的时候,何子键带着秘书来了。陆正翁刚才还信心满满地认为,何子键不会来了,没想到就在他认为何子键不来的时候,他已经来了。

陆正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何子键今天的举动,完全不在他掌控之内。说实在的,陆正翁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何子键进来的时候,陆正翁便热情地站起来,”子键同志,坐,坐!”欧阳三号倒了茶水退出去,陆正翁就象一位很亲切的老领导一样,也没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与何子键一同坐在沙发上。何子键也客气地点点头,叫了声陆书记。陆正翁道:”子键同志是黑川人,在江淮还习惯不?”

何子键笑了笑,”谢谢陆书记关心,做为一个党员,我们就是社会主义建设的一块砖嘛,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不能适应环境,那就改造环境。”陆正翁就笑了,”嗯,年轻人就是不错,有干劲。不过,就江淮省明年的发展方向,我觉得我们两个,有必要好好沟通一下。”何子键心道,这个还有必要沟通?你不都在大会上拍板,一锤定音的事。陆正翁严肃地道:”以我在江淮多年的经济,对江淮省经济体制的了解,明年将是一个绝佳时机,与广省不尽相同的是,他们的外资大企较多,而我们的本土企业居多,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我们就是在大力扶持本土企业的迅速发展,将江淮的整体水平再上一个台阶。明年苦干一年,实现超黑川赶广省的目标,完全可以实现。这个计划,已经实施了四个年头了,明年是关键的一年,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要迎难而上,子键同志,你明白我的意思?”

陆正翁看似说得这么抑扬顿挫,情绪高昂,实际上有一种恳求的味道,他是在希望,也是在要求何子键配合。如果何子键不配合,党政两套班子各干各的,陆正翁这个宏伟目标,绝对不可能实现。看来,这就是今天他叫自己来的目的,与何子键取得共识。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在何子键一念之间!

做为一方大员,陆正翁过于追求排名,让何子键很失望。他可以从陆正翁脸上,看到那种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潜在表情。尽管陆正翁没有表露出来,但他那种眉飞色舞的心态,何子键已经感觉到了。从陆正翁的话里,他感受到了一种神采飞扬的心情。如果江淮省的排名位居前列,稳居明年的榜首,那么他陆正翁的功劳是最大的,或许他将再进一步,成为中央领导。他的心态,已经在感受那种光环照耀下的肆意飞扬。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他泼冷水,肯定会招来陆正翁的不悦。

何子键其实已经看到了这种弊端,他想自己应该通过一种怎么样的方式,来表示这个含义?要想让陆正翁,真正意识到一种危险的存在,这是一件很难的事。何子键想到了陆雅晴。那个昨天晚上,一定要献身给自己的女人。他不想跟陆正翁说得太多,第一个是不想泼他的冷水,第二个是他决定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观点。第三,真正的领导,并不是在乎自己在官场上有多少得失,也不在乎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光环有多大。到了这个层次,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能毁了整个地区,乃至整个省。

现在江淮省在盲目地出售土地,占用了很多的农田,耕地,很多的小丘被移为平地,很多的山封子遭到破坏。所谓的开发,就是不给子孙留后路,以后整个江淮省,在孩子们的眼里,只有平原,高大厦,水泥森林他们的记忆中,将失去大山的概念,失去森封子的样子。就象一个山里的孩子,看到洞庭湖时的惊讶,”看,那是大海?”

何子键不是想阻止开发,也不想阻止加大力度搞经济建设,而且他这段时间,在外面看到很多不好的现象。有人已经看到了土地的潜在价值,光是从02年到04年这两年里,江淮省的土地价格已经翻了几倍。因此,这两年里,托关系圈地的人很多。圈地的最终结果和引发的后果,何子键再也清楚不过了。在当年的双江,他就下了一个文件,正是这个文件,将李宗汉彻底覆灭。没有人比何子键更清楚其中的猫腻,有关系的人才可以舀到地,关系网越深,舀到的地越多越好,关系网越浅,舀到的地自然就越少。而真正的投资者,可能因为舀不到自己想要的地而坐失良机。这不是促进经济发展,而且制约经济发展。

等陆正翁说完,何子键道:”陆书记,我有个建议,不知道陆书记的意见如何?”陆正翁点点头,”嗯,说说你的看法?”何子键正色道:”我个人认为,江淮省现在的现状,应该实行东紧西驰。我们是不是可以把目光投入在相对落后的西部,把西部扶植起来,同样可以实现陆书记的伟大目标。而暂时达到饱和性的东部,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及时调整,修正一下。不知道陆书记认为如何?”我国有个一国两制的构想,何子键提出一省二制,东部紧缩,西部放宽政策,意在制衡。在何子键看来,江淮靠西的地区,也比内地优异越得太多。如果能让西部得到很好的发展,既不违背陆正翁的发展大计,也让全省经济得到均衡,缩小贫富悬殊。只不过,陆正翁未必答应。大家都知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碳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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