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缕草 一:兴趣的教训

作者 : 谢无痕

()当记忆的萌芽在少年时的热血上,我才懂得了那股蓬勃的朝气,他在我的身体里不停地窜动。那时除了枯燥无趣的学习外,还有一些兴趣的联合产生。

这让我在运动上尽情的抛撒汗水,此时我才相信运动是汗水结晶的sè彩。八年前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学校的荒地cao场将那时的校园生活勾勒的甚是苗条。荒地的cao场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两个生锈的篮球架。

我那年刚转入这所中学,由于另一所小学没有五年级,我只好来到这个中学读五年级。对于新事物和新环境的好奇,是我这个年龄段独有的特征。

来到高高的窗户下,我扬起头看了看我的新教室,可惜只看到教室内墙上贴的名人名言。但是我仍觉得很欢喜,这毕竟是我的新教室。

记得那时我的个子很矮,踮起脚尖仍看不到教室内的摆设。于是我便伸手抓住窗户的铁栏杆爬了上去,看到了高桌子和高凳子,只是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这是暑假的标志。

我在心中内定了一个最优秀的位置:最后面靠墙角的一个位置,两面都是墙,做小动作,吃小零食老师不容易现。虽然到时候未必如愿,但我还要去试想一下。

我的视线移到黑板,看见了黑板上残留的几个大字,前两个是‘毕业’两字,后面的都看不清了。我知道上届的他们小学毕业了,该读初中了。

我再上一年也该小学毕业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等我上完五年级的时候,学校又加了六年级,学校要实行九年义务制,我很荣幸的赶上。我们学校虽然是私立的,但不能什么事都私自做主,除了学费外。

我又看了一眼前面的讲台,不禁又想起了几年前的往事。我记不清我读几年级了,只记得那天从小学放学后,经过这所学校看到他们还没放学,于是我就调皮的爬到窗户上看他们上课。

我爬上窗户,看见了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在拿着课本摇头晃脑的教学生们读英语单词。

由于我爬上去出了声音,把后面一个睡觉的学长惊醒了,他竟然冲我笑了笑。

我觉得他很有趣,刚要回之一笑,忽然听见了后面急促的脚步声,我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肉团向我奔了过来。一看他的架势我就知道不妙,尤其他一脸凶气,加上跑动时晃动的肉花,很像电视剧的坏人,估计他要揍我了。

我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跳下,好不容易滑下窗户,就被这所学校的校长捉住。他无事在外面巡视,看到我在影响他的学生学习,就把我捉住揍了一顿。当时的我吓得差点哭出来,幼小的心里怕极了这个校长。

我很怕这个校长,甚至产生了以后读初中换学校的冲动。但是到了跟前,我仍然要面对,我别无选择,原因就是别的中学离家太远,只好来这个学校读书。

往往有很多事,不是害怕就能够逃月兑的,因为逃月兑不了现实。

来到这个学校,我慢慢适应了学习和生活,对校园的一花一草也熟悉起来。过了一学期后,反而觉得这个学校很可爱。可见先前的害怕是错误的。

我的兴趣慢慢延伸起来,我开始跟同学打篮球了。我个子一直都是瘦小的那种,可以说跟任何运动搭不上边。但我不能控制我对运动的爱好,我也顾及不了别人的看法。

我个子虽然矮,但手脚麻利,跑得快,所以队长常常让我传球。我义无反顾的接受了这个职位,每天抱着球从南头球篮奔跑到北头球篮,虽然每次大汗淋漓,但却十分兴奋。擦去汗水,换来笑容满面。

打篮球有输有嬴,这都是无可避免的。可队长有些看不开,他想一直长胜,可越是这样急赢就越挥不好。接连三天我们都以o比6的结果去面对气焰增高的对方。我方士气大跌,队长哭丧着脸抬不起头,默默忍着对方的嘲笑和玩笑。

对方骄傲过头,竟然放出大话说“我们队里抽出三人跟你五人打,如果你们打赢了,就算你们厉害!”

我们队长为了这句话,也为了能赢一场,练球练到中午饭都不吃。我和几位队友十分敬佩他的jing神,但都没有去学习。

第二天晚上他跑到我家找我,我以为他要找我练球,饭都未吃就跟他往外走。

走出门外,他突然停住步,对我认真的说。uhen,我今天想到一个妙招,下次比赛时你……他迟疑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问。什么妙招?

队长望着我说,你以后就别传球了。考虑到你有身高的优点,你就负责偷他们的球。

我有些犹豫,问。这属于犯规吗?队长说。不算犯规,你要悄悄绕到他们后面去偷球,一定不要让他们现,否则你就完了。

我闻言一惊,好奇的问。我怎么完了。队长呵呵一笑说。他们一现你立刻就举起球,你怎么办?你又够不着!

我点了点头说。如果他们举起球那确实完了。

队长拍拍我的肩说。就这样,你得记住,我要走了。对了,你继续吃饭吧!说着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叫住他“等一下!”队长回过头看着我,问。怎么啦?

我说。实在不行,你就把我换掉吧,到时候再找一个高个子,我不想连累到大家。

队长冲我笑了一下,说。你别多想,其实个子小也有好处。你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他们的裤裆里钻过去。

我闻言没有说话。

队长觉得方才自己说的话有些难听,又说。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更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我说。这些我都知道。你回去练球吧!

第三天的清晨,我们就和对方比赛了。那天我队配合得很好,连赢了两局,对方个个瞠目结舌,以往的气焰顿时下降了不少。

我方士气大振,队长的脸上也浮出了笑容。五人中唯独我没感到欣喜,因为赢的两局与我毫无关系。我应队长的指示专门负责偷球,可每次不等我跑到人家身边,人家就把球递给了自己的队友。整个比赛过程中我都在追着别人的跑。这让我感觉很无聊。

最后一局的时候,对方收回了当初的大话,由三人恢复到五人。于是第三局便开始了。他们这局打得很激烈:假动作、传球、投球表现得非常良好。只有我一人失了劲头,到处乱奔,完全就是打酱油。

中间有一次队长把球传给了我,他被四个人封住了所有的出口。我接到球稍稍来了jing神,运着球就往球篮架前跑。对方一个大个子几个大跨步追上我,然后张着双臂拦住了我的路。由于阳光很明媚,我完全进入了他给我制造的yin影区。

我探头看到篮球架下面站着几个队友正紧张的等着我传球,关键时刻来不及多想,脑海里突然冒出队长的那句话“你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他们的裤裆里钻过去。”

我一个低头就从他的裤裆里钻了出去。大个子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做,错愕间没有再去追我。我把球顺利的递给了队友,队友一个三分球中篮,我们便赢了。

我们比赛赢了一次把队长激动得不行,虽然最后一局还为我的钻裆是否犯规争吵了半天。我这一下冲动的行为让对手嘲笑了半年。

话说队长不断的在我们炫耀球技,说了一大堆平常对手说的话。后来我们听累了,都低下了头。可能好久没见到队长这么啰嗦,我们很不习惯。

末了,队长扒着我的肩说,uhen,今天可多亏你了,是你在关键时刻赢得了一球。

我说。队长,我还想当传球的。从人家裤裆传球很不光彩,万一哪天被人家争吵成犯规就不好了。

队长心情极好,想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他个人也觉得此举赢得不甚光彩。

见他答应,我也一阵欢喜。之后打球,我还是传球的,就算手里的球被夺走,我也再没有钻过人家裤裆。

正当我努力撇开自己缺陷融入兴趣的时候,我的篮球生活却被扼杀了,虽然不是扼杀在摇篮里,但我依然很惋惜。

我们下午上课前有一段自习时间,但我们都不愿去教室上自习,那实在无聊到呆。我们自认聪明地把这段时间利用起来打球,觉得再有意义不过。

那是个午后,我们两队像以往一样在cao场打篮球。正玩得起劲,忽然校长从cao场那头看见了我们。他大声喊道:你们还不回教室学习。说完就走了。

我们几个都有点害怕了,不敢再继续玩了,因为校长严厉的面孔我们一向畏惧。

一位胆大的同学说,校长都走了,继续打吧!可我们几个都没有心情打球了。于是一起摇了摇头。

我们怀着忐忑不安往回跑去,不知道回到教室会受到什么惩罚。

我们以为校长走了,可是我们都猜错了,校长其实没有走,他是去找打人的工具和地点了。我们在入教室的的一个过道中被校长拦住,他举着棍子等我们一一经过,看样子是要一人赏一棍。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前面的小江抱头逃过。我却没能闪掉。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抱着头想要挡一下,但晚了一步,棍子无情的落在了我的头上。我抱着挨打过的头跑回了教室。心里充满了难过,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挨打。

此后我们就没人去打篮球了,队伍也解散了。根本原因是校长每天没事都守在篮球场附近,我们有几次偷偷跑过去瞥了几眼,现校长竟搬了一张休闲椅在旁边坐着。我终于感到失望,干脆以后就彻底不玩了。直到以后篮球我也不再接触,离开了这个短暂的兴趣。

反思挨打,总觉得这是一场意外,我从中吸取不了教训,也总结不了原因。这次挨打或许是我生活中的小插曲,我不能受到影响。至于为什么不再打篮球,那是我觉得篮球不适合我,确确实实不能深玩下去。这也显示了我在尝试兴趣中遇到了垫脚石和绊脚石。

相对我而言,绊脚石要多出垫脚石一倍。更苦恼的是,我大多数时候都分不清这块石头是绊脚石还是垫脚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兴趣慢慢转到了乒乓球上。我已经忘了上次的教训,或者说它从来没给我造成教训,只是生活的波折而已。我先前也说过,我不能受它影响。

不可阻挡的爱好如洪水般的淹没了我。我觉得乒乓球才是我真正的追求目标。

我和我的伙伴小栓每天勤练球技,玩得相当有水平。两人互相对拍,让旁观者咋舌不下。也在整个校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素有“东方不败”和“抽球王”两个外号。

外号除了能带来荣耀,它还给我带来了沉痛的教训。在入的某一天的早晨,我们顶着早晨的清冷去打乒乓球,玩得忘乎所以。我们那时对不上早自习也习以为常了,因为老师一直没有管过我们。而我俩只想在球技上较量,一再较量。

我们回到教室上课的时候,没看见老师。我装模做样的掏出课本大声朗诵,我知道今天要背书。约莫过了十分钟,老师进来了,他走到我们坐位旁,一脸严肃把我们两个叫了出去。

我没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老师对我们动手了。准确的说他没用手打我们,他是用柳树枝打我俩的。那时教室门前有几颗刚芽的柳树。那位老师兼我们的班主任因为身高的问题,跳了几下才够到树枝。等他辛苦的折完树枝,我们两个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们很快就停住了笑,因为树枝火辣辣的打在头上,滋味十分不好受,我听见我的同伴出了痛苦的申吟声。我知道这是疼得受不了出来的。但我为什么没出声来呢,后来才知道我咬紧了嘴唇。

我们俩回到班里,看到很多同学朝我俩望来,我装出一副很自然的表情,回到座位上继续认真的读书。那模样简直就像没挨打一样。这就是所谓的虚伪。但是我相信我们两个心里一定痛恨这位老师,他为什么不找一个借口打我们呢?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jing告,不给我们留一个机会?

等一节课上完,一模头,竟然现从后脑勺到后颈留下了一条血疤。我清楚的记得一个月后去理时,理师还好奇的问问我头上伤疤是怎么回事,我随口找了个原因说了。

挨打的事情过去多ri后,我的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反思两次挨打,都是与运动有关。如果跟别人说起上学挨打地原因。这该是多么的曲折的原因。我觉两次挨打都很突然,等疼痛传遍脑神经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真的挨打了。

也有另一种可能,是我玩得太投入,没现他们jing示地目光和暗示xing的语言。不行,我要找一个更合适的理由挨打一回。可惜一直没能如愿,以后的老师们都变得和蔼起来,不再动手打人了。

初三的时候我不会背英语课文,被请出了教室。站起来那一刻,脸都吓白了。老师看出我的害怕,安慰着说,不用怕,我不打你。我觉得这是我听到最和蔼的一句话,也是最放心的一句话。

事后我觉得这个老师有些奇怪,我就想:他不打我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难道是怕他的学生承受不了这种“不知道挨打不挨打”的压力。直到后来才得知他曾经打残废过一个学生,赔了很多钱。所以以后再也不敢动学生动手了。这就是花钱买教训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不已,老师花钱买教训,那真是稀有的很。老师每ri里都在教训学生,他可曾想过自己也会被教育教训。

我同时也暗自侥幸:幸好我上学上得晚,不然残废的说不定就是我。再后来这个老师就退出了我们的学校,不知道到哪里教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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