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该起身了。”杨溪趴在李光容的身上,温热的气息钻进了李光容的耳廓。
“好。”李光容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桃花香味,很是清爽宜人。他宠溺地看着杨溪,眼光能将人腻死。
李光容正要起身去喊宫人进来服侍两人更衣,不过被杨溪给拦住了。
“阿容,今天我帮你更衣。”杨溪朝着李光容一笑,然后翻身而起。
晌午的阳光正明媚。映照着杨溪那调皮的一笑,晃花了李光容的眼。
李光容心里想着,当年那只脾气蛮横、只会哭闹耍赖的小孩儿已经长大了。不仅颜色好,性子也变得讨人喜欢起来。他褪去了当年的稚女敕,而带上一股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该有的朝气。虽然还是调皮了些,但尺度拿捏得好,并不会越界。而且昨晚李光容一想到这,身子就有些燥热了。虽然昨晚的事儿他全然不记得,但是今早看到的那些痕迹,说明昨晚的情事很是激烈。李光容低下头看着轻纱遮体的杨溪正为自己一丝不苟地系着衣带,眸子变得深沉。
其实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李光容胸前的痕迹、红点,都是杨溪用手捏出来的。而杨溪身上的青紫,也是杨溪自己下重手掐的。至于两人那**的睡姿,也是杨溪自己摆的。
好在李光容昨日喝得太多,什么也不记得。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哄骗了去。
杨溪很快便帮李光容穿好了衣服,此时他顺手一抖,一个精致的玉佩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阿容,这是我替你选的玉佩。你要时刻带在身上。”杨溪系好了玉佩后,嘱咐着李光容。
“遵命,我的溪儿。”李光容学着那内侍的腔调说着,惹得杨溪一乐。
“来,亲一口。”李光容指着自己的脸颊说。
杨溪顿了顿,然后双手攀上了李光容宽厚的肩膀,嘴唇印上了他的侧脸。
李光容此时感觉到一个温温软软的物体触碰在自己脸上,他的心里生起一股酥麻之感。
杨溪闭上了眼睛,遮挡住了眼底滔天的恨意。
他多么想离这些个人渣远些,奈何无人帮助自己,只能自救。
今日的委曲求全,日后必当报答与你!李光容,这是你应得的!
待一切准备好后,李光容便牵着杨溪向着正厅走去。
“参见太子殿下,参加贵侍大人。”一路上,当值的宫人们纷纷下跪行礼。
李光容今天的心情显然很好,他一边向着宫人们喊着“起身”,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杨溪,给他赈灾路上的一些趣闻。
杨溪唇角弯弯,他被李光容给逗笑了。
“这李姓的公子真是个秒人,竟然想出这么一出。倒是那刘老头要怄死了不是?”
李光容含笑地看着杨溪,轻轻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宠溺。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了正厅前面的石子路上,李光容没有看到正厅门口的人影,不过杨溪却是发现了。
杨溪忽然身子一歪,好似要摔倒了一般。
李光容手疾眼快地扶住了杨溪。他一手搭上杨溪精瘦的腰肢,一手拉住杨溪的手,将杨溪整个人环在了怀中。
“溪儿,没事吧?”李光容有些紧张地问。
“我没事。”杨溪这才意识到两人暧昧的姿势,脸色突然一红。
杨溪抬起头,看着李光容那近在咫尺的俊颜,心思转了一圈。他的身体突然微微前倾,在李光容的脸上印上了一个吻。
李光容一愣,然后也学着杨溪的动作,在杨溪的侧脸也印上了自己的痕迹。
正午的阳光还有些刺眼,尽数投在了没有树荫遮蔽的石子路上。光晕中有两个人,一个是高大温柔的男人,一个是充满朝气的少年。画面毫不香艳,却让人觉得暖心。两人之间气氛融洽,好似容不下第三人一般。
而此时,正看着这幅画的柳世靖,觉得自己的心裂了。他似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李光容再次牵起杨溪的手,朝着梧桐苑的正厅走去。而当他一抬头看着前方时,他愣住了。
李光容的脸色一僵,然后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杨溪的手,迈着大步朝着柳世靖而去。
杨溪看着柳世靖那在空中瑟瑟发抖的模样,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杨溪心想:即便是女人也做不出比他更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真的是河套文渊书局的才子么?
杨溪将袖子一甩,跟了上去。他还要看李光容怎么应对柳世靖。
“世靖,你怎么了?”李光容此时已经快步来到了柳世靖的身边,他一把扶住了柳世靖的胳膊,关心地问道。
柳世靖却也不答,只是直视着李光容。柳世靖的眼睛清亮一片,让李光容很容易便看到了里面的悲伤。
李光容想起回京之前自己跟柳世靖说的话:
“阿靖,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会做给你看!我虽然是太子,身边也有几个侍妾和男侍,但是我并不爱他们。我在此向你保证,在迎娶你之前我不会再碰他们。虽然我的第一次没有给你,但是我要把在我们相遇之后的‘第一次’给你。”
李光容有些犯难了,自己没有守住这个美好的“相遇后的第一次”,阿靖会不会嫌弃自己?
“这不是柳公子么?昨晚睡得可好?”杨溪这时候也走到了门边,他笑语盈盈地向着柳世靖打着招呼。
柳世靖一把推开李光容,然后规规矩矩地朝着杨溪跪下行礼。
哦?小白兔模式启动?
杨溪的眼角瞥了眼李光容,果然看到了李光容满眼心疼地望着柳世靖。
杨溪冷笑,上一世自己与柳世靖的第一次交锋便败了个彻底。无非就是着了柳世靖的道,被柳世靖几句话牵着鼻子走,再加上他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于是自己对的也成了错的。
杨溪紧紧盯着柳世靖的动作,眼里露出一股期待。
“贵侍大人,请恕罪。”柳世靖一上来便请罪,然后脑袋在地板上重重地磕着。
杨溪也不拦着,让他磕。磕得越重,杨溪觉得身体就越舒畅。
李光容被柳世靖的动作给吓到了。待他反应过来时,柳世靖已经磕了三下了,额头一片红肿。
李光容忙蹲子扶住柳世靖,阻止了他的动作。
“阿靖,你这是做什么。”李光容怜惜地对着柳世靖说道,然后他一转头,怒气冲冲地瞪向杨溪。好似之前是杨溪逼着柳世靖磕头的。
而杨溪此时的表情马上转为一脸茫然。随后他将眼光投向李光容,如小兔子受惊了一般。那眼神好似在说,“这是怎么了?”
李光容看了杨溪这副模样,心里一软。他一向对这样的表情没辙。柳世靖会用,杨溪现在也会用了。
“请贵侍大人原谅草民。草民与太子殿下心意相许,已经立下了山盟海誓。草民自知身份卑微,但也奢望能陪在太子殿边。求贵侍大人成全,草民来生愿做牛做马,服侍贵侍大人。”
李光容看着声泪俱下的柳世靖,唏嘘暗叹,感动不已。
阿靖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竟然放段,许下如此重的誓言。
上一世的杨溪,听到了爱人和别人好上了,马上怒意、醋意腾飞,言语间很是坚决。甚至还当面质问起李光容来。可想而知下场有多惨淡。
而这时候的杨溪,却是没有暴躁地跳起来。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望向李光容,默默不语。
李光容也转过了目光看向杨溪。
日光中,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肩膀微微抖着。他的面容一片戚戚,令见者悲伤。透明晶亮的液体在他眼里打着旋儿,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李光容读懂了杨溪的表情,那是哀伤、企盼、祈求和坚决交织在一起的表情,令太子有些动容。
看着杨溪被阳光度了一层光华的脸蛋,李光容想起了昨晚那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他想的是,自己与阿靖是真爱,但是作为一个太子,身边不可能没有其他侍寝的人。杨溪与自己有着几年的情谊,在床上又很合胃口,可要好好待着,不能伤了感情。
虽然柳世靖是太子心底的那个“对的人”,可架不住太子与杨溪昨日刚刚“滚床单”。男人总是对枕边人心软些、放纵些。
李光容想罢,便一手扶起柳世靖,还一边劝说道:“阿靖,你这是做什么?溪儿也不是那种不懂事之人。以后待你过门了,你俩要好好相处。”
杨溪听完李光容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没变,心里却是起伏的。
怎么和上一世不一样了?这个时候你李光容不是应该强硬地拉起柳世靖,然后对我吼着说你们才是真爱,我只是被当成弟弟来看待的么?
不管杨溪内心怎么在吐槽,此时的柳世靖却是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光容,那眼神如同一只受伤的兔子,仿佛被风一吹就能破碎了一般。
李光容看着柳世靖的表情,心里一阵不忍。
于是他转过头去看杨溪,面色严肃,张了张口要说些什么。
不得不说,太子对于男女之事、男男之事很是熟稔。他知道在情爱一事上,人总是期望专一。如果插入了第三人,那么便容易滋生嫉妒。
太子心想:为了不让阿靖伤心,自己对杨溪的态度就必须冷硬一些。让阿靖感觉出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不过太子的话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杨溪也是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看着李光容,只是那目光中还含着一股倔强和隐忍。杨溪的贝齿紧紧咬着唇,齿印清晰可见。而他的这副表情,完胜柳世靖。
弱不禁风的脆弱并不深入人心,脆弱的最高级是明显已经摇摇欲坠了,还硬撑着不倒下,最后还是因顶不住而倒下了。有了坚强做背景的脆弱,才显得更加脆弱。
而喜欢“菟丝子”的李光容,被杨溪的表情深深震撼,卡在喉咙处的斥责在那儿回旋了几圈,终究烟消云散。
柳世靖低下头去,寒光从眼底闪过。而其中夹杂的,也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