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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美,短暂。只绽放于美那一刹那,随即枯萎凋落,于不经意间已流转了她美光华。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美惠,那个刚刚倒她面前美惠。
走进上书房前一秒,她还是那般神采奕奕,高傲得意神色深深地笼罩她那张精致脸庞,可此时世事难料,红颜一具万骨枯,又有谁能想到。
她只能说,她并非有意。
她和她一样,整盘战局中都只是一枚棋子,棋子之间命运,又怎能由自己掌握。
她若早能看清这一点,也不会有今天下场。
晗筠轻轻抬起头,望向身后他,一双漆黑眸子深不见底,宛若窗外幽远璀璨星空。
“那枚暗器,是你投吧?”晗筠悠悠开口。
尧天轻轻摊开了手掌,掌心处一抹银色光芒微微闪耀。
“为什么?”晗筠微微扇动着灵动睫毛,不解看着他,“为什么?你反悔了?”
尧天面无表情望着前方,良久,才缓缓开口,“下官不知道殿下说什么。”
晗筠伸出手,缓缓地从他怀里拿出了那本沾满鲜血账本,“它此时终于又物归原主了,恭喜啊。”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尧天慢慢放开了她,怔怔望着前方,没有争辩亦没有承认。
那账本上账目细致连晗筠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一些细小进项出项她也是无从得知,能做这样一本精密账本人除了他百里尧天,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一点,她心知肚明,他目已经如此完美达到了。
可是他又为何要杀了美惠,她不懂,他立场,竟让她看得如此不分明。
所以她才会跟了他来,贪婪享受着他抚慰,他温柔,还有那份莫名心安。
“本宫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没有。”尧天爽回答,从她出现以前,他一直一心一意辅佐着百里忆风,从未想过改变,然而,就她醒来那个午后,一切仿佛都发生了改变,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她,选择了保护她,关心她,甚至是爱着她,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是什么,就那深夜后山,那个山花烂漫夜晚,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心意。
她从未让他为难,以前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她,以后也是一样。
“筠儿。”尧天轻轻唤她,“有些事情我们赌不起。”
就算赌得起,他怎舍得让她去赌,宫里无人不知,有两个人他们永远惹不起,一个是帝妃,一个便是美惠,帝妃永远无条件护着美惠,管背地里两人总是吵得不可开交,但那也是自己骂得别人骂不得,惹了美惠或许比惹了帝妃后果为严重。
“可本宫就是喜欢赌。”晗筠缓缓地站起了身体,“你走吧,若是一会儿帝妃发现了你,你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远远地看着尧天远去身影,心下狠狠地痛着,是不是,他们以后便不一样了,人各其主,世界上总有他们逾越不了鸿沟,管她早就知道。
我们发生时,一切都无法阻挡,因为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我们结束时,一切都无以为继,所以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晗筠默默地念着,“尧天,对不起,我还是要赌,我赌他舍不得杀了她后一个女儿。”
入夜,天色阴沉乌黑一片,鸟儿飞很低,时不时呜呜叫着,仿佛他眼底声音。
他跑过去时,美惠身体已经凉了,冷冰冰,宛若他手心残留着温度,直到看到她胸口插着匕首,他都不敢相信她有这样大胆子,那是他唯一寄托,唯一依靠,可她就这样没了,没那样突然,一时间他心里竟空落落,宛若窗外没有星星夜空。
可她左边手臂上暗器如此明显,明显到没有一个人会视而不见,他无法就此定了晗筠罪,此案还未查清,可他不愿让美惠死不瞑目第二天便匆匆入了土,忆风亲自发话整个皇宫为美惠披麻戴孝一年,凡是此期间有娶嫁之事一律取消,违命者,斩立决。
云心害怕他找了晗筠麻烦,整日扣着他,直到深夜云心睡熟了,忆风才悄悄溜出了寝宫,偷偷回潇湘殿处理朝廷大事。
夜深人静,凉风冷冷吹了他身上,此时他才真正感到了孤独,一切都来太,他来不及伤心,来不及仇恨,说起美惠,他多是恨铁不成钢,她总是太过自傲,不肯听自己,发生这样事其实怨不得别人,可那是他一手陪养起来女儿,是他今生疼爱人了。
“哎。”忆风叹了口气,缓缓地踏进了潇湘殿,大堂,一袭淡紫色衣袂翩飞,晗筠缓缓地转过了身,一双出水芙蓉般眼睛蒙上了层层雾气,乖巧可怜模样与云心一般无异。
门旁侍卫轻轻垂首,“殿下等您一天了。”
尧天看到她时候不禁微微一愣,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以为他看错了,凭他了解,此时她应该跪云心面前,求自己母亲开恩保护自己性命,可此时她竟然孤身一人来到潇湘殿,来到这个随时可能让她丧命地方负荆请罪。
“你怎么会这儿。”忆风与她说过话少之又少,此时听来,却有些许陌生。
“负荆请罪。”晗筠没有解释事情经过,没有他面前哭冤抱屈,或许这天生就是她性格,软弱中总有那么一点点倔强,因为软弱,这个从小没有父母晗筠不舍得放掉这本应该属于她父爱,因为倔强,她不肯向他解释一句她无奈。
“我不信。”晗筠缓缓地转向了他,“我不信同为父妃女儿,你会因为一个人而施辣手取了另一个性命。”
晗筠缓缓扬起了脖子,她不信,已经失去了一个,他会忍心亲手结束另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生命。
忆风狠狠地瞪着他,有那么一刻,他真想就这样亲手结束了她生命,为美惠报仇,可他还是忍住了,这是云心后一个女儿,以她身体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若是自己亲手杀了她,从此以后他和云心再无可能。
这么多年,他仍旧是放不下她。
忆风缓缓松开了紧握着拳头,绕过她,慢慢走进了内殿,批起了奏折,心灰意懒已到了极点。
“哎……”他轻轻叹了口气,你居然能为了云心忍了她至今,如今祸患都是自己埋,自己今日真真吃到了苦果。他早该解决了她,可她是云心喜欢女儿,他不愿看到她伤心欲绝样子,至今也没能下得去手,忆风啊忆风,你真是败了自己手里。
不料,晗筠并没有离开,她轻轻地走到了忆风面前,缓缓地跪了桌子旁边,他没有理她,继续安静批着奏折,晗筠低着头暗暗运气练功,见他没有理自己意思,若是不此时疏通活血,怕是一会儿便要跪麻了。窗前烛火轻轻摆动,夜,安静异常。
屋顶,一人白衣飘飘,默默地看着屋里景象,一时间心情复杂,我做究竟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