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北城之下,杨平引十万孝国大军兵临城下。果然如杨平猜想一样,方啸高挂免战牌,随后发出数十道飞鸽传书。面具人随即派秦明引十万汉都守军前去北城增援方啸,令平阳城张卓引七万平阳守军支援,汉口城王晋引八万平阳守军支援。二十五大军在长坂道相遇,随后一举奔向北城。
而此时,平阳城数里外引领十五万孝国大军埋伏的余庆看着头上烈日,掐指盘算着时间,但听他说道:“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攻城。”他知道半个时辰之后楼兰的增援大军必到北城,到时杨平定恶战北城之下,正是自己一举进攻平阳城的最好时机。当然余庆引十五万孝军埋伏攻打平阳城的事情楼兰是绝没可能知晓的,昨日二十里内的楼兰探马坐探皆被余庆一一除掉,而且此次偷袭平阳,除了杨平和他再无第三个人知道,命令也是清早出兵之时方下发的。
北城之下,方啸一人身着战甲眺望着远方,任城下孝军叫骂着。他等待的,只是视野里浩荡的楼兰援军。
半个时辰后,汉都、汉口和平阳三城二十五万楼兰援军分三面围向北城。北为秦明领军,西为张卓领军,东为王晋领军。
孝国兵士见此皆慌了手脚,杨平大喝一声命大军向外扩散,保持住队形。而城上方啸见此却是精神一震,他率五万北城守军驾马出城,随后紧闭城门。
如此杨平引领的十万孝国大军被三十万楼兰大军团团围住,但杨平却没有丝毫突围和胆怯的举动,这让楼兰引领四路大军的将领都是不知所以。
但见杨平驾马在十万大军周围绕了一圈又停在南面方啸阵前。“方将军,若今日杨平不死,当真要感谢方将军!”杨平面无表情的对方啸说道,手中孝王剑在腰间左右摆动。
方啸听罢模不着头脑的笑了笑,随即驾马向前两步说道:“天下第一大将军神勇盖世,今日即便败下阵来,亦是英名千古流传于世,此生也算无憾矣!”
杨平抬起头看看了太阳,烈日当头刺得他眯缝着眼睛,他盘算着此时余庆应该引军攻城了。事实也正是如此,余庆趁平阳城兵力空虚,此时正在猛烈攻城,平阳城发出求救的飞鸽传书皆被射落,派出的几股突围楼兰骑兵也被城外埋伏的孝军斩杀。平阳城墙之上,已有少数孝军捷足先登,正与平阳城楼兰守军厮杀着。
杨平大声喊道:“我大孝国的勇士们,今日我杨平有幸能与你们战死沙场,依照今早出兵前的指令,随我杀将上去。”随后他调转马头向西方火麒麟张卓引领的平阳城楼兰大军杀去。其实清早出兵前杨平便告知了随己前来的十万大军此次的目的,他们只需在北城坚持三个时辰,然后向西突围,突围之后在平阳城聚首,至于生与死,就只有各安天命了。可敬的是随己征战的十万孝国儿郎明知自己只是拖延楼兰大军的诱饵,死大于生,却还是慷慨激昂的舍生赴死,这也是让杨平心下感动许久。
张卓见孝国大军狗急跳墙杀向自己的阵营,引军冲杀上去,随后北南东三路楼兰大军也蜂拥而上。一场惊天大战一触即发。但见杨平一马当先,驾马冲进楼兰大军当中,手中孝王剑有如神助,幽绿色的剑气化作巨剑,片刻倾倒一片楼兰兵尸体。火麒麟张卓见此驾马退到外围。
楼兰大军众多,两个时辰之后杨平也是有些气力不足,额头汗水流下。他回望了身后苦战的孝国兵士,心道:“孝国的达好儿郎们,既然你们随我前来,便知道今日不过是赴死之举,杨平先走一步,若你们有幸杀出重围,杨平定在平阳城与你们一醉方休!”他紧握着染成血色的孝王剑,嘶喊着杀向身周楼兰兵士,欲突围而出。
北城之下血染寸土,一个个兵士倒在血泊之中,魂归九泉。他们有的千里迢迢北伐而来,还没来得及完好归回故里看一眼妻儿,便如此死不瞑目的葬身北地异国他乡;他们有的死于故土,或安逸或解月兑;他们有的挣扎着想欲爬起,却发现自己已经再无力气;他们有的眼含热泪,微笑着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原来,置身这纷扰的乱世之中,死,亦是一种解月兑。只是有那么多牵挂,谁人能如此轻轻放下。这一战,注定有太多的鲜活生命化作尸骨,烂于山岗,马革裹尸不得归还那魂牵梦绕的故里。
平阳城上,余庆手握长刀满面血污,但见他双目杀意凛凛,猛地挥刀斩杀一名楼兰兵,随即提刀再次向前冲杀。
三个时辰之后,孝国兵士相继爬上城墙,城头越来越多的孝国兵士片刻将兵力空虚的平阳守军逼下城头,然后是一场血腥的厮杀。
日落时分,平阳城被孝国大军完全占领。
杨平也是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的驾马来到平阳城前,于万军之中突围而出,也是身受重伤,他无力的趴在战马之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来看着平阳城上,“开….门”最后一个门字也是有气无力的吐出之后,杨平双眼一闭,昏死过去,身体扑嗵一声摔落马下。
城上孝国兵士见城下之人乃主帅杨平,忙吩咐人打开城门。
杨平醒来时,夜已黑。余庆正在身边守护着,见杨平醒来他马上端来一碗汤药送至杨平身前,“主帅,来把药喝了吧。”他手握着汤勺舀起碗中汤药说道。
杨平难得的苦笑一下,随即费力的双肩支撑向后想要躺起,身上伤口崩裂刚换的雪白衣衫红迹显露。“还是我自己来吧。”他绷着脸说道。
余庆放下手中汤药忙上前帮助杨平躺好,然后再次拿起汤药道:“主帅不必拘谨,如今主帅身受重伤,末将却无能为力,只希望主帅能够尽快养好伤,来,您好好躺着,让末将来就好。”他左手将汤药舀起送至杨平嘴前,右手端着药碗在下边接着,很是周到。
杨平见此也不好多说,只是顺从的张口喝下汤药,心中却是满含感激。
余庆如此一勺一勺的将手中汤药未尽,起身对杨平说道:“主帅,那您先安心休养,如今平阳城已攻破,楼兰大军近日必定前来攻打,我要把城防布局改动下,就先告退了。”
杨平费力的抬着脖颈道:“余将军莫急。”
余庆听此忙转回身来问道:“主帅还有什么吩咐?”
杨平无力的说道:“与我苦战楼兰大军的十万将士,归来几人?”
余庆听此面色一变,苦着脸回道:“时至如今,零零散散的回来六十多名,多半是受了重伤正在调养,我估计今晚之前还会有归城者,但肯定都是贪生怕死之徒装死罢战方得活命,不放入城也罢!”
杨平放下头颈长出一口气说道:“只要活下来,就是好的,今日之战不过是赴死之举,贪生怕死不可笑,战死亦不可笑,活着更没什么可笑的,都是我大孝儿郎,随我等千里迢迢北伐而来,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只要他们能活着回来,一定要开城放行。”
余庆生平第一次听得杨平如此善解人意之言语,也是心中温热,但见他躬身回道:“主帅放心,只要有生还者归来,末将一定开城放行。”
戌时,平阳城零零散散的逃回三百七十五名孝兵,皆被余庆放入城内。余庆望着暗夜之下的平阳城下,在这北地的广阔土地上,如他一般的孝国儿郎已经有半数魂断命陨,而后,不知还有多么惨烈的战斗等待着如己一般活着的人,有那么一霎那,他竟然觉得,死,是一种解月兑。
夜色的掩映下,北城大战的楼兰大军也缓缓向平阳袭来,白昼一战,十万孝军击杀十四万余楼兰兵士,也算不亏,今又占了平阳城,可谓互有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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