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宋万站在一旁那叫一个抓耳挠腮,心如火燎,不知所措……
将酒肉摆放完毕,这十几个“店家”便火急火燎的离去了,唯独那宋万仿佛还不依不舍,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
王伦登时便郁闷了,望着宋万那张犹如便秘般的憋红老脸,心中甚是恨铁不成钢,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我说这位哥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呀?”
望着脸sè微怒的王伦,宋万心中愈加焦急,终于还是一把将王伦拉到了墙角之中,小声说道:“哥哥,那个肉里忘记放蒙汗药了。”
“肉里无所谓,只要酒里放就行,你快走吧!”
“酒里,应该也没有放!”宋万一脸苦笑,真是比哭还难看。
说完,那宋万一溜烟便跑了,独留王伦呆若木鸡。
本来准备利用蒙汗药将这些大汉给喝翻,现在看来是无论如何都行不通了。
如果就此放弃的王伦也实在不甘心,而且自己身份一直是个隐患,拖得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所以王伦决定这个计划还是要继续的施行下去。
看来只有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金舌了!不过看看那二十多个狱卒,王伦还是感到压力山大。
酒席间,那二十多个狱卒频频向王伦敬酒,不仅是佩服王伦那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度,更重要的是都想尽量的表现一下自己,想要攀上未来县令姑爷这棵大树。
不过望着不断敬酒的狱卒,王伦心中却好一阵的发苦: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恐怕还没有将这些狱卒灌醉,自己就先不省人事了。
当然,席间同样心中发苦的还有那时听雨,话说自己一个女子本来是要跟他到这里体会一番狱中的感觉,以便积累一下作词说赋的灵感,当然如果能够顺便亲近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何曾想到这竟然还喝起来了,貌似跑题跑的也太远了吧!!
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变被动为主动。王伦心中暗道。
“咳咳……”努力的清了清喉咙,王伦突然站了起来。
“光喝酒多没有意思,不如我们就说些奇闻轶事吧,当然讲些故事也可以。”王伦话音刚结束,便传来众狱卒的好一片附和之声。
“小弟虽然不才,但是也知晓一些故事,愿意为大家讲一些,如果各位觉得兄弟我讲的还不错就一人喝一碗酒,如果觉得我讲的不行,那我就喝一碗酒,各位哥哥意下如何?”王伦接着说道。
周围又是一阵附和之声,比刚才的还要更加热烈,毕竟能够听到未来县令姑爷讲故事那可是相当荣幸的一件事情,至少以后可以向别人自豪的说起“想当年,县令姑爷可是还给我讲过故事呢……”
这一刻,不管是正在啃肉的,还是正在饮酒的,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竖起耳朵静静的等待着。
特别是王伦身旁的时听雨更是睁大了那本来就不小的眸子,目不转睛的望着王伦,心中期待愈加的强烈。
“那是一个叫做窦娥的女孩,话说她的命运可谓是十分的凄苦,自幼丧母,结婚后不久,丈夫病故,两代孀居,婆媳两人相依为命,生活十分贫苦…………在刑场之上,窦娥指对天发下三桩誓愿:第一桩要丈二白练挂在旗枪上,若系冤枉,刀过头落,一腔热血休滴在地下,都飞在白练上;第二桩,现今三伏天道,下三尺瑞雪,遮掩你我的尸首;第三桩,着他楚州大旱三年……”
王伦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可是众狱卒还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各个面露怒意,那样一个大好女子就这样被冤死了,那可恶的赛芦医,那可恨的恶棍张驴儿,那不辨是非的官府……这心中无尽的愤懑无处发泄,众狱卒不自觉的就开始一碗接着一碗的猛灌酒水,终于有些酒量小的已经满脸通红的趴在桌子之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仅剩的几个酒量大些的,但是脑袋也都昏昏沉沉,身体更是摇摇yù坠起来。
唯独那王伦身旁的时听雨倒是愈加的jīng神,双眸之中早已经浸满了晶莹的泪珠,心中在哀伤的同时对于王伦也愈加的爱慕了起来。
这个男子不仅仪表堂堂,不仅能够出口成词,不仅道德高尚,竟然还能讲出这么好的故事……甚至,时听雨心中没来由的便生出了一丝自豪。
如今的王伦当然不知道时听雨心中所向,只是看到还有多数的狱卒都没有醉睡过去,心中焦急不已。
“李兄弟,你说的真是太好了,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的故事,太他娘的带劲了………那个,能不能再说一个呀?”一个两角已然鬓白的老汉猛地抹了一把浑浊的眼睛,通红着脸颊说道。
“李兄弟就再讲一段吧!”
“就是就是!”
…………
一时间,那些个没有睡去的狱卒又来了jīng神,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不约而同的附和道。
甚至就连那一直默默无闻的时听雨都拿胳膊肘轻轻捅了王伦一下,声音细弱蚊蝇道:“公子,就再讲一个吧!”
略一思考,王伦又是好一番的长篇大论,当然这次的剽窃对象还是关汉卿,一番感人至深的故事过后,那众狱卒已经尽数醉倒在地。
顿时四周便jīng彩了起来,打呼噜之声、磨牙之声不绝入耳,甚至还不时传来两声梦话:“窦娥妹妹,哥哥来救你了!”“狗贼张驴儿,看老子不劈了你!”……
如今大狱之中清醒的就只剩下王伦和时听雨了,望着时听雨那含情脉脉的目光,王伦真想如虎似狼的扑过去,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时姑娘,你看那是什么?”王伦忽然说道。
就在时听雨回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王伦右手击向了时听雨的后颈。
看到昏睡过去的时听雨,王伦心道电视中果然没有骗人,打击这个部位果然能将人击晕,而且应该还伤害不大。
轻轻的将时听雨放倒在凳子之上,王伦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吻了她一下。刚才那一下伤在时听雨的身上,却深深的痛到了王伦的心中。
“如果有一天我发达了,我一定用八抬大轿迎娶你,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如果我从此落魄,甚至不幸陨落,那么就当这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好了!”望着睡倒的人儿,王伦不觉竟然自语出声。
留恋的看了一眼那属于时听雨的背影,王伦便向着大狱的更深处走去,但是他没有发现的是,不知何时时听雨那绝美的脸庞之上已经一片湿润。
大狱深处的一处监牢之中,相比于往常弥漫其中的忧愁气息,如今其中又多了一些迷惑。
令这二十多个梁山汉子疑惑的是,那两个一直监视着这处监牢的狱卒今天竟然不知去了何处。
“啪嗒啪嗒……”
一阵有节奏的脚步之声邹然响起,由远及近,吸引住了所有梁山汉子的目光。
但他们的视线定格在那道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略显削瘦的身影之上时,当他们望向那布满歉意的脸庞之上的时候,他们那心中早已陨灭的希望之火被再一次点燃。
王伦的那一袭白衣在这昏暗的大狱之中竟然那般的耀眼,直看的众汉子眼中涩涩的,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兄弟们,回家了!”王伦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传进了每一个汉子的耳朵之中,一字一顿。
那压抑在眼中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是那样的肆无忌惮,是那样的为所yù为。
回家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这些汉子心中最终的奢望,是他们每rì只存在于梦中的场景,如今竟然成真了。
“豹子哥,你把我胳膊掐的好疼呀!”监牢的角落之中,那个叫做小牛的少年满面疑惑的小声嘀咕道。
本来看到王头领竟然亲自来解救自己,那小牛正哭的稀里哗啦,哪想到胳膊竟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定睛望去,却是旁边的豹子正在用力的掐着自己,而且还一下接着一下……
听到小牛的嘀咕,那个叫做豹子的中年汉子这才发现自己掐了半天的胳膊竟然不是自己的,怪不得感觉不到疼痛,这豹子还以为自己刚才又是做梦呢!
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那豹子紧皱的眉头终于尽数的舒展开了。
当然最为激动的要数那个满脸涨红的汉子了,此人名叫黑五,本来就黑不溜秋的肤sè如今因为亢奋就更显的黑里透红了。不过这黑五在兴奋的同时,心中还十分的尴尬和自责,毕竟一直以来自己都不相信那王伦会派人来救自己,甚至还在监牢中当众骂过王伦……
轻轻的掏出那从狱卒身上搜到的钥匙,王伦打开了那处监牢的大门,更是打开了这二十多条大汉的希望。
还有一点王伦没有想到,这一次更是打开了众汉子的那颗永不背弃的忠心。
大狱之外,几十位梁山汉子却各个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宋万更是心中乱成一团糟。
眼看着已经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大狱之中还不见动静。终于,宋万忍不住了,也不能再忍了。
都怨自己太大意!宋万心中愈加的自责,正准备率众杀入大狱,哪想到那大狱的大门竟然开了,一个一袭白衣的身影走了出来,而在那袭白衣的身后,正是那二十多位被关押的梁山兄弟,一个都没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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