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院内依旧如往常般歌舞不休,寻芳院最内里的一间房却是静的仿佛连空气都没有在流动,直到端着水盆的人轻轻推开了门,才似是让这一片凝结的空间蕴出层层涟漪。
“唉…”小钗看着同榻而眠的两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场景分明该是亲密却又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之间流转着的疏离和戒备,所以…折腾自己为乐么,何必非凑在一起。
萧茵含笑睁开眼,透着慵懒的目光缓缓扫向小钗,看得小钗有些愣神。小姐可真是美啊,连自己都舍不得移开目光了,更何况是那些男人们。
“大清早的就又是唉声叹气又是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多阴晴不定的主,没事就虐待手下呢~”她似是有些烦闷的模样,眼中却满满的调笑。
“小姐,该起身了。”小钗面色如常,不打算理她。自家这位小姐,从收了她开始就没停止过戏弄她。
萧茵也不计较小钗不理她,起身轻轻踏过楚洛显的尸体…噢,不,是身体,悠然走下了床,坐到镜前缓缓打理自己的头。
被踩了一脚的楚洛显倒是很夸张的叫了一声,见梳的女子并不搭理自己的模样,便一副又委屈又无奈的模样起了身。走到萧茵身后便想要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她迅抬手欲闪开,却被他更快一步握住了木梳的犄角处。
两个人也不说话,只那样僵持着。
萧茵的脸色越来越臭,一道水绿色波纹从手掌处浅浅漾开。另一边,几乎同样颜色的细线也在沿着犄角的方向延伸,终于在中间处交汇。
小钗笑的依然甜美,只自己人才会注意到嘴角的那丝抽搐。
“嘭——”制作上等,品相精美,选材优异…等等等等的那把桃木梳,就这样化做了木屑从两人指缝散落安息了。
小钗舒了口气,一副“你终于解月兑了真羡慕你”的表情看了那一地的木屑…一眼,扶了扶额,也不知道这整个房间的东西都换完新的之后,这两位兴起的时候会不会一人拉着一只手把她也给就地解决了…
“无聊!幼稚!莫名其妙!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这一屋子东西都得算你账上!这把桃木梳是桃品斋最上等的,1oo两现结。您是纹银呐还是银票啊。”
楚洛显被某人的一通抢白逗得连连失笑,还未缓的过气来再拨弄两下这只炸毛的小凤凰就被眼前的剑闪了眼。他笑的玩味,开口也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怎么,左护卫想接了我的活儿,为茵儿梳妆画眉?”
“小姐从不梳妆。”左修冷着一张女圭女圭脸盯着他,袖口末端被攥紧的感觉透过纤维的摩擦传到小臂,脸色更冷,剑直直指向站在眼前一副优雅邪魅模样的楚洛显的面门。这个男人,让主人不安,该死。
小钗看着这几乎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今天有着愈演愈烈的架势,甜甜笑了笑。她也不看左修手中隐约颤抖的剑,拉过萧茵的手就把她按坐在梳妆镜前,随手拽过一把木梳就开始为她打理头。她也不看楚洛显,只语气淡淡的开口,“不敢劳烦楚公子,上门即为客,小姐以礼相待,也望楚公子,自重。”
左修忍着笑看着萧茵原本嚣张的气焰瞬时间低了下去,没办法啊,自家丫鬟脾气大了点,做主子还不得识时务一点。冷冷看了楚洛显一眼,收了剑,消失。
萧茵乖乖的闭嘴任着小钗折腾了一会儿才觉得奇怪,跟自己较起真来那么伶牙俐齿的有些人怎么也这么难得的哑口无言,于是抬头看向某人的方向,正对上饶有兴味看着自己的一双眼。
瞬间加了一丝温柔的笑让萧茵的心里没来由的浮起一分怒意。终于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就低下了头去。
楚洛显自是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微一挑眉,看来并非自己的错觉啊,的确是有某些地方出了问题。依旧是一身如火的红裙,她似是分外偏爱这抹艳丽,那一分血色的红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鲜活,是一位绝尘的仙子,终于染上了俗事的烟尘。
萧茵不禁意间的一个抬头,刚好撞见眼前的人一副沉思的模样。
这个人怎么会在此刻摆出这种表情。难道…她暗自咬唇,想也没想就挽过楚洛显的手,展颜一笑“今天陪我出去玩怎么样。”
楚洛显闻言皱眉,萧茵心下又是一惊。
“出去玩?”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呵呵,若不是有冰魄寒蝉的联系,我当真是要怀疑一下,你,是不是别人假扮的了。”
萧茵微恼,愤愤抽出挽着他的手,“爱去不去。”转身就想要离开,却被人一下抱住,她没能躲得开的一个怀抱。
“茵儿,这是在,和我赌气?”
身后传来的温言细语让萧茵的颜色愈加阴沉,只是到了某个临界又旋即恢复了常色。她轻轻掰开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什么也没说地就往外走。
楚洛显也不说话,只是顺着她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衣服、包子糖人、簪、手链、软靴…所以是在整他么?楚洛显怀里塞着满满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好吧姑且称之为玩意…跟在那道火红纤细的身影之后。
“茵儿?”他试着叫了叫,没反应,伸手接过又被扔过来的一包、玩意…
“茵儿?”他又叫了声,前面走着的人步伐又加快了点。于是,某人终于忍不住黑着脸扔了满手的东西,上前拉过萧茵就掠到了一个无人的巷落。
“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就说,这么着跟我赌气我会模不清状况。”他双眼微眯,那一双深沉的眸似是带着些许无奈。
萧茵原本满月复的怒气顺着他的话浅浅散开,只抬头一对上他的眼,又沉下脸来。她冷冷地看着揉着额头看着她的男子,还是没有说话的打算。
“你究竟怎么回事。”楚洛显即便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月兑离了他的掌控展了,更何况以他的心思城府到现在才察觉出不对劲,也不知该说是他变迟钝了还是该夸萧茵太过擅长粉饰太平。
“其实,不用这样的。”她小小的一张脸上褪去了冰冷,满满写着都是无聊。
“说。”他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何必。”
“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说。”
“什么时候这么坦白了,呵。”
“总该让我模清点头绪。”
“您老太谦虚了,有什么头绪是你模不清的。”
楚洛显揉了揉额角,“说,还是我吻你,选。”
“滚。”
“说。”
“何必。”
“什么何必。”
“何必让我觉得,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