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追不舍GL 10事出有因

作者 : 清冷如许

()这么轻易就骗来郁剑秋一个承诺,云知乐得眉开眼笑。两句戏言就把云知哄得如此开心,郁剑秋也是胸怀大畅。于是两人言笑晏晏,皆大欢喜。

陈晴神情恍惚的呆在一旁,看天看水看闲人,就是不敢看郁剑秋与云知。她此刻内心极度震惊,狠掐了手臂几把,都没能让她冷静下来。假风虚凰的奇事,她也是听到过一星半点的。只是她真的很难想到,这种事情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想着一身正气的郁剑秋被云知逗弄,身心皆失后被始乱终弃,最后挥剑斩情丝,孤独终老。又想着云知心思暴露,郁剑秋横眉冷对,愤然远去。于是云知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稍稍幸灾乐祸了下,又突然醒悟云知若是求爱不成,伤心欲绝,怒而赶人——那她这个因着郁剑秋的面子而被云知收留的累赘,也将无家可归。想到这,她猛的一个激灵,觉得自己应该早作打算,多攒钱才能避免将来可能出现的危机。打定主意后,陈晴晃了晃脑袋,甩掉那些纷杂的念头,低头给怀里睡熟的孩子整理衣服。

郁剑秋瞧着孩子一脸的红点,担忧道:“这是怎么回事,看过大夫没?”

陈晴回道:“从四五个月的时候就这样。隔三岔五的就起疹子,又红又痒,难受的很,皮都挠破了,到处都是血痕。看了几个大夫,有说是热毒的,还有说吃错东西的,开了方子喝了药也就管当时,一直没根治。”

云知探头瞧了瞧,道:“那就再换个医术好点的大夫。你这是男娃还是女娃?”

“是个女娃。”陈晴苦着脸道:“我本想找李神医帮忙看看,只是听人说他诊费很贵。家里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哪还有余钱给她看病,只能一直这样拖着。”

云知眉毛一抖,眼神开始游移。万一陈晴向她求助,不管是出于对她母女俩的同情,还是对郁剑秋的讨好,她都很难拒绝。李神医名气大,可架子也大,找他看病,诊金最低都得十两银子。如果是以前,十两银子也不值什么,出就出了。可她现在要为郁剑秋准备银子救济那些女子,可不能像前几年那样大手大脚的花钱了。她虽然开了个酒馆,一年有百八十两的进项;但她从不亏待自己,吃喝玩乐,买衣裳饰,那是花钱如流水。她如今身边只有两百两的积蓄,看着挺多,真要用起来,又够什么的。看来,她还得尽快想法子,多弄点钱。别夸下海口,哄得郁剑秋信了她,带着一大帮子人投奔她去了,结果她却兑现不了承诺。被人笑话埋怨也就罢了,若是郁剑秋不再信她,不再搭理她。那她和郁剑秋,就真的没希望了。

陈晴模着女儿软软的小脸,眼眶湿润。“她最近又病了,整日整夜的哭闹。我实在没法子,厚着脸皮去齐郡找我小姨借了点钱,等回到豫州,就带她去找李神医。结果,那杀千刀的,居然想把钱拿去赌。”说到这,她红着眼,咬牙切齿的道:“他是巴不得孩子死了才好。老天不长眼,刚才怎么没淹死那个混账东西。”

云知暼了郁剑秋一眼,抽了抽嘴角。

郁剑秋凝眉。难怪那男人只字不提孩子,看来根本就没把这小女娃放在心上。

“她好像睡得很熟,这么吵都不醒。”

陈晴道:“上船前给她喝了安神助眠的药,让她一直睡着,不然又得闹腾着抓痒。”

云知寻思了一下,道:“李神医年事已高,近两年不轻易给人看病了。想找他出手,得提前预约,孩子怕是等不及。他教出来的那两个徒弟,一个擅长内科,一个擅长针灸推拿。也不一定有把握治好这孩子的病。”她瞅了瞅两人凝重的神色,话锋一转,道:“我们镇上有个老郎中,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和无名肿毒。我前两年脸上长痘痘,就是他给治好的。他在我们那一带很有名气的,许多人慕名而来找他看病。我们不如先让他给孩子瞧瞧,吃两剂药看看,如果还是不行,我们再去求李神医。”

她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陈晴除了点头听从,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云知想的如此周到,解释也合情合理。陈晴都同意了,郁剑秋当然就更没话说了。给孩子看病一事,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按着云知的意思办了。

其实云知要是不开这口,郁剑秋也会托人找李神医。至于诊金,她现在没钱,不代表到了豫州还没钱。就算没钱,凭她的名气和人品,找人借百十两银子也不是多难的事。

我这个操心的命啊!云知吐了口长气。

行程已经过了大半,再过小半个时辰就快到豫州码头了。这时,江面上出现一大一小两艘帆船,郁剑秋极目眺望,只模糊见到船上飘舞的红色旗帜和几个小黑点。

云知喃喃道:“好像是余家帮的船。”郁剑秋微微颔,出言问道:“他们是在江面上巡逻?”

陈晴语气不忿的道:“他们是来收钱的,船上每人十文的过路费,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云知面无表情的盯了她一眼,眼神冰冷。陈晴心下一跳,不禁打了个寒噤,莫名其妙的回望云知,不是她哪根筋又不对了。

警告了陈晴,云知转而朝郁剑秋解释道:“这段水路由他们管辖,要是有行驶的船出了事,他们都得负责报讯示警和打捞救治。前年有艘船行至途中,舱内进水,船都被淹了一半。多亏余家帮的人及时赶到,救了整船的人。”她一边说,一边提心吊胆的观察着郁剑秋的脸色。她可不想为了十文钱,让郁剑秋和那帮人打起来。虽然郁剑秋铁定能赢,可那又如何。就算这一船的人都免了过路费,那下一次他们还是跑不掉,而且船老大也会被他们连累。郁剑秋毕竟是孤身一人,招惹了余家帮的人,被他们寻仇怎么办?难道要为了区区十文钱,把那伙人全杀了吗?想到郁剑秋曾经一人一剑灭了极乐门,云知整个人开始紧张起来。要是郁剑秋真的挥侠客本色,路见不平,拔剑而起,那后果——天,她不敢想下去了。怎么办,她要如何才能阻止郁剑秋这个愚蠢的行为。如果郁剑秋不听劝告,杀了那些混混,再去血洗余家帮。云知越想越心惊,只觉眼前一片腥风血雨。

郁剑秋听懂了陈晴的言外之意,也看到了云知眼底的担忧。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然知晓这其中的道道。这些混出些名堂的帮派,只要你平时孝敬,一切好说,出了事,他们一定会管。他们一般不欺压百姓,至少表面上如此。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你不给钱,他们也不能真把你怎么着。只是暗地里给你使绊子,让你有苦说不出。逮不到他们的把柄,你除了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就只有忍耐顺从,照他们的规矩来。

他们并非十恶不赦之徒,都是明码实价的收钱办事。官府对他们这些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份,惹得民怨沸腾就行。郁剑秋也不是刚出江湖的愣头青,有事没事惹是生非。她上次灭了极乐门,那是因为极乐门名声很臭,也算是江湖上的一个毒瘤。她那么大胆行事,虽然有出风头的嫌疑,但怎么说也是为武林除害。百姓拍手称快,官府也给与嘉奖,江湖同道们自然不会说什么。可这余家帮规规矩矩的做事,她去找人晦气,那可就不占理,会被群起而攻之的。她又不是傻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还是拧得清。

递给云知一个安抚的眼神,郁剑秋淡淡道:“大家都是讨生活,谁也不容易。”听到郁剑秋这话,云知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脑子也清明了许多。也许是当初极乐门尸横遍野的惨状给她的刺激太过强烈,所以一想到郁剑秋跟人动手,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当日两人初遇时,郁剑秋一身杀气的冷酷模样。忆起刚才的胡思乱想,她还是心有余悸。幸好郁剑秋不像传说中那样,动不动就杀人如麻。有些人渣的确该死,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有些人,虽然算不得好人,但也罪不至死。她知道郁剑秋剑下有无数亡魂,但她相信,郁剑秋并不是弑杀之人。

陈晴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这些人明明是在强取豪夺,还说什么不容易。花着她们的血汗钱享受生活,屁的不容易。费劲力气想明白了郁剑秋说的一些话,陈晴觉得那些玩意对她的生活一点帮助都没有。

大概过了一刻钟,两艘船慢慢靠近。帆船上,一个瘦小的男人抓住一根麻绳,纵身一跃,荡到这艘船上。和船老大打了个招呼,男人拿出一个布袋挨个挨个的朝船客收钱。大伙都很配合的交了钱,没人敢唧唧歪歪。偶而有人小声抱怨几句,因为无人响应,最后还是乖乖的花钱消灾。

很快那个男人就来到了云知三人跟前。大伙瞧着他们,嘀咕道:“你猜她们是给钱还是不给。”

有人贼笑道:“给啊,怎么不给,要么给三十文钱,要么给一剑。”

“那个戴斗笠的有钱,肯定给钱啦!”

“我看那个拿剑的八成不愿意,待会有好戏看了。”

余家帮的小喽啰瞧了瞧郁剑秋背后的长剑,拱手行了个礼。郁剑秋波澜不惊的还了半礼。小喽啰龇牙一笑,朝她一抱拳。然后扎紧钱袋拴在腰间,无视一干人等炽热的眼神,一言不的就扯着绳子荡走了。

已经数好钱准备打赏的云知愣住了。

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等着郁剑秋打抱不平的陈晴傻眼了。

船上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众人也目瞪口呆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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