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气温再攀升至一个新的高度时,毛毛趁着周末,要带着团子去海边捡贝壳。
盛赞早看穿了他的心思,在盛老爹面前拆穿他说道:“你确定班花喜欢这种东西?”
此班花非彼班花,老班花走后,班里一群无聊的男生又选了一次新班花,毛毛不挑剔,只要是班花,他都喜欢。
过几天,恰巧是新班花的生日。
毛爸毛妈从来不给毛毛零花钱,所以毛毛得自食其力。
盛老爹笑着给团子带上一盏小草帽,说:“去吧去吧。”
谁都年轻过。
团子很开心,嗷嗷叫着抱住毛毛的小腿,然后从他的腿*缝里探出小脑袋,看着盛赞。
那眼神,馋兮兮的,仿佛盛赞是什么好吃的糖果。
以往,盛赞都会忽视的,但可能是最近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学的太累了,他扔了书站起来。
盛老爹一看,立马理解万分,说:“阿赞也去玩吧。”
毛毛接腔:“就是,一起去吧!”
盛赞看着毛毛,毛毛好像从来没有哭过,也没有为什么事烦心过,他一直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开心着。
团子这是头一次跟她的阿赞哥哥一起出门玩,那就更高兴了,尖叫着忘了形,伸手要抱。
盛赞顺势抬手,逗了逗团子然后坏坏的伸了个懒腰,看见团子失望的表情。
毛毛啧啧摇头,万年不变的安慰他的团子公主说:“你哥哥太坏了,别放在心上。”
***
三千港的大海带着一丝甜味,海风拂过脸颊,温柔的像妈妈的手。
当然,盛赞和团子都是没有妈妈的人,而毛毛,他们家毛妈应该没有这么温柔的手。
也就是个比喻,心情好的时候,将海风也衬得欢喜。
艳阳当空,海水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团子将脸捂在草帽里面,拉着毛毛的裤腿跟着往前走。
等小脚丫踏上软软的海滩,团子就顾不上她的小草帽了,正是爱玩爱走的时候,夏天太热,全身上下就穿一条三角小裤衩,豪放的在沙滩上奔跑。
盛赞仰躺在沙滩上,用团子的小草帽盖住脸。
毛毛很忙碌的走来走去,为了捡漂亮的贝壳,凑齐一串项链。
团子看见了她的阿赞哥哥,哥哥在睡觉呢,一动不动。小小的她,停下了疯跑,呆呆站着想了想,然后大胆的做了一件事。
她坐在沙滩上,向右看了看,确定哥哥睡着了,然后四肢着地,慢慢爬过去。
爬到盛赞身边,心满意足的坐下。
盛赞没有睡着,一直都知道那个肉团子的心思,也就这一次,他原本想摘掉草帽的手停住了。
然后,手指上被缠住了软软小小的东西,团子的小手满是细沙,勇敢的抓住了哥哥的手。
时光显露了片刻的宁静,海鸥掠过头顶,那顶草帽从盛赞高挺的鼻梁滑下,团子一僵,被抓现行。
她那张黄面饼子一点也没有变好的迹象,对着盛赞露出怯怯的表情。
盛赞在这小不点想逃走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说:“走了,帮你毛哥去。”
他站起来,团子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得着哥哥的手,她喜欢被哥哥牵着。
她无声的笑,却不说话。
盛赞叹口气,小家伙,你长得丑又是个小结巴,以后怎么办?
***
算了,以后我有出息了,你的日子也会好过点。他这么想。
毛毛一脸憔悴的奔过来哀求盛赞帮帮忙,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哪里能办到。
盛赞觉得这件事无聊透了,他一点也不觉得班花漂亮。
毛毛说:“阿赞,为兄弟是要两肋插刀的。”
盛赞说:“我插*你两刀要不要?”
“……”毛毛两眼泪汪汪。
可有个小矮个扯了扯毛毛的裤脚,三角裤衩小公主高高举着手里的一扇贝壳,小脑门上都是汗。
那扇贝壳有点闪,带着微微的蓝。
“妈呦!真好看!”毛毛欢喜的叫道,正要接过那扇贝壳,却被盛赞抢走。
团子疑惑的看着哥哥。
盛赞清了清嗓子,说:“还是我帮你好了。”
于是,一望无际的白滩上,两个大影子加一个小影子,埋头找着可以送出手的贝壳。
盛赞和毛毛越来越往海边去,留团子一个人呆在较远的岸上,他们谁都没现,团子在跟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抢一个亮晶晶的东西,然后,团子被几个人围住了。
团子不喜欢说话,只会呆呆的看着那几个跟盛赞一样高大的哥哥。
***
那个可能刚上小学的小男孩霸道的对那群大男孩说:“哥,她抢我东西!”
这片海,这片沙滩,这片沙滩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是属于私人的?
团子的小拳头里,藏着一扇比刚刚那个还要好看的贝壳,这是要送给毛毛的。
她被轻轻一推,一坐在地上,仰着头,觉得天空都暗了下来。
“给我!”大哥哥很凶,要掰开她的手。
团子不肯,默默的摇头,然后指了指旁边,意思是:你还会找到更好的,不要跟我抢好不好?
然后,她女敕女敕的脸颊被使劲捏了一下,马上就红了。
团子来不及哭,她回头想找她的阿赞哥哥和毛毛哥哥。
小男孩却哭闹着,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坏了,声嘶力竭地跟哥哥要东西。
他的哭声引来了盛赞和毛毛。
他们俩同时回头看,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找不到团子了!
然后,那个密不透风的圈子里突然扔出一条很眼熟的三角小裤衩。
那是团子身上的!
团子被人扒了小裤衩,只能躲在沙子里。
她还太小,不能保护自己,可她有敏锐的感觉,虽然在家里也常常月兑*光光了大摇大摆,或者是在露天小澡盆里洗澡澡,但不一样,这不一样,这些不认识的大哥哥们,他们是坏人。
即使再能憋,团子这回也委屈了,本来就小的眼睛哭起来根本看不到,还特别肿。
毛毛大喊:“我*操*你*妈!”
盛赞跑起来时扬起一蓬细沙。
团子嚅嗫着:“呜呜……鹅,哥哥……”
她太过难堪了,说话时一听就能听出不正常。
于是大家都在笑她:“是个女结巴!”
团子手里的贝壳被抢走,那个小男孩耀武扬威的捧着一把沙从她头上扔下,团子被迷了眼睛,哭的更伤心。
***
在盛赞那个年纪,有很明确的我的东西,我的人,我的地盘。
他再不喜欢团子,团子也是他们家的人。
他盛赞的人被欺负了,被扒了裤子欺负了。
盛赞眼里都是团子那可怜兮兮的小丑脸,心头升起火,拳头绷得死紧,绽出青筋。
他吩咐毛毛:“抱团子走,这里我来解决。”
毛毛从来都相信他家阿赞的“手艺”,这会儿最要紧的,是他家的团子公主。
他来不及带走那些好不容易捡来的贝壳,一把抱起团子往家跑,而海滩上,盛赞一拳挥过,惊起落地觅食的海鸟。
回家时,盛老爹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家光团子,问毛毛这是怎么了。
毛毛嘿嘿笑,骗他说:“太热了,团子不愿意穿。”
然后垂眼给了团子一个眼神。
团子将被捏红的小脸贴在毛毛肩上,不做声。
“累了吧,快进去吃个冰棍。”盛老爹指了指冰箱。
这个夏天格外的热,有更多的人愿意在晚上到海边散步,顺带着,盛记的卤料生意也变得红火,加上盛赞最近刻苦用功,所以盛老爹去市场批材料时,给带回了一箱绿豆冰。
绿色的包装袋,一从冷冻室里拿出来,遇上了热,就显出一丝丝的白气,看着都凉爽。
毛毛拿了一根,隔着包装袋贴在团子脸上,低声安慰她:“哥的好团子,害怕了是吗?不怕啊,你阿赞哥会给你报仇的。”
团子的眼皮因为大哭过变得很肿,艰难的撑开眼皮看她的毛哥,她指了指自己的下面,说要穿裤子。
可她身上都是沙,得先洗洗。
毛毛将冰棍拆出来,让她吃,说:“等着,毛哥给你弄个大澡盆。”
正说着,盛赞回来了。
***
盛老爹还是一点也没看出这三个小家伙有什么不对劲,照样指了指冰箱,让盛赞吃冰棍。
盛赞恩的应下,却先走进房间,看着团子那张滑稽的脸,还有嘴巴里冒着丝丝凉气的绿豆冰棍。
团子一看哥哥来了,委屈的又有点想哭。
盛赞带上门,捏着团子的下巴对着光看了看,已经不红了,他松了口气。
已经那么丑了,还能再难看点吗?
他对团子的嫌弃从来都不掩饰,却绝对不让别人嫌弃,这是他一个人专属的资格,是他一个人的乐趣。
毛毛压低声音问盛赞:“搞定了?”
盛赞一边从口袋里掏东西,一边说:“废话。”
然后,他打开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小铁罐,往床上一倒。
哗哗哗,都是很漂亮的贝壳,看得毛毛眼睛都亮了。
盛赞分出最好看和比较好看,将比较好看那一半给了毛毛,毛毛不死心,想抢最好看那半,被盛赞一脚踹飞。
毛毛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可委屈了,说:“阿赞你留着也没用,干嘛不给我!”
盛赞清点那些光的贝壳,优哉游哉说出一个事实:“就算你把这些全部送去,也追不到人家的。”
毛毛一脸遗憾,顾忌到外面有盛老爹,低吼:“你就不能别拆穿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