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战跟叶奕君此时疾步的走了过来,慕婄雨急道,“他……他受伤,这……这剑有毒,怎么办?怎么办?叶奕君,怎么办?”
慕婄雨慌乱神情让两人也有些紧张,叶奕君蹲在封玉墨的伤口四周点了穴道,“别急,我跟苏战现在将殿下带到别院去找莫湛,有莫湛在,殿下不会有事的。舒悫鹉琻”
慕婄雨连连点头,“那快点。”说着吃力的起身想要将封玉墨扶起,苏战忙伸出手去扶封玉墨。
叶奕君伸出手扶住封玉墨的身子,“慕小姐,你在前面走,殿下我来背着就行了。”
几人来到马车旁,风影和蒹葭正在马车外等待着。看着几人回来,连忙迎上前。
风影在看到叶奕君背上一身是血的封玉墨后,眉头紧锁,语气微急,“殿下这是怎么了?”
“现在没时间说这些,风影,你先送慕小姐三人回去。我跟苏战带着殿下去别院找莫湛。”叶奕君说着已经背着封玉墨向他们的马走去。
慕婄雨伸手抓住他的手,“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骑马呢,扶他上马车。”回头对着风影道:“你去慕府见我爹一面,跟他说明情况,就说因为伊人跟蒹葭都受伤了,所以我就带着他去了莫湛那里医伤。对了,不要说六殿下受伤的事情。”
苏战看着慕婄雨:“你也要跟去?”
慕婄雨回视苏战,“恩,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要看着他醒来。”
既然她心里已经有所打算,那他也不需要多问了,“那就快点上马车吧,虽然叶奕君封了穴道,但长剑还是要快点拔出来才行。”
“那快点把他先扶上马车吧。”
慕婄雨说完话,想了想先爬上了马车将伊人轻轻的挪到一边,自己坐着:“你们将他靠着我的腿,这样他也不会被颠到。”
苏战跟叶奕君对视了一眼,接着便按照慕婄雨所说的将封玉墨扶到马车上枕着她的腿。
马车开始前行,慕婄雨双手抱着封玉墨的身子,生怕一个轻晃他的身子会碰到哪里。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她看到的他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这样一身是血的他看起来那般的脆弱,慕婄雨心疼不已的轻抚着他的双颊。
肩膛处的长剑看起来那么憾人,慕婄雨轻轻的低下头,额头抵着封玉墨的。
“封玉墨,我喜爱你,真的好喜爱你。”
她是一个胆小鬼,是一个不敢爱人的胆小鬼。可是她现在知道错了,她知道封玉墨跟封初远是不一样的,她知道封玉墨不会再让她痛苦第二次,她更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躲不过他织的密网。
马车在别院门口停了下来,叶奕君跳下马背去敲门,苏战打开了马车帮忙先将封玉墨扶起。
门是无情开的,仍是一脸的脸冰冰。在看到一身是血的封玉墨后才变了色,将门大开,“快进来,我去叫莫湛。”
叶奕君背着封玉墨走向客房,苏战帮助将昏迷中的伊人背着一起,慕婄雨则扶着行动不便的蒹葭跟在身上。
几人刚好走到客房的门口,莫湛急急的走了过来发,看着叶奕君背上封玉墨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边说着边帮人放在了客房的*上。
将人平放后,叶奕君道,“这剑上有毒,我已经点了穴,你快点看看。”
莫湛握住封玉墨的手开始把脉,“无情,去准备热水。”另一只手俐索的将他剑伤地方的衣料扯开:“毒还好,不是挺严重,这剑我必须先拔掉。”
慕婄雨站在一边紧张的看着,“你确定毒没事吗?”
莫湛抬头飞快的看了眼慕婄雨,随即冲着叶奕君吼道,“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叶奕君迅速的退出房间向莫湛的药房而去,莫湛才看着慕婄雨道,“这点小伤还要不了他的命。”
小伤?!
慕婄雨看着他被黑血湿透了胸襟,心头直跳,这还叫做小伤吗?
叶奕君如一阵风般闪进屋内,将医箱放到*边的小凳了上,“拿来了。”
莫湛也不再说话,熟练的从医箱里所需要的药品跟道
具。
在剑伤周围施了几针后,他一丝犹豫都没有的拔出封玉墨体内的长剑,泛黑的伤口竟是一丝血也没有流出来。
此时无情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莫湛往热水里倒了些药粉:“替他先把伤口洗洗。”
看着无情将绵纱布弄湿,挤干,慕婄雨忍不住道,“我来替他洗吧。”
无情抬头看了慕婄雨一眼,什么也没说的将纱布递到了她的面前。
慕婄雨接过纱布走到*边,看着黑色的伤口心又紧不住的纠紧,微颤抖的手伸出擦试着伤口周围的血渍。
“伤口也洗洗,他现在也感觉不到疼你不用担心。”莫湛看着慕婄雨眼里的心疼,封玉墨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
虽然知道封玉墨现在感觉不到疼,慕婄雨仍是不忍太过用力,动作轻柔的清理了伤口。
莫湛拿着一瓶药膏递到了慕婄雨的面前,“刚好给他涂上吧,涂上以后我们一起给他包扎了。今晚他应该会发烧,到明早会好一点。体内的毒我明天一早给他熬些药喝上几天就没事了,这伤再养个十天半个月也没事了。”
听莫湛说的轻描淡写,慕婄雨却仍是放不下心,“明天一早才熬药,这毒在他身体里再呆几个时辰对他的身体没事吗?”
“没事,毒性虽强但没有攻心,我已经施针压住了,你就不用担心了。”莫湛边说边从药箱里拿出纱布,“我向你保证,最迟明天正午他就能醒过来了。”
慕婄雨自然是相信莫湛的,替封玉墨涂好了药膏后道:“今天晚上我守着他吧。”
“恩。”
给封玉墨包扎好伤好,换好衣物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莫湛拍拍手:“好了,没事了。只要在他发烧的时候给他冷敷就行了,你守着他我去隔壁看看你的两个婢女。”
“莫湛,麻烦你了。”见莫湛的眼睛里里泛着血丝,慕婄雨道谢道。
莫湛轻笑道,“你要是谢谢我替你的婢女看病我接受,你要是封玉墨道谢那就真的不必了,救他跟你可没有关系。”
“那就麻烦你照顾一下蒹葭跟伊人了。”在心里她只能默默的对两人抱歉,这个时候她想留在封玉墨的身边。
莫湛摆摆手往外面走了出去。
屋内只最后只剩下*上昏迷中封玉墨和守在*边的慕婄雨。
慕婄雨伸手探了探封玉墨的额头,温度正常,她放心的收回手,在*边轻轻的趴下准备先眯会。
迷迷糊糊中睡着的慕婄雨听到微弱的痛苦呻&吟声,一个激灵她猛的瞪开眼睛,看着昏迷中的封玉墨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潮,她连忙伸手覆上他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连忙起身走到一早无情为她准备好的冷水盆边,手刚伸进水中立即被冰冷的水冻的打了个寒颤,洗了块湿布放到封玉墨的额头上。
不过一会儿湿布便已经半干,慕婄雨便又换了一块,如此循环着直到天色慢慢放亮,封玉墨的脸上的潮红才慢慢的消失,温度也才恢复了常温。慕婄雨累的瘫坐在*边,松呼了口气,又有些怪莫湛说的太过准了,说发烧就发烧。
慕婄雨累的不想动,看着封玉墨的双眼再次打起了架,迷迷糊糊中再次进入了梦乡。只是这一次微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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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封玉墨一有意识便意识到肩膛传来的惧痛,皱着眉慢慢的睁开眼睛。
一睁眼便看到莫湛手捧着一碗药汁,“就算到你应该醒过来了,药的温度也刚刚好,坐起来把药喝了吧。”
封玉墨转头看了看四周,再回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慢慢的坐起身子,倚着*背,接过他手里的药碗,口气有些冲:“这药怎么看起来这么黑,是不是很苦。”
这就是没事找茬!药不黑不苦还叫黑吗?纯粹的是心里不舒服借题发挥呢,“六皇子殿下,小人医术再高还没有本事将药变成甜的,良药苦
口你还是快些喝吧,可别浪费了熬药的人一番心意。”
封玉墨冷哼了一声将药一口喝尽,接着很不爽的将空碗递到莫湛的面前:“昨天是风影他们带我过来的?”
莫湛的心里忍着笑,看你装看你继续装,我倒要看看人到底装到什么时候,“不是他们带你过来还能有谁带你过来,昨天你一身是血的样子还真是吓着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还好只是看着吓人。你肩上的最少要养个十天半月的,这些天你自己当心些。”
莫湛后面说的话封玉墨根本就没有的进去多少,心里生着闷气,“真是只没良心的小狐狸,昏过去之前明明还一副心疼的要死的模样,转身就走!就算晚上不便跟来,这个时候也应该来看看了吧。”
其实他也不要她有多在意他,只要稍微关心一下就好了,可现在这样样子还是让他太心寒了。
莫湛见状半认真半玩笑道:“你这就不对了,人家慕小姐也是人也要休息的。”
“谁不让她休息的,我只是说她能现在来看一眼就行了。”觉得自己被忽视的封玉墨有些烦燥,这烦燥的比肩上的伤还要让人郁闷。
莫湛叹了口气:“人家可不只看了你一眼,从昨天晚上直到一个时辰前可都看着呢。这药还是人家亲手熬好,怕你醒来后凉了又用温水温着才去休息的。”
听了莫湛的话,封玉墨只一刻便回过神来,惊喜的抓住莫湛的手臂,“你是说她在这里?从昨天直到一个时辰前?她一直守着我吗?她昨天晚上没有回慕府?!”
这副欣喜若狂为爱发疯的愣头青模样哪里还像平时的六皇子,莫湛拿开他快要将自己手臂抓断的手:“别太激动,小心你伤口裂开。是,慕大小姐昨天晚上是跟你一同回来的,而且还照顾了你*。你下半夜发烧是她一个人守着你给你换了半夜的湿毛巾。我早晨来的时候她趴在你的*边休息着我叫醒她让她去休息,可她偏偏要给你熬好药等你醒来。一个时辰前我见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让她先去隔壁房间休息了。她也是累极了,也不再坚持的答应了,离开之前还再三吩咐我你一醒来就要让你把药喝了,生怕那毒在你体内的时间长了伤身。”
封玉墨早在听到莫湛说慕婄雨昨夜陪着他一直来别院就已经开心的说不出话来,听到越是后面越是开心,开心的同时又是一阵阵心疼,“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照顾我*呢?她体质本就弱,累着了怎么办?”
莫湛瞪视着封玉墨,这敢情还怪他?他怎么里外不是人了:“六皇子明鉴,慕大小姐的脾气您也了解几分,小的实在是说服不了。”
听着莫湛阴怪气的话,封玉墨也不在意,“她在哪边房间?”
“左边,右边是她两个婢女休息的地方。”莫湛看着掀开被子准备起身的封玉墨忍不住道:“喂,喂,你最少有个受伤的样子好吗?”
“我没事,只不过刺了一剑而已。”说着已经穿好了鞋子从*上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她。”
这人说完话都走到门口了,他这个做大夫的再说小心、注意的话就显得太多余了。认命的将空药碗收起走了出去,走出门刚好看到封玉墨走进了慕婄雨所在的房间。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莫湛眼眸微微一闪,早已经消失在记忆里的某些画面一闪而逝。
他收回心神,拿着空药碗向前走去。
封玉墨轻轻的推开房门,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边。
在看到慕婄雨平和的睡容后,心里的那些烦燥早已经一扫而空。
他小心翼翼的在*边坐下,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吵醒睡梦中的慕婄雨。
看到她双眼下方的清淤封玉墨有些心疼,这一定是昨夜为了照顾他而留下的吧。对他来说,她带给自己的一切都是超出意料之外的惊喜。
其实在她的心里,他也是很重要的吧。
要不然她为什么要送他回别院,又为什么要照顾他*。
小狐狸,你确实是对我动了心吧。
封玉墨伸出手轻轻的握住慕婄雨的放在被子外边的手,轻轻喃语,“小狐狸,我好开心。从小到大我从未这么开心过,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天我也会这么深爱一个女子,更不会知道因为一个人的在意和喜欢能让我这么幸福。”
握着手里的动了动,封玉墨抬
头看去。
慕婄雨睁开迷蒙的眼睛,没有完全醒来的还有些迷糊,声音里带着一丝鼻音:“伊人,天亮了吗?”
封玉墨忍不住轻声笑道,“这会已经下午了。”
恩?恩!!!
突然的男子声音才让慕婄雨反映过来她这会并不在慕府,猛然睁开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受伤的男人。
她连忙起身,想也没想的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躺着休息吗?”
对于她的反映,封玉墨说不出的开心,“醒了自然就不用休息了,反而是你,对不起,我吵你了吧。”
“我又受伤自然没关系,你怎么可能不用休息。你肩上的伤还没好呢,你怎么就下*了呢。”慕婄雨说着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包扎好的伤口,“莫湛说过了,前几天伤口容易裂开,要格外小心。”
封玉墨见她一脸的焦急和担心,握着她的手忍不住又用力些,“你是在关心我是吧?小狐狸,你担心我是吗?”
慕婄雨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封玉墨,这个人怎么分不清重点:“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是你身上的伤好吗?”
封玉墨轻轻摇头,表情是无比的认真,“不,小狐狸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你担心我,关心我,对我来说比什么伤口重要多了。小狐狸我心疼你照顾了我*,累了*,可又很开心,因为那代表你是关心我的,我在你的心里也是有地位的是吗?”
这样的封玉墨只会让慕婄雨心疼,她反握他握着自己的手,“是的。”
慕婄雨的脸有些微红,可却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封玉墨,压下心里的害羞,“我的确很担心你,关心你。我……我……”她微低下头躲避掉封玉墨略带期待和炙热的眼神,微咬嘴唇:“我心里有你。”
我心里有你……
我心里有你……
封玉墨欣喜若狂的一把将慕婄雨搂在怀里,情绪激动,“小狐狸,小狐狸!你说你心里有我,你心里有我!!”
慕婄雨即羞又害怕,“六殿下,你放开我,你别再乱动了,我会碰到你的伤口的,六殿下。”
封玉墨放开慕婄雨,慕婄雨想要检查他的伤口,他却阻止的握住她的手:“不要叫我六殿下,叫我玉墨。”
玉墨?!
慕婄雨有些不好意思的微低下头,这样的称呼未免太亲近了。
封玉墨却不肯放弃,“不叫玉墨那叫墨哥哥怎么样?”她还叫骆意煦骆哥哥呢,反正他也比她大,她唤他一声哥哥也没什么。
慕婄雨摇头,“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封玉墨撒娇般的摇头,“没有了,玉墨中墨哥哥你选一个,快叫,快叫。”
慕婄雨见他固执的催促着,仍是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这样一个称呼就代表着什么似的。
封玉墨见她一直犹犹豫豫心中有些不悦,一张脸沉了下来:“你私下里叫骆意煦骆哥哥,就不能叫我吗?”
慕婄雨反驳道:“我跟骆郡王并没有太多的机会私下里相处。”
听了她的话封玉墨冷哼了一声,半夜出去跟他见面还说没有太多的机会私下里相处?她是想要多少机会啊,又想着依她性子,半夜出去见骆意煦,她的心里……有没有骆意煦呢?
见封玉墨突然沉默不语,看着还有些生气,慕婄雨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若是不去想那件事封玉墨也不会在意,可是想到小狐狸心里在或许真的有骆意煦的存在,他的心里极度的不舒服。毕竟现在他没名没份的可是什么也算不上,“没什么,你不愿意就算了。你昨天照顾了我*,再休息会吧。”
封玉墨拼命的让自己冷静,那种吃醋的事情是女人做的,他可千万不能小心眼,不能小心眼,千万不能小心眼。
看着封玉墨突然冷冰冰的模样,慕婄雨有些心慌,抓住他的手臂:“你要走了吗,我不困。你怎么了?生气了吗?我,我不是不叫你,只是,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封玉墨见她紧张模样,心中又有些不忍:“没有,我怎么会因为这件
小事生气呢。叫什么无所谓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封玉墨心里又忍不住多想,为什么叫我就不好意思,叫骆意煦就好意思呢?最关键最关键的是,她半夜出去跟他见面让他真的该死的介意极了。
慕婄雨见封玉墨脸色明明带着几分不快,可还说没什么事。
“玉……玉墨……”慕婄雨忍住心里的羞怯出声道。
封玉墨脸上立即荡出一抹极灿烂的笑容,“小狐狸,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听听。”
慕婄雨没想到只是一个名字就能让他这么开心,而她喜欢他脸上这样的笑容。不像平日里一贯的懒散虚假的知,这是发自内心的笑,连眼睛都是笑着的。
“玉墨……”
“再叫一声……”
“玉墨……”
“再叫一声……”
“够了,不叫了。”慕婄雨的声音带着些恼怒,可仔细一听却是无奈的疼*。
“不够,不够,小狐狸你再叫叫,再多叫叫,再叫叫嘛。”封玉墨竟然开始耍起了无赖,撒起了娇来。
可是慕婄雨却对这样的他没有任何办法,这样的封玉墨好像才是真正的他,是真正快乐的他,而她喜欢他这样:“再叫最后一次,玉墨。”
“再叫一次,再叫一次。”
“封玉墨,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