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思雪小心地推着摞得高高的行李车往出口处走,她终于回来了,水城——她熟悉又陌生的故乡。
手机响了。
她刚开的机,谁这么及时?
电话的另一端,华佳故意问:“moira!在哪里?”
“当然是在法国了。”
“骗子!你在水城的机场还骗我?”
暮思雪往四周张望,并没有看到华佳的身影。电话里华佳快乐地喊着:“找我了吗?我神勇广大。你想偷偷回国,不让我知道,还差点火候!”
华佳还跟从前一样,总是把‘神通广大’说成‘神勇广大’。暮思雪笑道:“坏丫头!我还不是为了给你惊喜?快说,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暮思雪的‘了’字刚出口,手机便被人撞到在地上,紧接着“咔嚓”一声,一只黑色的运动鞋踩了上去。
暮思雪原本握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瞪大眼睛望着那个穿着运动鞋的男人,等着他道歉。
那人慢慢抬起脚,面无表情地斜了暮思雪一眼,然后从衣袋里拿出支票薄,撕下一张递给暮思雪:“看着写吧!”
暮思雪收回了悬在空中的右手,转而放在行李车的扶手上:“看着写吧?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真诚的道歉吗?”
凌水曜冰冷地:“我正在用我真诚的行动道歉,有什么不对吗?”
“真诚的行动?”暮思雪拿过支票,认真地把那张小小的支票撕成一条一条的纸片,然后塞进凌水曜的外套口袋里:“真诚是心灵的一种表现!是人类最伟大的品质!是你最缺乏的一种情感!”
那眼睛······凌水曜微微一怔:不会的,只是像而已。他轻轻拍拍那只被暮思雪塞得鼓鼓的上衣口袋,嘴角微微上场:“这么想靠近我?”
“你······”暮思雪无语,‘卡’在那里:竟然有人这么narcissus。
看暮思雪一秒钟变木头人,凌水曜拂袖而去。
“先生!请等一下!”
凌水曜头也不回:他才不会理这种无聊的没有大脑的看到帅男人就想勾、引的漂亮女人!
这是什么状况?人还没到家,就先在机场被人欺负了?暮思雪推起行李车追了过去。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叮叮咚咚,所有的行李箱都散落在地上。来人不停地弯腰道歉,帮忙整理行李箱。
暮思雪收拾着从包包里掉出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无奈加无助:什么样的道歉都不好,还是小心为好!
华佳从门外跑了进来,看到暮思雪的惨状,大笑不止:“我们的女神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太有平衡感了!”
“还笑话我?要不是为了接你电话,我怎么会遇到这种倒霉事儿?”
“讲不好‘儿’话音还非得讲,我听着超蹩脚。”华佳边整理行李箱边数落暮思雪。
两人一起将行李箱重新摞好,暮思雪感慨道:“下次再也不偷偷回来了,有人接真好!”
“这会子记起我的好了吧。你欠我一个人情,记着还啊。”
“人情都是这么欠的吗?在你无意之间?行走之间?说话之间?敲诈!最真实最现实的敲诈!”
“脸变得真快!”华佳爱昵地擢了下暮思雪的脑门。
“是你的人情来得快!”
“还想去‘如意’吗?”华佳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暮思雪笑道:“就喜欢拿这个威胁我?你明明知道你家的‘如意’是水城最美的地方,中国的托斯卡纳!”
“我也想用别的,可我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