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臻模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半响才呼出烟雾。寥寥烟雾从鼻孔中溢出,喉头还剩点点苦涩。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改不了这个习惯,每次晚归的时候都会停在这个可以望见苏澜卧室的路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偷窥者一样猥琐。也如同一个旅行者,疲倦到只有望见那窗口遥不可及的温暖就会满足。
今天下午褚一航的话让他知道自己该醒来了。爱了那么多年却连为她站出去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不是他爱的不够深,也不是他没勇气。而是苏澜和褚一航从来没给过他邱臻机会。他也没有什么可以为爱牺牲的。褚一航可以为她做一切,他现在比自己自由了,他还能再次给她幸福。那些是他邱臻给不了的。
**
汪承瑾醉意朦胧的在门口密码锁上捣鼓了半天,司机要过来帮忙按门铃被他呵斥开了。好不容易打开门,他额头上已经折腾出细密的汗水。明明是几个简单的数字,他却老是搞混顺序。用123456多好,那样他准不会把它记成546321什么的。都怪那个女人要用什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作为密码。他总是恍惚忘记结婚日子。好像真的年代久远,那几个数字在脑袋里锈迹斑驳,模糊不清。
他一进门踢掉鞋子,摇摇晃晃的走进房间,借着月光想去倒水。经过清冷的客厅沙发边脚步却顿住了。
月光刚好从窗外透进客厅中央,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人,身影熟悉,清瘦精神。
他本来还浑浑噩噩的大脑立马一个激灵,诧异开口,“妈,您怎么在这里?”
汪母按下遥控,客厅里立马明亮起来。她随意的丢下手上遥控器,眼睛清明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儿子,“我就不能来?”
汪承瑾见母亲脸色不对立马在她身边坐下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挪开一些位置,知道自己身上味大。他一脸笑意,“妈,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您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汪母还是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一股烟酒味还有劣质脂粉的香味,眉头皱紧了,“你今晚干嘛去了?”
汪承瑾笑着解释,“应酬,您知道的生意上的应酬有时候是免不了的。”
汪母本来就不带笑的脸立马就冷了三分,“承瑾你是我儿子,我不纵容你,也不冤枉你,妈人老了说话也不会逗圈子,澜澜身上的伤是哪来的?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汪母年轻的时候可是商场上的一把好手。别看她个子小,可是有勇有谋的。当初她从四川过来这边正好在汪承瑾爷爷手下做事,被老人相中,成了汪家的媳妇。自从汪承瑾父亲去世后她大病一场脑子也没那么好使了,现在还是可见一些气度。
“妈。”汪承瑾叫了一声,他心里有些气恼,面上倒是还笑着,不知道苏澜是怎样对母亲说的,显然自己的母亲已经站在她那一边了。“妈,她那是在浴室摔的。她没给你说?”他又没说错,苏澜是在浴室摔了一跤的。
汪母知道自己儿子在敷衍自己,“她这一跤倒是跌得不轻啊?从头到脚那么多的伤,那我怎么没发现你家的洗手间如同原始森林全是石头疙瘩什么的。别以为妈我还糊弄,我早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二个都不让我省心!”汪母捂着胸口,脸色发白,气息有些不稳。
“妈,您别激动!”汪承瑾站了起来立马一手稳住自己的母亲,一手为她顺气。他有些惊慌,这么一吓酒劲全没了。他的母亲自从父亲去世之后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
“别打岔!”汪母气得不行却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一手隔开他的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以为你是最让人省心的孩子,可是你是怎么对自己的妻子的,一个好好女人,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她摔跤?你告诉我她得摔多少跤才会弄得全身上下连背上都是伤?你别告诉我是你给打的!”苏澜在她的眼里如同她自己的孩子,那个母亲都护短。
汪承瑾骗谁都可以,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的母亲。在母亲的目光和语音的双重逼问下,他嘴上没承认却不敢在看母亲的眼睛。
汪母见汪承瑾没说话继续说下去,“如果今天不是小汐非拖着我来,澜澜就是病死在床上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还好端端的,今天却……”汪母有些说不下去了,她眼前浮现的是揭开苏澜身上衣服看到的伤。苏澜醒来时抱着孩子那样的脆弱无助是她怎样极力隐忍都掩盖不了的。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脸上还挂着笑。转眼间就成这个样子了,她能不心疼么?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问苏澜怎么了?现在太多事情压得汪承瑾开不了口,原来不是她对母亲诉苦。是啊!她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人呢!“妈您早点休息,我有点困。”
“汪承瑾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汪母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恼的问?p>
?p>
“妈,您消消气,我都听您的!”他一副很受教的样子。“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我想去看看她怎样了。”
汪母不知道怎么跟儿子沟通,她并不想纠结苏澜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很多事她做不了主,“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但是我不想一遍遍重复我以前的话,你难道是非不明吗?你不能在家庭责任上犯错,别做一个糊涂的人,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汪承瑾想结束这场谈话,他点点头。
汪母也不是非要他的保证,反正厉害她都说了,也尽力了。坐了几个小时也累,站起来说,“我要休息了,你去看看澜澜。以后可别让我知道你在外面胡来。”仔细打量一眼儿子,“你瞅瞅你这衣服,还有这身上的味!赶快去给我洗了,别把什么不干净的都带回来!”她眯着眼一脸嫌弃。
汪承瑾看见母亲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关灯上楼,他走得很慢很轻,生怕惊醒了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