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彦见她如此有趣,忽然笑道:“既是嫁人了,为何还是闺阁的打扮,莫非?”
他虽然故意没有说白,但不光是青樱,就连施谨瑜心中都暗叫不好——赵王妃一事本来只为掩饰身份,她同司马明禹两人大约都从来没有在心中承认过,是以倘若不见人,她就还是旧日里姑娘家的打扮。这些时日在外,自然更是随意,长发并未束起,只是随意用一双珑水滴玉环在略略装饰,不是已婚妇人的发髻。
两人在宫中事事小心,何尝想到此刻因为发式被揭穿。
司马明禹阖上双目,也不知是在听还是气力不支晕了过去。
好在青樱反应极快,立时转移话题道:“王爷对青樱真是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求娶之意呢。”
她说出这话,在场的除了拓跋彦出身北朝,男女民风素来**直白,只含笑看着她。其余的人,连同郑鸿飞在内,都闹了个大红脸,施谨瑜更是眼睛都闭上了,嘴里还不忘呵斥她道:“青樱,快别胡说!你是姑娘家,怎可说这话!”
青樱似闲庭信步一般,不知不觉走到了拓跋彦面前,只听他笑道:“如果真有此意呢?”
青樱嘻嘻笑道:“有此意可不是光嘴上说说,可有什么信物没有?”
郑鸿飞施谨瑜并着屋里的一干人皆瞠目结舌,不期他们二人竟你一言我一语地认真谈起来一般。
青樱见拓跋彦只是眉眼含笑,却并无意真的交换什么东西,右手如电一闪,满头青丝如瀑洒落在肩头,她随意往后一挽。手中多出了束发用的双珑玉环,对拓跋彦道:“不如这枚束发玉环就送给王爷做个念想?即使王爷回了北朝,也能时时想起我来,可好?”
不等拓跋彦反应,郑鸿飞抢先道:“四王爷别要她的东西,最是诡计多端的,小心着了她的道儿。”
青樱倒也没理会他,只是瞥了拓跋彦一眼,啧啧道:“拓跋王爷的真心还不如我呢,可见男人的话不可信的道理却是没错的,虽然我年纪小,这个还是懂的。”说着作势就要收回双珑玉环。
说时迟那时快,拓跋彦出手如电,旁人都未看清他是如何接过玉环的,怎么就到了他手中。只听他对青樱道:“那可就说定了,你可莫要反悔。”
北面案台上的蜡烛微微闪了闪,光线有些不稳,然而房中门窗紧闭,并未透风。
青樱笑而不答,手中暗暗掐了一个掌诀,遥指蜡烛所在的北方。
催动五行之气是奇门当中的至高境界,将自然天地的本源收为己用,天赋异禀之人甚至能催动地气对抗千军万马,地气一至,倘若没有五行属木的器物防身,命不是特别硬的人会迅速被逆转经脉,疯癫而死,是真正的以一敌千。
青樱并不知能否成功,她也只在凤鸣山看林轶催动过一次火气,屋中的蜡烛竟然不点自燃!她见了觉得有趣,便缠着先生要学催气术,只是这是奇门中极难的术数,纵然林轶悉心教导,她也只是学了一阵便失了兴致丢开了。林轶素来纵容她,也只是温和笑笑,随她去。
今日,这却是生死攸关的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