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深开始渐静的时候,饭店不在闹区反而觉得好了,走到外面只看到两条小道,两边几把公椅,饭店的灯光延伸出来,幽暗不尽,人迹寥寥。
秦屿先让女服务员去厕所找了一遍,没有才寻了出来,见到她独自一人坐在公椅上,侧背着光,似有意在掩饰着什么。
“蕊蕊。”他轻唤了一声。
许忠蕊看他一眼,又背身抹了抹脸,才对他牵起了一抹笑。
秦屿走近仔细端详她,脸颊蕴湿,眸色泛光。他不禁咬牙:“宁大飞对不对?我找他去!”
“秦屿,不要。”许忠蕊忙拉住他,满是恳求:“不要再为我打架,我不喜欢这样。”
秦屿不解:“宁大飞这种人不教训一下,他是会得寸进尺的!”
许忠蕊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仰对他摇摇头:“他越是这样伤害我,就只会让我觉得过去的十年一点都不值得怀念。宁大飞这个人,死要面子小肚鸡肠。我们分手的时候他跟我说带我出去特别有面子,因为我长得好看。现在他无非是觉得没面子了,因为我偏偏找了你,自小你们就互相看不顺眼。”
“秦子,说句实话,我也就是沾了舅舅的光才认识了你、俞青还有冯子繁。否则我不过就是一个没背景没权没钱的一般人而已,跟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在这圈子里,我惹不起事儿,也不想惹事,更不愿意给我舅舅带来任何麻烦。所以宁大飞的事我会对舅舅只字不提,拜托你也不要为了我去找他算账。我只想平平静静的好好生活。”
她一向没那么计较心,在她眼里,只要没有触犯到她的底线,那么任何事能忍则忍。难过哭过之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千遍一律的平淡生活。
也许这就是常年寄人篱下,倍感感恩之心的后遗症,过分隐忍,过分委屈自己。
秦屿心疼她,一直以来看着她总是言笑淡淡,不争不抢,安安静静,似乎软弱好欺,其实背后全都是她的自卑和自尊。
但心疼,并不代表赞同。
秦屿送许忠蕊回家的途中难得话很少,不似以往那么鼓噪,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上去比平时多了一份忧郁。
“秦子。”兴许是不习惯安静的他,许忠蕊斟酌片刻,问:“你介意我和宁大飞以前的事吗?”
秦屿这才侧脸看看她,反问:“那你介意我以前交过那么多女朋友吗?”
许忠蕊想了想,微笑摇头:“不介意。”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那就对了,我以前那么多女人,你就一个,算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许忠蕊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望着他的侧面,忽然觉得其实他也很帅,以前怎么就不觉得呢,甚至还会嫌他烦,不怎么爱搭理。
如今想想,似乎也只有像秦子这样厚脸皮的人从来都不跟她计较。忽然之间,她仿佛有点理解那个女人说的话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秦屿与昨晚一样把她送到门口就要走,许忠蕊虽有不舍,但也明白他是以防进了屋会情不自禁。所以没挽留进屋带上门。
她还未拖鞋,只是将家里扫了一遍,如此静的夜,开始倾心的情,就是一条蔓藤缠绕在心,舒痒难耐空虚寂寞,最后衍伸成不舍和心动。
她闭上眼深呼吸,脑海浮现的却是刚才他开车时的样子。
再也忍不住,打开门冲了出去,一把拦住快要关闭的电梯门,抬头看向里面惊讶的秦屿,探身进去将他拉了出来。
一出来,秦屿就劈头盖脸地数落了起来:“你干什么呢,慌慌张张的万一跌倒碰哪儿伤到了怎么办,你可是空姐啊,身上带伤多难看啊……”
“秦子。”
她打断他,表情柔和却也认真,让秦屿懵了一下。
就听她不疾不徐地说道:“秦子,你会永远对我像现在那么好吗?无论过去了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或是一辈子,你都一如既往不会变吗?”
也许她是受够了人的改变,尤其是变得完全不像她记忆中的那样,所以哪怕是多么虚化的问题和答案,她现在都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安下心的保证。
可秦屿沉默了一会儿后,却说:“我不能跟你保证。”
许忠蕊一震,抓住他衣服的手缓缓松开。却又猛然被他握住,只听他说:“无法保证是因为一辈子太长,我不想给你根本不确定的保证,因为我对你绝不是玩玩,我是很认真的。不过我可以保证,在我心里任何女人都比不上你,我也会尽力待你比所有女人都好,包……”
他顿了顿,表情有点纠结,开口时又改了口:“当然,不包括我妈在内。”
许忠蕊“噗”一声笑了,于此同时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把秦屿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忙着帮她擦眼泪宽抚着。
而她喜欢这样的表白,不虚,真实,又带着点傻气的;她喜欢这样子的秦屿,令人感动又笨笨的;她还喜欢这样的气氛,没有隔阂也没有心计,只为感情。
情深至此,想要,就会变得自然而然。
她猛地勾住他的脖子,贴唇吻了上去。他怔了怔,立刻反应过来揽着她的腰深深吻了进去,舌尖钻进唇里挑逗,摩蹭间,化了口红,触了齿,愈见激烈。
他仿佛是压抑了很多年的感情在宣泄,吻得不肯罢手,直揪着她与之缠绕。不到半会儿,本是主动的许忠蕊有些撑不住了,连连推了他几下。他好不容易才舍得从她柔软的唇上移开,喘着气将额抵在她的额上,眸光紧紧盯着她。
“知道我想多久了么。”他轻声说。
许忠蕊抬眸看见他眼里的深情,心神一动,不由自主地问:“今晚……要留下来吗?”
她从未这么大胆过,放下女人的矜持,仅仅为了这一晚上他带给她的感动,就红着脸忐忑地向他做出了邀请。
会不会太过开放?
她没有去想那么多,只是在秦屿震惊的时候,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又主动吻了上去。这一次,秦屿变得更加强势霸道,吻得狠也吻得深。突然,他托起她跨在自己腰上,抬步朝她家走去。
进了屋,带上门,他猛然反身将她压在墙上,一边细捻她的唇,一边喃喃念着她的名字,蜻蜓点水般的细吻如雨水般落在耳边,脖子,锁骨,当肩带滑下,他也顺势越来越往下,忽地一用力在她的心房上方留了个吻痕。
他有些急不可耐地拉扯着她的裙子,托着她身体的手也已经伸了进去,炙热如火般地抚着她的身体。本是有点承受不住他的技巧和热情,这样站着的姿势也有点令人难为情。
她逮着空隙便虚弱地出声:“进卧室……床……”
他重重压着她吻了好一会儿,才抱着她走进卧室,顺势倒在床上。她早已是张开了腿,立刻就感觉到他坚硬的部分,才现他早已动情,难怪这么猴急。
“蕊蕊……”
他忽然抬起头,情.欲充溢的双眸紧紧盯着她。她也是有些紧张,不知该怎么做,就见他抓着她的手缓缓下移,模了进去触碰到如火般烫硬的地方。
她红着脸,低眸糯糯地说:“月兑了吧。”
他深深松了口气,动作极快地将两人的衣服月兑光,前戏做尽,差不多时,扶着她的腰缓缓地推了进去……
——
政府大楼。
已是静夜,楼内早已没有几个人。
傅旻坐在陈智鸣的办公室里,面前这个男人,喝着茶,目光却是打量着他。他倒也始终神态自如,静静坐着,等他先开口。
终于,陈智鸣旁敲侧击地问了句:“听说为了新地盘的事,很多投标人都私下找过你。”
傅旻泰然自若地点头:“的确有不少,不过我爸是前车之鉴,我也知道陈书记不喜欢这种事,所以都委婉回绝了。”
“哦?”陈智鸣挑挑眉:“在官场上,你倒是挺难得的。”
傅旻笑笑:“清官难当,不过如今我没背景没人力,沾上了这种事日后也没人罩着。我知道自己的分量,自然还是小心为妙。”
陈智鸣笑得意味深长,点了点头。思虑了片刻后,没有丝毫破绽地缓缓说道:“我倒是挺喜欢你这个小伙子,好好做事,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说不定我能帮帮你。”
他深深望过来,蕴有暗示:“明白吗?”
傅旻不动声色地笑笑,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从政府大楼里出来,他开车回家,放在台上的手机响起来,是傅妈打来的。接起来时,先听见的是傅妈泣不成声的声音。
“傅旻,回家一趟吧……你爸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