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妤披着件浅粉色真丝睡衣坐在躺椅上,连着卧室的这个阳台极为宽敞,女人双腿伸直,两只脚脚果处交叠,她深邃的视线抬向夜空,手上拈着杯红酒。
这会已是凌晨,屋外还有人在敲门。
她把高脚杯放上桌案,起身走进屋。
南子妤没有开灯,她喜欢这种被黑暗吞噬的感觉,她凭直觉走到门口,房门打开,瞿吻儿顶着双哭过的眼睛站在外头。
“子妤姐…”
南子妤让她进来,她随即扳亮室内的灯,“这么晚了还不睡?”
瞿吻儿用纸巾擦了下眼泪,“沉哥走了。”她坐在沙发上,可爱的女圭女圭脸埋入双掌间,“子妤姐,沉哥一定是去找那个狐狸精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瞿吻儿年仅19岁,同南子妤相差5岁,两个人的性格差距明显,瞿吻儿属于人见人爱,南子妤则很难让人分出好坏。南家出来的子女每一个都不能谈的上简单,南子妤这种年纪已经能够把一个公司经营的风生水起,许多三十有余的老总也容易着她的道。
她挨着瞿吻儿坐在沙发扶手上,“别着急。”女人双手压在瞿吻儿肩头,“有什么事慢慢说。”
瞿吻儿抽噎难止,“沉哥在外面养了个女人,我起先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那个狐狸精得寸进尺,死扒着沉哥不放了。”
南子妤拿着纸巾帮她拭泪,“吻儿,我哥从来不碰女人,会不会是你婚前恐惧症,心理作用?”
瞿吻儿哭声故意放大,郎倩与南藤耀的房间就在隔壁,她拔高音量,“那个女人都找上门来了,她知道我是沉哥的未婚妻还挑衅过我。子妤姐,实话跟你说吧,我这只腿到现在还没好全,一半原因都是同那个女人有关。”
瞿吻儿吵的很大声,她尖锐的声音自阳台外传出去,郎倩从浅梦中惊醒,她披着件衣服过来。
“什么事啊?”南子妤门没锁,郎倩推门进来就瞅见沙发上的两人,“吻儿,你这是怎么了?”
“妈!”瞿吻儿起身迎上去,“您要给我做主啊。”
郎倩一时半会模不着头脑,她目光转向南子妤,女人耸耸肩,表示她也不太清楚。
瞿吻儿趴在郎倩肩上,“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沉哥怎么能跑去别的女人那里过夜呢?”
“吻儿,你胡说些什么呀?”郎倩帮她顺着背,瞿吻儿哭声渐缓,她挺回身子看着眼前的女人。
“妈,你要不信就给沉哥打个电话,他这会铁定在那个女人那里。”瞿吻儿倍觉委屈“我本来想把此事瞒下去,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个狐狸精如此厉害,她不仅把沉哥迷得团团转,还让表弟对她心生情愫。”
郎倩完全被她这话给说糊涂了,瞿吻儿趁着此时火上浇油。“之前表弟带到酒楼的那个女人,我当时就觉得眼熟,回头一想才反应过来,她不就是住在沉哥皇俯濠庭内的女人吗?”瞿吻儿越说越伤心,“小三都快把我这个正室撵下去了,要是让我爸妈知道我在你们南家受了这样的委屈,他们该有多伤心?”
小三这个字眼,是郎倩这辈子咬牙切齿最痛恨的一个词,但再怎么说南煜沉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她自然是不愿相信这些。
“吻儿,你先别哭,若此事是真的,妈给你做主。”
瞿吻儿心里总算得到些安慰,郎倩之前见着西子还挺喜欢的,那天西子走后,郎倩在周敏面前说了不少好话,瞿吻儿当时就怕郎倩动真格。
经过郎倩一番安慰,瞿吻儿这才信步回房,南子妤阖上房门,她取出手机,这个时间点南煜沉应该已经睡下了,女人简短发去条短信。
“哥,有事,看见速回电。”
南子妤这条短信本该石沉大海,南煜沉走的匆匆,手机落在南家而不自知,瞿吻儿刚坐上床就听见桌案上响起串短信铃。
她一见是南子妤的备注,心里渐渐起了疑心,瞿吻儿照着南煜沉的口语敲回条信息。
“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什么事?你说。”
听见短信回复,南子妤正要迈入浴室的右脚抽回,她还以为南煜沉这个时间点已经睡下了,女人折身走向床头柜,她点开信息。上面的一段文字,没有半点可疑,的的确确是她哥的说话口吻。
南子妤半边红唇勾起,她倒了杯白开水,一面走向阳台,一面用大拇指在白色智能手机上敲字。
南煜沉那间卧室还亮着灯,南子妤按下发送键重新坐到躺椅上,她秋水剪瞳一瞬不瞬盯着她哥房里那扇紧闭的落地窗,女人喝了口温水,那个屋子窗帘拉的很紧,里面有什么动静根本看不见。
瞿吻儿等到了她发来的短信,女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对南子妤向来信任,一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如果南子妤真的敢出卖她。瞿吻儿收了收掌心,她嫁进南家之后,绝对不会让这种吃里扒外的女人好过!
瞿吻儿点出信息,南子妤短信内容果然同她有着莫大联系。
“哥,你怎么能为了别的女人置吻儿和南家于不顾?快点回来吧,别再让吻儿伤心了。”
瞿吻儿心底一软,原来是她误会子妤姐了。
南子妤取下耳朵上的铂金耳环放在桌案上,一对犹如茫茫湖海般的眸子不能见底,瞿吻儿不该跟她论精明,南煜沉生活中的各个细节她都了如指掌。短信口气别人模仿得来,可标点符号却要分外注意,先且不说哥哥回短信从不会这么快,他对于标点的停顿也断不会这样细致。
到底是个小女生,社会阅历不足,只会自以为是的耍点小聪明。
南子妤勾唇,她面朝南煜沉阳台亮灯的方向举起水杯,“吻儿,这杯水我敬你。”女人杯沿倾斜,里面晶莹剔透的温开水缓缓坠到地上。
西子并未睡到日晒三杆,她甚至比南煜沉起的还要早。男人一面扣着蓝色衬衫袖口处的鎏金扣,他一面踩着楼梯下来,西子围着围裙端出刚熬好的八宝粥自厨房走出。
“你醒了?快来尝尝我亲手做的粥。”
南煜沉长腿走到她跟前,“转性了?还是被谁穿越了?”西子能这般讨好他,男人自是高兴,但似乎又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西子的确有求于他,南煜沉眼睛向来毒,她哪里瞒得过?昨晚顺利拿到结婚协议书,女人窃喜了一晚上,就连做梦南煜沉也听见她在笑,她高兴,他心情自然也能受到感染。
西子帮他盛了碗粥,殷勤得很,“尝尝甜味还合适不?”
男人拉开椅子坐下,西子眼见他执起匙子,她主动走到南煜沉身后,女人抬起双手覆在他双肩帮他揉捏,南煜沉刚送入嘴里的粥差点呛着。
“西子。”他抓住女人的玉手握在掌心,“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样怪可怕的。”
西子从不会这般体贴,南煜沉一度认为她没有贤妻良母的那种性格,现如今她表现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男人很难不怀疑她另有目的。
西子也不打算拐弯抹角,“我昨儿个答应了赵妈帮她儿子找份工作。”这事儿没办成,就算她到时候想走,也不会安心。
南煜沉认真听她说“然后呢?”
“然后。”西子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她伸出双手挽在他肘部,女人发现冲他撒娇这招特别管用,“煜少,帮帮忙嘛。”
南煜沉唇角软化成一袭迷人的弧度,他侧脸凑近,食指点了下脸部酒窝处,“亲一个。”
西子唇锋递上去啵儿了下,男人食指指月复点了点薄唇,“还有这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她有求于人,只得忍!
西子朱唇管他嘴上凑去,南煜沉伸出大手就势扣住她后脑勺,女人把自己贴上去就扯不下来,她双手撑在他诱人胸膛上,男人舌头卷着刷过牙后余留的清爽薄荷味,他强行撬开她洁白的贝齿,西子尝到他嘴里有丝甘甜。
还好赵妈一大早就出门买菜去了,否则她该找个地洞往里钻。
南煜沉唇部离开她,“我到时候自会安排。”
西子总归觉得这个工作是自己出卖**才换来的,她给自己盛了碗粥坐到他旁边,赵妈腌制的泡菜配着八宝粥口味还不错。
南煜沉最近要腾出时间去美国做个访问,他手头近期还有楼盘要开盘,广告宣传这一块男人一直不满意,一大堆事摆在哪儿,所以他会忙上一阵子。
男人吃过早饭,他套上银灰色阿玛尼手工西服疾步离去,西子独自把剩余的家务做完,顺便把卧室的床单被辱塞入全自动滚筒洗衣机里。
瞿吻儿坐在驾驶室内,她之前来过一次,自然认得去皇俯濠庭的路。这一路上,副驾驶的郎倩脸色都很阴沉,紧陷在手拿包里的双手就没见着松开过。
这辆亮红色阿斯顿马丁车后,还跟着辆蓝色系宝马,是瞿吻儿特意让郎倩带上的一拨人。
西子听见门外有人按门铃,她误以为赵妈出去前忘记带钥匙。
“来了。”
她伸手拉开门把,瞿吻儿气势汹汹,看准西子的脸部就甩来一巴掌,“贱货!”
西子脚步后退,背椎直接摔在鞋柜上。郎倩领着一帮人闪身进来,她难以置信的审视捂住左脸的女人,面色一沉,“果然是你?先前吻儿跟我说了我还一直不信,阿驳高高兴兴带回来的女朋友怎么就会跑来勾引我儿子?”
郎倩食指隔空指着西子侧向别处的半张脸,“你不知道我儿子是快要有家庭的人啊?你妈是怎么教出个这么没教养的女儿的!”瞿吻儿挽住她,郎倩气的不轻,“你喜欢做见不得光的小三,你出去祸害别人啊,我们南家也是你招得上的吗?”
西子站直双腿,“伯母…”
“住口!”郎倩脸色难看,“谁是你伯母?伯母也是你这种人有资格叫的?”
哪怕打了她一巴掌,瞿吻儿心头这口恶气也未消散,她杵在郎倩跟前煽风点火,“妈,自从她知道我是沉哥要娶的女人后,这个狐狸精几次三番打电话来挑衅。”瞿吻儿凤目含刺,“她说沉哥爱的是她,她说她注定是要坐上南家少女乃女乃位置的人。”女人说来就有股想哭的冲动,“沉哥铁定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看上这种口蜜月复剑的女人,也不知她从哪儿得知爸当年在外面……她说我嫁入南家只会重蹈覆辙,步您的后尘!”
“胡说八道!”郎倩急得双眼通红,对于插足别人家庭的女人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瞿吻儿字字诸暨,句句说的她剜心。
“是吗?”西子目光如炬,丝毫没有半点畏惧“瞿小姐,我真是这样打电话同你说过吗?”
瞿吻儿退到郎倩身后,“妈,你看她这样子有多凶你就知道了。”
郎倩听不得旁人挑唆,她冲守在旁侧的几个人使个眼色,“还不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
“南夫人。”西子有话要说,“我有没有找过瞿小姐麻烦,你让人到营业厅查查我手机的通话记录就该真相大白。”她把牛仔裤兜里的手机递给郎倩,瞿吻儿伸手拍向她手心,西子电话狠狠摔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你不用装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那些事到底有没有做过你心里最清楚!”瞿吻儿搂住郎倩双肩,“妈,她住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沉哥一直护着她,我还敢说什么啊。”
“岂有此理!”郎倩眼里有股浓浓火焰燃烧,“我们南家正房少女乃女乃还怕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狐狸精不成?”
两名男子架住西子胳膊,郎倩一声令下,“你往后若再敢缠着我儿子不放,我打断你的狗腿!还不把她扔出去!”
“南夫人?请您听我把话说完,南夫人?南夫人!”
西子被两个男子架出大门,两人双手用力一抛,女人直接摔下半米高石阶。西子疼的一声闷哼,两只手手肘处擦破了皮,她捂住一圈圈胀疼的膝盖,试了几次也没站起来。
瞿吻儿冲到二楼把她的衣服全都抱下楼来,撑坐在地上的西子冷眼睨向她站在台阶上的身影。
瞿吻儿把所有衣服丢在她脸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再多做纠缠!”
西子一声冷笑,“这句话应该是我冲着你丈夫说。”
“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居高临下,“能够像我一样直挺挺站在这里的人才是胜利者,看看你现在狼狈不堪的样,西子,你拿什么跟我斗?我一脚就能踩的你粉身碎骨!”
西子咬着牙,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她缓缓转个身,想走,瞿吻儿不让,“把你穿过的衣服一起拿走,我省得还要消毒!”
西子没理她,她顶着两条摔破的膝盖,一瘸一拐走向皇俯濠庭阑珊门,瞿吻儿跺着脚喊了她几声,西子权当恶狗在嚎。
她们人多势众,她不能硬碰硬,最好的办法就是默默离开。瞿吻儿到底是名正言顺的正牌老婆,西子这种身份永远站不住脚。
也好,离开也好,反正她迟早是要走的。
瞿吻儿知道西子走不得,她若一走,南煜沉保不准会怎么弄她,这事儿必须得想个瞒天过海的法子。女人冲着西子背影冷哼一声,她折身进屋。没想到,方才被她拍在地上的手机,西子来不及捡走,这好被眼见的瞿吻儿给看见。
她把电话藏到包里,郎倩在二楼,她让人把西子所有的物品打包扔出去。瞿吻儿来到她身边提醒,“妈,这事不能让沉哥知道。”
“都这样了,能不知道么?”郎倩心里有气没消,“再说,我儿子还能为了个女人跟我闹不成?”
瞿吻儿心想,你儿子不会跟你闹,但是能放过我么?
女人一脸委屈,“妈,沉哥要是知道我赶走这个狐狸精,那我们之间还能建立起感情么?”
郎倩心软,想想也是,这事儿不能让阿沉怪到吻儿头上,她还等着抱孙子呢,夫妻感情不和可使不得。“那我们该怎么做?”
眼见着郎倩上钩,她俏颜堆笑,“我们就伪装成是她幡然醒悟,自己离开的。”
郎倩斟酌再三,觉得瞿吻儿说的再理。
赵妈回到皇俯濠庭时,屋子里的人已经离开了,她把菜拿入厨房,“西子啊,我们今天中午包饺子吃。”今晨西子起的早,非说要亲手熬粥,赵妈才有空提前把菜买回来。
楼上没有传来答应,赵妈也没多大在意,她想西子定是在屋子里上网,平日里西子比较宅,如果没个什么事很少出门。
她却不知,西子这会早去了医院。
医生在她膝盖上敷了药,女人两条腿的膝盖乌青红肿的吓人,医生帮她消过毒,打了一针破伤风。还好胳膊肘只是擦破了些皮,没什么大碍。
付过医药费,西子手里拿着药走出医院,她被赶出来的时候钱和手机全都落在家里,现在全身上下仅剩十多块。
西子没地方去,又不想麻烦齐琴,依着齐琴的脾气要知道她受欺负,准会拿着菜刀冲出去。
女人坐在公交站牌的等车凳上,有宽松牛仔裤裹着,看不出伤痕,只是她脸上有明显的五指印,很狼狈。
西子垂着头,直到一抹刺耳的刹车在她耳畔响起,女人这才抬起头来。
她对上一双眼睛。
一双,笑意满满,却又精邃的眸子。
郎驳折个身,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你今天又准备在哪儿嗨?”
西子埋下头不愿理他,她觉得自己之前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了。郎驳没开车门,直接越过敞篷车跳下来,他挺拔的身材走到女人身旁蹲下,这身绿色军装很吸引人眼球。
他向来都是如此招摇过市。
男人单手就势撑上她膝盖,还未开口,就听见西子轻喊一声,她疼。
郎驳惊蛰般收回手,“怎么了?”
“没事。”
他这才发现她脸上有伤,男人俊颜瞬间有变,“妈的,这是被谁欺负成这样了?”
西子不是不懂还手,只是当初那种情形,她一旦还手只会挨得更重,所以她选择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不知为什么,西子这会想见南煜沉,她想告状,可那些人里头有他的母亲,南煜沉从未承认过爱她,又怎会为了她同自己母亲较真?
西子也根本不想他们撕破脸,她觉得天底下每个母亲都值得被自己子女的尊重。
对于郎驳,西子不想解释太多,可她又无路可走,“郎驳,你带我回龙岩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西子想妈妈了。
瞿吻儿对她恨之入骨,如果没有她的挑唆,她相信郎驳的母亲不会讨厌她到那种程度,郎倩说不定还能够喜欢她,因为西子看得出来郎倩心眼并非尖酸刻薄。西子不喜欢这种尔虞我诈,不是斗不过,她只是觉得很累。
她不愿多说,男人也不勉强,“你还能走?”
“当然能。”西子试探着站起身,郎驳见她动作笨拙,他很干脆的将她打横抱起。
“郎驳,你放开我。”
“又不是抱着你去民政局登记,这么怕做什么?”
西子皱起眉头,“男女授受不亲。”
男人眼角淬笑,“那我们就来个授受得亲。”她身子轻,他能轻而易举抱入副驾驶,郎驳帮她系好安全带,“上了贼船,想下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会帮你数钱的。”
男人发动引擎,心情畅快,“真乖。”
西子拍掉他突然模着她头顶的手,当她小猫呢?
南煜沉还在会议室开个重要会议,他兜内独特的短信铃响起,西子极少主动给他发信息,男人取出一看,上面的那段文字,让他脸色骤变。
他啪地阖上文件,几位部门经理纷纷投来个诧异的目光,南煜沉执起椅背上的外套火速离去,男人一路飙车回到皇俯濠庭,赵妈打开门,正要开口喊他,南煜沉大步上到二楼。
什么事这么急?
卧室内,西子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男人眼睛有些发红,他旋身下楼,“她什么时候走的?”
赵妈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煜少…”
“我问你西子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的声音几乎要把屋顶震碎,赵妈非常害怕,“我不知道啊,我回来的时候就没见着西小姐。”
“我妈呢?”他瞳孔光线尖锐,“我妈是不是来过?”
赵妈摇摇头,不敢看他的眸子,“我不知道。”
“我养你是做什么吃的!”男人双拳紧握,薄唇上血色全无。
他声线猛然暴戾,“滚!”
赵妈神色骤变,赶紧退回佣人房。
南煜沉取出电话给西子拨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男人一面往外走,一面反复按着重播键,电话那端,永远是个机械的女声在提醒她,西子不见了,消失了,被他母亲硬生生逼走了。
南煜沉步入车库,他坐上一辆白色卡宴,点开的定位装置上没有西子任何踪迹,男人轰起油门,汽车从车库众多豪车中像匹月兑缰的野马,直冲出去。
瞿吻儿把西子的手机毁尸灭迹,就因为她早前穿了件和西子一模一样的衣服,南煜沉差点把她整死,要这回让他知道西子是如何离开的,还不得扒了她一层皮,哪怕做的滴水不漏,也难免有东窗事发的那天,所以她得为自己找个替罪羊。
反正郎倩是他的母亲,沉哥不至于怪罪。
瞿吻儿回到餐厅,郎倩正准备叫佣人出去喊她吃中饭,“吻儿,妈让下人做了你爱吃的鱼肉丸子。”她用公勺放了颗在她碗里,“快过来尝尝。”
瞿吻儿笑容极为乖巧,“谢谢妈,还是你对我最好。”她把头靠在郎倩肩头撒娇,南子妤自顾吃着,俏脸上云淡风轻。南藤耀没在家,他今天一大早的飞机,国家安排他出国访问。
南煜沉俊脸阴沉,他松掉脖子上的领带走进餐厅,郎倩没想到儿子这会能回来,她放下筷子站起身,“钱妈,快给大少爷添副碗筷。”郎倩高兴的不得了,“妈让她们再给你做个水煮鱼。”
南煜沉一把抓住她,瞿吻儿眼见他脸色阴戾,她悄无声息握紧手里的筷子,面容紧张。
男人掌心力气有些大,“阿沉,你把妈捏疼了。”
南煜沉松开她。“你去过皇俯濠庭了?”
南子妤视线落在瞿吻儿女圭女圭脸上,瞿吻儿咬住唇瓣,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听言南煜沉的话,郎倩幡然,原来自己儿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郎倩冷哼一声,“迷惑人的本事不小,告状的本事也挺高的啊!”瞿吻儿一石二鸟,郎倩自然误以为是西子告状,“阿沉,我把那个女人赶出去也是为你好,你看看,这才多少功夫,她就想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了。”
瞿吻儿走到郎倩身侧挽住她,“妈,你就少说两句吧。”
“阿沉,吻儿处处为你说话,这么好的儿媳打着灯笼都难找。”
南子妤不急不缓喝了口汤,再不填饱肚子,待会可就没得吃了。
南煜沉绝色容颜一片紧绷,“妈,你要的儿媳我这辈子只认定了一个!”
“胡闹!”郎倩知道他在说谁,“玩归玩,吻儿这么不计前嫌,你还想怎么着?”
“我想怎么着?”
男人深褐色瞳仁内划过道狂狷,紧抿的唇瓣不见丝毫血色,他眸光陡然凶戾,也不管这会在哪儿,南煜沉搬起凳子一把抡在餐桌上!
这就是他想做的事!
“啊!”
郎倩和瞿吻儿喊出声来,桌上的菜几乎全被毁掉,由于自幼成长环境,南煜沉向来喜欢用血腥和暴利发泄自己内心的极度愤怒,不过,在郎倩面前动粗,这还是头一次!
“阿沉!”郎倩难以置信,“你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迷疯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双眸充血,第一次失去理智而如此忤逆,“你们到底有谁问过我的感受!”他从来就不想回这个家,只会让自己性格更加扭曲!
“阿沉!”郎倩凤目染上水雾“你从不会对妈大呼小叫,现在居然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样跟妈说话。”她越说越伤心,脸颊埋进双手内恸哭,南煜沉这脾气,跟他爸当年一模一样,“你真是太让妈寒心了!”
南煜沉唇角微抿,理智回归过后,男人很快冷静下来,他精深的瞳仁一瞬不瞬瞅了眼不敢吭声的瞿吻儿,女人被他刀剜似的目光盯的往后缩。南煜沉双手拉过西服上两颗扣子扣好,他提起长腿踩过地上的碎盘子,走出去时,男人周遭有股莫大的冷意环绕。
屋内的世界总算安静下来,瞿吻儿吓得手心到现在还在冒冷汗,经过这么大闹一场,她想,若是再遇见,就算十个西子加起来,郎倩也绝不会轻饶!
------题外话------
估计要被拍,我先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