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达镇,白府比武招亲。
两位少年已战至胜负阶段。
狂雷一如先前,将桩柱从中而断。云吾梦也是“暮月式”杀了过去,但他的目标不是邹承霄,而是他脚下那场中唯一的一根粗长桩柱。一剑刺入中心,用剑气拉长剑身,将桩柱贯穿,而后猛力下斩,将桩柱一分为二。
邹承霄始料不及,连忙后退一步,站立在半根桩柱之上,运出内息,勉强使站立的半根桩柱稳固于擂台之上。
而云吾梦趁另半根桩柱倒下之时,连脚踏步,又冲上顶端,一个飞身,高出邹承霄数丈,续而剑聚白光,吼道:“日出东方、朝阳式”。
只见白光一闪,云吾梦已冲到邹承霄身前,已强大的会心一击,将凝聚于邹承霄身前的三角冰墙粉而碎之。
但邹承霄此刻确露出一丝邪笑,道:“你输了。”众人看到云吾梦头上聚集了一道雷团,想必是“狂雷符”早聚于空中,只等云吾梦“自投罗网”。
“轰”,闪电如猛蛇出洞,一瞬而下,在众人脸上泛起一缕金光。
云吾梦确道:“我真的会输吗?”他邪恶一笑,脸上一闪而过的金光更为这份笑容添上一分邪气。
邹承霄料知不对,这才发现云吾梦的手正牵着自己,要知道,人是要传电的。可一切都为时晚矣,已没有邹承霄缩手的时间。
巨大的电击声响起,两人等于同时中电,身体被电流穿来拂去,脚下的桩柱因无人力“扶持”,立马倒塌,二人随之从空而落。
“嘣”一声巨响,恍如山石崩塌,引得沙尘滚滚、霾晦飞扬,围观群众吓得倒退数丈,汗水点滴而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思馨大惊道:“呆子、呆子。”
擂台已经不住雷电与巨柱倒塌的压力而坍塌,飞扬的沙尘正慢慢散开,一切即将显露人前。
谁会胜?谁会败?还是两人一同落地,无法看到谁胜谁败?
观战的人群又围了上去,这一战谁胜谁负虽不管他们的事,但他们打心底确想知道,哪个会技高一筹。
沙尘散的不快不慢,但对众人来说犹如度秒如年,一时半刻也不想多等,从未感觉那么着急过。
很快,邹承霄的身影已显露人前,整个身子落在地上。他虽落地,但确是清醒的,只是他没料到云吾梦胆敢自损一千,连累他伤八百,来个鱼死网破。暗自佩服云吾梦那份智谋与勇气。
邹承霄双眼四处寻找云吾梦的踪迹,只盼沙尘尽快散开,好看看他是死是活,只要他伤得比自个重,那这场比试也算胜得一半。
沙尘静悄悄散去,太阳从未有过的明媚,众人只觉被什么反光之物晃射双目,不由得用衣袖而挡。
思馨露出激动的笑容,邹承霄露出诧异的脸色,众人欢呼雀跃,一阵欢呼声犹如远方的轰鸣声,砸破星空的寂静。
青锋剑插于地上,剑光仍在徐徐而闪,云吾梦便躺在剑柄之上,姿势潇洒飘逸,宛如一个醉酒的高士。
以比武的规则而论,云吾梦还没有落地,这一战,他胜了。
邹承霄带着愤怒恨道:“今日败于阁下,实属时运不济,来日在向您领教高招,告辞。”说完便带着满月复怒意与父亲一同离开会场。
思馨连忙跑去搀扶云吾梦,给他吃下疗伤丸,口中责骂道:“你不要命啦,逞什么强。”虽是责骂,确带三分喜色。
云吾梦嬉笑道:“他不向你道歉,输了也没向你道歉,呵呵。”他笑完后便是咳声,接着昏了过去。
这一仗他完全是胜在比武规则内,要是以命相搏的话,死的一定是他。看他与邹承霄的伤势便知道了。
思馨听后又喜又嗔,柔声骂道:“呆子……”
当云吾梦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他昨日被两道狂雷重创,体内经脉受损,但好像有人为他疗过伤,身上的伤势恢复了六成,该包扎的地方早已包扎好。
他坐起身来,首先模了模古剑,搁在枕旁,在看看青锋剑,也在枕旁。兵器还在,应是思馨姑娘将自己带回客栈歇息。他回想起昨天那场仗还真是心有余悸。
突然,他觉得不对,这房间宽敞得紧,少出也有八十个平方,房内还设有泡澡的地方,而且桌椅板凳坚固亮泽,都是上等家居,瓷器花瓶古生古味,墙边的壁画亦是丹青妙笔,绝非普通人家、镇中客栈所能拥有,回想往事,暗猜:“难道比武招亲之后,我被纳入白家了。”
他连忙穿好衣服,只见这些衣物都是上等丝绸、极品布料做成,而且穿着合身,应是为他量身打造,这一下,他可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无奈,旧衣已经不见,只好先将就穿着,寻得白家主人,将此间事情解释清楚,在告别此地。
他出得房门,只见这里是一座大家庭院,占地极广,柳树成荫、花团锦簇,池塘内鱼群暴走、蛙声缠绵,不失为一处优雅宁静的小居。
“姑爷,您起身啦。”
云吾梦朝右望去,瞧着一位个头较高、身材纤细的女子正低头向他请安。他疑问道:“我是姑爷?我怎么成了你家姑爷了?”
那丫鬟笑道:“姑爷可真健忘,您昨日将群雄打败,英勇无匹,终赢得我家小姐芳心,成为白家姑爷了。”
云吾梦忙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一切都事出有因,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里拜堂成亲,不如你代我向你家老爷解释解释。”
那丫鬟机灵的紧,谦卑道:“奴婢只是个丫头,懂不了那么多,只是代老爷传您一句话,这三日让您在八达镇游玩游玩,三日后待老爷回来就安排你们拜堂成亲的事。”
云吾梦知道这丫头主不了事,连续问道:“你家老爷在哪?”
“奴婢不知。”
“那你家小姐呢?”
“奴婢不知。”
“思馨姑娘呢?”
“奴婢不知。”
“那你姓什么。”
“奴婢不……奴婢姓王。”
这丫鬟显然有意不回答云吾梦的话,可能是受了主人指示。
云吾梦也懒得多问,只道:“你下去吧,我出门逛逛。”
他打定主意,云爷爷交代的事还没办妥,岂能一辈子窝在这,一出门便要找匹烈马,溜出此镇。
云吾梦疾步匆匆的走出白府,出来第一句话便是:“这白府也太大了点吧!走了我半柱香。”
他确不知白府乃是白明会大东家,八达镇又是白明会总舵,这白府一来要接待无数的达官贵客,二来要招呼五湖四海的江湖朋友,其府内设施齐全、应有尽有,加上白家财大气粗,硬是占据了八达镇三分之一的地皮。
云吾梦走到街上,来往的都是卖苦力的穷人,还有骑马之士路过,说热闹呢,谈不上,说人烟稀少呢,但过客无限、马声隆隆,也谈不上。
他来到一处马棚旁,欲挑选一马上等好马赶路,可刚一踏进去,那卖马之人犹如见了瘟神,连连鞠躬叩首,还未等云吾梦说明来意,他就乞尾摇怜道:“大哥,您去别处吧,白老爷有令,全城禁止卖马给白家姑爷,得罪了。”
云吾梦“啊”叫一声,没料到自己还没入赘白家,怎么全镇的人都认识了自己?而且看那卖马之人吓得屁滚尿流,可见这白家的影响力之大啊?
云吾梦叹息一声,走出马棚,暗想:“算了,就算没马,走出这八达镇,去寻一匹好了。”
正当他想着,只见一个小乞丐在地上磕头作揖的向路人讨要施舍,而小乞丐身后有一位满身脓包,还在流淌恶心绿脓的老乞丐,口中吐着白泡泡,让人看着心酸。
云吾梦看着小乞丐回想起当初自个不也那么落魄过吗?只是自己运气好,有万鸣宇一家接济,想到这,千思万绪涌上心头,心中一阵感伤。
这时,一位衣着鲜光的公子哥走他面前路过,因看不惯那老乞丐满身脓包,连声骂道:“老不死的东西,敢在这来要饭,还要不要本公子走路啊?”说起便一脚将小乞丐要饭的盘子踢翻。
这可是小乞丐耐以生存的东西,小乞丐哭丧着脸,用那污脏不堪的小手紧紧抓住那公子哥的腿,哭泣道:“你还人家的碗,你还给人家。”
那公子哥衣服可是上等品,平时又爱干净,被这么一抓,立发怒火,一脚将小乞丐踢到老乞丐身前,骂道:“小王八蛋,连你祖爷爷的裤脚也敢碰,给我揍。”
他身后的两位保镖牛高马大,听此号令,急忙站出身来,捏紧拳头。
这可怎么得了,那两位保镖一拳便可打死小乞丐,在一起便可打死老乞丐。云吾梦已看不下去,欲上前阻拦。
“住手。”
正当他刚踏出两步,欲喊出“住手”二字之时,一粗壮的声音在街道另一边响起。云吾梦伸脖望去,想看看是哪位同道中人。
只见来者是位手持长刀的男子,身高约与云吾梦差不多,但比起那公子哥的保镖,却要差上一截。
那公子哥见有人阻拦,哼道:“什么人,敢管本公子的事,你可知我舅舅是白家管账的,小心本公子剥了你的皮。”
“小女子路过此地,见这位大哥欺负一老一小,这世风日下,只怕有些不符尊老爱幼的美德。”
这声音如溪水润耳、玉语流长,无人听后不觉舒畅,哪怕是句责备话。
云吾梦大为吃惊,一个男子说话怎会是女儿声,于是又伸头望去,只见那位手持长刀的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