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鸣宇悲痛道:“爹、娘,孩儿不孝,未能在你们有生之年膝下承欢、伯俞泣仗。冰@火!中文”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又道:“孤昊,你觉得冷吗?如果冷,请告诉我你的尸首在哪,就算天涯海角,为兄也为你找回,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兄弟,你可还记得,咱们帮人出头,结果真的出了‘头’,那个‘头’挺大挺疼,圆不隆冬,跟大蒜一样,呵呵。”
他边说边笑,但笑声带着啼音,夹着泪水。
续而,万鸣宇面目转坚,怒目而视,眼神的杀光足以使妖孽远去,群相无魂,厉啸道:“爹、娘、孤昊,万鸣宇以命立誓,就算死,也要找出那个黑衣人,为你们报仇,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要我死。”
他声音极大,在这空旷的田野隆隆传开,仿佛在向天神地鬼下战书,其音犹如鳌愤龙愁,悲愤之意由心而发。
说完后,便磕下响头。
谁能阻止他?
谁能阻止一个复仇的少年?
谁能阻止一个复仇的少年流泪?
一滴、两滴,或是十滴,百滴,没人数的清。
凄惨之意与黑暗共缅。
但此时此刻,有一人更为凄惨,他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心如刀割,欲哭不能,欲嚎不可,正是云吾梦。
他的泪全在心里,没人看得见,也没人感触的到。
只能独自孤伫伶仃,屹立坟前。
任风继续吹,纸钱满天飞。
一切,都因不敢与人相认,怕他走了极端。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纸钱落地又起,起后又落,风儿来回刮动也有上百回,他们才缓缓走出这黑暗的伤心地。
集市。
灯火辉煌,众声喧哗,五彩缤纷,沸沸扬扬。
可两个男人的内心却是无比惆怅,以至于美丽在前,繁华当街,却无半点心思。
“你怎么也哭了。”在这花灯璀璨的地方,姬小雨清晰的看到云吾梦眼角有泪痕。
云吾梦扭过头擦擦眼角,不过眼眶的湿润却是擦不干净的,强笑两声,道:“我爹娘在我幼年时早死,将才有点触景伤情,呵呵。”他笑得极是勉强,只为遮挡心中的伤情。
姬小雨撅撅嘴巴,道:“噢,那你和师弟一样惨,都没了爹娘。”
万鸣宇看了云吾梦一眼,随即将眼光放在一旁,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姬小雨又道:“算了,别想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拜也拜过,伤也伤过,我们要活在当下。”说完便拉起万鸣宇右手,奔入繁华之中。
万鸣宇到此刻,脸上方才显露一丝温情,半点笑意。
姬小雨虽然脾气大,不懂事,弑杀众神教就跟踩蚂蚁似的,但都是因为母亲之因,内心还是有着明显的小女生心性,看着糖葫芦喜欢,看着纸玩图画也喜欢,在集市活蹦乱跳。
而集市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川菜美食,风味小吃,真是佳肴美馔、香飘千里,姬小雨放亮眼睛,肚子似乎是个无底洞,随便怎么吃,就是不觉满足。
姬小雨天性活泼,逐渐将万鸣宇、云吾梦二人从悲伤中带出,渐渐将沉痛的心情放于一旁。
云吾梦忽然闻到一阵香味,回头望去,正是川菜中的名小吃麻婆豆腐,麻、辣、烫、香、酥、女敕、鲜、活样样俱全,直惹人谗言欲滴。
他下意识叫道:“鸣宇,快来尝尝你最喜欢的麻婆豆腐。”
万鸣宇露出疑色,紧盯云吾梦,上下打量。
云吾梦疑问道:“你干嘛?”
万鸣宇道:“你叫我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麻婆豆腐。”
云吾梦心下一急,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想你是蜀城人士,麻婆豆腐是川菜中最出名的菜色之一,我猜你一定喜欢。”
万鸣宇从小就很聪明,听云吾梦话有漏洞,追问道:“我何时说过我是蜀城人士。”
云吾梦汗水滴下,四周的喧闹似乎在此刻已经停了,变得鸦雀无声,仿佛一个死城,眼前只剩下这个幼年的好友万鸣宇,脑海翻来覆去的犹豫着“鸣宇,我该告诉你我没死吗?”
“师弟你真笨,你来蜀城祭奠先祖,不是这的人能是哪的?”姬小雨在此刻插上一句,续而又道:“麻婆豆腐,我喜欢,快坐下尝尝。”说着便拉着万鸣宇坐下,尴尬局面因此而解。
云吾梦长出口气,也跟着坐下,但眼神确不敢直视万鸣宇,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吃完后,三人继续闲逛,云吾梦走在最前边,路过一摆摊卖玉石的地方,看到一颗水晶玉石,光泽鲜活,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上等品。
他知道万鸣宇向来喜欢晶石宝玉,为了缓和适才的尴尬,一把拉过万鸣宇,笑道:“这个好看吗?我送给你。”
但他却感觉拉到的手滑滑女敕女敕,软软绵绵,还有一股芬香,绝非男子之手,定眼看去,竟然是姬小雨,一怔之下,连忙把手缩回。
姬小雨微微垂头,脸带润红,犹如被东风吹弯腰的草儿,再也直不起来,羞嗒嗒的道:“水晶玉石吗?还可以。”
云吾梦勉强一笑,将水晶玉石递给了她。
姬小雨接过玉石,丝丝抚模,缠绵悱恻,竟还露出一丝缅甸。
万鸣宇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双拳握得忒紧,骨骼声“咯咯”作响,怒道:“云吾梦,明日擂台之上,咱们一见高下。”
说完,御起长剑,在众人惊呼之中冲入天际。
云吾梦在下方大声呼叫,确也无济于事,对于爱情失意的人而言,谁的话都是空话。
姬小雨心性不够成熟,不知万鸣宇为何生气,还惊道:“师弟今天是怎么回事。”
云吾梦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是空话,搞不好还会惹得万鸣宇怒上加气,忙对姬小雨道:“姬姑娘,你去看看鸣宇,我怕他出事。”
姬小雨恨恨的撅嘴道:“不许叫我姬姑娘,叫我小雨。”
云吾梦连连点头,道:“小雨,你快去看看。”
姬小雨轻咬下唇,梨涡浅现,小声道:“那云大哥,我去了,你送我的玉石我很喜欢。”说完便带着春意奔剑而去。
在她心里,这错送的玉石已暗认为定情信物。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三个人,情非一线。
一段缘,是好是孽。
谁能说得清、道得明?
而后,云吾梦没有回山,反而回到了万府坟墓前,重新点燃火盆,焚烧冥纸。
这会,他才敢光明正大的跪下,猛磕响头,悲哀道:“万叔叔、殷伯母,孤昊没有死,但确不敢与鸣宇相认,你们说,我这样做对吗?可依他现在的性格,告诉他,难保……”
说到这,他不敢在说下去,怕好的不灵坏的灵,又磕三个响头,道:“五年前,多亏您二老,我才得全性命,我好想你们,有时做梦也在想你们,你们知道吗?”
说完在磕三个响头,继续道:“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时光重来,我死,你们二老活着,起码鸣宇不会变。”最后一头磕得相当用力,一直拜到地上,长久不起。
火盆慢慢熄灭,四周一片死寂。
月亮被黑云遮挡住,天地黯然失色。
忽然间,云吾梦听到呼喊声:“孤昊,好孩子。”
云吾梦朦朦胧胧中睁开眼,确看到万真与殷梅飘荡于空中,他们白光透体,笑容满面,很安乐,很祥和。
云吾梦惊叫道:“万叔叔,殷伯母,真的是你们吗?我好想你们。”
万真笑道:“孤昊啊,你怎么能想以自己性命,换我二老活命呢。”
殷梅也笑道:“傻孩子,我二人能活多久,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咱两的心愿。”
云吾梦道:“可是,我对报仇,真的很不上心,我对不起你们。”
万真和蔼的说道:“呵呵,鸣宇活着就是我二人最大的安慰,报仇,就别去想了,好好活着,才是对我们的报答。”
殷梅道:“还有啊,鸣宇复仇之心深种,你虽不能告诉他你没死,但你得帮帮他,监督他,别让他陷入血腥,无法自拔,他是个好孩子。”
云吾梦连连点头,道:“好好,我一定不让鸣宇走入死胡同。”
万真殷梅这才安慰的点点头,道:“好了,我们得走了,你保重啊,孤昊。”
云吾梦一声惊呼,连连摇头,口喊不要,但万真、殷梅确越离越远,渐渐远走,他脚程在快,也追不上,直至两束人影化为两点小白光,云吾梦才停下脚步,大口喘气。
突然,那两点小白点猛然发光,越扩越散,越散越亮,仿佛天开启了无限照明,照亮整个大地,强光刺眼,没人能看清事物,比黑暗还要难受。
云吾梦闭上双眼,过了良久,才微微睁眼,只觉白光越来越淡,渐渐能看清事物,霍然坐起,伸个懒腰,发觉天已大亮,原来将才是个梦。
但这梦又太真实,太贴切,他绝不认为那是个梦,如果是,也是万真夫妇托梦。
云吾梦将梦中话谨记,转过身来,跪倒在地,道:“万叔叔、殷伯母,你们的话我都记着了,你们放心,鸣宇是我的好兄弟,不会让他误入歧途的。”
“咚咚咚!”
又是三个响头,酸楚与承诺尽在响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