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鸣宇抖身一震,全身散出白辉,以残影之速冲到云吾梦身旁,展开第二道“行木式”的攻击,招式一如先前,虽行云流水、剑剑贯连,不过内息不纯,剑上无气。
云吾梦自然以剑相挡,同样以“行木式”迎敌。开始几剑,云吾梦还稍占上风,但拼得十五六招,确发觉万鸣宇招式突猛,弃守为攻,云吾梦每每攻击,都被他抵中要害而不得不放弃攻势,好似云吾梦每一剑出剑在哪,他都一清二楚。
这等后发先至,料敌先机,****破绽,取其要害的打法正是“行木式”的中心思想,但云吾梦着实不明白万鸣宇究竟如何感觉到自己攻势在哪,下手何方,只得剑来剑挡,久战之下,反成他节节败退。
司徒苑杰看着云吾梦惊慌失措的样子,在下边暗叹:“我就是被他这奇妙的打法,无形的速度,料敌的准确,打了个措手不及,因而落败,云吾梦,你要如何反招,他的剑只会越来越快。”
果然,万鸣宇越战越勇,就好似他使剑出招根本不用眼看,只是胡打一通,但使出来的剑招却又有模有样,又快又狠,连攻喉咙、心脏、大脑、双眼等致命方位。
云吾梦为避要害,已连中七剑,分别为手脚方位,每一剑都是护住要害而受,不得已之下,大嚎一声,声连三秒,振台传鸣。
奇特的是,万鸣宇耳朵轻动,愣了一下,攻势减缓。
云吾梦趁此打出一道“森罗幽光”,后移瞬退,才勉强与之分开。
暂得喘息之机的云吾梦,回想适才万鸣宇耳朵微动,顿时醒悟,万鸣宇自小天赋异禀,耳朵拥有极强的敏感度,千米开外的针落声也能清晰辨别在何方位,在何地点,很显然,他的耳力成功运用于剑术之上。
原来,当初万鸣宇被清薇收编门下,发觉他有此特殊本领,便加以训练,直接传授他“行木式”,别人使剑得凭眼力观察动向,才好攻破绽,取要害,但他不仅能以眼力窥敌,更能以耳力辨别对手攻击方位,对手速度再快,在他耳中,确如蜗牛慢进,还未杀将过来,他的剑便抵向对手薄弱处,破了招式,反守为攻。
这个秘密只有姬小雨、清薇知道,算是出行在外的王牌秘诀,经过五年的锻炼,加上道法内息的升华,万鸣宇的耳朵已能视听周遭,分辨物人,方圆十里,人畜鸟声,只要运起内息,认真细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一切怎逃得过古清的双眼,他道:“这看似不要命的打法,却是要人命的打法,整个涔沄派,除了万鸣宇,再无第二人的剑能比他更快。”
刹那间,万鸣宇又冲了过去,招式同样是“行木式”,看来他要趁胜追击。
云吾梦既然知道他的长处,自知难敌过他的双耳,只好采取躲避方式,且战且退,在擂台之上绕起圈来,成了追逐战。
古清自是不知道云吾梦与万鸣宇是幼年挚友,只当云吾梦窥破了万鸣宇耳朵的秘密,模须笑道:“不错,不错,打法很正确。”
但云吾梦只不过是占了个小便宜,若换做不相识的人,他那脑袋,恐怕打个一天一夜,也难看出奥妙端倪。
姬小雨在一旁看的揪心,她既不希望师弟败阵,也不希望云吾梦败北,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吾梦在场中如蜻蜓点水,只在积水处点起一层小小的波澜,随即便停,而万鸣宇却是踩得水花四溅,奋起直追,奔跑的速度上自然没有轻巧的云吾梦迅捷,渐渐被拉开距离。
万鸣宇见脚力难敌云吾梦,一个转身,飞至擂台中央,默念口诀,运出内息,定光剑如白点素,化为白仓,仙气尽聚剑刃,猛然刺下,白气月兑离,灌入地底。
地面凸出一条长线,如地蛇行进,起落有序,行进于云吾梦脚下。
云吾梦这才醒悟,惊叫道:“糟了,是‘地走剑’。”
当剑气暴起,如箭破天之时,云吾梦转身数圈,移开方位,才化险为夷。
但这只是前奏,万鸣宇只为逼迫云吾梦停身,此时利用这么个瞬间已冲到云吾梦跟前,行木式连连打出,‘当啷声’成了主旋律,云吾梦被快剑缠身,再也无法抽离。
定光剑顺主人心思,游动如龙,短短一会,已挥放百剑有余,云吾梦被动的弃攻为守,在无半丝攻击,居于下风,只能受打。
“我该怎么办?鸣宇耳力过人,我的任何剑招都会被他拆破,甚至****我要害,徒增麻烦,我该怎么破解眼前危机。出剑无声?但怎么可能,在轻的出招,也会有声。”云吾梦就这么想着,一心二用,又挨了四剑,其中一剑还在胸口旁,只差寸许便是心脏位置。
下面众弟子看万鸣宇招招要命,哪像比武较量,比起昨天对战司徒苑杰还要狠辣,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这当然是众人都猜测不到的,他之所以要这么针对云吾梦,恨他,甚至想杀他,全因昨晚那块水晶玉石。
左泊担心云吾梦会被乱剑劈伤,问道身旁的令狐轩:“令狐师兄,万鸣宇的剑真的很快吗?我只能看到残影。”
令狐轩点点头,惊叹道:“万鸣宇的剑的确很快,连我也自叹不如。不过,一旦快剑被破,遭人反击,全无防御的剑式,势必再无招架之力。”
只可惜云吾梦还处于被打状态,别说反击,能月兑身避招就不错了。
这时,云吾梦突发奇想:“适才因为自己一声嘶吼,压制了出剑之声,万鸣宇方才顿了顿,耳朵动了动,露出制胜秘诀,我何不一边攻击,一边制造声音,他信任双耳,必能打个反应不及。”
如此一想,他单手挡招,左手运出内息,一股黑白之气存于手心,朝下释放。
“嘭!”
一声巨响,炸于地面,还带有层层回音。
这一瞬间,万鸣宇行动果然减慢,云吾梦趁机****,连杀七剑,暗刺九剑,反将万鸣宇逼退三步。
众人看到云吾梦反击,一声喝彩。
还未等炸声停止,云吾梦又释放出一股白气,炸声又起,万鸣宇虽能辨音知向,但云吾梦出剑声极小,声速极快,而且炸响声又那么大,乱了他听觉,又退后三步。
姬小雨在下边看的心下大宽,露出浅浅的笑容,暗想:“云大哥好厉害,竟将师弟的耳朵秘诀破了。”
清薇更是再露惶恐之色,对于昨日击败小女的人,心中对他的评价,只有四个字,前途无量。
如此连番轰炸,万鸣宇已被炸得摇头晃脑,别说攻击,就是防守都有些为难。
残影之中,不再是剑,还有只手,悄悄然来到万鸣宇头边,弯起食指,用力一戳,点于太阳穴之上,他嗡一下脑袋大了,耳朵出现短暂的回鸣。
这是云吾梦医学上看到的人体“太阳三点少阴穴”,此穴道受创,会出现短暂的耳鸣,等同失去听觉。
云吾梦趁此全力发动攻势,飞身吊于半空,剑影魅走,一剑未下,二剑已至,连划万鸣宇三十剑,不过并未伤其肉身,而是衣衫长袍。慢慢朝擂台边缘贴近,意在将万鸣宇逼下擂台。
场中沸点再起,都觉得大出一口恶气,声势如虹,传遍山里山外。
万鸣宇见即将落败,而众弟子的欢呼声无异于是对他的羞辱声,竟不去挡云吾梦杀来的剑,反而猛挥长剑。
万鸣宇这一剑于事无补,云吾梦稍微左闪便能躲过,而且还能刺中他的胸腔,同样是败,还会落个重伤。
但云吾梦又怎忍心去伤害这个幼年的挚友,在这少顷一刻,他收回长剑,斜身空转,倒翻七八丈,点落台间。
台下人面面相窥,都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想万鸣宇那一剑绝对暗藏杀机,非同小可。
只有古清、子净、令狐轩等人看明适才的攻击无诈,是云吾梦故意相让,没有乘胜赶败,否则,局面早已定下。
万鸣宇定光剑插于擂台,半蹲,大呼喘气,适才确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管身心上、**上都倍感羞辱,眼神绽放毒光,好似云吾梦是他杀父仇人,败给他,绝不允许。
台下众人惊声呼叫:“云师兄,他已经不行了,绝非你的敌手,给他来个最后一击。”
“别被他的虚晃一招唬住啊,他到了极限,剑式软绵绵,难有作为。”
“在用你的‘行木式’,我绝不相信他能挡下。”
单看二人的外观,云吾梦状无二样,气息均匀,内息充沛,体力如常,而万鸣宇,不仅气息絮乱,而且惊中带乱,思中带狂,谁高谁低,谁胜谁败,一见便知。
万鸣宇虽然厉害,无非是靠耳朵的长处取巧罢了,长年累月在外杀戮,不仅没让道法精进,反而让戾气一日千里。
云吾梦五年来,修生养息,探究知识,对道法剑术、医学建筑都好学深思、心知其意,自然比投机取巧的万鸣宇高上许多。
万鸣宇可想不到这层道理,怒吼一声,准备反击。
此刻,姬小雨说话了:“师弟,算了,你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