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尘梦 第88章 拜别

作者 : 六梦

()三人听后,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剑招单是观看就眼花缭乱,还要牢记,甚至一次性使出,这如何能做到?

云吾梦摇头道:“不可能吧,那么多剑招,谁能记得了?”

古清道:“那我又是如何记得?这些剑招看似平淡,其实多学学,便能感觉他们互通互联,学一招引发二招,并非想象中那么难记。困难的是,学到后边,新招易学,旧招难记,因为有些招式看起来都差不多,容易混淆。”

云吾梦暗想古清都百岁高龄,都未能学全,叹道:“那一千三百多招,只怕无人能够学全吧!”

古清摇摇头,厉声道:“不,就在二十年前,有人便学全了,前后用了不到三年,莫说青出于蓝,就是放眼天下,也难觅对手。”

云吾梦模模脑袋,不想这世间竟有如此惊才艳艳之人,心中只有佩服,问道:“那个人是谁,怎么没看到他。”

古清露出沉痛之色,摆摆手道:“天妒英才,死者已矣,你也莫要问了。”

云吾梦应了声,不再追问。

续而,古清严肃道:“云吾梦、令狐轩、沐若水。”

三人同时应声,从坐姿转为跪姿。

古清道:“此次雪月斗道比武大会,经过三位长老还有仙霞子大师与我共商之下,认为你三人出乎其类、拔乎其萃,适合继承本门绝学,特授你三人在此闭关修炼,直至略有所成,在下山降魔除妖,引领正道,存亡接续。”

原来,雪月斗道所谓的网罗人才便是在比武中看谁的资质高,剑术精,道法深,便受以派中最高绝学,无异于指定为日后派中接班人,最少也是长老一职。

但云吾梦确道:“古掌门,雪月斗道中,我败在万鸣宇手中,实在不能受此厚望,望古掌门另换人员,让胜过我的万鸣宇替换我。”

古清微微闭眼,道:“你真败假败难道我看不出来吗?再者,雪月斗道考验诸位弟子仙法道术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心术、内念、品性,万鸣宇资质虽好,但太过激进,内念心魔盘踞,导致易怒易爆。”

这雪月斗道,能被挑选中的几乎都是精挑细选,万中选一的弟子,毕竟门派绝学,若所传非人,只会为苍生带来祸患。所以,涔沄派几百年来,宁愿选不中,也不愿错选,就好比上一届雪月斗道,一个都没选着。

云吾梦还是不愿学习,道:“可我非涔沄派弟子,如此,不合规矩。”

古清呵呵一笑,道:“可笑,我早已言明你是我挂名弟子,虽无蜡烛高台、拜师之贴、茶水之礼,你还是算涔沄派半个弟子。再说了,你云爷爷不是让你一切都听我的吗?你给我的书信可写的清清楚楚。”

云吾梦无以为答,对于云爷爷的话,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但他急于离开,眼神露出急色。

古清明白他心中所想,问道:“怎么,慌着去北海?”

云吾梦嘿嘿点头。

令狐轩在旁劝道:“吾梦,涔沄派看中你,皆因你人品资质都是上等,你今日所学,乃为后世造福,莫为红尘胭脂,弃天下不顾,你就留在派中,待个三五年,出去也不迟。”

云吾梦自问没有令狐轩那么伟大,可管不了那么远,也没那个心思去管,摇头道:“那怎么行,馨妹要走了怎么办,我上哪去找她?”

此话一出,令狐轩哑然,古清也是微微一笑,但沐若水确变了脸色,有点薄怒。

古清又问道:“你非走不可?”

云吾梦坚决道:“恕弟子自私,我不能失去馨妹,何况我早说过雪月斗道比武大会结束我就离开,算算时间,馨妹也该到北海了。”

古清笑道:“是不能失去红颜知己吧?”

云吾梦眼瞧一旁,尴尬道:“哪有,我们是朋友。”

古清微笑摇头,细想一番,道:“这样好了,我也不勉强你,但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我便让你下山。”

“好好好。”能下山就好,云吾梦岂会管什么要求,连忙答应。

古清看他猴急样,又笑了笑,道:“第一,你拿着这个。”他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云吾梦。

云吾梦看了看,玉佩呈白色,手心般大小,并无奇特之处。

古清道:“这是涔沄仙灵玉佩,当玉佩闪亮红光之时,无论你在何时何地做什么,都必须回派。”

云吾梦“嗯”声点头。

古清接着道:“第二,你看到我身后那百行千字了吗?”

云吾梦一早就看到了,只是不知那是什么,连连点头。

“背熟它。”古清淡淡的道。

云吾梦“啊”叫一声,道:“背熟?不是吧,背那玩意干嘛?”

古清道:“你只管背熟,勿问缘由,日后我自会告诉你那是什么。只要你能一字不露的背出,我便放你下山。”

云吾梦看千余字,不多不少,这急于下山,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古清笑道:“好,如此那便定了,你们三人从今天起就留在此地,安心修炼,我自会在一旁指点。”

三人齐声道:“是。”

而后,三人开始各自练习,令狐轩资质颇高,不多几日便找到窍门,越记越多,百招剑式只在一日便强记心中,真印证派中人对他的评价,博闻强记。

沐若水也是资质上佳,几乎与令狐轩步伐一致,最多差上些许。

云吾梦则每日对着那千余文字昼读夜诵,强行记下,但求倒背如流,也不愿错漏一字。连续两日,云吾梦已能大致默诵,不过古清随时抽查他,他也不敢囫囵吞枣,背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背的想吐,总算字在脑中,记忆犹新。

这禁道洞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来到此地,心境自然而然放松,似乎天地间在没有什么事能左右他们,一心投入打坐、修炼、记剑之中。

无怪乎古清时常闭关也不觉时日匆匆,若真的练到兴致,练到紧要关头,只怕待上三五七年也不觉惊异。所谓的窗明凡净、物我两忘不正是这个意思吗。

到得第三天。

“……梦转乾坤,乾坤转实,实转幻境,幻境转气,气转天地,天地转精,精转翀虚,翀虚转空,空转须臾,须臾转惊,惊转日月,日月转星,星转墨斗,墨斗转无,无转太真,太真转梦。”

云吾梦斜着脑袋想了想,道:“没了,绝对没了,已经一字不漏的背了十遍,没有一遍是错的,可以放我下山了吧。”

古清脸露喜色,连拍云吾梦肩膀,道:“好,好孩子,他果然没看错人,千余字,真的是一字不漏,你去吧,记得日后要赶回。”

云吾梦大喜若狂,道:“我一定记得,你给我的玉佩我随身携带,洗澡也带着。”

古清和悦而笑,道:“记得下山后,隔三差五便要默诵一次今日所记的口诀,知道吗?”

云吾梦点头道:“是。”续而对令狐轩道:“令狐大哥,我先去了,你好好记招吧,以后回来在跟你一起学习。不对,可能我回来你都学会了。”

令狐轩叹气摇头,对他的离开始终有点遗憾,忽忽不乐的道:“你执意下山,我多说无益,江湖险恶,你要小心行事,还有,那个思馨姑娘并不简单,你要小心提防。”

云吾梦干笑一声,他可不敢明言思馨就是众神教的人,转而又对沐若水道:“沐姑娘,我去了,那夜,谢谢你的伞。”

沐若水剑挺步止,但并没有转过身,只是微微点头,道:“一切小心。”看似冷淡的关怀,没有色彩,没有情感,但当云吾梦离开禁道洞时,她的心确好痛好纠结。

愁肠已断无由醉。

何人把酒未深幽?

她的内心激荡翻滚,如同打翻五味罐,已不知是何滋味。眼睁睁看着云吾梦出洞,他确如僵硬的石像干在那,怕是今天在无心记招了。

云吾梦出得禁道洞正直朝阳东升,斜照屋堡,引起霞光万丈,将汨山暴露之地,照的明明晃晃,煜煜刺目。

云吾梦入洞三日,看惯黑暗,面对朝阳还有些不适应,运出内息保目,才稳定下来。

涔沄派内不可御剑而行,他只好原路返回,先来到翠月台,将行李收拾打包,又与左泊、仙霞子、莫俊之道别,这才出了山门。

回头望去,涔沄派三个大字依旧刚健沉稳,浩气外放,不知陪伴涔沄派多少年,不知道有多少求道者在它胯下度过,直至学艺有成,下山除妖,结婚生子,百年归老。

云吾梦暗想在涔沄派这段期间,发生了不少事,遇到了沐若水,解释了五年前的事,遇到了万鸣宇,可惜不能相认,还认识了古清、莫俊之这两个他尊敬的人,有苦有笑,不禁言道:“不久我便会回来。”

这才御剑离去,在空中化为一缕流光,越过千山万水,飘过罗列群峰,朝北海而去。

他的御剑之术已能驾驭的娴熟自如,在空中不摇不摆,起伏有序,尾部留下的白气,仿佛是一根长线,在云层之中出入无间,穿针引线,欲将千朵祥云串联起来,形成赏心悦目的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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