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火,如血一般腥红,如烈焰一般燃烧,就好似云吾梦的心一般。
回思,翻出脑海中封藏已久的记忆,当初明堤湾不正是她强烈要求要与自己一道前往汨山的吗?后来确又借故离开汨山,去了蓝海岛。
难道一切都是心算阴谋?一切都是连环计策?
那为什么她又要躲避我的双眼?
是愧疚还是自责?
“馨妹,他说的是真的吗?”云吾梦几乎怒吼质问。
风吹过,天续红,当飞燕在空中转了三个圈,天地还是一般的寂静,思馨依旧没有回话,那无声的表达已将答案说的清清楚楚。
云吾梦迷惑不已,当初那么多次生死相依难道都是假的?当初那么多次心动气喘也是假的?难道连那“呆子”的称呼也是为自己而量身灌属的?
绝对不信。
可事实确又是如此的真实。
云吾梦默默闭上双眼。
“吾梦,现在可看清楚了,你一直在被人利用。”沐若水怒盯思馨,冰清神剑又起蓝光。
“不要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云吾梦轻吼一声,打断她的话,续而声音确又渐渐变小,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明白什么。
最恨不过流年,仓促中像被飓风席卷。
若能回到从前,宁愿重复那往昔岁月。
有苦,有酸,有泪,但确没有事实……
“不必多言,枫极门上下听令,只许战、不许逃,联合涔沄派,围剿众神教,宁可战死,绝不瓦残。”素心嘶声厉吼,打破忧愁,令汨山再起烽烟。
古清见众神教已将汨山团团围住,枫极门想置身事外已是不可能,亦厉声道:“合枫极门之力,未必没有胜算,别忘了,你们是修道多年的半仙之人,岂能被宵小之辈所败?日后如何位列仙班”
涔沄派、枫极门弟子顿时信心大增,气势如虹,跌倒的强站起来,负伤的运气御剑,大力反扑。
众神教虽磨刀霍霍,但虎狼之威亦怕恶生之徒,一时间竟是茫然不知所措,局势到此方才扭转一些。
旭日见他们负隅顽抗,眼看今日之机,绝无仅有,厉声道:“胜利就在眼前,吾教中人,焉能被道貌岸然之辈所伤,上。”说完便将两名涔沄弟子擒住,轻一用力,便将其杀死,众神教士气如潮。
汨山之上,风起云涌,晚霞已近末端,朱红之色暗淡不少,但战况却是越加激烈,比之先前还残忍数倍。
古清、素心身负重伤,均是难以再战,只能端坐调理内息,以便快些恢复。
枫极门五行长老,涔沄派令狐轩、子净、清薇则联手对付旭日一人,竟不能占得上风,全靠八人互相帮助,勉强维持,虽不能取胜,但好在也算困住了旭日。
涔沄、枫极两派高手着重对付旭日,下面的人自是压力巨大,灵娇儿率领他的七邪兽王在汨山之上乱践踩踏,渡难道师的黑凶三煞拂尘缠死一个又一个,聂飓更是出手狠辣,他修罗堂杀人如麻,江湖中人,十之**断手断脚,死无全尸。
而最为可怕的还属蕃幽堂的蓝芳芳,她们施毒之术令不少豪杰倒地,在邹承霄、司徒苑杰围攻之下,才勉强抵住,并将蓝芳芳的面纱划破。然而就在这瞬间,司徒苑杰被蓝芳芳美妙所吸引,竟是挨了一毒,左手黢黑,酸痛难挡。
场面异常火爆,号角常吹,鼓声如雷,剑气交相轰鸣,人影缤纷闪烁,更有飞剑乱舞,血花四射,人群也是一个接一个倒下,残肢断臂,无首尸身,遍地满布,堪称千年来正邪两道最血腥一战。
当中,只有三个人未曾移动半分,云吾梦、沐若水、思馨。
天空渐渐暗淡下来,血霞已随夕阳落幕,但汨山之上刀光剑影,将这三人的面容照耀的清清楚楚。
云吾梦温暖而忧伤。
思馨凄凉而又抱歉。
沐若水清秀而隽永。
三张脸庞三个人,各不相同,但他们的心确彼此交融,到处都弥漫着浅浅的伤,薄薄的哀。
冰清神剑慢慢抬起,剑尖的冰凉透入心中,阵阵杀意更是因冰凉而更加无情。
忽而,一只手,紧压那握剑的手,很凉,很抖。
沐若水看了他一眼,读出他的不舍、伤心、迷惑,长剑之霜竟被无名的火焰给融化。
“馨妹,我想听你说一句,一句实话,你真的是利用我才跟我上汨山的吗?”云吾梦定要得到答案,心中才放得下。
思馨没有说话,在云吾梦逼视之下,微微点头。
云吾梦心中一寒,又道:“那你假意吃醋,离开汨山,跑到蓝海岛也是假的?”
不知为何,今日的黄昏特别短暂,天空几近黑暗,已有几颗寥少的星星在空中绽放那如萤火般的光芒。
偶有几束炸光暴起,映在思馨的脸庞,那是一副摇头的画面。
云吾梦那寒冷的心忽然沸腾起来,他明白,其余的,已经不重要了。
“云吾梦。”一呼喝声从空中传来,此人血腥红袍,头染红发,但面容确冷漠非常,正是那众神教副教主冷凡扬,他怒道:“夕日于明堤湾你假意投诚,又骗取教主信任,还强夺五神灵玉,辜负我众神教对你一番栽培,今日我便以副教主之职,将你正法。”
那五神灵玉一事,云吾梦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是思馨自愿给的,点头道:“众神教做事残忍,三教九流者居多,又缺乏约束,肥了奸商恶绅,确苦了老实百姓,我既然选择了涔沄派,自不会后悔,来吧!”
眼看冷凡扬要动手,沐若水目光转向了他,随时准备夹攻。
云吾梦确拦住了她,低声道:“七邪兽王有多厉害你是见识过的,普通弟子绝抵挡不住,你夕日对它有恩,或许可以一搏,快去帮他们,冷凡扬一人还胜不了我。”
沐若水侧眼看去,只见七邪兽王脚下沾满鲜血,更有众多死尸被吸入肚中,正道这边苦不堪言。
沐若水对云吾梦点了点头,转身即走,忽而又停下脚步,细声道:“你小心。”续而那倩影才向七邪兽王飞去。
云吾梦的心微微一颤,向那清丽的背影望去,流下淡淡优柔。
冷凡扬道:“好,就让咱们单打独斗。”说完便吸去两颗巨大岩石,胸前注气,轰然推出,力量顿时倍大化。
冷凡扬拿手绝技苍穹月引、乾坤阳荡,两者配合之下,任何绝招都能倍大化,这两束巨岩如石龙般猛射无阻,单是那风声便刺破苍穹。
云吾梦奋力旋掌相迎,那巨岩如遇高山,竟是粉碎成灰,如漩涡般慢慢溃散。
冷凡扬不曾想到云吾梦的功力竟达至此境界,道:“想不到你的功力造化已到此境界,子净、清薇等人亦是不及,看来不用兵刃是不能将你击败了。”
“出来吧,龙醒。”他微微抬手,看看左右掌心,凝神注目,那掌心之中竟然冒出血丝,转眼间便蔓延至整个手腕,直至手臂尽皆覆盖。一阵红光亮起,映射周遭,几乎目不清物,直到红光歇下,他的双手才重现人前。
只见冷凡扬双臂之上竟然多出一副护套,呈枯骨龙头之象,极具霸气,更重要的是,内含的魔煞之气透过龙头传入手中,令双手黑里带红,邪恶异常。
这便是众神教五大邪兵之首的龙醒,据说由当年众神教创教始祖凡叶神尊于东海降服一头得道神龙,用其头颅打造而成,内含无上魔煞之气,一旦认其主人,便与身相合,直至身死,方离本体。冷凡扬一般少有所用,但今日局势不同,方将此物招了出来。
云吾梦少有看到这等邪物,单看外表便需运气抵挡,那阵阵黑气飘洒周遭,令花儿枯萎,树根残断,不禁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竟能有如此邪煞之力,除了当初在九幽之下的邪神三兵,相信在难找出第二样如此邪恶的兵器。”
“云吾梦,看你如何接下我的招式。”冷凡扬双手翻外,引入两颗巨岩,怒吼一声‘乾坤阳荡’,那巨石搅旋而飞,竟融为一体,那阵阵黑气更是诡异汹涌。
云吾梦踏步起身,斜剑横挡,爆发强烈仙气于剑身,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黑气瞬间将他淹没,从四面八方围绕合聚,那白光如昙花一现,在也找不到踪迹。
四下一片黑暗,偶有金光闪过,确也难窥到云吾梦身在何处,只听得一处巨岩嘣声炸开,层层落石从悬崖边往下直掉,更有无数细石飞溅乱舞,而云吾梦竟然就躺在其中。
周身上下充斥着黑幽之气,一口鲜血卡在喉间,若非本身《冥宗诀》所修炼出的魔煞内息自成一股防护,只怕早已喷出。
云吾梦大惊失色,自己受伤是小,但看周遭建筑岩石,哪里还有完整,延外十丈,也是裂缝层出,龙醒威力之大,何止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