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季,吴国农人们发现播种田地里种子丝毫没有生根发芽迹象,几个见情况不对老农将地里种子挖开,结果发现种子已经烂了地里,那几个老农将已经腐烂种子拿出来细看,才发现这些种子早已煮熟。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看书网你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响了吴国上空,所有农户纷纷将自家种地里粮食挖了出来,居然都是煮熟种子腐烂了田地中。
见此情况当场有一些农妇们嚎啕大哭,要是没有了这些粮食,这一年里可就白忙活了,不仅交不起地租,不用说养家糊口了。
而这些种子正是当初文种千里迢迢从越国运送来吴国所还粮食。农户们将这些情况反映给了当地长官,官吏们也连夜递上奏折说明情况。
当夫差大殿里看到一大摞声称所还之粮种都已经煮熟,无法成长,他恼怒翻倒了面前案几,底下宫人见夫差生气都赶忙跪了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夫差站起来回踱了几步,下令召来大将军展如,落离,连夜商讨伐越大计。展如、落离皆已听闻此事,展如愤愤不平说道:“当年伍相国所说没错,我们放回越国勾践,就是放虎归山。”展如言辞里颇有责怪之意。
夫差低头看底下地图沉声,落离一旁圆场道:“展如将军,现不是提这个时候,为今我们要想办法如何攻下越国。”
展如不屑说道:“越国勾践看似毫无尊严,却是心计颇深小人,今早我才刚得知,勾践早已经秘密山中训练军队,他自己白日里田间陪农户们劳作,晚上却越国相国范蠡和卫队长郑寅陪同下去山中视察。只是今日我们得到消息太晚了,他们山中军队现已经出山,再加上之前所归还煮熟种子,这绝对是一场心思严谨阴谋!”
夫差听到“范蠡”二字时,心猛力收缩了一下,他恨恨说道:“朕一定要亲手灭了范蠡!”
展如以为夫差这样说仅仅是因为范蠡是越国相国,并不曾想其它便说道:“没错,这范蠡年纪轻轻做了相国,臣之前与他打过照面,倒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听说勾践十分信赖他。”而落离知道,夫差如此恨意,可不仅仅因为这个。
话说到这时,展如突然目光炯炯看向夫差:“陛下,臣有一事相询。”
夫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展如一字一顿说道:“陛下,臣只要你一句话,相国大人是不是您派人所杀?”展如自小便与夫差一同长大,知道夫差也算是个光明磊落君主,他也知道夫差和伍子胥之间因为洧岚娘娘而有嫌隙。
但是一个是君主兼朋友,一个是恩人和老师,而且伍子胥是把一生心血都花了吴国大业之上。为了吴国着想,以及他与夫差之间情谊,他不可能为了伍子胥而杀了夫差,但是所有矛头都指向夫差,相国大人许多门生甚至深信不疑,如果相国大人真是夫差所杀,那他就辞去这个将军职位,再也不会助夫差半分。
落离看着案上吴越两国地势,沉默着不做声。夫差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但是他很便恢复如初,看着展如淡淡说道:“朕没有做过这样事。”
展如看着夫差:“好,末将相信陛下。末将此次一定竭全力,拿下勾践首级!”既然夫差说他没有做过,他选择相信,既然相信,就竭全力,虽然伍相国被杀之事一直都悬而未决,但是如今勾践以熟种还粮,欺骗吴国上下,这种屈辱绝对不能忍受!
落离无声笑笑,一场君臣之间惊心动魄就此化解了。他并没有去解释和辩白,只是这样淡淡一句,将相信还是不相信权力留给展如,而他没有看错展如,他还是信他。
当下,他们三人指点地形,考虑天时地利,便商议出出兵伐越大计。展如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军营里将士们吼声震天动地,大家都热血沸腾,等着和越国决一死战。
出兵前一天,夫差来到姑苏台,他并未通知下人禀报郑旦,身后只有几个近身侍奉内监。夜色静谧,远处群花簇拥着开放,飘来一阵淡淡香气。月色迷蒙照下来,不时有云掩住,好似十分娇羞,夫差垂地上身影也时隐时现。他今日着着一身玄青色,挺拔身影似乎也淹没这些夜色中。
他一处停下,身后内监也垂首立他身后,夫差远远望着馆娃宫,月华如水,似绸缎一般流淌馆娃宫瓦上。他径直往馆娃宫大门走去。
几个守着宫门侍卫看到他正要下跪行礼,夫差轻声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几个侍卫会意打开宫门让夫差进去。
殿中西施正绣着女红,神情专注,烛火噼啪,连夫差走近都没有听到。还是那身浅黄淡色素裳,略施粉黛,烛火映衬下双颊通红,如同挂树上已经成熟桃子,白里透红,十分美丽。
夫差亲亲咳嗽,西施一惊,转头来看,手中女红掉地上,她楞了片刻醒悟过来,急忙下跪道:“臣妾……西施不知陛下突然过来,请陛下恕罪!”西施平日里见到夫差,说惯了臣妾,经过此次事情后,以为夫差再也不会见他,却没想到他却突然到访,让她猝不及防,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再他面前称“臣妾”了。
夫差听她改口心中有些酸楚,他让她起身,问道:“你绣什么?”西施小心捡起掉地上女红说道:“臣妾手艺不好,这宫中也无事可做,随便绣着一些麒麟,也好为天下苍生祈福。“
夫差拿过西施手中女红道:“何以如此谦虚,这麒麟栩栩如生,比宫中那些绣女绣得还好。”
西施对夫差福了一礼:“谢陛下夸奖。”夫差看着西施说道:“朕明日要出兵启程攻打越国,此番恐怕又要造成一番祸事了。”
西施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复又平静下来说道:“百姓无辜,请陛下善待他们。”
夫差笑笑:“听说朕明日出征,宫里妃嫔都让朕注意身体,祝愿大败越国,只有你一个人让朕善待百姓。”西施垂头说道:“陛下万福之躯,一定会没事,吴国百姓还等着陛下呢?”
夫差伸出手,想要模模她脸,又僵了半空中,西施只是低头不动,夫差默了半晌,硬生生将手收了回来,西施感觉到了夫差动静,只是不动声色。夫差转过身去背着西施问道:“那你呢,你也会等朕吗?”
西施夫差后面温柔说道:“西施和吴国百姓一起等着陛下!”
夫差苦笑了一下说道:“好,你好好休息,朕走了。”说着夫差便踱步出去,身后留下了西施声音:“恭送陛下。”夫差一出馆娃宫中,左右侍卫皆行礼恭送,其中一个侍卫大声说道:“陛下,刚才郑夫人派宫人前来请您去她宫中一趟。”
夫差点头:“好,朕知道了。”说完便走出了馆娃宫大门正欲往郑旦宫中走去。
突然一个黑影从夫差左边闪过,夫差觉察立即扭过头去,一个男人站了他左前方处,身后几个内监武艺高强,也发现了这个男人,只是此人何时出现这里,他们居然丝毫未曾觉察。
几个人立马保护着夫差,发声喝问道:“来者何人?居然敢擅闯姑苏台!”
男人从黑暗中从了出来,身形伟岸,脸上毫无惧色,剑眉星目,一袭月白色长衫,越发称出了他身姿挺拔。
夫差虽然没有见过他,却觉得他十分眼熟,他似乎知道他是谁了。
来人向夫差鞠了一礼道:“鄙人越国范蠡,是特地前来寻找吴王陛下,鄙人有一事找陛下相商。”
夫差看着不卑不亢范蠡也笑笑答道:“朕早闻越国范相国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气度不凡。明日吴越两国便要兵戎相见,你私下来见我,就不怕你们大王不高兴。”
范蠡抬头答道:“范蠡此番前来,并不是为国事,而是另有要事告知。”
夫差挑眉道:“哦?”
范蠡道:“可否请陛下随我而来?”范蠡话音刚落,夫差左边一个内监便说道:“陛下,我们不要同越国贼子说话,越国勾践心肠毒辣,这个人既然是他手下官员,自然也是一样。如今他自投罗网,我们便杀了他!”
范蠡不语,只是沉默看着夫差,夫差点点头道:“好,朕随你去。”
左右内监急忙想要劝说:“陛下……”
“朕意以决,不要多说。”夫差打断了左右内监话,“你们此地等候,朕很便会回来。
几位内监看起来十分着急,想要继续劝说,但是见夫差脸上表情坚定,知道劝说无用,只能作罢。
范蠡做了一个“请”姿势,便飞过宫壁,夫差也一悦而起,尾随他身后。
几个内监互相看了几眼,也悄然飞起,越过宫壁尾随夫差后面。
范蠡内力十分深厚,他越过几片荒丘,几片树林,终停了一个小屋前面。夫差也他身后落了地上。
他们两人见对方都面不红气不喘,都互相生出了佩服意味。范蠡抱拳对夫差说道:“这里只是吴国一个普通农家,我里面备下了一些酒菜,请吴王陛下尝一尝。”
夫差点头,两人便进去。农家中摆设简陋,一个农妇打扮婆婆见了范蠡笑道:“我酒菜都热了好几遍了,这便是你朋友吧,,一起吃饭吧。”
范蠡笑着对婆婆说道:“柳阿婆,便麻烦你了。”被范蠡唤为柳阿婆农妇笑得满脸褶皱说道:“你这孩子说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你替送钱给我,我们家老头子早就一命呜呼了。我还愁着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你能带你朋友来我家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范蠡一边引着夫差坐到桌凳前一边对柳阿婆说道:“阿婆,你把饭菜都端上来吧,我和我朋友都饿了。”
柳阿婆笑着道:“好好好,你们等着,我马上就好。”
范蠡笑着对夫差说道:“一年之前送了一笔钱粮给这对老夫妇,他们便一直循着机会想要报恩于我,今天也刚好,请你来这里叙一叙。”
夫差也答道:“农人们生性朴实善良,确实值得学习。”范蠡点头赞同夫差说话,柳阿婆将自己精心准备酒菜端上了桌,夫差和范蠡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乍一看,倒像两个几年未见老朋友一起喝茶聊天。
昏黄灯光摇曳着,夫差饮了一口柳阿婆自己酿酒,一口下肚,只觉得胃中火辣辣烧着,呛得他一直咳嗽,范蠡大笑轻拍着他背:“陛下喝习惯了宫中佳酿,这等粗酒恐怕也是喝不惯。”
夫差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笑道:“确,刚入口时不好喝,但是刚劲,自由它爽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