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回头朝山顶望去,那团燃烧的火光也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乐天有些茫然若失。
“走,回村去。”李捕头叫道。
下山的路上,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乌云散开,天放晴了。
回到院子里,村长和大夫们正忙着医治病人。
李捕头他们绘声给色的向他们描述了一番经过,听得众人目瞪口呆,也更加倾佩向郎中的判断。
乐天向游方郎中询问病人的情况。
向郎中说道:“倒没有生命的危险,不过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理,尤其是先前的那几个,我怕身体好了之后,精神上有问题。”
乐天说道:“不妨事,我烧几道‘安神符’让他们喝了,以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如此甚好。”
“不过我包里的符纸都湿了,稍后村长派人去我家取就是了。”
再闲聊了一会,乐天和徐锦鹏、吴富贵就先行回城了。对于今日所见所闻,他二人一路上谈得津津有味。
乐天却觉得女鬼的举动有些诧异,不过她被雷劈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如雪的病也好得七七八八,带着一身疲惫,乐天一头栽在床上。
天亮了,乐天独自一人在城外的荒地里走着,四周静得出奇。
“咦,好象谁在唱歌?”他突然听到了歌声。
他循声望去,不远处有一大团雾气,有个女人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他快步跟了过去。
那声音怎么象如雪?不过他却听不出唱得是什么。
他心里着急,加快了步子,可是无论怎样,那雾中的人始终在他前方几丈之远。
“如雪!”情急之下,他大声叫了起来。
那雾一下散开了,前面那人突然回头,那面带笑容的不是如雪又是谁?
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心下诧异。
如雪看了他一眼,又往前走。
这时,乐天发现如雪前方一丈多远就是悬崖!
不祥之兆涌上心头。
“如雪,快停住!”乐天的心一下抽紧了。
如雪的脚步并没有停止。
就在如雪坠崖的一瞬间,乐天一下拉住了她的手。
“好险!”他叫道,“如雪,你做什么?”
如雪回过头,狰狞的一笑。
那不是如雪,那是一张女鬼的脸,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啊!”乐天一声大叫,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手。
“天哥,你怎么了?”一个声音响起,接着有人在摇晃他。
乐天一下睁开了眼睛。
“天哥你做恶梦了?怎么满头是汗?”如雪在旁边关切的问道。
“一场梦?”乐天的心仍然在狂跳不已。
黑暗中,他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如雪!”他低低的叫道,握紧了她的手。
两天过去了。
这日午后,乐天正在院子中懒洋洋晒太阳,旁边放着那本《剑箓》。吴富贵和李捕快上门来了。
“天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吴富贵面带喜色。
“什么事?”
“李捕头,你给天哥说说。”
于是李捕头说道:“那个杀死女鬼的凶手,不对,那个杀死张桂香的凶手捉住了。”
“哦,是个什么人?”乐天来了兴趣。
李捕头说道:“那个被害的女人叫张桂香,是从远处的高峰镇来此处投奔她已经出嫁的姐姐。听说高峰镇前不久闹瘟疫,死了不少人,活着的都离开了。
这女人的画相一贴出,就有人前来认尸。原来这张桂香来之前捎了一封信,可是过了好多天,她人却没有按时到。虽然她的脸毁得厉害,但是左手臂上一个拇指大的圆形胎记和腰间一截断了玉穗,证明了她的身份。那玉穗原本是一对,她姐妹俩一人一个,那上面本应该有个相同的玉佩,不过现场没有找到。
衙门的人在案发现场的一根树枝上发现了一条黑色布条,当时猜测是凶手蒙面用的,可能在与受害者的打斗中被扯掉了。”
“哦,难怪凶手把她的眼睛挖了,怕她死后眼睛里还留有他的模样。”乐天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这种情况可能吗?”吴富贵问道。
“不知道,传闻而已。”
李捕头说道:“我做了捕头多年,以前也遇到过,没这回事,都是凶手心虚而已。”他接着说道:“那黑布条有股很浓的鱼腥味,于是我们就把目光集中在了附近一带打鱼的人中,同时拿着她姐姐的玉在各个当铺和首饰行查对。没多久就在一个小玉铺里找到了那块相同的玉佩。
那老板说十几天前有个男人来卖的这块玉,那男人也没多还价。来得快走得也快,本来一般情况下老板记不住样子,可偏偏那家伙眉间有条三寸长的刀疤特别醒目,于是就有了印象。
结果衙门的人很快在打鱼人中间找到了一个外号“刀疤”的男人。然后让那玉铺老板指认,那老板一下就认出是他。那家伙脸上还有最近被指甲抓过的伤痕。
今天早上那“刀疤”已经招供了。原来案发那天,张桂香黄昏时从一渡头下船,被正在渡头边打鱼的“刀疤”看见,那“刀疤”生性好赌,那阵子正没本钱,看见这女人腰间那玉佩,于是动了歹意。
他尾随她进了林中小道,然后看四周无人,就把腰间的黑腰带蒙在脸上,上前抢夺。本来是想抢那块玉的,后来见这张桂香有几分姿色,于是把她拖到林子深处奸污了她。
那时天快黑了,那女人拼命反抗,把他的黑布条扯飞了,还抓伤了脸。于是“刀疤”怕事情败露就勒死了她,还挖了她双眼,把玉佩和一些碎银子拿了,临走还在她脖子上做了个什么‘七星锁魂符’。
那“刀疤”的一个打鱼同行作证,曾经在“刀疤”一次醉酒中听到这家伙说早些年他在外边游荡时曾拜过一个道士学了一段时间的道术,后来耐不住性子就放弃了。”李捕头一气说完。
“那衙门最后判了什么刑?”乐天问道。
“这家伙太可恶了,这一串的连环命案都是他惹出来的,当下就判了个‘斩立决’,现在向刑部呈送,估计一个月就可行刑。”
“唉,人的贪欲就是祸害的根源。”乐天叹道,“只可惜那女鬼已经魂飞魄散,无法得知这个消息了。”
吴富贵说道:“为了这连串命案,大家都辛苦了这么久。我家老爹说今晚在‘喜庆楼’办个庆功宴,好好犒赏一下大家,我是专程来请天哥的。”
乐天笑道:“我记得秦小姐的事我还欠你一桌酒菜呢,不如现在叫上徐锦鹏我们几个先去喝喝?”
“好啊,听徐大哥说有个院子来了个新人,我们何不去边看边喝?”吴富贵露出一脸坏笑。
早已经从屋内走出来的如雪这时气呼呼的说道:“我也要去!”
“算了,我们去醉红楼,照顾一下老板娘的生意。如雪也去吧,这些日子你也没跟那些姐妹研究了。”乐天嘿嘿笑道。
如雪听了,不由的会心一笑。
月上西楼的时候,庆功宴才散场。
晚上,乐天搂着如雪问道:“小丫头,今天学了点什么没有?”
“有啊,我今天还学了一首诗呢。”如雪娇笑道。
“你还学婬诗啊,是什么,念给天哥听听。”
“床前人成双,衣裳月兑光光;举头捉小鸟,低头吃香蕉。”
“真是有才,那你现在就吃香蕉吧。”乐天一下把如雪压在身下。
床上两人扭成一团。
第二日上午,乐天正在家里修行,突然有客来访。
乐天迎出院子,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龙泉村认识的游方郎中向问天。
“哎呀,原来是向大夫,昨晚庆功宴上,怎么没见先生的身影?”乐天问道。
昨晚开了几桌宴席,衙门捕快,城里的几位大夫以及龙泉村村长诸干人等都列席了,大家都喝得很尽兴。
“呵呵,看病医人乃大夫职责所在,何功之有?”向郎中微笑着答道。
“先生此话差矣,若非先生及时出手,恐怕这案子又要多出无辜冤魂。这份功德可是无量。”
“凡事讲求一个缘分,一切都在因果之内,若他们不该枉死,即使老夫不出现,也会有他人相救。”
两人在客厅坐下叙话。
乐天问道:“先生此番进城,还有其它事吗?”
向郎中说道:“没有其它事,只要顺路给小道长告个辞,然后离开此地而已。”
“哦,难得先生还想着乐天,真是感激不尽,不如先生在此长住如何?”
向郎中笑道:“多谢你的好意,老夫已习惯于在江湖中四处游荡,龙泉村的病人已无大碍,是老夫离去的时候。”
乐天说道:“先生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勉强,不知先生此番欲往何处?”
向郎中道:“听说邻近的高峰镇有瘟疫发生,老夫打算前去看看。”
“哦,我倒听说那女鬼张桂香正是因为高峰镇瘟疫蔓延,故避难于此而惹出这连串命案。”
向郎中点点头,“此事老夫也知道了,所以想去了解一下,以尽微薄之力。”
乐天说道:“先生的仁爱之心令人佩服,还有先生的医术也委实令人倾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