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喜欢祖儿吗?”,我问她。
“你不喜欢吗?”,梅子姐靠到我的肩上说“哎,家良,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祖儿真的是个不错的丫头,你们年纪也相当……”
“你这么大方啊?”,我把她搂在怀里。
“恩!”,她竟然点了点头,说“如果你喜欢,我就会大方,我把很多东西都看的很开……”
“包括爱情吗?”
“不……你不知道……祖儿很可怜,我都看的出来,其实我也不想她找个日本人做男朋友,可是,如果是真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了,家良……”,她坐起来面对着我说“你进去安慰安慰她,她被你说哭了,我哄了半天,你应该去道个歉!”
“我又没什么错!”
“听话啊,你去安慰安慰她,就算帮姐!”,她一副特别无奈,特别可怜的样子。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往祖儿的房间走去。
我慢慢地推开了门,发现宝乐在床上睡着了,而祖儿正在那里收拾衣服,她猛地转过头来。
“呵,干嘛呢?”,我一笑,然后走到了她身边。
“不干嘛?”,她继续转过头去收拾衣服。
“不干嘛是干嘛呢?”
“不干嘛就是不敢嘛!”
我按住了她的手,祖儿愣在那里,看着我的手按着她,然后抬起头望着我,又望了下门外,小声地说“你要死了吗?”
“活着不挺好吗?干嘛要死!”,我无赖地说。
“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把我手放开!”
“我不希望这手被日本人碰!”
“我想给谁碰给谁碰,就是不给你碰!”,她是故意的,她让我很不开心,我突然一把把她按在怀里,低头看着她轻声地说“我说不许就不许!”
“那你娶我!”,她无比任性地说,眼睛里含着泪水。
我被她吓到了,天呢!她怎么可以这样说,那是她三姨妈,那是她无比崇敬的人。
我愣住了,她眼睛里带着笑说“我骗你玩的,我才不喜欢你呢,混蛋,我看到你就讨厌,你不是最讨厌日本人吗?我就偏要嫁给日本人,我气死你!”
我放开了她的身体,整了整衣服,然后深情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听话好吗?”
她看了看我,低下头,然后温柔地说“其实不是了,你又没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想回香港看看我妈咪,她身体不好,我骗你的,我没有什么男朋友,只是想回家看看我妈咪,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说“恩,如果是这样,可以,不过……就算你假如真的是有喜欢的人了,也没事,你明天就要走吗?”
“恩,家里出了点事情,我不想跟三姨妈说,你也不要说,我是故意找借口的……”
“那你哭,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吗?”,我问她。
“有一些吧,不过你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我妈咪身体不舒服而已……”
我再次点了点头。
“你出去吧,我要收拾内衣呢!”,她说着就把我望外面推。
我出来后,看到梅子姐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到我,她问我说“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了!让她回香港吧,她母亲身体好象有点不大舒服,小孩子也想家了!”
“恩,也好,我二姐身体一直也不太好,我明天让胡子把她送回去,毕竟在这里各方面生活也不习惯……还有,我总感觉接下来……”,梅子姐没有说下去,而是转移话题,微微一笑说“家良,你不会认为我有私心吧?”
我摇了摇头,然后亲吻了下梅子姐的额头,然后想去模她,结果她皱着眉头推开我说“傻瓜,还没要够啊,祖儿在,不要乱来!”
我点了点头。
后来,我们就静静地靠在一起,直到把那个电影看完。
第二天,梅子姐安排胡子把祖儿送回香港,其实我后来知道,梅子姐在那个时候要把祖儿送回去,她是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的,或者她预感到了很多事情,而我却不知道。
祖儿离开的那个早上,我和梅子姐送她去机场,她坐到深圳转机,江城没有直达香港的飞机。
一路上,梅子姐都在叮嘱祖儿一些话,而且故意逗祖儿开心,祖儿比前天晚上好多了,也开心不少,在机场分别的时候,她们抱在一起哭了,祖儿也跟我来了个拥抱,我抱着她的时候,小声地对她说“乖乖,不要忘了我,我希望你还可以来找我……”
她离开我的身体,看着我点了点头,那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一切似乎都是衔接的很有序的,也似乎是一种巧合,祖儿刚上飞机后不久,我们当时还在机场,并未离开,刚要上车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小毛的电话。
我一笑说“哎,小毛!”
“家,家良,不好了,出,出事了!”,小毛激动地说。
我忙说“你别激动,慢慢说,谁出事了?”
“月月,月月出大事了,你快来医院吧!”,小毛的口气告诉我,那一定是了不得的事情。
梅子姐望着我,然后似乎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然后接过我的电话,她很镇静地说“小毛,别激动,慢慢说!”
梅子姐点了几个头,然后挂掉电话,让我上车,我们往医院开去,从梅子姐的表情里,我知道,这事一定跟她也有关系。
我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梅子姐把车子开的飞快,她的车技是没得说的,那种娴熟犹如专业培训过一般。从她那冷漠的脸上,我似乎看到了她曾经的叱咤风云。我想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比我要冷静,要淡定。而我在她面前,就如同一个孩子,我总是想努力把自己变的很强大,可是,不管我如何强大,似乎总被笼罩在她的强势之下,那种强势是种保护,是种爱护,是种出于一种母性的关怀。
“怎么回事?”,车子开了好久,我才问她。
“不要担心,没事的,没事的!”,她没有多说,可是从她的表情上,我分明看出她是那样的担心,那样的焦急。她一直在皱着眉头,我能看出她的神情意味着什么,月月要么不出事,要出事,那一定不是小事,可是我没有继续问下去,车子高速飞弛中,我不想让她分心。
车子遇到了个红灯。
梅子姐先是停了下来,然后不停地按了几下喇叭,前面一动不动,她把头突然靠到了方向盘上,整个人埋在那里,我去拍着她的肩膀,她猛地抬起头,我看到她已泪流满面。她特别凄惨地望着我,咧了咧嘴,然后对我说了句“一伙人闯进了月月家里……对不起,家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不要这样,不要哭!”,我给她擦了擦眼泪,我明白是什么了。
望着她那绝望的眼神,似乎命运的阴云已经开始压来,它在不远处慢慢靠近,那灾难的气息慢慢扩散,直至压到我们的心上,让人喘息不过来。仿佛人世间的悲情也已经要到来,前面基本无事,大致开心,后面是什么,只得听天由命。
红灯过去,车子继续开了起来,不多会就到了医院。
我们下了车,两个人急匆匆地往医院里走,梅子姐一边走,一边又拨了电话,简单地问了几句。挂了电话,她拉着我往二楼妇产科跑,一看到妇产科的牌子,我就知道完了,那三个字,就好比三把刀一样插入我的心里。
月月,这个似乎早已被我遗忘了,但是在心里其实永远也忘不掉的女人,它在我开心的时候,在我得意的时候,以那样悲情的感觉再次出现,敲打我那颗不安的心。
我们跑到了手术室门前,外面站的是小毛和粱燕。他们都特恐慌的样子,一见到我们,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梅子姐迎上去就问。
“刚刚送来,流了好多血……是被坏人害的……”,粱燕立刻就哭了,她的眼睛已经肿了,先前想必哭了好多次,她抽泣着说“姐姐……”,她哭的更加厉害。
梅子姐一把抱住粱燕说“乖,不要哭,别哭,医生怎么说的?”
“还不知道,当时就她一个人在家,她老公也不在,上班去了,她拨了我们的号码,就喊了下我们的名字就挂了,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她说不下去了。
小毛的眼泪也出来了,他控制了半天,一直抿着嘴,但是最终也没控制住。
他们两个人的衣服上都沾满了血,地上也有一些血渍,虽然被拖把清理过了,但是仍旧可以看的出来当时的凄惨场面。
我死死地愣在那里。而梅子姐到这里后,就没有哭。
我在那里紧紧地握住拳头,吸着气,我承受不了那种悲痛,看着他们,我知道那肯定很惨,很惨,我冷冷地问道“报警了吗?”,小毛点了点头说“他们先去现场了,恐怕一会就到,对了……”,小毛担心地说“这事先不要跟她老公和她家里人说,我怕到时候……”
梅子姐想了下说“没事,不要担心,一切事情由我来承担,现在别说其他的,丫头若是没事就好了……”,这个时候一个医生走过来,梅子姐忙迎上去问道“哎,医生,她没事吧?”
“你们家属不用担心……”,医生扶了扶眼镜说“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在送来之前就……”
梅子姐先前没哭,可是听到孩子的时候,她立刻哭了,而我也哭了,我皱了皱眉头,我想这一切都是我害了月月,都是我害的她。
“医生,大人没事吧?”,梅子姐擦了下眼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