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队长!”,一群人冲进了屋里,姚队长突然惊慌地转过头来,我也看到了那个带头的警察,正是那天抓我的那个派出所的所长,他笑着穿着警服带了一群警察。冰@火!中文
姚队长说:“陈明海……”
“没看出来啊,老姚,呵,还是叫你老姚吧,就你刚才跟这小子的那番话,你以后也别做队长了,这话,我们可都听到了,你也别怪我陈明海不给你面子,这是小事吗?老姚,你怎么可以放这小子走,你不知道从省里到市里,都下了文,一定要严办他吗?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了,你竟然能把人支走,主动来要把他放走,真有你的,老姚,你这些年是办了不少大案,可是你就是把命搭进去了,也比晚节不保好啊!”
姚队长脸色变了,他支吾着说:“陈明海,你……你……”
“我什么我?给我都拷起来……局长早看出端倪来了,所以让我来办理这事,那天你把这小子放走,局长就怪罪我了,他说你怎么可以把他放走……别说梅子,就算他捐过钱,帮过局里,难道我们就可以包庇吗?什么也别说了,带走!”
那些警察没人动,似乎都不服他,就在这个时候,我牙齿咬的作响地说:“******的,有种对我一个人来,别牵扯到别人,你今天叫的欢,除非我死了,你把我关进去直接枪毙了我,不然让我出来后,我第一个就把你弄死!”,我冷笑着。
“你……你……”,他用手指着我。
我刚想对他动手,结果几个警察一去扑上来把我按住,我已经习惯了,我没有反抗,我笑着阴冷地说:“无所谓,真的,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我不得好过,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当然,不是因为你抓我,我这样跟你说话,而是你他妈的,我的儿子……”,我咬着牙齿说:“就是因为你,我……”,我没有说下去,而是点了点头。
姚队长有点可怜地说:“明海啊,听大哥一句,你能不能放了他,听我说……”
“放了?”,那混蛋皱着眉头笑说:“老姚啊,你真是老糊涂了啊,你看看你怎么都这样了,都要哭了,你当初可是让我们都佩服啊,你怎么变成这样去为他说情,他是你儿子啊,你要说他是你私生子,我就真的放了……”
“我******!”,我拼命地争月兑着,我真想把他杀了。
姚队长憋了半天,他突然捂住胸口,是的,姚队长虽然一生威风凛凛,道上混的见到他都会给些许面子,可是他毕竟是年纪大了,而且对于那时一心想往上爬的陈明海来说,这正是他无比好的机会,他把这个事情做成了,他的功劳直接可以上报到省里了,别说生职了,有可能都直接调到省里去。
我被带走了,陈明海无比神气地让人押着我,而对于姚队长,那些人没有动他一下,我想那是出于正义,出于良心,姚队长见我被押下来的时候,不停地跟我说:“小林,小林,别怪叔叔,叔叔没帮得了你……”,我忙回头对他说:“你说什么啊?”,我不想连累姚队长,一点都不想连累,姚队长是真的豁出去了,他知道他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他丢官是肯定的,我怕的更严重的是他会因此身陷囹圄。
我被押下来后,我一直倔强着,我头低都没低一下,我本想报仇,可是刚回到江城就被警察抓了起来,其实那件事情也更加逼迫我是非走那条路不可了。它更加剧了我的反抗,我的屈辱。
我这次直接是被押送到江城市看守所的,一路上,那个混蛋十分得意,不停地跟旁边的人说老姚,一边说一边叹息,还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眼睛一直望着他,我看着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我知道,哪怕我坐十年牢,二十年,三十年,只要我出来,他还不死,我不会让他好过。
那一路,我没有任何畏惧,那感觉跟前几天晚上被带上警车完全不同,因为宝乐已经离开了,我没必要为任何而担心。
我被关进了看守所,几乎所有的罪啊,苦啊,那年都被我受过了,真的,就在那短短的几天里,我尝遍了人生所有的苦,所以有人说苍老不是慢慢的,是一瞬间的,是的,如果给不能扛的住的人,肯定一夜就会白头了,那滋味十分不好受。
进了看守所,睡在冰冷的房间里,睡木板,吃着水煮菜,而且我是被特殊关押的,谁都不能来看我,但是我每天都是笑的,我没有再悲伤,我似乎真的变了,一副很横的样子,无所谓,管教跟我说话,我都是笑,跟我说话,我都是笑,一直傻笑。
我被关进江城监狱大概十天后,法院开庭了,当时不是公开审判,而且在那段时间,谁多没法跟我联系,我想连胡子恐怕都不知道我去哪了,我不知道他们当时有没有考虑到梅子,考虑到黑社会背景这些,总之当时弄的特别严密,一点风声都没有。
法院当庭宣判:我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四个月。并处罚款一百万人民币,钱是小事,而是我不明白当时是怎么判的,判了三年零四个月,这个就是今天,我都难以理解。
他们多没让我请律师,这些事情,我今日回想起来,我真的可以崩溃掉。
今天,我在泰国这里,我偶尔也上网看看国内的新闻,我看到有一个农民被判刑,后来是冤假错案,多年后才被番案,并得到了赔偿,我就联想到自己,呵,我是不是也可以去要个赔偿,这些不过是笑话,我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个山木的确是坐上了轮椅,那是够重的,可是我没有一点点同情,我后悔当初没把把混蛋打死。
我从法院直接被押到了江城监狱,然后就被关了起来,那是2003年3月份了。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我在香港回江城的时候是根本想都没想,我会有这遭遇,的确就如同那个大师的话一样,事情不发生,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是怎样,是的,有时候那霉运是一气呵成的,而不是给你间隙去喘息的,就很快地发生了,让你措手不及。
我在监狱一直呆到了2003年的4月份,我可以这么说,那种管教对我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没有任何悔过的意思,我从来都不信那一套,让我悔改,让我改造,我有什么错,我到底错在哪,我除了在深夜为思念儿子痛苦,为思念亲人痛苦,除了计划着出来后复仇外,我什么都没有想。
我的心已经僵硬了,它以近冷酷的,木讷的犹如一块石头,那不是一般利器可以敲碎的。
有一天,我在监狱里看到份报纸,说中国爆发了**,那个时间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爆发的时期。
而我同时也得到了一个消息,哥哥去世了,他从24层楼跳下,然后离开了人世。而哥哥也是我当时很喜欢的一位影星,所以多年后,我一直感觉这就是宿命啊。
当年,1995年,梅子姐在贩卖了第一批毒品后,她在泰国得知了邓丽君自杀的消息,她伤心欲绝,她从那以后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而多年后的2003年,我是在监狱里得知了哥哥自杀的消息,而我从那以后也即将走上那条不归路,所以想想,人生就有这么惊人的相似,有些东西,你不相信,不承认是不行的。
那一夜,我不知道梅子在泰国听到这个消息会怎样,她也许会悲伤,因为那时她也经常跟我讲述香港的那些娱乐圈的事情,我想她一定哭了,是的,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更加悲惨的事情,她还不知道,有一个她更重要的人,一个她的骨肉,早已……
2003年的4月份,有一天,我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个消息对我来说十分重要,那天我正在监狱里劳动,管家叫我,我走过去,他对我说:“林家良,你被减刑了!”
我当时没有多大的激动,在监狱里,我的心态很平和,我每天睡觉前都要激励自己,不能被着痛苦打倒,监狱那滋味是无比不好受的,但是我要不停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被这些苦打倒。所以我精神还正常,我并没有那种特别的狂喜,很平静。
管教说:“你被减刑到一年了,也就是说一年后,你就可以出去了,如果你表现再好,甚至还可以再提前……听说你没事在写小说?”
我冷冷一笑说:“瞎写!”
“那满好的,你要坚持,争取早点出去,对了,跟你说下,你要珍惜啊,本来我不该跟你说的,但是出去后你也会知道,你的朋友好象为这事花了很多钱,很多很多!”
我皱起眉头说:“谁?”
那个管教说:“听说是亿良集团的董事长!”
我立刻就知道了,是小毛,是他花了钱,他花了钱救了我,我突然内心很不是滋味,我似乎已经把朋友都遗忘了,把兄弟遗忘了,可是我实在不想让他参与进来,小毛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想让他因为我而牵扯进来,因为从那以后,我们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道路。
但是尽管被减刑,他们也不能来看我,我后来知道是,那笔钱的确够庞大的,在那笔钱的作用下,我想很多人都会为之心动,当然钱的作用是强大的,虽然它只是软软的薄薄的一张纸,但是它却可以把这铁牢打穿。
我没有到一年,在2003年的秋天,似乎夏天永远要与我无缘了,在2003年的十一月份,那又是一个江城冬季到来的时候,我从监狱里被放了出来。
出来后,我什么都没带,只带了我一个本子,那本子上写了点诗什么的。当我换上小毛送来的衣服,被管教送出监狱大门的时候,我望着外面的阳光,监狱外面的光景,那感觉久违了,真的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