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会的,老姐姐你想哪儿去了啊,小花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她昨天啊,在电话里都哭了,说想你了,让你啊多吃点,多喝点,这不,你也是听到的,还跟人家说笑呢,说你没事,要等人家回来,可是这怎么突然就误会人家了啊?”
女乃女乃微微一笑说:“是的,是,小花不会不要这个女乃女乃的,她疼着我呢,就是不管她走到哪啊,她都会惦记我这个糟老太婆呢!”
“恩,那是,那是,对了,老姐姐……您看谁来看你来了……”,王妈还没说完,老太太竟然很平和地说:“是家良吗?可他怎么没带着孩子来啊?”
我感觉无比神奇,似乎她犹如神灵一般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女乃女乃怎么知道的,我开始并不清楚,我忙说:“女乃女乃,是我,是我来看你来了,家良才知道,对不起女乃女乃!”
“真是家良啊,你这个小祖宗哦,你把我孙子弄哪去了啊,你怎么没给女乃女乃带来啊?我孙子呢?”,女乃女乃知道是我来,说话比先前要有力气多了,而且还不停地用手砸着被子。
“女乃女乃,是这样的,宝乐被送回我老家让我爸妈带了,因为我最近老出国……”
女乃女乃忙说:“哦,对了,你跟小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小花欺负你了,她心里有别人了,王妈骗我说你们结婚了,其实我心里一心数,你们没有结婚,女乃女乃是知道的,若你们结婚了,怎么会不让女乃女乃知道呢?”
“女乃女乃,对不起,我们是自愿分手的,你不要怪小花……”
“自愿?混帐啊,你们说的轻巧哦,这孩子都多大了,自愿分手?人家那好还来不急呢,我跟你说,家良啊,等梅子来了,我就是死,我也要她跟你在一起,就是她以后不当什么大老板了,我也要她一辈子跟定你了,怎么都是你们家的人了,这算什么啊,一闹点矛盾就跑去什么他国了,他国什么好地方啊,有我们中国好吗?又不是什么美国大国家,你听着啊,等她回来,你也来,女乃女乃这就是死啊,也要把你们弄到一起,才能闭上眼!”
我忙说:“女乃女乃,你千万别这么说,你没事的,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这不算什么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你尽瞎说……”
“你这孩子啊就别来安慰我了,我这身体我清楚,我是没几天活头了,这都八十四了,老话说的好,七十三,八十四,阎王爷不请啊,自己去!你说我这还不是该走啊,小花她爷爷都走了多少年了,我这一人啊也没什么活头,就是有些心愿没了,我走的不塌实……”
祖儿站在旁边说:“女乃女乃,你别这么说,我们不希望你这么说,我们希望你好好的,长命百岁!”
“这闺女是?”,女乃女乃似乎从来没见过祖儿。
王妈忙说:“哎,你说这事,人家昨天不还来看过你吗?就是小花的干侄女啊,你可让人家生气了哦!”
“哦,是那闺女啊,记得,怎么不记得,叫祖儿嘛,我记得的!”
“呵,女乃女乃,是的,是祖儿,你记性真好,你还尽说糊涂话啊,你看你记性这么好,身体说明康复了,等三姨妈回来了啊,咱们就出院了,然后啊,宝乐也回来了,我们啊就天天陪你说话!”
“这天天陪啊就不要了,偶尔说说话就好了,谁知道呢,我今天怎么感觉自己也好多了,似乎啊,说话也利索了,可是啊,我这心里啊,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你看那河里的鱼啊都放锅里了,反而跳的更厉害呢,就那几下子吧!”,女乃女乃的话说的让我感到很担心,因为我们老家也有很多话说的是回光返照啊什么的,就是有时候突然说话什么利索,也未必是好事,但是我们是从心里希望女乃女乃不要出事的,她要等梅子姐回来。
“呸呸呸,也难怪小花说你哦,你这嘴啊就是不吉利,你再这么说,我就赶紧打电话让人家不来看你了,让你一个人难听的话说尽好了!”
“恩,不说了,呵,不说了,也是,小花这孩子啊,也是这么说,不喜欢我这样说话,可是啊,你们不知道,以前啊,我们苦日子受多了,小花这孩子要不是我天天骂啊,天天教训啊,她也不会有今天这出息啊,不过就是出息大了,太对不起乖孙子了……”,说着女乃女乃招手说:“乖孙子,你过来坐,坐女乃女乃旁边,让我模模你!”
我坐到了女乃女乃旁边,然后拉起女乃女乃的手放在我的脸上说:“女乃女乃,你还怕不是我嘛,我最近就是太忙,不然早去苏北看你了,都怪我……”
“怎么瘦了啊,你以前不是挺结实的嘛,小花都跟我说了,那次笑着说,说这小家伙身体可结实了,别说要一个孩子了,十个八个都成,就是小花说她啊自己身体吃不消哦!”
“女乃女乃,没瘦呢,不瘦的,我身体很好,女乃女乃,你就别多想了,好好养病!”
“怎么能不多想呢,话又说回来了,我是疼孙女,可是啊,我也疼你,你说你这孩子还来看我,还能想着我,惦记着我,我什么都明白,你是好孩子,明天小花来了啊,你可也要来啊,不管怎么样了,女乃女乃都要看到你们在一起,女乃女乃要把你们的手啊,放在一起,走的才放心!”
“恩,好的,女乃女乃,我答应你,明天我来,我一定来,不会让你老人家失望的!”
“好的,别让女乃女乃失望,对了,明天我孙子也会接来吧,到时候啊,你们就把闹的矛盾啊,什么的都跟我老实地说,我就给你们断断,这到底是谁错了,如果是小花错了,我非打她不可,乖,女乃女乃啊没有孙子,到时候我要是走了啊,你可帮我拿倒头棍哦!”
我忙说:“女乃女乃,你真的别这么说了,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就把你当亲女乃女乃来孝敬的,什么都听你的!”
“恩,这我就放心了,我就放心了!”,说着女乃女乃感觉有点累了,她就猛地喘息着,然后皱着眉头说:“女乃女乃有点不舒服,话说多了,你们坐屋里,聊聊天,女乃女乃再眯一会,眯一会就有力气了……”
“女乃女乃,你好好休息,别说话了,我们不走,在这里陪着你!”
女乃女乃睡着后,我们就坐在那里看着女乃女乃,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我看了看祖儿然后把她叫了出来,在门外说:“祖儿,明天若是她来了,你来看看她就好了,我就不来了,如果她问起什么,你就说我公司出了点事,来不了,还有宝乐在老家,我爸妈年纪大了,不方便送过来,要等我二姐有空了,过几天再送过来。”
祖儿点了点头,然后又皱起眉头说:“哥,你真的不来啊,我想你还是来吧,你看女乃女乃多可怜啊,明天你要是不来,她肯定会伤心不得了的。”
我皱着眉头说:“祖儿,我怎么来啊,明天我来了,怎么说,面对她,我该怎么说,而且你三姨妈最了解我,我在她面前不能撒谎,我一撒谎都会紧张,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你知道吗?”
“可是,你不来,她不是更怀疑嘛,哥哥,我想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三姨妈说实话……”
“不可以,祖儿,绝对不可以,你听我说,就是再怎么样都不能跟她说,听到没有,你要是跟她说了,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了,也不再疼你了,乖,听话!”
祖儿点了点头,突然把头望着一边,她哭了,她用手擦着眼泪说:“哥,我就是感觉你们好可怜,真的,怎么会到今天这样子,我真恨我自己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傻瓜啊,不要这么说,对了……”,我又说:“如果她来了,问我跟你怎么样,你就说我们在一起了,也……也快要结婚了,别的就不要说了,我想她也不会多问的,听到了吗?”
“哥哥,我做不了,我真的做不了这样!”,祖儿摇了摇头。
“做不了也要做,你要狠下心来,只有这样,她才会解月兑,她才会不再想着以前,你是女人,你应该了解,如果她对我一点感情都没了,那更好,如果有,我也希望她死心,祖儿,虽然哥不该这样说,但是,有些话是非说不可的,懂吗?”
祖儿点了点头,然后望着一个地方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一直都没有动。
我知道这是残忍的,这是对她最痛苦打击,可是如果她知道我跟祖儿在一起了,也许因为恨我,就不想见我了,也不要见宝乐了,甚至会很快离开江城,如果这样,她就不会知道宝乐的事情了,相比失去宝乐来说,我认为她失去我的痛更轻一些。
她可以失去我,而不可以失去宝乐,我很早就知道,这也是她的性格,这没什么不好,因为她是位好母亲,不管怎么伤害了我,她在做母亲上面,她没有失败过。
那天,我这样跟祖儿说,我准备第二天不来看女乃女乃,因为免得见到梅子姐。
可是谁会想到,就在我跟祖儿交代这些的时候,就在我们在外面发愣的时候。
我突然看到了走道那头猛地就闪过来了一个女人,她戴着墨镜,后面跟了五六个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泰国人,而且其中有那个男人,坤泰,操他妈的,真的是她,怎么会,她怎么会提前来了?
祖儿也看到了,她立刻就僵硬住了,而我呢,开始低着头,然后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她,我想她是看到我了,可是她没有停止脚步,而是把脚步放慢了些,她看着我,隔着墨镜看着我,走到我跟前,她愣了下,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推开了门。
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能够这样看到她,我不敢去想象,她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光鲜,那么的散发着活力,可是我此刻看到她的心情是无比沉重的,因为她不知道,宝乐已经离开了,我们的孩子已经离开了,我差点死在了香港,而回来后,我又坐了半年的牢,我们发生了很多变故,那都是她不知道的,她竟然可以走的如此轻巧,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