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一声轻笑,低身轻拍了拍卢明德的肩膀:“知你忠心,本王又岂是不变忠奸之人。”
卢明德僵硬着身子叩首:“殿下明察。”
六皇子似笑非笑的说:“既然二殿下赏识你,你自不能辜负了他一番美意,做好你分内之事,少不得你的荣华富贵。”
卢明德惊讶的抬头看向六皇子,一瞬后反映过来,又一叩拜:“奴才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二皇子所作所为如是禀报殿下知晓,奴才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将功折罪。”
……
卢明德自觉捡回一条命来,感激涕零的谢了恩,踉跄着离开。
六皇子看你这卢明德离开的背影,一声哼笑。
转身便又看向墨逸之:“阿之说晚上吃什么好?烤鱼和鱼汤?”
不过转瞬之间,在墨逸之眼前的人,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般浅笑温润的和善公子。
墨逸之不禁会想,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是方才那睥睨苍生之态的王者,还是眼前这位清俊如美玉的温润公子?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六皇子说吃烤鱼,墨逸之以为他会命人烤好了送来。
谁知傍晚之时,他命人在花园中搭起了小火堆,几条洗净的大鱼摆在盘中。
“上一次没吃成,这一次补上。”六皇子说着,率先坐在了席子上,执起手边的酒壶倒了杯酒。
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阿之坐下。”
墨逸之却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六皇子一笑也并未多说什么,指着酒壶说:“尝尝这酒如何。”
墨逸之倒了杯酒饮了一口,颔首道:“好酒。”
六皇子笑着说:“你年纪轻轻,却这般爱酒,也只见你喝到好酒的时候才有那么丝人味儿。”
墨逸之看了看六皇子,又喝了一口酒,并未言语。
军中之人好酒好赌,并不是因为好饮好玩,只是因为酒和赌博,能够麻痹清醒的意识。而不需要清醒的回想战争中的惨烈与残酷。
墨逸之也不知自己何时染上了饮酒的习惯,也许是她第一次见到军中兄弟前一刻还在与自己说笑,下一刻横尸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吧。
太久远了,有些记不清了。
……
六皇子利落的将鱼包在大荷叶中,在火堆下挖了个坑将鱼埋了起来,又在上头加了柴火,慢慢用热气熏着。
又用一根签子,将另一条鱼穿起来架在了火上,时不时翻转一下。
烤鱼的香气很快便散发出来。
“殿下竟然也会做这些。”饮了酒,墨逸之难得主动开口。
六皇子笑了笑:“当年母后被人诬害入了冷宫,那时候我还小,”六皇子用手比了比“大概只有这么高。”
他翻转了一下烤鱼接着道:“父皇连带着也不喜欢我,我索性便也跟着母后住进了冷宫里。
冷宫里残墙破瓦,冬日里外头下大雪,屋子里飘着小雪,吃食自不必说了,每日里一顿温饱就已经很不错了。”
六皇子说着这些陈年往事,墨逸之似乎能看到那冷宫中相互依偎的可怜母子。
她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