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虽然梓柔对他有着无比扭曲爱，但是同时，梓柔却是了解他人。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看书网
那一晚，矛盾过，挣扎过，痛苦过……终，各种激烈情感交织中，他还是决定了。
取一只拂影眼睛。
他不是没想过拂影会恨他。但是恨又怎么样？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痛苦将会是三个人。如果这般做了，梓柔眼睛会好，自己也能够获得解月兑……拂影会恨他，但他会发誓一辈子陪着她，一辈子等到她仇恨渐渐淡去……
哪怕她不愿意再看见他，他暗地里默默地守候，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第二天，他遣了堇汐去寻拂影过来。他一直都知道堇汐就是梓柔派来监视他人，不过此刻所有风景他眼中都成了灰色，也不去意计较了。
拂影姗姗来迟，但奇怪是模样有些忐忑，不似昨天那般坚决。甚至有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张。他感觉微微怪异，不过既然她没有提，他也不打算提。
他靠近她，贪恋闻着她身上清香，她他怀中不安扭动，隔着衣料他都能够她细腻温暖。
“阿影……”他压低了声音唤她，声音有种他才能明白苦痛，“明天……可以陪我吗？”
他知道，这句话一说出，真就万劫不复了。
她犹豫了下，似乎再怕些什么。
“没关系，不会有其他人，只有我两人，这次我真保证。”
他听得他这般轻声说。
拂影第二天依约来了，而他早就将碍事侍女们给遣走了，这是他们后可以愉时光……他不希望有人看见，也不希望有人打扰。
他将她引进书房，看着她奇又惴惴不安神色，他心真是苦涩到极点。他转身，后瞥了一眼那缓缓沉下去夕阳，宛如嗜饱了血怪物。然后轻轻阖上房门，将昏沉光芒关了门外。
仿佛从此以后，他世界，也再无光芒。
他拿出一坛酒与拂影互斟对饮，她喝了许多，他也喝了许多。她是醉了，可是他无论喝多少，心里却越发如明镜般清晰，越发疼痛。
窗外明月早已挂上梢头，如水银般月光透过那小小雕花窗柩透进来，照亮了大片。他点燃一支红烛，看着拂影可爱醉颜，只觉得有千万刀慢慢、慢慢凌迟着他心，他想要大喊，想要哭泣，想要努力抱紧眼前人，告诉她逃。
可是后，他还是只能荡出一抹苦笑。
他伸出手用力抓住拂影空中乱挥手。
“阿影……”他静静凝视着她，想要将她笑容深深铭刻他心头。
拂影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她“咯咯”笑着，伸出另一只手猝不及防点上他眉心。她柔软指月复带着些许冰冷，却无限被扩大，一直从他眉心蔓延到四肢百骸。
“师傅……你不要皱眉了，哪来那么苦大……仇深事情，想不开啊！这做人呢，重要就是开心，要不要我下碗面给你吃啊？”
她笑花枝乱颤。
他硬起心肠，也将她另外一只手抓住。
“你知道么……其实我是喜欢你。”
“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说这四个字。”
他看着她，说。
他想，这也是现他唯一能够为她做了吧。
如果时光能够停留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好了。可是，时间并不会被谁悲伤或者谁乐而停滞，它还是不停向前走，碾碎所有希望同时又治愈所有绝望。
接下来过程，这一生，他实是不想回忆第二遍。
刚开始交谈时候拂影还会哭还会闹，但是他真正动手时候，她放弃了一切放抗，并且卸下了所有防备，静静坐墙角，像个没有生气木偶女圭女圭。
她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看着他，而是越过他肩膀看向外面。空空荡荡，没有激烈恨意，也没有激烈愤怒，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
他到宁愿她疯狂骂他，疯狂恨他，疯狂打他，疯狂挣扎……但是她没有。
她神色始终平和。
看着她这幅模样，他倒忍不住哭了。他一边流泪，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但是她像是没有听到，从不回应他。
直到后一刻，他才听到她喃喃自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那是他挂书房一幅字。
从那晚之后，他一直到第六天才看见她。
她穿着一身黑衣，乖巧安静像是从前夙芬模样。只是她左眼被遮了起来，那是他永远给她留下伤，不仅是身体是心上。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演技可以那么好，可以冠冕堂皇对她说出“我并没有这样能力，我记得我对你做过一切……你恨我，我理解，不过那是你事。只是继续教你学习法术，才是我事。”这样话。
他真是疯了。比梓柔还要疯厉害。
拂影只是轻轻抿唇笑了笑，眼中光是他从没见过冷漠。
“恨你？”
“凌夜莫华，我来这里不是来浪费我时间恨你，我只是来向你告别。”
他听到这里，突然慌张了起来。她……居然说不恨他？
“我这人呢，讨厌不告而别。以前听别人说过，离别是世界上痛苦事情，只有好好地做好离别这件事，才能将遗憾减轻。”
“所以今天，凌夜莫华我是来向你告别。”
“顺便，也告别我这一段惨烈暗恋。”
她如是说。
她怎么可以不恨他？难道她……？
他急急忙忙上前一步拉住要离开她，却不料被她一把躲开，眸中闪过一丝嫌弃又瞬间恢复正常。
他问她要去哪，她却回答——
“天地之大，我能去地方很多，你不用担心。”
她偏头看着他：“凌夜莫华，我不能再待这里了，毕竟我让你这么为难……师傅，这是我后一次这样叫你，从今以后，即使世间有再多错综姻缘，我们也再无瓜葛。”
她真很残忍，残忍到……要给他世界上可怕惩罚。
“你……你是打算……不会再记得我了吗？阿影？”他颤抖厉害。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哈哈哈，真是好一个君已陌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明明是想要落泪。
“拂影……从来都没看出来，你也是这么残忍一个人啊。”
她只是轻轻地笑了，但还是没有回头。
“你也一样啊，凌夜莫华。”
这是她对他说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