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楼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千行,墨影残烛鬓白霜,杯酒释离殇。
“师姐,这是为何?”闫天赐捂着险些折断的手腕,面带怒容,阴沉着脸说道。
原来,就在闫天赐的掌风震碎甫嵩衣衫,将要撕破皮肉的刹那,千钧一发之间天琴骤然出招,一双修长的指尖犹如灵蛇一般游向闫天赐的手腕,只是那么轻轻的一弹,好似有千斤之力登时击得闫天赐的全力一掌猛然变了方向,径直弯曲了九十度打在了地面上,顿时碎石四溅,土屑横飞,小小茅屋中激起了沙尘一片。
只见天琴双眉稍簇,丝丝迟疑游荡于娇眸之间,她向闫天赐浅笑了一下以示歉意,而后面色凝重的问道:“甫嵩,你既已得手为何又要自投罗网?”
再看甫嵩此时面带邪笑,脸颊上却尽是好似肝胆俱裂一般的痛楚。方才就在“惊鸿缟”夺目而出的瞬间,心思缜密的甫嵩不经意间捕捉到了闫天赐贪婪无比的眼神,他顿时好像松了一口,但又好像重新崩起了一根更紧的心弦。松的是他顿时理清了脑海中的一切,终于彻底放弃了维护师尊英明形象的执念;紧的是他意识到阴谋的背后暗潮涌动,薄如蝉翼的层层迷雾是一场腥风血雨残存的遮掩,师尊、天琴或是自己,也许即将魂断玄门之巅。
甫嵩不能言语,只是痴痴的干笑着却没有声响,当真如同癫狂了一般,天琴见此情形更是疑惑不解,饱经风雨世故的她似乎瞧出了些许端倪,暗自催动灵力对闫天赐设下了一道防备。
渐渐的甫嵩直觉的浑身滚烫无比,好似烧红的烙铁在血液中融化了一般,他的皮肤开始冒出丝丝青烟,胸口处赤红一片,撕裂的衣衫边缘竟是燃起了微弱的火光。
闫天赐顿时双目圆瞪,惊奇不已,这分明是“游龙策”中的“血甲术”,只因“游龙策”中缺了一则调气运息,催使体内气血燃烧的法门,需要从“惊鸿缟”中参悟所以自己迟迟不能修习。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捆住甫嵩手脚的缚龙丝竟被灼烧得断裂开来,此时就连天琴都不禁有些花容失色,她深知缚龙丝是闫天赐自创的独门绝学,是将千锤百炼的乌木、精钢与蚕丝的精华混制而成,奇兵利刃都不曾将其斩断,而现如今面目赤红如血的甫嵩竟是将它凭空烧断,实在是恐怖至极。
甫嵩一双烈火般炽热的眼睛死死盯着闫天赐不放,直烤的连茅屋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炙热难熬,只听甫嵩用像是被火焰焚烧成灰烬一般,徘徊于撕裂与沙哑之间的声音说道:“师尊,不,闫天赐,沧定城中所有的血债都应该算在你的头上,我早就感觉那金袍将领的气息跟你几近相同,直到方才你暴露出与他一般贪得无厌的目光我才确信,那是‘游龙策’中的‘纵魂术’吧?想想那些沉尸井底、至今不得安寝的师兄们,还有那些堆积如山的玄门弟子的尸骨,统统都该由你来偿还!”
说完,甫嵩举起右手抹去了眼角滑落下来的如血一般赤红的泪水,就在指尖划过眉角的一瞬间,“噌”的一声轻响,甫嵩盛怒的双眸上登时两条眉毛都燃烧了起来。
闫天赐冷哼一声,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情更是让天琴确信了心中几近疯狂的猜想,只见闫天赐神色自若、侃侃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没心情跟你们兜圈子了。师尊玄武是我杀的,游龙策是我拿的,沧定一夜也是我策划的,本想借机重游玄门故地顺便带走我应得的‘惊鸿缟’,没想到,呵呵,风韵犹存的天琴师姐竟连‘掌卷侍从’都一并派了出去,我把玄门幽谷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最终竟落在了你小子手上,你小子有艳福,诗语那小姑娘姿色不错。”
赤红色的火光中天琴双目微闭,豆大的泪珠顺着她娇美的脸庞不住跌落下来,只听她抢先哽咽着说道:“所以你对唐天洛并不是真心的,对不对?她曾经也是‘掌卷侍从’,你只是为了那本‘游龙策’才抛弃我的,对不对?”
闫天赐听完面色一沉,苦笑了一声,黯然说道:“春秋大业面前,儿女情长又算得了几分?”
闫天赐一语言毕,天琴更是泪如雨下,只听她抽泣不断,哽咽着几近哭喊一般的说:“我为了你什么没有做过?当初你要我为师尊推拿时悄悄封住他的要穴,这与直接了结的他的性命又有何异!?你当真认为我什么都猜不出吗?你若真要‘惊鸿缟’,只要你愿意娶我,双手奉上又有何妨?!”
闫天赐只是沉默不语,他张开双臂将哭的天昏地暗的天琴轻轻地揽入了怀中,一时间竟是对一旁目眦尽裂的甫嵩视若无睹。
甫嵩此时悲恨交加、怒火冲天,如此一对视人命如草芥的豺狼,弑师灭祖的万恶罪徒在他心中当真是丝毫都容纳不得,只见一道窜天的火光闪过,甫嵩的全身连同茅屋、竹林一通燃起了赤红色的熊熊大火。
此时闫天赐神色自若,单臂一挥袖风平地卷起,整座茅屋竟是被连根拔起,盘旋着被吹上了高空,紧接着闫天赐单脚一蹬,怀抱着天琴顿时向后窜出了数十步,躲开了甫嵩一拳挥出的圆形焰火。
甫嵩一击不成,接连进招,眨眼间火星四溅、险象环生。闫天赐深知“血甲术”的厉害,不敢以**接招触碰,于是每次拆招之时都会祭出一道金色的八卦幕墙用以抵挡。
二人如此酣斗了许久,四散飘落的金色光点都被附着上了赤红色的火焰。渐渐的甫嵩竟是越攻越快,越攻越险,招招不留后路抢攻于先,直打的闫天赐手忙脚乱、招架不迭。
忽然只听甫嵩一声暴喝,一道连接起天地之间的巨幅火墙骤然扑上,好似势不可挡的海啸一般向闫天赐汹涌袭来。
这一招足以毁天灭地的招式可叫闫天赐登时傻了眼,手足无措的他当真是躲无处躲,防不能防,就在这眼见将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的时候突然一只黑毛巨猿从天而降,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扑向闫天赐的熊熊火墙。
巨猿惨烈的哀嚎声响彻天际,赤色烈火无情的吞噬着它的皮肉,焦臭四溢,烟尘四起,直过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火墙才渐渐熄灭,而此时巨猿却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如同一团糊肉一般分不清面目。
巨猿悲鸣着骤然倒下,一阵劲风刮过,巨猿化回了人形,不是别人,正是妖娆妩媚的天琴。只见她此时满身伤痕累累、焦黑遍布,原本貌美如花的面庞尽数化了一团朦胧的黑雾,闫天赐赶忙飞身抢上抱住天琴,眼眶中竟泛起了数十年不曾见到过的泪珠。
闫天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悲愤不已的他浑身不住颤抖,狰狞的面庞变得恐怖至极,一双比最凶狠的野兽还要残忍数十倍的眼神死死盯住甫嵩不放,突然一阵气浪闪过,闫天赐怀抱着浑身漆黑如炭的天琴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甫嵩刚想起身追赶,只见一席白色长袍、书生打扮的闫长羽面色苍白如纸,他颤颤巍巍的张开双臂,拦住了甫嵩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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