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蛇名曰修蛇,又曰巴蛇。传说此蛇体长一百八十丈,居于洞庭湖中,喜食巨物,曾吞巨象,三年后始将骨骸吐出。因其杀生太甚,帝尧乃命大羿诛之。
大羿先发一箭中之,令其心生怯惧,亡命而去。大羿一路追逐,直到西南山脉起伏江水环绕之地,才斩杀此蛇。
这修蛇尸身一落大地,便化作一座大山,其此地本有一座蜀山突兀而起,是以古人称此处地界曰巴蜀。
能中大翌一箭不亡,便知修蛇身躯极尽坚韧。纵然此蛇无有传说之威,恐怕也不是轻易就能诛之。适才陆一鸣为援宁佐臣所施法剑,虽是仓促击出,无尽全力,可也不是等闲视之。但也只在其头颅之上留下一道白印罢了。
陆一鸣见得台上尽是残兵败将,郑重道:“风师弟,齐师弟,你们两人当要小心仔细,一旦有人近我栖霞祭台,不必多说,杀之了事。”
他此前在风齐二人面前,想来不以师兄自称,他们二人听之自是慎重无比,齐霄当下便道:“师兄放下,我齐霄还有一口气在,必要护持众位师兄弟周全。”
风冷云也冷然开口道:“咱们多少人来,就要多少人回,这里交给我二人便是。”
陆一鸣闻言心中不由想起王炫此人,若不是宁佐臣已将他诛去,怕是此时自己也要动手了。来这之前,李锦便将王炫之事细细与他们四位先列真传者言明,令他们择机将此人拿下。
而此时,木神天云已有动作。但见其各自往那祭台之上,镶嵌了八粒星辰沙,便被云桥一接而去,直入修蛇所居高台。
陆一鸣看了方静姝一眼,随即纵剑起身,直往那世家占下高台而去,将八粒星辰沙嵌好,便与方静姝以前一后到得高台。
只要他们两人尚未从中心高台退出,其余之人便不能通过星光织就的星桥,行到高台之上。这也是方才陆一鸣为何去争世家所居高台名额。
陆一鸣抬眼而视,木神天云去得最是爽快,但见钟神秀与田芙秀两人正与一位天云弟子言谈甚欢。
此人面木粗犷,可气概不俗,一身火气腾腾而起,显然此人极jīng火术。
陆一鸣哂然一笑,回首观望**宗所处祭台,倒要见识见识她们除了韩烟箩,还有何人能堪一战。
韩烟箩坠身与天坑之后,**一众弟子失去统摄,纷乱一阵之后才一手执幡的娇媚女子,纵身星桥得入高台一角。此女名为韩姹,观其修为也有道基之境,倒也不能小觑。
陆一鸣自是对这几人无话可说,循其边缘,与方静姝站到一起,静待诸人齐至,再与这修蛇争斗。
待得方静姝提醒之下,他这才见得,自纯阳观所处却有一人纵起流光,直入青凝门弟子之中,也不知其说些什么,才自青凝弟子手中取得几十道灵符,这才飞身星桥之上,与那居高齐一同入得祭台。
方静姝悄声道:“此人名为莫珞,据传其最善水行法术,但此人一向低调寡言,倒不知神通究竟如何。那老头就是纯阳四子之一的居高齐。”
居高齐其人看起来倒是沧桑的很,脸如枯树,须发斑白,三寸余长的胡须搭于干涩的下巴之上。若不是他背上的长剑给他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恐怕任谁都会当他乃是腐朽愚老之人。
他乃是纯阳四子中排名最后的一位。这次入天府,则由他统领纯阳观这一行十六人。莫看此人老气横秋,其实此人步入修行也不过三十余年,就已然成就道基,若不是老朽身体拖累,恐怕早已结就金丹。在云中道也算得鼎鼎大名。
八人齐至之后,那修蛇身下符阵一涨,放出一道星光璇罩,将这高台上下百丈空间,全然笼罩。而与此之后,那修蛇便怒吼一声,把那躯干一舒而起,长尾一转,便向钟神秀三人扫去。
显然这修蛇并非片刻便能斩去,钟神秀三人自是不会与其硬拼,只各自施法,分散于高天之上,驻足俯视。
因见那修蛇似是无法月兑离高台中点,方静姝便退开数步,站到高台边缘之处,静看几人如何与这修蛇争斗。
陆一鸣嘿然一笑,你们不动,那就自我而先如何。他将纯钧一抖化作风雷二翅,便执起天都飞临当空之上,剑指一骈,便有道道剑光灼灼而去,打入修蛇通体之中。
他长庚剑经尚未小成,加之剑丸也无有化出,要使得飞剑之法,还须有这柄天都剑才可。
这剑光看似凛冽,却并无成效,这修蛇通体罡鳞岂是轻易而破。不过这其中疼痛倒是让这修蛇念起,这陆一鸣正是适才它才出水之时,化出法剑击它之人,立时惹动凶xìng,把那长尾在高天一阵乱搅,似要将陆一鸣鞭笞而落。
可陆一鸣这背上紫青双翅乃是纯钧剑所化,驱御随心,飞转灵疾,任其如何嘶吼作怒,总是伤之不及。
修蛇见此无功,遂把那血盆大口一张,yù将陆一鸣吸入月复中。
陆一鸣与玉龙前后斗过两次,自然晓得蛇类善吞,待见那蛇口张开,他便转手掐出一道法诀,使出金印术,往那巨蛇口中投去。而与此同时,其双翅连连拍打,与那股收摄之力极力相抗。
他既然出手吸引修蛇注意,其余人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各自施开神通,各类法术便铺天盖地而去。
只是任这几人法术如何玄奇,总也打不落这修蛇周体遍布的罡鳞,就连陆一鸣施开的金印也被那修蛇一口咬碎,全作徒劳之功。
陆一鸣环视诸人,冷笑一声,便将那五雷之法驱使而开,一团团金雷一涌而出,直逼修蛇而去。
他自是看出,其余人也不过敷衍了事,不愿将神通全然暴露,斩去这修蛇之后,才是最后的争夺之战。
似是被陆一鸣这一冷笑所讥,那**宫韩姹娇声一斥,手中旗幡一展,两道银亮剑光倏而飞出。
这剑光遁空疾利无匹,居是后发先至,抢在陆一鸣金雷之前,打入修蛇眼眶之上。
受此一击,饶是修蛇躯身至坚至固,两目也是一阵酸疼,当下把那蛇身一卷,将陆一鸣金雷全然击溃,而后吐出一道无形气刃,直冲韩姹而去。
韩姹既然敢下重手,自是有所倚仗,她也不施法护身,只把那旗幡往身前一迎,将全身藏在幡后。
待那气刃袭来之时,她只稍稍举幡,便将修蛇气刃吸入幡内,无有半分伤损。
这旗幡乃是**宫重宝,弥罗剑幡。莫看这旗幡不是什么灵宝法宝,可其神妙无端,不逊sè灵宝半分。韩烟箩自持神通过人,在门中长老赐下此幡之后,便转手交予韩姹,令她小心照顾一众师妹。
因见他二人施展神通围攻此蛇,天云宗申时行长笑一声,把手中法术散去,手中一晃便托出一柄五sè莲灯,莲灯芯上一朵五彩火苗灼灼生辉。
天云宗乃是云中最善制器的门派,他手中这柄莲灯自然不是平平。这就是天云门的独门灵器,五味勾陈灯。其放火焰乃名勾陈,专擅破灭各类妖躯。
申时行手臂轻轻一荡,一团火焰汹汹而出,追寻那修蛇妖躯而去。
修蛇虽月兑不得身下的符阵束缚,却也不是不能动弹,怎会让这火轻易灼身。它长身一动,身上鳞片片片竖起,一团鳞形罡气顿时杂然相斥,将这勾陈火隔离而去。
申时行自然不会以为此火放出,便能将修蛇妖躯损毁,早已擎出一柄火焰长刀,只待这修蛇与勾陈火相抗之时,再行出手破去其护身罡鳞。
不过他还未曾出手,木神宗田芙秀就已然化出一颗青翠苍松,从百丈高空之上轰然砸落。
修蛇吃痛之下,巨尾一甩,将那擎天苍松击飞,就在它yù将周身罡气重新理顺之时,申时行已然觑得便宜,勾陈火便已循罡气缝隙,依附修蛇身躯之上。
这修蛇遭此一击,还待再展神通,那一直未曾出手的居高齐,却是将所背长剑一御而出,当下斩落到修蛇头颅之上。修蛇遭此痛击虽然无足挂碍,却已然失去驱逐这勾陈火的最佳时机。
但见那处勾陈火猛然一涨,两头各自延伸,将这修蛇通体染作五彩斑斓。修蛇浑身罡气蓦然一散,其鳞片似乎也yù融化一般。勾陈火破妖最是神异,任其如何坚韧也经不起它一时三刻之炼。
申时行大喝一声:“诸位道友,如此良机,还等什么?”
他这一声方才落下,田芙秀手中法诀立时一变,那擎天巨松旋转数圈,shè出了万千松针,化作一片青翠的针云,直逼修蛇而去。
不过修蛇虽被勾陈火所煅烧,躯体不比适才之固,可这松针仍是劳而无功。但听簌簌响过,那松针被修蛇鳞片悉数弹开。
田芙秀略略一诧,又指掐一诀,只见得青翠苍松抖动一阵,便抖落十枚青黑之sè的松果。
这松果得出之后,原本一直淡然的田芙秀也是一阵欣然,显然这已是她得意神通。她抬眼看了修蛇,便一甩长袖,这十枚松果立时如流星一般,直奔修蛇头颅而去。
也合该这修蛇遭此重创,它正驱逐体外作祟的勾陈火,见这松果平平无奇,自持其无法破得自己躯身,只把那头颅一歪,便要施展神通将勾陈火一收而去。
可这松果打入修蛇后脑之上,便炸裂开来,一道道青sè闪电狂野而出,直入修蛇颅脑之内,纵算修蛇躯身刀枪不入,也觉一阵昏沉,原本立起的身躯顿时瘫软一团,宛若石桌的头颅重重砸落高台之上。
旁观诸人不由大惊,难不成此蛇就殒身与田芙秀木雷之下,怎会如此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