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增城,乃指西王母司天之都,不知何故,西王母入住西昆仑时,却将其打入虚空,不再现于世间。
但见那天都剑在空中明光一亮,隐隐约便有一座五角城池显化而出。这城池虽然只有三丈余高,不过略略一数,也分九重。城池上有十二座玉楼金宇点缀,其外侧,又各有五座小城拱卫。这就是传说中西王母增城五城十二楼,其中五城之中,各有神鸟守卫,而十二楼则是西王母手下女仙侍女所居之处。
陆一鸣模拟而出的增城虽然片面不全,有失其神,但其上蕴藏的浓郁灵光才只一现,就已然与天地洪炉、天地之剑抗衡不败。
申时行钟神秀两人见他此法神异无比,此前从未与闻,不由对视一眼,而后两人各自驱使神通,yù要破除这增城天都。
这三人此番相斗,当真如三国鼎足一般,时而申钟联手合力抵挡陆一鸣,时而又各自杀伐,互起刀戈。
空中星辰似乎都在三人道法神通辉光中失了sè彩,只见得一座亘古天都当空横立,发出道道灵光,将一不住喷shè火焰的天地洪炉压制。
而天都之上,又有一人不住放shè出道道剑光,yù要破开天都。但不论其如何催动剑光,天都中自有神鸟灵禽,扑打双翅,将其一一击散。
三人斗法之时,天地无光,星辰失sè,大地裂开一道道口子。若有不开眼的气妖沙妖卷入战团,只短短须臾间,就消散无形,连星辰沙也没有留下。
三人这一战,足足斗了十个时辰,才终于分出高下。却是申时行最先支撑不来,他法力几近枯竭,天地洪炉也渐有萎靡之状。不待陆一鸣出手将他拿下,他自己已然看清局势,略微叹息的摇了摇头,随后就收了灵宝,静静旁观钟陆两人如何拼斗。
木神宗门中功法,向来以持久耐战闻名于世,钟神秀更是其中佼佼者。这一番争斗下来,他非但不显疲倦,反而越战越勇。
纵然陆一鸣增城天都神妙无端,可这钟神秀并没有因申时行退出而显颓然。他将天地人三剑合为一体,身化流光,直冲增城天都而去。
这一剑耗尽了他所有jīng气神,若是不破这增城天都,他也只有饮恨而归。这是一击定胜负的一剑,这是有出无回的一剑,这更是一位剑客自我突破的一剑。
他身形方击中增城天都,就有无穷剑意勃勃而出。不过转眼,那增城天都就已消散而去,化作一柄飞剑。他这一击,果然不负若托,击破了这增城天都。
陆一鸣轻叹一声,伸手一招,天都剑就嗡嗡而回,他伸手抹了抹剑身,但见其上道道裂痕宛然其上。他有些心思飘忽:这天都剑自带得增城天都神通果然不凡,倒是不知道凌霜君手中那柄明河又有何神通。接引长老李锦所言不差,这天都尽力使出,已然不下于灵宝焚天炉之威,若是两柄合璧施展,恐怕一般灵宝还真不是其对手。
陆一鸣抬头一望,但见钟神秀此刻已然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就要自虚空跌落下来。不过其眉间的果决刚毅,却让他死死咬牙坚持,其面sè苍白之中而又有几丝病态嫣红。
这天地人三剑合一,并不是筑基修士能随便使出,想来自己受创也轻不到哪去。
陆一鸣长叹一气,开口道:“道友剑术远在我这上,若是道友再破了我这道雷法。这灵犀星辰心让于道友也无妨,不知道友可敢接我这一雷。”
钟神秀哈哈一笑:“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矣。道友有何神通只管施出就是。若是本人修为不到,陨身于此,也怪不得道友,能死于道友手中,也不枉我大好男儿来这世间走这一遭,请吧。”
陆一鸣眼中不由露出赞赏,钟神秀这人果然非同俗流,若是两派相处融洽,此人倒可交好一二。他伸手在储物袋细细翻捡,挥手将一葫芦掷了过去。他略略点头:“就凭道友这几句,当喝一杯再论高下。”
钟神秀伸手一接,也不矜持,将葫芦盖一拧,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也不怕陆一鸣在其中做什么手脚。他将其中内藏烈酒一饮而尽,将葫芦倒转过来,摇晃一下不由出口赞道:“好酒,好人,人比酒更好。”喝了这葫芦烈酒,他只觉自身损失jīng气也恢复大半,心知陆一鸣乃是示好之意,自是不会拒绝。
他伸手一抹下巴沾染酒水,浑身战意蓬勃,手中剑丸一抛,洒然一立:“赵道友,请。”
陆一鸣五脏jīng气一放,手中便缓缓涌出一团雷球。这雷球略显银白,随着陆一鸣五脏jīng气吞吐,不住涨大,每当到了一个界限之时,又猛然收缩,挤压起来。如是再三,这雷球已然极为凝实。陆一鸣一笑:“我这庚金之雷可与先前所出雷法大不相同,道友且要谨慎。”他此言即毕,随即伸手一托,这团庚金之雷,顿时就飘飘荡荡往钟神秀身前飞去。
钟神秀瞳孔一缩,他已明了,不要看这雷球飞动缓慢,可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摆月兑,唯能硬抗罢了。
他蓦尔长笑一声,头顶剑丸忽而一动,掀开他天灵便钻了进去。他周身天青之气不住滚动,随后漫漫而散,整个人就已然化作一柄青sè幽亮的长剑,便化守为攻,斩向这颗雷球。
长剑方一触及雷球,这雷就轰轰隆隆炸响开来,但见条条银白电蛇顿时狂卷而出,倏而一闪,便各自涌入长剑之中。不过短短片刻,银白电蛇就已悉数透入其中,但见长剑颤颤巍巍,一阵摇晃,面sè苍白的钟神秀就自虚空跌下,重重摔在地上,震起一片灰尘。这次,他再无任何神通相抗,确确实实的败了。
陆一鸣静静的看着正在地上奋力挣扎,yù要直身站起的钟神秀不由想道:这掌握五雷之法,果然利害。他这金雷已然是使尽了全力,比之先前自是不可等同而论。
良久,钟神秀终于自地上站了起来,他此刻却是灰头土脸,衣衫褴缕,狼狈不堪。不过其双目幽沉有神,剑意遮掩不住。这一雷虽然击败了他,但也让他得到了一些好处。剑意经此磨练,反倒更显纯粹,假以时rì,其剑术必能更上一层楼。他默默体察周身,随后转身而去,不多时便已化作淡淡人影,消失于苍茫原野之上。
这时忽然一阵吟啸传了出来,这声音即高且利,穿云破月,直入云霄,仿若阳光透过乌云,照彻天地。
陆一鸣一声长叹对申时行道:“钟神秀果然不愧于七秀之首,如此人物恐怕云中一道,少有同辈能与其相提并论。”
申时行莞尔一笑:“我可把道友此话当作自夸。”
陆一鸣淡然道:“修行前路坎坷,哪能一帆风顺,事事如意,稍遇挫折若是就此消沉,怎能问鼎大道,我等本就应如这钟神秀一般,越挫越勇,输掉之后还能这般坦荡。这一点我也不能及也,好了,我此去收了灵犀星辰心,道友有心倒是不妨前往一观。”
申时行思量他这一番话,不由一阵心服,这赵子龙比斗得胜,却不为所惑,反能看到落败者之长,这等气度才更令人心折,顿起结交之心,当下道:“那是自然,倒不知道友有何神通,能收取那粒灵犀星辰心,若是道友劳而无功,在下可是要捡个现成便宜。”说完便哈哈一笑,显然是玩笑之语。
陆一鸣洒然一笑:“道友有心自可等待就是,不过我相信道友定会大失所望。”说完一声长啸,随后纵身起云,直shè苍穹。
此时祭台之上已然知晓栖霞得胜,自是分得轻重,进入天府中枢之地,并无有围观之意。
陆一鸣刚一落高台,方静姝就嫣然一笑迎了上去,呵气开声:“赵道友果然利害,咱们这就收了灵犀星辰心,也不耽误诸位道友入天府中枢取上几件宝贝。”
陆一鸣环视一周,但见栖霞弟子皆是面露欣喜,不由嘿嘿一笑:“那就有劳方仙子,此事若成,我等必当铭记于心,rì后若有用得上的,倒是不妨发符传讯,我等敢不竭力而为。”
方静姝掩口一笑:“赵道友言重了,你我两门一向交好,何须如此。”
她说完便绕着灵犀星辰心转了几圈,细细观察在其下的束缚法阵,大觉收取这物,把握不小,两手平摊,捏作兰花,在空中静静晃动,yù要施展落雨山独门法决,将这灵犀称心收取而来。
木神**天云三宗也自有妙法收取灵犀星辰心。木神宗一向凭借擎天功强行撼动符阵,把那灵犀星辰心取出。天云宗最为讨巧,每次得宝,总是有弟子携取合适的收摄之器,将此物自阵法中拖拉而出。至于**宫,是凭借种种秘法,暂时屏蔽这阵法对灵犀星辰心的束缚,将此宝取出。
可若要说最为合适的法门,还要数落雨山的星辰收摄术。不过落雨山门下稀少,并不贪念此物,是以这也是她落雨山第一次插手星辰天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