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伸手掐诀,将胜邪牵住而后冷笑一声:“无能之辈也敢图我胜邪剑,当真不知死活。”
他说完目光便在那下方诸人之中来回扫视一遍,又道:“还有谁想抢我宝剑,不妨一试,本人绝不阻拦。”
虽有前车在先,可下方诸人仍是一阵骚动,在他们看来那两人神通不足,逞强出头自取死也,心中笃定若是自己出手必能收服此剑。
物天蓝望着那柄宝剑露出一分讥笑:那下方诸人不知缘由,可怎么瞒得住他。这宝剑刚行铸出,不服其主,必要生人鲜血方能化去剑中凶戾之气,在此之前就算有人以大神通能强行将其折服,到得最后还是要反噬其主。
他的猜想没有半点错处,陆一鸣就是要用人血来祭去胜邪中的凶戾之气,才好慑为己用。
等待片刻,下方才有一人横空行上,向陆一鸣拱手一礼道:“陆大师,在下想试上一试,不知大师……“
陆一鸣摆手道:“放心,我说话一向算话,若你有这个本事,只管来试便是,不过以你修为还是要小心才是,世上可无半点后悔药。”这人也曾与陆一鸣打过交道,是以便多说几句。
这人自信一笑,挥手放出一张罗网,又祭出一柄血色大斧,这才向陆一鸣示意自己准备已毕。
陆一鸣哂然一笑,伸手将法诀收去。胜邪剑月兑得束缚,厉鸣一声而后便要遁去。
那人做了准备,又岂会耽搁,当下一挥手臂,那柄大斧便当空一转,迎头砸向胜邪。
胜邪觉有挑衅,立时调转剑锋,气势汹汹的将那柄大斧斩作粉尘。
可有此耽误,那人祭出的罗网立时便将胜邪网入其中。这人心中已有计较,他先以大斧耗去胜邪气势,而后用罗网将其缚住,再以自身法力不住冲刷剑身,想必就能慑服此剑。
而事实似乎也印证其猜想不谬,随着他法诀掐使,那罗网渐渐收密,胜邪在其中挣扎数下,却奈何此网不得,只得无可奈何的落入此人手中。
下方诸人一见,心中计较不休,想不到这人以乌玉所炼的罗网竟能困住此剑。只可惜自家出手太晚,被这小子抢先一步。不过转眼之后又有一念翻涌不定,他若能降服此剑之中的凶性,料想也不会剩下几多法力,到时候这把剑归谁,还要斗过才是。
这下不仅妖月三人认为这人必死,就连下方站立的近百修士也为他判下死刑。
而陆一鸣却对这人动作视若无睹,他若以为这样就能将胜邪收服,那便大错特错。
那人却没有发现下方诸人面上表情,目中凶光,只喜孜孜得迎身而上,伸手将这宝剑握于手中。
可当他才触及剑柄之时,立时便觉一股阴邪之气循脉而进,他欲将手甩月兑,可胜邪却宛若长在他手中一般,怎么也甩月兑不得,而其手臂精血尽被这胜邪一饮而尽。
他大惊失色,眼看自己一条手臂之中精血便要被这把宝剑喝干,目中毅色一闪,遂掏出一柄鬼头大刀,干脆利落的将这条手臂齐根斩去。
可他放弃胜邪,胜邪却没有放弃他,它汲取精血正是快意之时,此时中断却是惹它不悦,胜邪剑身邪气一爆,立时便把那罗网炸成粉碎,向他横斩而来。
这人待那胜邪当头之时却是想到:好狡猾的剑……
胜邪将此人斩去之后,鲜血已是饮足,凶气却也弱了许多,可却再无人敢上前筹谋降服此剑。
陆一鸣哈哈一笑,当空取出一件黑袍披于身上,而后轻轻喝道:“祭剑已毕,胜邪还不归来。”
胜邪剑在那长空颤抖一下,才满心不悦的落到陆一鸣手中。
陆一鸣伸手取出丝帕,轻轻擦拭剑身,而后屈起手指,轻弹剑身,但有一声磬吟之声悠而不绝。
陆一鸣这才笑道:“看来除了我,还是无人能降服此剑,都散了吧。”
正在这时,却有一人飞身而起,大声道:“陆飞陆大师,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就要走嘛。”
陆一鸣看他一眼,冷冷问道:”我为何要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
那人也不恼怒只道:“你一早就没有打算将剑送出,不过想寻上几人生祭宝剑罢了,你且说是也不是。”
陆一鸣胜邪早已收腰,篾然一笑:“不错,不错,我就是要以人性命生祭此剑。”
那人面上才露得瑟,却不防陆一鸣面色一沉道:“愿者上钩,你既然看穿,为何不及早提醒,却要在我功成之后再来啰嗦,恐怕打的和我一样主意,现在最好趁我心情大好得时候滚蛋,要不然我不介意胜邪再斩一人。”
这人对胜邪倒是没有贪图之心,他自己本也是铸剑匠师,见陆一鸣得意满怀,只是看不过眼,欲拆其面目,挑拨众人与他相斗。
这人还待与陆一鸣反驳,却从下方伸出一只血光大手,将他狠狠拍落于地,一面色白皙,眉清目朗的年轻修士便插足云上:“在下黄泉血海宗莫藏志,见过陆大师。”
陆一鸣闻他之言,却是一惊,从他面容来看,与那莫藏锋颇为肖似,看来两人必是近亲。
陆一鸣望他一眼道:“莫道友难不成也对我宝剑起意,在下可从没听人说起过,黄泉血海宗有什么得意剑术。”
莫藏志轻轻挥手道:“我黄泉血海宗虽不精于剑道,可我西方魔教之中派系繁多,总也有上不少剑道法典,对这魔剑需求也是不少。”
他顿了一顿又道:“在下对陆大师宝剑兵无图谋之意,只是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大师容我细细讲来。”
陆一鸣心头一动,想起不久前西方魔教在大邀天下铸剑良师之事,心中已是了然,看来莫藏志倒是深明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之理。
果不其然,在陆一鸣点头之后莫藏志便道:“我西方魔教欲邀天下铸剑大师,行一至重之事,此前已有七位铸剑大师汇与我西方魔教之中,如今加上陆大师想必功成把握又增几分,不知大师能否同意此事。“
他想了想又道:“如大师愿往,但凡大师所请,我西方魔教必会竭力而应。”
陆一鸣哦了一声遂道:“不感兴趣,道友还是再请别人就是。“陆一鸣要是同意那就是自寻死路,此人一看便知他与莫藏锋关系不浅,纵然此刻他面容已有大变,也难保不会被莫藏锋识出。
莫藏志还待再说,那厢妖月已是举步行空,笑道:“陆大师已是我中央魔教龙城战卫之人,莫道友还是不要强人所难,要不然你面上不好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莫藏志一见妖月心中便将她骂了不知几多,他这几年广邀天下铸剑大师,被妖月抢先下手几次,有她在这里恐怕就连强掳之行也下不去手,遂大袖一挥,也不多说,只驭气排空而走,不在这里自取其辱。
物天蓝见妖月现身,遂大声一喝道:“所有人速速散去,莫在此地多留。”
陆一鸣见得几人却是一笑,当下便迎向沈青衡,与她畅叙‘别离之情,思念之苦’。
妖月非常识相的与物天蓝远远退去,只等他二人言罢再说及正事。
沈青衡见她两人远去,这才没好气道:“快住了吧,听得我浑身不舒服。”
陆一鸣嘿嘿一笑道:“这不是你编的故事,当然做戏要做全套,怎么样,演得不错吧。”
沈青衡定神看他一眼笑道:“看来你倒是乐在其中,可苦命的我却为你忙个不休,师门那边几度传讯命我寻找凌霜君夫君,看来师门那边是多虑了。”
陆一鸣咦了一声,他倒是没想过师门那边会借助广寒宫来寻觅自己。他思索一番之后道:“你就回讯说我一切无恙便是,待我寻觅良机自会月兑身。”
沈青衡笑道:“放心,那边我已言明,不过你可不要想随意抽身而走,你家夫人可说了,因你弄丢灵犀星辰心,从而使栖霞失去半与五方论道之会,所以便让你将功补过,从今以后听我调遣。”
沈青衡绕他转了几圈,啧啧赞道:“倒不知你有何出众之处,霜君竟能看上你,我可记得她目空一切的样子。”
陆一鸣一怔,方才恍然,沈青衡与凌霜君同是广寒宫出身,岂会不识,他也不作答只道:“你们很熟?”
沈青衡笑笑道:“广寒宫有这样一句话叫做‘清心正盈楼心月,天下无情何胜我‘。前一句是指现任的宫主亲传弟子楼心月,下句就是你那道侣。原本并称广寒双姝,后来霜君并没得广寒传承,所以就淡了下来。”
陆一鸣眉头一挑道:“算了,这事我不感兴趣,还是给我讲讲正事。”
沈青衡却不肯这般放过他,死缠着陆一鸣将两人如何结成道侣之事讲清。陆一鸣无可奈何,只有略略讲了几遍,最后又强调了一句——我可不是小白脸!
沈青衡掩口一笑,伸手递与他一块玉牌道:“若是有事寻我,只要往这玉牌之中打下灵讯就是。”她沉思一番之后道:“现在你的任务就是——专心潜藏魔教之中,顺便打听一下中央魔教与西方魔教到底要铸什么利器。近些年来,豫州有上一点名气的铸剑大师被两教悉数拉拢,不查出来,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陆一鸣浮起笑意:“到时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