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回望自家已成废墟的洞府,不由大感头疼,过几日后沈青衡便要前来,总不能再荒郊野外招呼她吧。
陆一鸣对于自己居身之地虽是要求颇高,可若让他为此劳力操心,那也只是休想。陆一鸣猛然惊醒,既然破败我另寻一处便是,这边恁多空置洞府,虽然有些破败,但总比这被烧为灰烬的楼宇要好上不少。
他自是心随意动,便模上东侧山峰,他可是记得那里山顶之上还有一处小楼可做洞府之用。
经年已久,这龙城战卫他也看了个通透,只要你有几分实力,哪怕你将所有洞府尽占,也无人挑你错处。
这小楼比起以前那座虽然狭小不少,可构建还算完整,陆一鸣只使出水行法术将其污泥冲去,一应杂物搬去,这小楼转眼也就显得怡人不少。
他忙完这些便随意得躺到长椅之上,取过伊剑生适才分发的簿册稍稍一观,却是大有兴趣。这战阵名为陷阵,也不过是大路货色,本身并无甚可道之处,不过占上一个易学易练之理,才被伊剑生定下。
这也是伊剑生心有成算,自知要将这久疏战阵的乌合之众揉在一起,并非朝夕能成之事,先从这简单一点的战阵开始入手,待到人员默契之后,再习精深一些的战阵才可。
陆一鸣的角色在这簿册中书的分明,他只管痛击陷入战阵之中,不能自己的‘敌人’,不必操心正面之事,其实也算做美差,安全系数自是比他人高上许多。
可在看到这里之时,陆一鸣便觉索然无味,他可是不折不扣的正道之人,怎能轻易向同道中人下得去手,不过事到而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略略怅然之后,便将此节抛去不理,稍稍振作,便潜心理气,调御体内少阳之气,以求结得气旋。
陆一鸣这几年修行可算遭了大罪,他服过换灵丹后,一身法力全然勾带魔气,若想随心驱驭功法修炼,必先将其中内藏魔气先行逼入道基之中,待得收功之时,才能将其放出。如若不然,转眼便是走火入魔一途。
这其中过程看来平平无奇,可那一股凿心刺痛,却让陆一鸣每每不能释怀,他曾发符问过沈青衡可有解决之道,沈青衡却回道:“有啊,痛到习惯了不就没事了。”
可陆一鸣痛了几年,到现在还没有习惯,自然对沈青衡月复谤不已。不过想到沈青衡一弱质女流之身,也能受此痛楚,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唯有咬牙苦忍罢了。
这几年他道基已然打磨得极为通透,再施展出来之后,威能比之灭去上官红的一击高出不知多少,变化也愈加多之,每日自发生出的少阳之气也逐渐增多。不过既有这般,少阳之气还是不敷使用,每每让他心急难耐。
陆一鸣小心翼翼的将魔气灌于道基少阳塔中,随后缓缓调御身内少阳之气投入窍穴之中。在这窍穴内中一个涡旋已具雏形,显然再使几分气力便能凝就气旋。
与炼气顶峰之时成就气旋相比,这窍穴之中凝就气旋更显艰难,一旦凝出却是没有再行提升品相的可能。所以他倒是谨慎小心的很,没有必成之把握,就绝对不会尝试。
在陆一鸣将这几日修出的少阳之气投入那窍穴之中以后,陆一鸣但绝浑身猛然一阵清爽,周身法力流动更为舒畅快捷,显是修为更进几分。
筑基三境——道胎化种,心火焚尘,成就道基。其中前两境并不注重法力的积蓄,到得道基之境之后,每在窍穴之中凝出一团气旋,法力就更进几分,搬运周天之时也更为快捷。
但凡善于久战之人,其法力在搬运周天之时,必是迅捷无比,而并非只是法力深厚罢了。比若钟神秀他法力还不见得胜过心火之境的陆一鸣,可其搬运周天之时远胜旁人,与人争斗之时不必担心法力断续,无可驱用,自然能与陆一鸣久战不败。
陆一鸣一身法力深厚,搬运自是不会有多快捷,可在他将道基打磨通透之后,浑身少阳之气便愈加凝炼,搬运之速远胜从前,若不是像偷袭上官红那般,一瞬之间将一应道法神通全然打出,就不愁法力不敷使用。
此行一毕,陆一鸣果断的将魔气自道基之中放出,这般痛楚还是早些了结才是。
在与莫空藏交手之后,那金豆已然失去效用,再想驱使唯有留待以后修为大进之后,重新祭炼以后方可。
他此时已是痛定思痛,他却要调整一下自己的修行计划,原本他对邪云剑法也并不怎么上心,只是敷衍修行一番,以至于在那莫空藏向他出手之时,却没有什么可用的魔道神通应对,险些身遭不幸,到得此时,他自然不会仍是这般习得剑影分身之后便抛去不理。
此后重心就在这些魔道神通之上,他伸手掏出那方九幽台,心底不由浮出一念,沈青衡如今不知正忙些什么,难道还在陪玉无瑕乱逛不成。
这九幽台本是一件攻敌之宝,并不专于防御,在与莫空藏交手之后已然受了伤损,若想不损其威,还要寻上一炼宝大师修补一番。
他如今身家也算不菲,除了这件九幽台之外,他还有一架璇光山河屏乃是灵宝。
不过与九幽台不同,这璇光山河屏如今还只是胚胎罢了,虽然也能施展几分威力,可终究未能完全,对陆一鸣现在也无甚用处。
陆一鸣在天府内得到此宝之后,原本还想向门中长老相求,以便将此宝完善,却不想此时沦落与魔教盘踞的豫州之中,自是无法可想。唯能待他成就金丹之后,再以金丹元气灌入此物之中,将其孕育完全。
他想到这里便将伊剑生所与的两件魔宝取了出来。虽然不知这两件魔宝各有何用,但从伊剑生一口气能掏出几近百件来看,便知这些魔宝恐怕也算不上精良。
待陆一鸣打开匣子之后,方才触模到这件魔宝之后,便见这魔宝之上忽而腾起一片幽沉魔气,向陆一鸣口中扑去。
陆一鸣不想这魔宝还暗藏手段,自是不及闪避,这片魔气已然凝成一道血色符篆,点入陆一鸣额头之上。
待陆一鸣细细体感这符篆不由暗骂伊剑生几句,他行事倒是细密。此符名作母子循息符,他额头这点正是一道子符。
只要此符还在,陆一鸣不论身居何处,持有母符之人均能循息而去。而这母符自是在伊剑生手中。
不独他一人,但凡收下此宝之人俱是被此符透身,有此辖制,伊剑生自是放心其人弃队自走。
陆一鸣思量一阵之后,大觉棘手,他原本的计划似乎便要因这循息符而夭折,他岂会甘心。
不过到了这时他也唯能祈求万能的沈青衡能有什么办法。
沈青衡若是知道陆一鸣把她当做无所不能之人,恐怕已是白眼相向,嗔骂不已了。
既然不查之下着了道,陆一鸣也不再去懊悔,将这件魔宝取了出来。
此物乃是一柄魔光手斧,威力还能称得上佳,不过缺点就是功用单一,驱御太过缓慢。若是考虑到此物乃是配合战阵之用,倒也应景。
剩下那件是一件狰狞面甲,有方才的经验,陆一鸣自是小心许多,可这次伊剑生却是厚道了一次,并没有什么手段藏与其上。
陆一鸣随手将其贴合面颊之上,低头下望,但觉脚下影子似乎也薄了几分,他不由赞道:“好一件潜踪魔宝,若配合正立无影道法使用,恐怕自己踪迹更为隐秘,不至于连莫空藏也瞒之不过。
而且陆一鸣也不必在因自己面容而被人识了出来,只推说脸上有伤便是,一时间陆一鸣倒不知是谢,还是憎把自己破了相了莫空藏。
不过不管如何,莫空藏这破相毁容之仇,他都要寻了回来,陆一鸣可是记仇得紧。
他做完这些事,还待潜心修炼邪云剑术,以求将内中记载的剑化为丝之术习得,却觉囊中玉佩异动。
他不由一诧,沈青衡行事一向稳重有矩,倒是从没在白日里发来灵讯,想必她已从别处闻得自己被莫空藏伤了一下。
陆一鸣取过玉佩,收了灵讯一看,果然如此。其上所写乃是自疚之言。
沈青衡有些自责,她虽只莫空藏一向纠缠自己,不过因其人久在外境征战,近年来也少在豫州现身,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她早前已知此人心胸狭窄,也混没料到这混帐居然敢在中央魔教就下得去手。
陆一鸣此刻已然将此按下,遂回应无事,待她到来之后再行细说。
陆一鸣演练几遍邪云剑经,心中剑气肆意捭阖,丹田之中与道基相伴的剑丸已是蠢蠢欲动。
因此地已无外人,陆一鸣也不按耐,那纯钧剑丸立时便自他口中一跃而出,在高天之上游弋片刻,而后下落,连连斩断几棵老树之后方才落入陆一鸣手中。
陆一鸣莞尔一笑,轻轻抚模剑丸道:“宝贝勿急,过几天就让你好生战得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