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野俱寂。天元城以北三千里处玄石山,陆一鸣独坐山顶调息服气。
这已是伊剑生开赴望月部前线六年之后,在此期间,广寒宫步步紧逼,凸月部在上弦部大力支援之下,防线已然牢固无比,中央魔教据点已然渐少。据传数月之后,广寒宫就要布设出广寒大阵,彻底将此封死。
中央魔教自然全力攻伐北面的望月防线,以求与东西两方魔教勾连一处。可全真教数度攻袭封界之城无果,早已放弃此事,继而派下教中精锐之地,不惜越十万里之远,赶赴青州与东西两方魔教接战,减轻广寒宫压力。
而近日以来,北方魔教与三阳门已然打出真火,双方陨落的元婴修士就不下二十余名,倒让与三阳门同处兖州的般若寺得享清净,专心与位居冀州的正道联盟共抗北海妖部。
战至而今,广寒宫与中央魔教不动用元婴修士的默契早已打破,就连中央魔教教主封寒也几番出手,斩杀数名广寒元婴修士。
不过双方还谨守约定,不插手金丹修士的争斗。是以数年以来,伊剑生倒是数度立下大功,人手也从先前的寥寥七人逐渐多到数百之多。不过遗憾的是黄道大阵虽然已活,可与燕子渝几番交手,仍未能占得上风。
伊剑生近年麾下收录了近百名中央魔教弟子,是以近日以来,他已然率同诸人从前沿后撤,正专心操演修罗绝剑阵。
伊剑生麾下筑基修士无多,仅有寥寥四十余人,其分左右两偏卫,一队由吴墨客统领,而另一部则由陆一鸣统摄。而王不留早在五年前就已成就金丹,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率领金丹散修,执掌黄道大阵,在伊剑生麾下地位仅次于刻剑舟,封无常,元观三人。
良久,陆一鸣缓缓吐露一口浊气,目中精光一爆,他体内最后一处窍穴气旋已然贯通,只须寻得一处宝地静心打坐,金丹指日可待。
陆一鸣刚欲回到院落,忽见三道遁光自远及近,望这处疾射而来。
陆一鸣眼中波光稍稍荡漾,今日清早吴墨客从他这里借了善于循息追踪的黄老三,一行十七人气势汹汹得冲出驻地,欲将近日以来广寒宫派出探子一网打尽。
现在看来似乎吴墨客没怎么讨得好处,仅有三人生还。
吴墨客就是那日乘土遁逃以生天的散修,他权衡一番过后便投入伊剑生帐下听用。
与懈怠诸事专心修炼的陆一鸣比起来,他对伊剑生交付之事,颇为上心,倒得伊剑生几分青眼,与陆一鸣分掌筑基散修。
不待陆一鸣多想,那三道遁光便落到陆一鸣身前。陆一鸣抬眼一瞧,嘴角不由一抽,来者正是吴墨客、黄老三、尤文图三人。
吴墨客还待与陆一鸣分说此事,黄老三忽而迈前一步,连声说道:“陆统领,属下不负您所期望,抓到两个探子,还请统领接收。”他言毕立时伸手自袖口拿出一口布袋,倒出了两个不省人事的女子。
尤文图还待发怒,吴墨客忽而张手一挡,止住他的话头,静待陆一鸣如何处置。
陆一鸣看了看挤眉弄眼一脸得瑟的黄老三,怎么会不明白,分明是吴墨客损伤惨重,重伤这两位女子,却被黄老三抢了头筹,摄入布袋之中。
陆一鸣赞许的点点头,笑道:“老黄干得不错,看衣服还是广寒上弦部嫡脉弟子,是两条大鱼,先关起来吧,我一会好好审审。”
黄老三嘿嘿一笑道:“这两个小娘子辣得很,为抓到她们俺老黄可算卖了大力,当然吴统领也不是没有出力,死了十几个兄弟呢,当真可惜。”不过他语气可没有半分可惜,反倒多像讥讽。
黄老三张目一扫,对正围观的散修喊道:“老杨,老李快点把这两个小娘子抬到,抬到陆统领的院子。”
尤文图再也忍之不得,上前喝道:“黄老三你找死,人是我们左偏卫围住的,要不是你不肯出力,我左偏卫也不会折损这么多兄弟,现在还敢恬颜冒功。”
黄老三嘿笑一声道:“我当时就说了不要招惹这两个小娘,是你们不听我劝,自持人多,非要抓人,能怪得了我,要不是最后我出手,怕是这两个小娘子都跑掉了,你们还好意思说我冒功。”说着黄老三毫不客气的推开挡在身前的尤文图,招呼人手欲将这两小娘子抬到陆一鸣帐中。
吴墨客本冷眼而观,却见陆一鸣毫无阻挡之意,悠悠开口道:“陆兄,似乎不妥吧,你这样做事,恐怕会寒了我左偏卫诸人的心,还请陆兄三思而行。”
陆一鸣将黄老三叫起,弯下腰细细看这两位女子,他这才发现其中一女竟是金丹修士,倒也无怪吴墨客不做退让。
陆一鸣转过此女面容一看,不由一奇,这女子他也见过,竟是那日曾有一晤的燕子熙。想不到她已然结了金丹。而另一女则是燕依依。既然是熟人,陆一鸣自然要救上一救。
闻得这厢起了争执,左右偏卫三十余人立时全数聚于山顶,分立陆一鸣吴墨客两人身后,各自怒目而视。
不过陆一鸣身后只参差不齐的站了寥寥六人,比起吴墨客身后二十余人声势自是不如。
陆一鸣无心经营右偏卫,伊剑生知晓因由,也不因此看轻分毫,论地位他还在吴墨客之上。
人尽知晓广寒宫弟子少有生俘,此次生擒两女,当是大功,纵然吴墨客有心相让,他手底下数人也不会心服。
陆一鸣见状,嘴角浮起一笑道:“吴兄倒是好手段,能抓了这两个小娘子怕是下了大力气,不过既然人是我右偏卫黄老三亲手摄入藏人袋中,那功劳自然少不了黄老三这份。”
陆一鸣抬眼看了吴墨客一眼,但见其人面无半分波澜,可他身后左偏卫人人俱露不悦。陆一鸣当下道:“依我看倒不如这样,刚好两人,你我各取一人,吴兄可还满意。”
吴墨客定睛看了陆一鸣一眼,心知他在伊剑生地位可比自己牢固的多,也不愿与他结仇。而这陆一鸣护短的紧,前阵尤文图同胞兄弟尤文斯和黄老三起了冲突,扇了黄老三一耳朵,便被陆一鸣斩了右臂,现如今还在修养,若不然自己何须向他借黄老三这无耻之徒,去寻觅正道探子的踪迹。
吴墨客点了点头道:“此言不差,我等还是靠着黄兄弟才能找到她们的藏身之地,这功劳自然要分黄兄弟一份,但不知陆兄要留下哪个小娘子了。”
陆一鸣笑道:“我这人行事如何,相信吴兄也知,这话问得可不太妥当。”
吴墨客眼底寒光微炸,点了点头便纵起遁光回到自家居处,今番一战,他也受了重伤。
陆一鸣见状满意得点了点头,笑道:“老黄把人送到我屋,明天我亲自向伊剑主为你表功。”
黄老三嘿嘿一笑,当下吆五喝六的指挥老杨等人将燕子熙抬入陆一鸣居所,其得意之状,只让尤文图气得肺腑都要炸开。
尤文图气哼哼得将燕依依背到肩上,一巴掌拍到此女丰挺的翘臀之上,目中**之光微微一烁,闷声道:“今日谁想乐呵一下,且待我爽过之后再来。”
陆一鸣闻言,本已迈开的步子忽而一停,陆一鸣转过身来笑吟吟道:“尤兄适才所说,在下没有听清,尤兄可要自说一遍。”
尤文图看了陆一鸣一眼,毫不在意的捏了燕依依俏脸一把,枭笑道:“陆统领独享一女,难不成还想再玩这个吧,您放心,只要你能稍待一阵,我们左偏卫的兄弟爽过之后,属下就会将这小妞洗干净送来。”
陆一鸣笑呵呵道:“那我倒多谢你了,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却不喜欢别人拔了头筹。”陆一鸣语毕面色陡然一寒,一条乌亮剑丝立时从他指端飞出,直奔尤文图左臂而来。
尤文图不料陆一鸣翻脸如此之快,只觉左臂一痛,一条臂膀已然落地。而于此同时他只觉右肩一轻,肩上所负之人已然被陆一鸣抢下。
陆一鸣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听了你的废话,我觉得这小妞还是我独享的好,回去告诉吴墨客一句,这是我陆飞的意思,他有不服,尽管找伊剑主理论,听说吴兄断续膏还有不少,迟了可不定能接好。”
尤文图也算了得,断臂之痛何等剧烈,竟是哼也不哼一声,捡起断臂便下了山去。
陆一鸣见余人俱散,遂将此女横抱而起,见此女睫毛微抖,不由一笑道:“小丫头,莫要装了,我又救了你一次。”
燕依依闻言立时张开眼睛轻声道:“吓死我了,坏人大哥,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陆一鸣一笑:“我想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被人打也不肯清醒,倒还算有几分心机了呢,是不是想一会到屋里再月兑身呢。”
燕依依面上窘红一片,怒声道:“我一定要杀了他,把他爪子砍了。”
陆一鸣嘿嘿一笑道:“放心吧,他的手接不上去了,好了,闭嘴,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黄老三几人刚将燕子熙送入陆一鸣居所,刚退出房门,便见陆一鸣抱了此女而归,各个面上猥琐一片,待看到陆一鸣面上不善,这才一哄而散。
陆一鸣到了屋内,将燕依依放下,将一应法阵全然开启,转头看向正昏迷不醒的燕子熙,不由一叹道:“你姐姐金丹破碎,怕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