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子还道此物是秘雷煞毒等消耗之宝,待用水浪捉住之后,方才发觉此物乃是一粒罕见的外丹。
他正自疑惑此物缘何半点灵异也无,却不想团团黑烟便从这丹中卷涌而出。此烟既黑且浓,不过转眼之后,方圆百丈便被染成黑幽幽一团。
太奇子冷哼一声,随即纵身飞动,欲要月兑出黑烟笼罩,可那粒迷幽丹却随他气息流转,任他如何飞纵,这黑烟却如影随形,只将他视线全盘遮蔽,张目见不得十丈之远。
他深吸一气放弃这徒劳之功,当即荡动全身法力,全力催使昙云华盖与真泉倒海瓶,在通体之外布下层层防御。太奇子也知晓这般障目迷眼之术久持不得,只消防御周全,再寻机诛敌也为时不晚。
可太奇子等了片刻,黑烟之中仍无半点动静,他思忖一番,倒过瓶口,将那滴玄元沉水放出,潜藏寒水之中,这才静心等待敌手上门。
其实早在黑烟升腾而起之后,陆一鸣便钻入黑幕之中,不过因要将丹甲卸去,好全力施展正道神通,这才让太奇子稍得清闲。
这黑烟虽然极浓极郁,不过当陆一鸣将丹甲卸去,全力施展隔垣洞见神通,眼前便顺畅许多。虽则仍是影影错错模糊一团,可对陆一鸣来说已然不足为困。
他既然甘冒风险,在于定州等人眼皮下卸去丹甲,自是打定速战速决杀人灭口的念头。
他只稍稍辩过太奇子居身之处,浑身剑意便汹汹而起。而纯钧剑丸当即清鸣一声,便从他丹田一跃而出。
纯钧剑丸早已有灵,却是不待陆一鸣催使,便横空翻滚,化作一只威风凛凛白色大虎。
此虎比之先前已然少了几分稚气,双目更显灵动,它只伸爪觅住太奇子气息,便迎其人直扑而去。
太奇子果真不愧为九阴门下高弟,虽然双目视之不远,可一双耳朵却是敏锐十分。听得风声起过,知晓陆一鸣已然来攻,当即提起百般小心,手中真泉倒海瓶更是捏紧几分,只消看到陆一鸣身影,便欲催使玄元沉水逆袭而去。
纯钧剑丸所化白虎乃陆一鸣依长庚剑经法门凝结而去,其威力比之凌乱秋所施差之万里,可对付那真泉倒海瓶所放寒水却是足矣。
其飞动之中视那白练如若无物,才止须臾,便割断数层寒水白练,扑到内圈之中,狠狠撞到昙云华盖之上。
太奇子只觉手上华盖一阵作动,其上垂下光幕立时紊乱数分,他不及多想,当即全心御使华盖,重整防御。
可这纯钧所化白虎早已有灵,一击不得之下便退身数丈,重新蓄得去势之后,又闪身斩到昙云华盖之上,显是不肯这般干休。
陆一鸣瞧得郁闷,这长庚剑经他才得以小成,配合剑丸的各般精妙之处尚未习得,操御白虎之中难得灵便。这白虎却嫌愚笨,见斩其不破之后,便一意与那昙云华盖见个高下,却对陆一鸣打出法决置之不理。
原本他还以自家纯钧灵性出众自傲,却不想这柄剑不服自己调御,恐怕如不再炼一番,是难能在生死关头起得大用。
眼见纯钧几番劈斩皆成无用之功,陆一鸣也不欲迁延下去,手中剑决立时紧了三分,强令纯钧归还。
可就在这等关头那滴潜伏已久的玄元沉水猝然发难,从那散乱白练之中溅射而出,猛然击与白虎腰月复之中。
这一滴玄元沉水足有十万斤重,遭此痛击,白虎呜咽一声倒卷而回,意欲回得主人身侧。
可太奇子隐忍已久,岂会轻易错失这等良机,手中真泉倒海瓶连连晃动,那原本散乱的白练当即结为一体,当空乱舞卷寒,将白虎退路完全封闭。
陆一鸣又惊又怒,纯钧剑丸乃他本命之剑,关乎日后成就,岂能轻易失却,手中剑决立时紧了起来。
纯钧终是知晓此时关乎生死,也不在抗拒陆一鸣调御,当即将白虎灵体散了去,化作一粒剑丸在那白练之中冲杀不止。
那寒水终究比不得玄元沉水神威,虽是奇寒无比,可纯钧剑丸几番冲撞,转眼见便要杀透重围,回得陆一鸣身外。
太奇子心头忽而一奇,这剑丸所化白虎灵体气息迥异,似非魔教路数,这人身份诡谲,看来内中必有玄机。可他已然顾念不得,他先时有意行险,便是为引陆一鸣入毂,岂会轻易罢手。
他鼓荡全身法力灌注真泉倒海瓶中,但见那寒水所结白练瞬时一固,化作一块坚冰将纯钧剑丸封结其中。
陆一鸣这才知晓方才纯钧缘何这般轻易便斩断寒水白练,原是太奇子留了一手。
这时懊悔已是无用,陆一鸣不及深思,手中一道无当金光当即飞射而出,而于此同时那纯钧剑丸之上金光忽而一灿,道道白虎罡气爆烈而散。
如此内外交击,只得刹那这团寒冰便被打成细粉。纯钧剑丸便从其中月兑困而出,摇摇晃晃向陆一鸣倒卷而回。
陆一鸣暗自着恼,这纯钧剑丸竟然也步了胜邪前尘,被那寒气相侵,不得随心驭用。而更为惋惜的是为自其中月兑困,他所修持的白虎罡灵失却大半,不知还要多时,纯钧剑丸才能重化白虎灵体。
陆一鸣抬眼一瞧,心头生出无名,若不好生敲打这纯钧灵性,不知还要再生出什么差池。
可既在这时,陆一鸣心头忽有警兆,待得注目细视之时,却见一滴晶莹剔透的黑色水珠正坠与剑丸之后,向他溅射而来。
这水滴看似飘飘悠悠,轻浮不奇,可陆一鸣却不敢大意分毫。这滴水便是玄元沉水,其有十万之重,只消擦身而过,便能将人打成肉泥。
陆一鸣这才明了太奇子所图并不是纯钧剑丸,而是要取他本人性命。
太奇子先横心犯险放纵剑丸近身,在陆一鸣稍一大意之下便使出早已埋伏下去的玄元沉水与剑丸迎头痛击。
后将剑丸冰冻起来,制造非破剑丸的假象,使陆一鸣不得不救,顾不得思索其中蹊跷之处。
在陆一鸣破开寒冰之时,太奇子便将玄元沉水坠与剑丸之后,寻到陆一鸣潜藏之处,直到陆一鸣发觉之后这才图穷匕现,使出真正杀手。
其实太奇子冰冻剑丸倒是别有因由,若不伤了剑丸元气,他可难保这玄元沉水能跟上剑丸飞遁之速,而又不为其所觉。
陆一鸣脑中思索虽多,可已是生死垂于一线之时,他顾念不得许多,遂长饮一气,五脏处灵晶全力荡动,一团五色雷球立时凝就而出,迎击正直奔陆一鸣当面而来的玄元沉水而去。
陆一鸣踏入金丹之后尚不及再修掌握五雷之法,可他五脏处精气已结灵晶,此时施将出来威力几可凿开杳冥,比之先前威能胜过不知几许。
可这玄元沉水乃无量凡水中精炼而出,其重足有十万斤余,又是太奇子筹谋许久全力而发,比之陆一鸣猝然应对从容许多。
两者相撞之间,雷声轰轰不断,五彩电蛇自其中四射而开。陆一鸣还道玄元沉水已被击破,却不想玄元沉水一经炸开,便褪为凡质,无量水流凭空而现,化作一流飞瀑向陆一鸣卷舞而来。
而这时陆一鸣已然鼓荡法力,化出一道护身法幕,将水流全数排开。
陆一鸣心头恼火,这道雷球本是为击杀太奇子所留,却不想此时平白浪费。如今若要彻底诛灭太奇子,还得冒上一番风险。
他举目一瞧,见那太奇子觑得便宜,正往这处飞身而来,显然要趁此良机,彻底击败陆一鸣。
陆一鸣冷哼一声,袖底剑光作动而起,天都剑立时举气而出,倾刻后便化作一方神城,落于陆一鸣手底。
陆一鸣尤觉不足,左手略一摇晃,一方五彩宝镜立现浮生而出。
太奇子双目虽然视之不远,可其修行日久,单凭一对招风大耳也能知晓陆一鸣大致方位。
他方影影错错看到陆一鸣身影,忽觉其气息正而不邪,迥异魔教路数,恍然道:“你是正道奸细,好好好,今日便将你擒下,我看于定州如何解释。”
陆一鸣哂然冷笑,懒得再置言语,大步踏前,手中增城全力掷出,直撞昙云华盖。
太奇子得机勾带三阴寒气,方将其融为一体,尚未及凝体对敌,便觉一团黑影直撞而来。
他当下便将三阴气息刷出,化作一朵寒花,将那增城托住。
可陆一鸣几乎被其伤了性命,在增城方出的须臾之间便将手中宝镜掷于当空,一方方金辉大印立时居高临下,前赴后继砸落于华盖之上。
这宝镜正是陆一鸣少阳法力而化,乃陆一鸣独创神通,其一方金印或比不过无当金光威势恢鸿,可其数量几乎无有穷尽,但只陆一鸣法力不竭,其便施法不断。纵然太奇子有昙云华盖相护,一时间也手忙脚乱,腾不出手来调动三道阴气再行施法。
而此时陆一鸣却抬目望天,目中冷光氤氲,当即使出分水之术,往那湖中一跃,悄悄伏与太奇子脚下澜波之中。
太奇子失却陆一鸣身影,心头微生警兆,可那金辉大印似若无穷,只消他一疏忽,这昙云华盖防护便要现出破绽。那贼子影踪不明,显是潜伏在则,只待良机便横下杀手。
倾刻过后,他但觉头顶一轻,那似若无穷的金辉大印终是止过,可不待他稍作喘息,那天都剑所化增城却挣月兑三阴寒花,当即纵跃行空,居高临下向太奇子覆压而来。
太奇子看此物势大力沉,非是金辉大印可与相较,眼中毅色闪过,便虚空顿脚直冲而起,自下而上借足冲势,决意毁去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