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嘴角一抽,还未起言作答,便见那天边浮现的黑线猛而涨阔,将那湛湛青天遮蔽大半。
这时明轻雪才觉得厉害,白了陆一鸣一眼,妩媚万分道:“小子,这人是你惹得,快给姐姐滚出去。”
张卿彦这时已全力驾驭飞辇向广寒大阵退去,见明轻雪还在那啰嗦不休,不禁骂道:“别管他哪来的,速来帮我驾驭飞车,快被追上了。”
明轻雪咦了一声,这才发现这寒玉飞辇居是远不及的滔天黑烟遁空之速,不过短短刹时,便为其迫进了十余里。
明轻雪哼了一声,挥手放了几根**针,藏在陆一鸣身外游走,才道:“这鬼气好似北方魔教路数,哦,刚才你砸人那物便是北方魔教的酆都鬼城。”
她还待再说,张卿彦却不给她一点好脸连声相催,她只得吩咐了陆一鸣乖乖不动,便把皓腕抬起,随意贴住车壁,将法力贯注其中,只得瞬时,这寒玉飞辇遁速又快了数分。
可即便这般,这飞辇速度仍是不及那遮天蔽日的黑云。
陆一鸣望后方稍看几眼,大觉此人难缠,怕是此人在元婴修士之中也属顶尖之流。紫青修合两将已是竭尽全力,也没瞒过这人感应。
不过若按此进度,只怕飞车还没行到广寒大阵之前,便为其赶上。
既然已被发现,陆一鸣缓缓积蓄法力,倒要设法阻上一阻。
过不多久,那黑烟已是迫近里许,而明轻雪、张卿彦二女法力也已将法力运至最穷之处。
陆一鸣望了望身边流浮的数根**针,起袖将之卷落,淡然道:“明道友何须防我,待我助你一助。”
明轻雪虽是法力不堪驱使,可口上仍不输阵,没好气得撇他一眼骂道:“你既然修出三昧真火,那就不是魔教之流,不过这人可是你惹来,还恬颜说助我等。”
陆一鸣尴尬一笑,伸手贴过车壁,将法力贯入,以供二女调度,这飞辇瞬时把速度提起,大有一骑绝尘之想。
可双魂鬼王既为一教之主,又怎会是轻易打发之流。见那飞辇速度又升,却是不惜法力搬云造气,倾刻间把那黑烟运使竭处,已是远胜了飞辇。
而就在此时,陆一鸣顺手摘了一枚**针,把三昧真火贯入针眼之中,便往辇外一掷而去。
双魂鬼王正全力飞纵,一时竟未发现这似若无形的**针,直到那三昧真火灼灼而起,把他放出黑烟染了大半。他这才忙不迭得止了遁光,随手放了一溜黑光,欲把这火势熄却。
可这三昧真火专破魔法鬼术,这黑光打入却只若火上浇油一般,瞬间炽烈起来。
双魂鬼王这才觉出此火乃是三昧真火,只好舍了此宝,愤然看那飞辇消逝于天际之中。
陆一鸣一招得手,本欲贯注法力,助那飞辇驰行。可这时明轻雪二女却收了法力,把那飞车停驻。
陆一鸣还在惊疑,却见三道流光从高空一划而过,直往后方扑去。
这数道流光正是广寒宫上弦部元婴高人。他这才明了明轻雪二女为何到了绝境仍是毫不慌忙,原是请了帮手。
陆一鸣见此刚欲开口,明轻雪便贴了过来,手中攥了一把**针,笑嘻嘻道:“小哥哥,快点说你是哪里来的喔,要不然姐姐可不会客气喔。“
陆一鸣嘴角一抖,不显痕迹得把袖口紧了紧,将酆都藏好,这才打了哈哈道:“两位姐姐应该看到适才小弟所用的三昧真火,自然知晓小弟并非魔教之流。”
酆都鬼城何其珍贵,即便得之不用,也能从中解析北方魔教秘法,日后对阵自然有着用处。看这明轻雪似乎对这鬼城极感兴趣,陆一鸣哪肯露将出来。
可明轻雪并非好糊弄之人,却是不着行迹的把手里的**针抖了一下,嘻嘻道:“这里了是我上弦部直领之地,半个男子也无,难不成你是从豫州杀出来的不成。”
陆一鸣心头揣度一时,半真半假道:“这位姐姐猜得不错,小弟正是从豫州杀出,因为顺手抢了魔教新近仿制的酆都,这才遭了那人追杀,在下还要谢过两位姐姐救我之德。”
明轻雪娇嗔一声骂道:“臭小子,今日若不是你,那步空老儿的命怕是早被取了,好容易设的伏击,却没逮到正主。现在把那东西拿来分姐姐们一半,要不然……哼哼哼。”
陆一鸣讪讪一笑,回头看那来处,但见漫天尽逸流光彩气,显是几位元婴高人战了起来。
这不知明魔修既已被缠,陆一鸣更不想与明轻雪等人纠缠。如今先是寻到流金道人方为正理,魔教图谋之事须先当面禀与他听,栖霞一门方能从中觅得先机。
陆一鸣沉吟片刻,是以也不遮掩身份,当下道:“两位姐姐家大业大,又何必与小弟为难,在下栖霞宗真传弟子陆一鸣,潜伏豫州十余年,如今须有要事面禀师门长辈。”
明轻雪喔了一声,似乎想到什么,还待开口,却被张卿彦抢在前头问道:“陆一鸣,可是娶了霜君的陆一鸣,流金道人的乘龙快婿。”
陆一鸣讪讪一笑,权算默认。在云中道他或许还有上些许名声,可在扬州之地,众人却是因他为凌霜君之夫,流金道人之婿而听闻一二。
明轻雪看他一脸横肉,撇撇嘴道:“看你与潇洒月兑略完全不沾,姬师姐怎么会挑你为婿,我看你八成是冒名顶替。”
此时已入正道之地,陆一鸣随即将胎化易形之术解了,露出本来面貌,自怀中取将一物,正声道:“在居豫州,此时事出紧急不得不出,是以改了头脸容颜,为求身份不漏。待得事了,我还须潜回豫州。”
陆一鸣弹了弹手中信笺道:“此信是我一同伴所书,其人正是贵派高弟,我此时归来,她便托我传了一书。”
明轻雪刚欲伸手接来,陆一鸣却忽而将信收回道:“此信事关重大,只能面传与上弦部燕沈两位前辈。”
明轻雪美目一瞪,气道:“臭小子,虽然你现在长得稍微顺眼几分,可姐姐发起脾气,可不是那般好说话了,你说你是陆一鸣,又不肯拿出信物,莫非你以为我们两个还制不住你不成!”
陆一鸣想了片刻,从怀中掏了两块玉珏道:“这两块玉珏乃是贵派高第为我炼制的传讯灵执,小弟数年前曾在伊剑生麾下厮混。是以便得了机会,将另外两块玉珏交由贵派的凤栖梧、燕子渝两位仙子,两位前辈只要试过,便知小弟所言不虚。”
陆一鸣看了看,捡了一块道:“这块与凤道友沟通的玉珏距离过远,已不能使,道友不妨试试能否联系到燕子渝道友。”
明轻雪张卿彦对视一眼,她们两人自知燕子渝与凤栖梧如今俱在凤鸣山本营,既然联系不到凤栖梧,又何能联系到燕子渝。
可那玉珏之中分明留了暗记,是广寒宫弟子所炼不假,是以明轻雪稍存疑惑得接了过来,将自己姓名封入其中传将出去。
过不多时,那玉珏绽起明光一溜,内中正具了方柠二字。
张卿彦看过之后想起一事问道:“你识得方柠?哦,这这丫头曾提及有人曾施展三昧真火,从魔教手中救她一命,看来那人便是你了。”
陆一鸣也没想到另外一块居然是在方柠手中,是以回道:“不错,正是区区不才。”陆一鸣又随口说了方柠燕子霁等人面容以作旁证。
明轻雪点了点头,终是不再质疑陆一鸣身份,随手回了音讯,便欲先归广寒大阵,再作详叙。
可不等诸人行走,那方战局似是分出胜负,广寒宫三位元婴高人竟是倾刻间落败,仗着遁速胜之一筹,抢先飞入寒玉飞辇之中,狼狈退走。
陆一鸣心中暗呼侥幸,这人神通如此厉害,若今日碰不到明张二女,怕是他舍弃酆都鬼城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三位元婴高人之中以水柔蓝修为最高,她吩咐两位师妹静心调养伤势之后,便直目看向陆一鸣,心中略觉疑奇。
陆一鸣上前把前言说了,并透漏了些许魔教秘事。
水柔蓝为人倒颇为祥和,也没多作留难,取过酆都鬼城看了几眼过后,便还了回去。待诸人退入广寒大阵之中,便命明轻雪张卿彦二女驾驭飞辇将陆一鸣当面送到凌乱秋洞府之中。
即便此举隐有监视怀疑之心,陆一鸣也并无甚异议,唯一可虑者便是明轻雪太过啰嗦,不住纠缠陆一鸣,说要把酆都分她一半。
陆一鸣心头无奈,索性把那酆都交到她手,自己寻了机会逃出飞辇。
明轻雪见他逃了,心头一惊,一时寻不到陆一鸣影迹。她本以为有酆都在手,陆一鸣定是须臾便回,可过不多时,这酆都便从她手中挣月兑,自去不提。
这酆都中枢龟目珠在陆一鸣手中握着,即便酆都落到元婴修士之手,也不能催使相。只要陆一鸣动念,这鬼城便会自发寻主。
她气恼道:“老张,走,我看这小子能跑到哪,到凤鸣山前守株待兔。”
而陆一鸣月兑身之后,只觉身心愉悦,视野空宁,就连那那长空也倍觉湛蓝。
此处已属扬州内地,未经魔教战火沾惹,一派祥和繁华之貌。
他御剑行了一时,便将太岳老人等从酆都放出,这数日以来,他险是将这一干人等忘记。
陆一鸣一路前行,又为其人介绍云之法界各处地风土人情,及近日魔劫之事。众人浩浩荡荡行了数日,凤鸣山已是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