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战况激烈
周一扬眸色温柔宠溺,眉眼间氤氲着清浅的笑意,如果这一刻有人问他最幸福的事是什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看到小丫头甜美的笑容。
“哎哟,都是让奇石先生给惯得总也长不大,这满身的孩子气可怎么好哟?”钱姨嗔责的语气张扬着满满的宠爱。
周一扬收回目光,坐回到竹椅上,淡淡地说:“婉怡这样很好。”他喜欢这样的小丫头,天真单纯却不失聪慧内敛,偶尔带着孩子气的慧黠与刁钻促掏(chao),非常可爱。
“回头得让她妈咪给她板板性子,总这样下去将来公公婆婆该给她气受了。”钱姨试探着投石问路,活了一把年纪看人多少还是有些准头,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将来结了婚一扬这孩子指定不会太出格,公公婆婆那儿可就不好说了,得趁着这个机会套套他的话,万一遇上个对爹妈言听计从是非不分的主儿,他就是千年不遇的龙太子下凡,也不能把心肝宝贝交给他。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暗沉了几分,“永远不会有那一天!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婚后我们也不会与父母同住。”自己的母亲性格偏激骁勇好战,实打实的鹰派人物,与丈夫及婆家人战斗了大半生,当他决定与小丫头共度一生时,他不是没有静下心认真思虑过婆媳间相处的问题,这份担忧在与岳父深谈后彻底打消。
如果没有特殊的事件发生,婚后他们回国定居的希望极其渺茫,每年休假回来小住,逗留的重心也会倾斜在岳父外公和恩师这边,呆在自己父母那边的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周,自己的母亲战斗力再强,谅她也不好意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向儿媳妇下战书宣战。他回美国这段时间,所有可能给他的小丫头造成困扰的不利因素,他都会以冷血决绝的非常手段清除干净。
钱姨对姑爷的回答甚是满意,不自觉在心里转换了称呼,递给他一块西瓜,一边倒地嘱托道:“一扬啊,你年龄比我们怡儿大,将来结了婚可得让着我们怡儿点,可不能让她受委屈。”想到三五年后全家疼宠的心肝宝贝就要嫁人,不禁有些伤感,撩起围裙开始擦湿润的眼角。
“钱女乃女乃,您放心吧,我不会让婉怡受一点委屈。”周一扬唇角噙笑,婚后光让着她怎么够?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尚觉委屈了她,他要效仿汉武帝金屋藏娇,为他的小丫头建造一座奢华无比的城堡把她珍藏起来。
市委大院乔家
乔陌手持香烟坐在花园里仰望着天际的飘云出神,他已经两天没有去医院上班,不是不想去,而是他没有勇气面对老师,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老师解释发生的一切,在这即将夏逝秋始的季节,他将满月复的心事一腔惆怅化作无语凝噎,与指间缭绕的烟雾纠缠在一起欲说还休,两天来除了回屋完成味同嚼蜡的一日三餐,几乎所有时间他都泡在花园里消磨难捱的时光。
一条毛色如雪的成年萨摩耶犬,静静地蹲坐在他脚边,它就是女乃油,为庆祝他的小女孩提前两年结业精心准备的礼物,只可惜这份承载着他全部爱心的礼物与他的感情一样没有如期送出去,好在他的小女孩给它取了一个芳香浓郁的名字慰藉了他失落的心。
女乃油仿佛读懂主人的万千心事,伸出舌头似安慰似提醒地舌忝着他修长的手指。
乔陌掐灭即将灼到皮肤的香烟,轻轻拍拍它的头,自言自语地说:“女乃油,你说怡儿回来后还会来乔家吗?她现在一定很讨厌见到我,我也讨厌如今肮脏的自己……”
乔烟抱着儿子站在窗前难过地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不无忧虑地说:“妈,乔陌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继续下去早晚要出事。”
项戈坐在沙发另一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拢起全部心神随时堤防变成老婆的出气筒。
夜未希放下报纸,“还能怎么办?他若是在机关里上班我早狠狠心把他撵到单位里去了,可医院是散心的地方吗?心外科医生稍有差池那就是人命关天,更何况你季叔见到他这个样子也会起疑心,还不如让他留在家里的好。都是你爸那个不开窍的死脑筋给害的,这事我跟他没完!”碍于乔梁的秘书在场,不得已收起满月复的怨念。
乔梁拎着公事包走下楼余光不经意间瞥向花园,眉心几不可见地微皱了下,把公事包递给等在楼下的秘书,“乔陌今天怎么又没去上班?”
项戈心里咯噔一下,早知道岳父会关注小舅子上班与否,一早就把他拖出去散步了,等岳父上班走了再回来,这下恐怕要内战了,搞不好战况会空前激烈,这个家算是被顾适楠搅合得上下翻飞一塌糊涂!
夜未希与乔烟隔空对视了下,默不作声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乔烟一反常态的没有回答父亲的问话,低下头逗弄怀里的儿子。
嘟嘟毫不理会长辈间的激流暗涌,流着口水抱住母亲的手指咿咿呀呀玩得不亦乐乎。
哗啦!乔梁把茶几上的报纸扫落在地,不自觉拔高声线,“我问你们话呢!”
嘟嘟不明所以地咧开红润润的小嘴,似乎觉得外公发火很有趣。
啪!夜未希不甘示弱地把遥控器拍在茶几上,处在临界爆发点的怒火倏然点燃,摘下老花镜低吼道:“你说他为什么不去上班?他这种状态你让他怎么去上班?合着你嫌家里的日子不够闹心,想让自己的儿子再整出一场医疗事故来凑个双数供大院里的人消遣,还是觉着g市的医患纠纷不够紧张,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做导火索,啊?”怡儿当初毕业的时候,他个老东西但凡不是倔得撞南墙,全家老小能被一个顾适楠给搞得这么被动狼狈吗?怡儿若是在,乔陌能空虚得去酒吧浇愁吗?不去酒吧他和顾家那个假小子八竿子打得着吗?事情都闹到这一步了还回来打官腔寻事端,他们娘几个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这辈子跟着他生气上火地折腾阳寿!愈想愈窝心挠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开了。
乔梁压抑着怒气呵斥道:“事情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还闹腾什么?”这么点事一个个都像深秋的残荷败象丛生,一点抗打击能力都没有,能成什么气候!
项戈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掂掇十好几个回合,终究没敢把顾适楠已经闹到医院去的实情抖搂出来,一旦说出来后果不可预知,岳父是杀机毕现还是磨刀霍霍暂且不计,怕是家里这两位神经绷到极致的女士会直接过去两世为人,这个后果他掉十次脑袋也承受不起。
花园里的一人一狗毫不知晓屋里已燃起熊熊战火,女乃油不离不弃地陪在失意的主人身边,突然它竖起耳朵细听了一会儿,抛下主人欢快地吠叫着冲向大门,后腿站立两只前爪急切地抓挠木门。
乔陌全身的血液骤然加速,女乃油是一只经过特别训练的萨摩耶犬,除了听到怡儿的脚步声它会表现出这种兴奋激狂的状态,平时永远是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漠然,难道那个他朝思夜想相思成疾的人儿现在门外?不知何故手心里竟有了汗意,下一秒,他憱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拉开木门。
季婉怡如水的美眸溢满惊喜,拎着购物袋欢叫着扑向他,“陌哥哥!”
乔陌一愣,随即张开双臂抱住她兴奋地旋转,“怡儿,我的怡儿……”欢快的笑声与女乃油欢腾的吠叫声交织在一起直抵云霄,仿佛曾经发生的一切不快,皆是在平行空间里碰巧做的同一个梦。
“什么声音?王嫂,出去看看。”乔梁恼声道。
王嫂恭敬地笑道:“乔书记,是怡儿小姐来了。”太阳现身,这个家也该云开雾散了,这几天她的心情都跟着受影响,郁闷得出去买菜跟人家摊贩干了好几架,明早去市场记着跟人赔个不是。
乔梁一时竟有些大脑短路,复问道:“谁?谁来了?”
一直在做隐形人的秘书不等王妈回话,抢先道:“季院士的千金,季小姐来了。”
“怡儿来了?”夜未希急忙擦干脸上的泪,瞬间精神百倍,抬手抿了抿微乱的发,吩咐道:“王嫂,赶紧去给怡儿榨点葡萄汁,别忘了加点红枣和……算了,我去吧,你去准备点心;乔烟,把嘟嘟给项戈,你去洗水果。”
项戈接过儿子,看着欢天喜地的娘俩走进厨房,长出一口气,婉怡这小姑娘搁哪儿都是福星,来得太是时候了!家里的低气压都快把他逼疯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客厅骤然安静下来,刺目的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进来,让人一时有些不适应。
乔梁低声跟秘书交代了几句,回身坐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