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迁怒布丁
季婉怡不疑有它,各大公司为了得到竞争公司的第一手商业机密,委派心月复通过各种手段或渠道打进其内部,或雇佣商业间谍窃取对方的前瞻性机密部署和计划,这在业内已然是公开的秘密,早已不是什么新奇事。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彼此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下自行消化解决,反正这种事有来有往,太阳不会在一家门前扎根。
她低头翻阅了下报告,抬眸,认真地说:“皇甫先生,我个人认为,财务总监的报告缺乏合理的依据和准确性,报告中可能大约这些似是而非的词汇遍布其中。众所周知,股权收购是一项极其严谨周密的工作,风险评估报告更应该遵循这一宗旨,理应事实清晰,证据确凿,而不是捕风捉影和猜测臆断。周五收盘时的数据我分析过,我认为目前金氏不具备反收购的动机和时机,在一切尚不明朗的时候,我们做到静观其变就好,等周一开盘后再做机制调整。”娇柔的话语透着运筹帷幄的睿智与冷静。
晚霞泽被的院落笼罩在一片金光中,微风裹挟着花香轻柔地拂过面庞,静美的空间流淌着蜜意的气息。
雷铭第一时间缩着脖子闪到一边撇清自己,心里却翻腾开了,哎哟喂,总裁夫人果然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以不变应万变,先就给**oss划出道来了,让你自己都不好意思继续往下编排!刚才这番批驳财务总监的话,若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绝对会被误会成背后给人整蛊,可从总裁夫人的樱桃小嘴里溜达出来,左听右听都是对事不对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啊呸!真瞧得起自己,有你什么事?屋顶上落下的乌鸦毛,也不是自己这等小人物能够无所顾忌地多看两眼的!
奇石先生拈子的动作一顿,转眸看向爱徒。
皇甫牧眉宇间氤氲着隐隐的笑意,自己的建议被驳斥,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十分高兴,收起风险评估报告递给雷铭,“你分析得很到位,就按你说的办。”这才是他认识的小白兔,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严谨的逻辑思维,对自己制定的决策胸有成足,绝不会人云亦云地朝令夕改。
皇甫老太爷见自己的大孙子三言两语就准备鸣锣收兵,在心里直埋怨大孙子没用!翻了翻白眼,拉下脸央求道:“婉怡呀,爷爷听说g市的夜市很是有名,想请你做个向导带我们逛逛……”
皇甫黍一听急了,爷爷和大哥脑子进水了吗?正事不谈逛什么破夜市!难不成他们还真指望她小怡怡给皇甫家扩充商业版图?他仿佛看到桂园被银行查封,大哥被债主追逼得四处躲藏,二哥被女人从床上踹下来,自己的信用卡被悉数冻结,赛车被债主哄抢去抵债,眨巴着桃花眼跳着脚恶声恶气地说:“小怡怡,你是不是太轻敌了?你现在不做出部署,等周一开盘说不定皇甫集团就被金氏给吞掉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嘛?”大哥再由着她小怡怡这么折腾下去,不用等爷爷给她开间糖厂,皇甫一家老少先就住进下水管道了好吧?爷爷不会是想带大哥重新体验一下一无所有的滋味吧?爷爷他老糊涂了,大哥色迷心窍,他可清醒着呢!
皇甫牧面色一寒,低声呵斥:“多嘴!去车上等着。”他着实后悔把小魔头弟弟带进来。
啪!奇石先生把吃掉的棋子拍在石桌上。
皇甫黍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气势上却不肯示弱。
欧阳汐眉心微蹙,皇甫三少爷怎么回事?他似乎对女儿有一份莫名的小敌意。女儿是谢氏的员工,怎么负责跟进皇甫集团的收购案?女儿虽然聪慧,毕竟社会阅历不足,论心机城府远不是这些商人的对手!软语劝说道:“怡儿,事关重大,多听听皇甫先生的意见,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妈咪,现在盲目更改收购方案,才是对皇甫集团不责任的一种表现。”季婉怡坚持己见毫不妥协,抬眸直视皇甫黍,冷冷地说:“三少爷,烦请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时时提醒。”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笑意流转,他发现小丫头某些细微的表情与岳母如出一辙。就像刚才,岳母听到皇甫黍带有攻击性的话语后,眉心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小丫头也有这个小习惯,在她不高兴或生气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她这副掩饰得极好的面部表情,不用看就可知小丫头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必定是柳眉微蹙。
皇甫老太爷眼皮子直抽搐,直觉是自己棋错一着,把个一分钟不惹出点事端来就浑身不舒坦的惹祸精带来拆台现眼!早知这样还不如带老二那个花心萝卜过来搭戏,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罢了罢了,还是先把小兔崽子捅下的大窟窿补上再说吧。
抡起拐杖挥了过去,噗地一声,皇甫黍的腰眼子上结结实实地承接了一拐杖,犹不解气地骂道:“小兔崽子,你大哥他们谈工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啊?真有那能耐,你出面收购一个金氏给大家伙瞧瞧,整天正经事不会干一点,专干那扯后腿不着调的营生!”小兔崽子越大越不懂规矩,横竖都要插一杠子,活月兑月兑一根狗都嫌地搅屎棍子!
阿泰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越生越往后抽抽,除了大孙子,老二和老三俩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皇甫老太爷的怒气不由自主地向几百公里之外的桂园放射,把三孙子曾经带给他的乐趣抹杀得一干二净,估计皇甫泰在跟前,指定是连里子带面子全得折在这大宅门里。
皇甫黍龇牙咧嘴地模着后腰,刚想开口,大哥一记肃杀的眼神射过来,满肚子的维家之词跑得一组不剩。
汪汪汪……布丁被人扰了好梦,女乃声女乃气地吠叫着冲向他,大有撕碎他之势。
好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这有你什么事!皇甫黍冲天的怒气运聚脚下,抬腿把它狠劲踹了出去。
嗷……呜!布丁惨叫一声,如一团白色的雪球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快速滚动,最后被一株玫瑰花及时拦腰截下,蹬了几下短小的四肢再无半分动静。
“布丁!”季婉怡惊叫着扑过去,蹲,抱起软绵绵的布丁,伤心地大哭起来,“妈咪,布丁死了……”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围拢过去。
皇甫牧眉目间闪过一抹阴郁,只要小魔头弟弟与小白兔碰面,十次有九次惹得她哭鼻子,如果不是碍于场合不对,他今天一定会狠狠教训小魔头一顿,让他自此不敢在小白兔面前造次。
欧阳汐抚模着气息奄奄的布丁,心底对皇甫黍的行为颇有微词,这个孩子看上去年岁和女儿差不多,心肠却比女儿歹毒了不知多少倍,对一只哑巴牲畜竟动此干戈,若是女儿在公司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钱姨拎着一把青菜从厨房奔出来,只消一眼,即已认定孙女怀里的布丁华丽丽死翘翘,再一瞅孙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疼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哪里还顾得了其它,回身指着皇甫黍叱责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说也是出生在大家子里的子孙,怎么做事这么缺油少盐?它命再贱,好歹也是一条命,你一个不顺心就打发它上路,心眼子怎么这么不好使呢?!还真是一龙生九子,子子不一样!你和你大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比都没法比!”你说他们家大人也是,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盏省油的灯,谈工作带着他出来炫耀什么?
皇甫黍闪躲开爷爷生吞活剥他的眼神,心虚地低下头,皇天在上,他也没想要它的小命好吧?是它个狗东西太不禁踢。他和大哥当然没法比,还用你个死老婆子说!
皇甫老太爷这会子不光是肠子悔青了,连心肝肺都灰了,合着这小兔崽子就是全家人希望的克星,不把他大哥的婚事给折腾得彻底没戏,他是不会消停。听闻钱姨把谁是谁非拎得门清,没有一竹篙打翻那一船人,心下稍稍踏实了些。
周一扬把小丫头揽进怀里,“不许哭,听话。”伸手探了探布丁的鼻息,哭笑不得,小东西居然利用装死来博取大家的同情,激发众人对行凶者的愤慨,不愧是小丫头豢养的宠物!抬手拍了拍它圆滚滚的小脑袋。
布丁被戳穿伪装,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伸出舌头讨好地舌忝舐哭成泪人的小主人。
季婉怡有些不敢相信,使劲揉了揉泪眼,再三确认它还活着时,亲吻着它圆滚滚的小脑袋,拖着浓浓的鼻音,兴奋地低喊:“妈咪,布丁有活着。”
没死?皇甫黍一愣,恨恨地月复诽道:它个狗东西压根就没死好吧?说不准一直假死来着!都是跟刁蛮的小怡怡学坏了!害他被那个碎碎念的死老婆子骂,看周一他怎么教训它。